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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之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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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来说?”
“只要看菲洛·凡斯与金田一耕助(3)这两个例子就好了。他们老是在将事件复杂化之后,最后才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不过,就算我一开始就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吧?’
“艾勒里·昆恩也一样,因为他总是专注在一些无聊的文字排列上,结果竟成为被凶手操控的傀儡,甚至还误导警方搜查的方向(4)。”
“所以说,一些平凡的事件其实是因为他们才演变成大事件?”
“一点也没错。”
“这么说来,哲瑞·雷恩(5)也可以列入这些小丑的行列了。倘若没有雷恩的存在,警方在发现约克·黑特所写的杀人剧本时,应该就能当场逮捕凶手了吧(6)?”
“没错,这种结局其实是因为昆恩想模仿范达因的《主教杀人事件》,所以才将逮捕凶手的情节莫名其妙地拖到最后,不过,我们应该将此视为昆恩对范达因的敬爱表现。”
——我们就像这样,从各种不同角度来分析推理小说,虽然最后总是会离题。
不过,我们似乎仍十分欠缺所谓的先见之明。如果我们拥有先见之明,大概就不会卷入我接下来将叙述的这起残酷杀人事件中,同时也能更早发现,许多真相其实就隐藏在我们这番议论中。
◇ 2 ◇
我是在当天傍晚才得知前述发生在“紫烟”的怪事。当我在大雪中从学校返家时,这则奇妙的故事已在等我了。
早上兰子一起床看到窗外的大雪后,便以从“恶灵公馆事件”(7)后,身体就不舒服至今为由,立刻钻回被窝。不过,我怀疑她很可能是装病。
我与兰子虽是兄妹,但我们的年龄与就读年级都一样,我之所以是兄长,不过是因为我的生日比她早一点。兰子其实是父亲的养女,她在这世上已没有任何血亲,因此我们两人从小就被当作双胞胎兄妹抚养长大,事实上,我们的感情可能比真正的亲兄妹还好(8)。
我们就读的一桥大学离家不远,但外面的雪大到连撑伞也没用,我在家门口脱下大衣与毛线帽时,还自上面抖落了不少雪。在走廊边缘坐下后,我开始解开运动鞋潮湿的鞋带。此时,我感到身后似乎有什么,正要回头时,一个声音便从我背后传来。
“你回来了,黎人。”
我略微惊讶地回头,一名身穿和服、美得令人惊艳的中年女子正站在走廊上。
我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却也同时放下心,因为这名女子并非陌生人,而是母亲镜子的远亲,雅宫絃子。
“黎人,好久不见。”
她的五官极端整,上了粉的脸庞浮现淡淡的温柔微笑,乌黑茂密的秀发整齐地盘在脑后,个子虽然娇小,但或许是穿和服的关系,她整个人散发出高贵的气质,看起来反而相当庄严。
“啊!你好。”我迅速站起来,向她鞠一个躬,“好久不见,絃子阿姨。”
“外面很冷吧?赶快去换件衣服。”
“好的,我这就去。”我站上走廊,对她确认道,“我妈妈是不是出门了——”我终于想起母亲交代的话:“明天‘久月’的絃子阿姨会过来。”父亲因公出国,母亲陪父亲一起去,并请阿姨在这段期间来照顾我与兰子。
“是呀!今天早上镜子姐出门前曾打电话给我,我是中午过后才到的。”絃子眨了眨清澈的双眼,如此答道。
二阶堂家与雅宫家从很久以前就有深厚交情。雅宫家是自江户时代延续至今的悠久家族。他们过去在八王子的花街经营妓楼,后来在战前便转而经营以提供日本料理为主的料理旅馆,名为“久月”。而且,雅宫家的女性对任何与婚丧喜庆相关的礼仪都了若指掌,每当我们家遇上这类事情,母亲一定会去请教她们。
“今天雪下这么大,过来的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发问的同时,我也经过了侧身让开走廊通道的絃子。她身旁的窗台上有一只插满鲜花的花瓶,可能是她刚刚放上去的吧!
