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的焚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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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会再痛苦，不会再孤单了。　
他的战争已经过去了。　
他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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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黑色的利箭

“防御！”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黎明的薄雾前，一声尖利的吼声撕破了寺内宁静的空气。疲倦的人们再一次拿起武器，去面对罗刹们永无休止的进攻。　
骑士们的号角声与远处罗刹的嘶叫声辉映着，慧仁召集了所有的僧人，不分昼夜地围在玉佛身边念经，用他们全部的力量来抗拒罗刹的进攻。　
安东尼和众人站在墙头。罗刹的大军像海浪一般从远方涌来，把寺院重重地包围了起来。它们毫无休止地冲向院墙，想要屠杀寺内的所有生灵。　
“似乎完全被包围了。”凯奇说道。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上一次得到补给已经是三天前了，而现在众人剩下的粮食已经不能再坚持多久。即使采用了最合理的粮食配给，三天后寺里的人们依然会面临饥饿的折磨。　
“出去和他们拼了！”骑士长詹姆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再等一等。”安东尼明白自己有义务安抚众人焦躁的情绪，他知道慧仁等人会有办法解除现在的困境。他也知道于轲昨天用生命保卫的玉佛是绝对可以战胜慧智和他的爪牙的。但在此之前，他们都需要绝对的冷静，这样才有希望反败为胜。　
“有情况！”前方的一个塔楼突然传出了叫喊声，安东尼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只见四面八方的罗刹再一次开始聚集，像昨晚一样，一个叠一个，不一会儿，又堆起了一个个高高的塔台。　
与此同时，新的情况出现了，一群新的罗刹出现在了罗刹大军中。它们比原先的罗刹高大，面目更加狰狞。　
它们大步地踏过自己矮小的同类，在最靠近院墙的地方集结了起来，尽管数量比起其他罗刹来说要少得多，但依然十分惊人，只见它们乱哄哄地集结完毕之后，一声怪叫，便向着城墙冲过来。　
“它们要进来了！准备！”安东尼向身边的人们大声警告道。　
果然，这些罗刹触及到院墙时只是稍稍有些迟疑，但并没有影响它们向上攀爬的速度。不一会儿，第一个罗刹丑陋的脑袋便出现在了墙头，但它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两支紫色的闪电便从理查的手上飞出，准确地射入了它的双眼。　
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理查的闪电散发着致命的紫色光泽，但依然阻挡不了罗刹们爬过墙头的趋势。　
“战斗！”詹姆斯大声命令麾下的骑士们。　
骑士们纷纷高举起手中的利剑，怒吼着冲向那些刚刚跳下院墙的罗刹。而早已待命多时的宫廷卫士们也挥舞起豹尾短矛和长剑，把对死去指挥官的哀思全部发泄向了那些嘶吼着的罗刹。　
与此同时，城墙外箭如雨下，墙头上的盾墙有的被巨罗刹破坏，有的则早已插满了黑色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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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人类的武士们

安东尼和克拉莉配合着，用长剑和双钩斩杀着寺内的罗刹，罗刹们在惊恐中发出尖叫。长剑与轻灵钩在他们周围舞成一阵死亡的闪光，寻找着罗刹们最致命的要害。　
当他们两个神的战士终于发现这些罗刹的弱点时，就毫不留情砍去。　
当罗刹们从受袭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已经有两滩污水渗透在安东尼脚下，克拉莉脚下也有一滩，骑士和宫廷卫士们也把数不清的敌人砍倒在了院墙的土地上，整个寺院里都是罗刹浓浓的恶臭和血腥味。　
“背靠背！”安东尼大喊，骑士和宫廷卫士们也想到了相同的策略，已经开始用迅捷的脚步穿越那些毫无组织的罗刹了。克拉莉在与安东尼会合时又解决掉了一个，愚蠢的罗刹转过头去看逼近的克拉莉，这段时间刚好够让长剑插进它颈下的要害中。　
