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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君-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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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为何物
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做了一个绮丽虚幻的梦,一时间人们都难以回过神来。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神。
可是,神,为什么不救人?
君月闲拊掌笑:“你们真该替你们子孙后代好好谢谢阿笙,”见众人都不解,他耐心解释,“若不是阿笙来了,让你们看到了死老头子人的一面,你们怕是明日便都要去出家了,就没你们子孙后代什么事了。”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神有了感情也可以是人。
“可是现在怎么办,绝尘君子走了,姐姐……姐姐怎么办?”舒夕颜拉着雪沫的手,急红了眼。
雪沫微笑把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肩道:“没事的,姐姐一定不会死的。”
玉无瑕转头看向君月闲和竺竹然,深深作了个揖。
“请二位带我们上绝尘山。”
君月闲努努嘴:“没用的,他就是一杯凉开水,不冰也绝捂不热,你们是搞不定他的。”
“不试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愿意倾力一试。”
玉无瑕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齐声应道:“我等都愿助谪仙君子一力,望闲月君子成全。”
君月闲龇牙咧嘴,上蹿下跳。
“本少爷说你啊你啊,聪明起来不像人,笨起来简直可以和我家小乖媲美。放着眼前好好的救命稻草不抓住,非去攻那座万年冰山!”
“你可以救沫儿?”
“废话,不然本少爷放着逍遥日子不过,跑你们这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本少爷看起来这么像闲着没事干的人么?”
玉无瑕微笑不语,骗人的话他不说,伤人的话他不说。
君月闲撇撇嘴,咽下一口气,又道:“好吧,本少爷时间的确有一点点点多……可是,难道本少爷看起来就那么不像可以救人的人么?”
玉无瑕依旧微笑。
君月闲怒:“丫的,你这个笑面虎,这人本少爷不救了!”
这下玉无瑕不笑了,退回雪沫身边,和一众人一齐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君月闲高抬着脸,忽略之,可是时间久了便撑不住了,终于胯眉道:“行,你个腹黑笑面虎,本少爷服你了。”
说着,从怀里掏啊掏的掏出一本黑皮小本子。这本子很奇异,每一页都是漆黑的,明明没有半个字,可是他翻开时便有红光映在他脸上,依稀是几句话,其中三个字异常清晰——舒雪沫。
竺竹然站在他身边,忍不住敲了敲他脑袋:“瞧这些面包屑,以后麻烦你看书的时候能不能别吃东西,要是让阎王知道你这么糟蹋他的生死簿,非罢工个十天半个月不可,到时候地府你去管。”
“他敢!”君月闲挑眉道,“本少爷借用他的生死簿那是他的福气,这簿上沾了本少爷的口水他供起来早中晚上三炷香还来不及。”
“行了行了,快救人吧。”
“救人还不容易,”君月闲又从怀中掏出一支血红色的笔,“改一下不就成了,只是……”他忽然抬头望向雪沫和玉无瑕,收敛了玩笑,目光灼灼,“这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谴的,你可受得。”
雪沫身子一颤,玉无瑕握住她的手,微笑答:“只要能让我的沫儿活下去,天打五雷轰我也受得。”
“你真相了,我告诉你啊,这雷劈到身上那滋味是相当的销魂,”君月闲竖起大拇指,盯着他敲了半响,叹了口气道,“算了,看你小身板的,一个雷下来你便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又要救你,然后她,”他指指雪沫,“肯定也愿意扛雷,如此循环往复,麻烦死了,得不偿失,你还是边儿去吧……傻丫头,你来还是我来?”
竺竹然不知从哪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道:“你说呢?”
“当然是……”君月闲忽然伸手夺过她怀中的电脑,“是你!”
竺竹然怒,指着他骂:“君月闲,你这个躲在女人身后不要脸的小男人!”
君月闲充耳不闻,提起笔又问:“我现在要改你的命,你想活多久?”
雪沫抬头看玉无瑕,玉无瑕低头看她,然后一起微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君月闲一愣,原本璀璨的眸子忽的蒙了一层水雾,依稀失落无奈。
“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好啊,能死……好啊。”
“能手牵手看斗转星移,守着沧海变桑田也是很好的。”竺竹然笑着握了握他的手,从他手中拿过生死簿,一笔勾上。
刹那间,原本红霞满布、暖风和煦的天骤然转黑,云间闪电穿梭如白龙,隆隆的雷声越逼越近,每一声都像打在人心之上,让人不由地对上天产生了畏惧。
竺竹然把生死簿往君月闲怀里一推,快速后退了几步,离人群远了些。
一道闪电直直地向她劈来,突然间,君月闲一个箭步上前,把电脑塞入她怀里,用力将她推开。
闪电从他的头顶落下,贯穿了他整个身子,可是他看着竺竹然,笑得得意而张扬,红唇开合,无声说:“哈哈,被本少爷算计了吧,本少爷绝不会给你替本少爷挡灾的机会,本少爷多爱你啊,怎么舍得。”
五道雷过,君月闲倾下身子,单膝点地。
乌云如来时一般,去的迅然,一瞬间,又是日夕红晕。
竺竹然上前就踹了他一脚:“死丫的,又耍诈!”话里责骂,眼泪却落了下来。
君月闲晃了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歪靠在竺竹然肩上,抬手抹了抹她的泪:“本少爷没事,真没事,不就五百年道行嘛,本少爷啥都缺,就不缺时间,五百年小case,对了,case怎么拼,kiss?”