絃子平时的工作就是教人弹琴、泡茶与插花,因此举手投足都非常稳重,散发出优雅的气质。因为工作的关系,絃子大多数时间都穿着和服,此时穿的是一件以大岛紬制成的深蓝色高价和服。(译注:大岛紬,奄美大岛出产之茧绸。)
“我到国立车站时,雪刚好变小一点,所以还好。”絃子回答,眼角再度浮现沉稳的笑意。
老实说,我与絃子说话时,总会被她艳丽动人的美色迫得手足无措。
絃子生于大正十年(一九二一年),是一名年近四十七岁的寡妇。她全身散发近乎妖艳的美,不但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肌肤在化妆过后更显光滑,黑白分明的双眸也令她坚毅的表情更为动人;新月似的眉毛,直挺但不会太高的鼻子,以及唇色红润的樱桃小口,全都极为细致,很难相信她竟然有个快满二十九岁的女儿。
当然,絃子的年纪与我母亲差不多,如此赞叹其美貌的我或许有些愚蠢,但说得极端一点,絃子的美丽并非普通人所能匹敌,那是一种“绝世之美”,就像做工极为精巧细致的京都人偶或博多人偶,也像艺术价值极高的陶瓷娃娃。
“对了,黎人。晚餐时间就快到了,我帮你们准备晚餐好吗?”
“好的,谢谢。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我用力点头,絃子则回以柔和的微笑,她的嘴唇涂上了淡红色的唇彩。
“那么,我做好之后再去叫你,你会在二楼吧?”
“嗯,我应该会在兰子的房间——对了,她今天有乖乖待在家里吧?”我突然担心了起来,抬头望向天花板。
“她今天还蛮安分的。”
絃子似乎正强忍笑意,因为她也很清楚,兰子的个性一向冲动又毫无节制。
我离开絃子,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换下濡湿的衣服后,便前往兰子的房间。
这间房间以明亮的色彩为装饰,而兰子就窝在床上的被窝里。除了被书柜占去的空间外,墙上全挂满兰子的水彩画,因为她在大学参加“推理小说硏究会”与“美术社”两个社团。现在,我得跨过好几本散落在地上的素描簿才能走进房内,不只如此,地上还有水彩盒与画架,触目所及皆凌乱得不像是个年轻女孩的房间。
兰子有如电影明星般的丰盈鬈发露出了棉被边缘,我走过去一看,发现趴在床上的她正心无旁骛地阅读一本口袋书,是亨利·米勒的《南回归线》。
“你回来啦,黎人。”我还没开口前,兰子就先说话了,“这本比《北回归线》还好看——对了,外面天气怎么样?还在下雪吗?”
“积雪已经超过二十公分了,可能会下到半夜吧!学校方面就如你说的,全面停课,所以我只好到社办油印社刊。”我将兰子书桌前的椅子拉出来,坐下,说明自己今天一整天的行程。
“辛苦你了。都印好了吗?”
“还差一点点。真是难得,这个月的社刊说不定能照预定的日期出刊。”
摆放在房间中央的圆桶型石油暖炉正熊熊燃烧,让房里暖烘烘的,暖炉上方还有一只茶壶。窗户的挡雨板阖起,红色厚重的窗帘也被拉上,完全阻隔窗外的风声。朱鹭泽教授那门课所用的《群论》课本正摊开在书桌上,这表示兰子应该也蛮担心报告的吧?
“现在几点了?”兰子自床上坐起,阖上书,将书放置一旁的床头柜上。
“刚好六点整,不过是傍晚六点。”我将放在床脚的蓝色开襟毛衣递给她。
“是吗——黎人,我有一则很奇特的故事要告诉你,真的很离奇喔!不过,还是等吃完饭再说好了。”兰子套上毛衣,用右手将头发自领口内拨出,故弄玄虚地说。
“很离奇?”