人类的武士们，背靠着背，排成整齐的阵列，跟着对方的脚步开始回转，他们的武器化作一道道致命的闪光在身边缠绕着，把混乱中的罗刹分离开来，让它们根本无暇展开进攻。　
又是一阵箭雨从天而降，一部分穿过盾墙的空隙落了下来，给战士造成了不少的伤亡，而这时罗刹们一声怪叫，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冲了过来。　
安东尼立刻使出了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招式，这本该可以击倒对手，但是对方似乎都已经装备了厚重的甲壳，长剑击在上面，随即便被弹开了。克拉莉也很难找到一个缝隙来刺中它们。　
但这并没有妨碍他们的进攻，安东尼在地面上旋转着身体，长剑在罗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试探着，一旦发现柔软的躯体暴露在外，便毫不犹豫地用长剑结果它的性命，把它削砍成碎片。　
另一边，骑士们用最大的力量挥舞着手中的重剑，把它们的任何对手直接劈碎。　
但院内的罗刹依然是越来越多，五个巨大的罗刹同时包围了安东尼和克拉莉。安东尼奋力抵挡住了前两次攻击但第三次罗刹突破了长剑的防御，在他的肋下狠狠地划了一道，剧痛立刻伴着血腥味腾起，安东尼咬牙坚持着，并没有减慢他的进攻，又一个罗刹在他剑下化为了污水。　
“防守！”　
詹姆斯大吼道，他挥舞着双剑在罗刹中扫出一条通道，其他的骑士们和宫廷卫士立刻在他的身边围成圆圈，把武器的锋刃指向圆圈的外围。　
四处是金属的碰撞声和人们的厮杀声、罗刹的狂吼和垂死者的惨叫。人们在如雨的黑色利箭下奋力拼杀着，血肉和恶臭的污水在空中飞腾，寺院里已经陷入了一场痛苦的恶战之中。武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而罗刹却越来越多。形势再一次陷入危机。　
“裴斐佛夫！”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一头庞然巨兽便夹着狂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只巨兽怒吼了一声，接着便大踏步地向着罗刹们冲去，尽管罗刹身形巨大，但比起裴斐佛夫来依然是小巫见大巫。它愤怒地咆哮着，抓起一个又一个罗刹，或是将它们抛向寺外、或是高高地掷向空中，惊慌失措的罗刹们顿时望风而逃。　
“干掉它们！”人群中传来一阵胜利的欢呼。　
他们被局势的瞬间改变鼓舞了，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向逃窜的罗刹，不理会它们尖声嘶叫，一霎间把手中的武器统统刺进那些还在地上挣扎的躯体，恶臭的污水在天空中飞溅着，局面已经变成了一边倒的杀戮，当人们把武器捅入院内最后一只罗刹的身体时，战斗才终于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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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支离破碎的盾牌

“这是怎么回事？”克鲁森在塔楼上问道。这时院墙外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罗刹们纷纷后退，寺内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但疲倦的人们已经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慧智一定是把城里剩下人的思维都控制了，慧智的这种力量，不是其他罗刹所能拥有的，他现在更强大更危险，以至于现在出现的这种罗刹就不再害怕玉佛的力量了。”安东尼寻思着。　
“……”众人都没有再接话，他们知道，如果慧智让所有的罗刹都具有这样的力量，那将意味着什么。　
“它们又来了！”心惊肉跳的叫声再一次响起。院墙外的罗刹们已经重新集结起来，他们浩浩荡荡地踏过了熊熊燃烧的火海，在院墙外再一次布下阵势。　
血肉横飞的肉搏战从上午一直进行到夜幕低垂时，墙内的塔楼尽管千疮百孔，但依然坚守住了防线。　
安东尼在寺内的大殿中踱步，全身因为疲劳而酸痛。每当他想要休息的时候，紧绷的肌肉就开始抽搐，他的脑袋就像是着火一般。　
踏……踏……踏……　
怎么会这样！安东尼生气地质问自己。　
为什么在这样严峻的环境中自己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转过身，突然发现梨裳站在他身后。四目交对，他阴沉的思绪被她所照亮。　
只要有像她这样的美丽和平静还存在这世界上，就还有希望。　
他对她微笑，她也报以浅笑——一个有着压力的笑容，但却减轻了他脸上疲倦和担心的线条。　
“休息吧，”她告诉他。“你看起来已经精疲力尽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去握住她冰冷的小手，静静地看着她，端详着她美丽的面孔，希望从中获取一丝的宁静。　