“你在学校没遇到朱鹭泽教授吗?”
“没有。”
“今天中午,他们从‘紫烟’来我们家。”
“谁?”
“朱鹭泽教授与三峰副教授他们。黎人,你在学校没遇到教授他们吧?”
“没有。”我一头雾水,只能摇摇头,“教授他们来家里做什么?”
“——絃子阿姨在楼下吗?”兰子突然改变话题。
“嗯,她在。她说很快就能吃晚餐了。”我愈来愈搞不清楚了。
“那我们就先吃饭吧!”
由于兰子不会再多说什么,所以我也打消继续追问的念头。她的个性就是这样,只要决定一件事,就绝不再改变。
我们在一楼的饭厅享用雅宫絃子准备的晚餐。餐桌上摆满炖菜、烤鱼等清爽的日式料理,与其说这是家常菜,还不如说是餐厅的精致怀石料理,无论是味道或分量都让我非常满足。“对了,絃子阿姨,冬子姐还好吗?”用餐时,兰子问坐在她身旁的絃子。
絃子只是专心地照料我们,没有与我们一起用餐。
兰子提到的,是絃子的独生女,雅宫冬子。她自幼体弱多病,身体非常孱弱,二十岁时曾结过一次婚,却因为产下死胎而被对方要求离婚,之后便回到娘家。她产后的恢复状况很不理想,不但弄坏了身体,此后也无法再怀孕。
前阵子母亲曾提过,最近冬子好像又因病倒下,所以兰子才会这么问。
“兰子,谢谢你的关心。老实说,她的状况不太好,最近身体非常差,我们都很担心她……”
听到女儿的名字,絃子秀丽的脸庞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微微摇头回应。
“是怎样的不好?”兰子关切地问。
“常有轻微的发烧,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前天又送她去清濑的结研(9)做一些详细检査。”
“这样啊……”
冬子以前曾因轻度的肺结核而住院。
“而且,最近她又开始出现‘降神’的情形,这也是我们很担心的一点……”絃子皱起柳眉,露出难过的表情。
絃子提到的“降神”是冬子从小就常出现的特殊症状。冬子只要情绪激动或慌张亢奋时,就会突然失去意识或陷入不可思议的附身状态,开始说些呓语。医生诊断后,表示这种病状是因为冬子的感受性太强而造成精神上的压抑。
“冬子最近连睡觉都会说梦话,而且都是一些很奇怪的话。”絃子继续说。
很久以前,我曾目睹过一次冬子这种现象,当时我只觉得那像梦游,而且冬子清醒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发生什么事。虽然原因不明,但精神科医师认为,冬子会这样很可能是因为她已故的父亲是神社住持,所以对她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影响。
“她都说了些什么?”兰子热切地问。
“不,没什么……一定是因为发烧的关系……”絃子只是摇摇头,含糊其词地说。
在这个下着大雪的日子里,似乎连对话也有些阴沉,但我们仍从絃子口中,问出一些雅宫家发生的事。譬如最近又有人来替三女笛子说亲,还有“久月”最近预定的活动等。
◇ 3 ◇
饭后,我与兰子移动到玄关旁的客厅。父亲的音响组就放在这里,我们可以边听音乐边谈话。我点燃瓦斯暖炉,将披头四的《The White Aibum》放进音响。
兰子用托盘端了两杯热红茶过来,是她最喜欢的伯爵茶。
“兰子,差不多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吧?”过了一会儿,我才道。
“也对——”兰子将自己深深地陷入沙发里,茶杯放回摆在膝上的托盘,接着开始述说今天早上在“紫烟”发生的怪事。
听到她描述那名神秘女子逃走的场景时,不知为何,我感到背脊一阵冰凉。
“然后呢?”
“然后教授与三峰老师就飞奔过来了,连伞都没撑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怎样,两人都一脸苍白。”
“也可能是因为害怕才脸色苍白吧!”
“或许吧!三峰老师说到他抓住那女子的手臂时,还不停地发抖。”
“他说那女子的嘴角有血,是吗?”