“永不放弃。”他回过头，对着身边的伙伴高声说道。　
他的声音回荡着，传出了大殿，在所有坚守在岗位上的士兵们耳边响起。　
“永不放弃。”众人默默地回应着，郑重地向他点头致意。　
他们的确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不仅仅是缺粮，寺中所有的物资都开始紧张起来，寺中的弓箭也越来越少，战士们不得不使用已经卷了口的武器和支离破碎的盾牌作战。　
没有时间掩埋的尸体就堆积在寺院的后院里，再加上罗刹的恶臭，寺内的环境越来越差，瘟疫的爆发已经成为众人最担心的事。也许在粮食吃完之前，他们就都会死于尸体腐烂引起的瘟疫中。　
“没有退路了吗？”这时就连奥兰多也笑不出来了。有时他甚至想孤注一掷地把项链里剩下的泉水全部撒到罗刹群里去。但他也知道，那也是无济于事的，慧智依然会再一次破坏掉他的光明之雨。　
凯奇依然在沉思着，当众人从忧虑中回过神来时，都纷纷看着他，希望他能想出一些主意。　
但这次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人们纷纷离开大殿回去休息了。安东尼却总觉得凯奇一定是有什么想法，于是待众人离开后，他单独留住了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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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那只是传说……

“你有什么想法吗？”安东尼问道。　
凯奇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但是我没有证据。”安东尼急忙让他说下去，因为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有益的想法都可能挽救无数的生命。　
凯奇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过了很久，他终于说出了四个字：　
“罗摩。”　
对呀，罗摩！安东尼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些天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至于他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既然我们找到了苏格力瓦去世的地方，也找到了传说中的光明之泉，那么说明罗摩一定来过这儿。那他之后为什么又没有离去呢？”　
“他化为了清泉浇灌着菩提树……”　
“不，那只是传说……传说罗摩寻找一样东西，一样可以跟暗黑使者对抗的东西，既然他到了这里又没有离开，那么……”凯奇沉思着说道。　
“他找到了！”安东尼叫道。　
“很有可能。”凯奇环视着四周说道，“他也许一直守卫在这里没有离开过，我们只要知道他找到了什么，就一定能击败罗刹和暗黑使者。”　
听凯奇这么一说，安东尼一下子恍然大悟，凯奇说的非常有道理。所以现在只要用心寻找，就一定能够成功地找到种种可以对抗暗黑力量的方法。　
就在这时，他的思路突然被迎面跑来的梨裳打断了。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神慌张，好像是发生了极其意外的事情。　
“怎么回事？”安东尼问道。　
“大事不好了，你快来吧。”说完她便带着两人向玉佛殿的方向跑去。　
还没有走进大殿，就已经听见殿内的惨叫和呻吟，不时的还能听见有人在激动地吼叫着，还有金属尖锐的敲击声，好像是有人在激烈地格斗。　
一走进大厅，里面的情景让安东尼更加震惊。　
大殿里满地都躺满了痛苦挣扎的难民，他们大都捂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惨叫着，呻吟着。有的已经蜷成一团，抽搐着，口吐白沫；有的干脆已经毫无声息地仰面躺在地上，大概已经没有呼吸了。　
“瘟疫吗？”安东尼说出了他最担心的事。但紧接着看见的事让他改变了看法。　
一个疯狂的难民正在寺内挥舞着拳头，攻击着他四周的宫廷卫士，拳头毫无效果地敲击在坚硬的锦甲上，发出清脆的骨折声，但这依然阻止不了他疯狂的行为。忽然，他转过头来，安东尼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睛。　
见鬼，又是那灰蒙蒙的阴影，没有感情、没有怜悯，只有空洞的仇恨与愤怒。　
他想到了于轲的最后一幕——那具没有生命的躯体沉重地倒在梨裳的脚下。　
这个混蛋！不可抑制的愤怒油然而生，他忍不住怒吼了一声。慧智依然没有放弃残害这些无辜人们的灵魂，如果不愿意背叛已经恢复了的良知，就会被他活活折磨致死。　
恶魔，安东尼心想着。这时，另一声痛苦的嘶叫又一次震撼着他的耳膜。他回过头去，只见纳言也抱着脑袋，痛苦得满地翻滚起来。　
怎么办？安东尼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梨裳、凯奇，快想想办法。”他对着身边二人说道，而他们却只能无奈地摇着头，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纳言依然在痛苦地抽搐着，他眼巴巴地望着安东尼。这一瞬间，又让他想到了于轲最后的眼神。他知道那个眼神的意义，于是他拔出了长剑。　
“施主请手下留情。”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阻止了他，他扭头一看，只见慧仁从佛经中抬起头来，睁开了双眼。　
接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向着纳言走去。而安东尼则在一旁小心地警戒着。此时，纳言依然痛苦万分地在地板上扭曲着、呻吟着，看见师傅走过来，他急忙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抱住慧仁的双脚，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安东尼知道，他一定是在祈求慧仁早点结束他的生命，并且为他超度。　
但慧仁只是把一只手掌静静地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不一会，纳言变得安静了下来。　
“佛从心生，魔亦如此。”慧仁静静地说道。纳言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挣扎着盘坐在蒲团上，紧闭上双目，口中不停地念诵起佛经，努力用自己的意志战胜心魔。　
“施主。”慧仁转头对着安东尼等人说，“感谢诸位这些天来的拼死守卫，”慧仁转身望向那些还在地上挣扎惨叫的难民们，“老衲我已经悟出如何破解这些罗刹大军的方法了。”　
安东尼立刻向凯奇投去一个警觉的眼神，而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　
“话还要从‘何谓佛’这个问题说起……”慧仁说道这里，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二十年前的一幕似乎又浮上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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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佛就是心中的信念

“二十年来，我为了这个问题走遍大江南北，都没有找到我的答案，但是这几天我却悟到了。　
“我看见了善良的人，为了拯救自己的所爱不惜牺牲自己生命；我看见了执著的人，为了职责与荣誉不惜告别家乡，不远万里为异乡人的幸福抛头颅洒热血；我看见了高贵的人，为了保持心灵的纯洁而忘我地战斗；我也看见了无数坚信正义与光明的勇士，用他们的鲜血对抗无边无际的黑暗……　
“所以我明白了何谓佛。佛并非唯一，并非无形，这才是佛。”慧仁说着，便伸出了五指，“这才是佛。”　
“佛是人人，人人是佛，”慧仁向众人解释道，“佛就是心中的信念，只要人人心中有佛，佛便无处不在！”　
“那么打败罗刹军的方法呢？”安东尼似有所感悟，急忙问道。　
“施主，老衲曾答应你在平定慧智之乱时便告诉你罗摩的事……不过，现在看来老衲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大师你……”　
“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这间大殿的壁画上，请施主好好参悟吧，战胜罗刹的方法就在这壁画上。老衲先行一步，去为诸位取一样东西，后面的事就拜托诸位了。”　
慧仁说完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摸出了一瓶光明泉水，最后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和这座他从小生长的寺庙。　
“拜托诸位了。”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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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丑陋恶念的结束

慧仁静静地喝下手中的光明泉水，最后一次闭上了双眼。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身体在众人的注视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