“嗯,根据他的描述,那女子的眼睛就像骷髅一样,是黑色的凹洞,皮肤像涂上了铅粉,白得可怕,一道血迹就从她鲜红的唇角流下。”
“真令人难以置信,他的形容就好像那女子是个幽灵。其他三人都没看见她的脸吗?”
“都没有。”兰子微微颔首,“好像是因为被头巾遮住,所以没看到。”
“不过,她是说‘久月’吧!而且还提到二十四年前的事件,这未免也太久以前了,真是奇怪……兰子,关于那件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知道,我从没听说雅宫家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想了想人在厨房的雅宫絃子。
“那个幽灵似的诡异女子在提到杀人事件发生的地点时,是说‘雅宫家’还是店名‘久月’?”
“店名。”
“雅宫家的料理旅馆停业很久了,那女子既然知道店名,我想,她应该不是外人。”
“我也有同感。”兰子点点头,一头柔软的鬈发也随之晃动。
在我们家,只要提到雅宫家,总是习惯用“久月”这个店名来称呼,换言之,当我们提到雅宫家发生的事,总会说“久月”如何又如何,但这也是因为我们家与雅宫家是亲戚,一般人并不会这样称呼他们。
“对了,那女子真的就像教授他们说的,一离开‘紫烟’就突然消失了吗?”
“不。”兰子抬高视线,否定地说,“那根本不是什么难解之谜,她并没有消失。”
“怎么说?”
“很简单,因为有一辆没熄火的车子就停在外面等她。她不过是坐上那辆车迅速离开,所以从门口延伸出去的脚印才会只到人行道。”
“什么嘛!”我感到有点失望,“一则诡异的怪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现实?”
“在这种情况下,停在外面的车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女子自己开来的,二是由别人驾驶的。如果是后者,还必须调査一下是自家的车、计程车或租来的车。”
“三峰老师没发现那辆车吗?”
“如果是车子,大概只要十秒,就能跑三百公尺的距离,差不多是离开旭日路抵达车站前的圆环附近。从三峰老师被那女子推倒到爬起来追上去,应该花了不少时间,而且中间又忙着浇熄火炉的火,再加上外面下雪,视野应该很差,他又只注意搜寻穿和服的女子,而非车子,找不到人也是理所当然。”
“说得也是——”
我们察看地图后发现,车站到旭日路的距离还不到八百公尺。由于“紫烟”的位置大约就在旭日路中央,因此就如兰子的计算。
“其实我已经打电话去计程车行问过了,国立市内的计程车行只有两间,我先打去我们平时叫车的那一间,没想到竟然真的被我猜对了。果然有一名司机曾载过一位穿和服的女子。”
“司机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吗?”
“很可惜,据说也是因为被头巾挡住,所以没看到。”
“这么说来,她是故意将脸遮起来……那她又是从哪里上车,在哪里下车?”
“她在车站剪票口外的计程车招呼站上车,沿大学路直走到桐朋学园那里的十字路口,然后向东转入三小路,从三小路往北,最后在旭日路上的‘紫烟’门口下车。在她从‘紫烟’出来后,司机又按照她的指示回到国立车站。司机说她付了车资,一下车就直接走向售票处。”
我在脑海中描绘出国立市的地图,想像计程车行驶的路线。从车站往正南方前进,接着转向东边,再往北走一点点,最后朝西北方回到车站,途中则在“紫烟”短暂停留。但是,平时从车站要到“紫烟”,只要走旭日路,一下子就到了,换言之,她是为了某个原因刻意绕远路。
“就算加上在‘紫烟’发生的事,整趟路程从头到尾顶多也只有二十分钟,真是让人抓不着头绪。”兰子将耳际的鬈发往后拨,“我想,车站那里或许有站务员曾看见那名穿和服的女子,所以也打电话去问过了,却没什么收获。虽然下这么大的雪,来来去去的乘客好像还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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