竺竹然被他一句话逗乐,又哭又笑,用力地擦去他嘴角的血:“得了,咱要爱国,表去崇洋媚外。”
雪沫和玉无瑕在旁看着,竟也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爱多奇妙啊,有人直言不讳如他们,也有人喜欢死鸭子嘴硬,如眼前两人,表达各有不同。可是,相同的是他们都已将彼此融化在了心窝,刻进了骨子里,先他之忧而忧,先他之乐而乐,难过或悲伤,牵起彼此的手,或笑或哭,一辈子,暖暖地走过。
爱,满满的全是感动。
君月闲休息片刻,便又活蹦乱跳了。
人们看他的目光顿时从看小孩子玩闹上升到了神君游戏人间的高度。
他却不以为意,依旧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不顾形象。
他说要与玉无瑕说一些男人间的私房话便把他拉到了一边唧唧歪歪。
君月闲嘘了眼身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糖果盒子。
“看在本少爷吃了你不少糕点的份上,本少爷送你几个礼物。”
他打开盒子,玉无瑕眼睛一亮。
“菩提血玉果?”
“正是,”君月闲得意,“这玩意儿早些年本少爷觉得新奇,便每隔一百年就去采一颗,几千年来就积了一大蓝,现在扔在家里被我们家傻丫头当水果吃了,本少爷好不容易才从虎口里拔牙,偷了这么一颗出来,怎么样,本少爷够义气吧。”
玉无瑕配合着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够义气地偷来给他。
君月闲似是看穿了他的疑问,笑得不怀好意:“这生死簿一勾,只是延长了你老婆的命,她的身体还是会那么弱,到时候……洞房啊,生宝宝什么的就难办啦……”见玉无瑕微微红了脸,他笑得更欢,“那个般若琉璃花本少爷也有好几朵,可是全在我家小乖床头插着做了它床头灯,不过不解毒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又不会死,然后这个菩提血玉果可以固本培元……”
玉无瑕突然抬头看着他,君月闲一愣,旋即笑了,不似平日的玩世不恭,那笑里倒掺了几分玄机,几分看透世事的超然。
“表问本少爷为什么明明能救他们而不救。这世上需要拯救的人多了去了,若每个都要救,本少爷岂不是要累死了,况,即便是要救,你也需寻得一个理由——为何救他而不救别人,你们人不是凡是都要讲求个公平么?再说了,人一遇事儿便等着神来拯救,那么要你们人来作何,你们凡人不是因为有缺憾才显得生动么?”他低眉,牵起嘴角,“其实……本少爷挺羡慕你们的,有生老病死,有悲欢离合……一辈子跌宕起伏,虽然短暂,但至少是真实的。”
玉无瑕静静地望着他的眼,默然不语。他知道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遗憾与无奈,只是有人选择放纵,有人选择隐忍。神也不例外。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无法无天的少年,眸底也埋了深深的忧伤,可是他一笑,阳光便灿烂了。这漫漫人生路中,谁会不跌倒,不受伤,终究还是要走的不是,与其哭丧着脸,不如微笑着将世界都颠覆,好不痛快。
“表同情本少爷,本少爷只是个传说。”若有感念,君月闲抬起头来,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玉无瑕微笑:“岂敢岂敢,闲月君子无所不能,无瑕望尘莫及。”
“喏喏喏,你又有问题了……表问本少爷为什么会要救你的沫儿,很简单,”君月闲指了指他身后黑压压的人群,道,“众望所归。一旦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人值得救,便无所谓公平不公平,所以救她的不是本少爷,是你们自己。一切皆是因果,你们种的善因,故而得此善果。”
“原来如此。”玉无瑕点头,却听君月闲又嚷道,“你心中又有疑问了。本少爷告诉你,本少爷千里奔波赶去漫卷山庄就是去救人的,谁叫你非要找那死老头子,本少爷于是就想试验一下,那死老头的人味多了多少,结果证明,阿笙的路还很长……唉……”他一叹,募得想起什么,指着玉无瑕鼻尖道,“你个笑面虎,死腹黑,知道本少爷会读心,竟然连话也懒得说了!”
玉无瑕但笑不语。这闲月君子委实藏不住话,仿佛几千年都不曾开口了一般,一说,便是舍不得停。
“你猜对了,本少爷就是喜欢说话,”君月闲拍拍他的肩,道,“好久没遇上你这么有趣的人了,为了奖励你让本少爷讲了这么多话,本少爷再送你一件东西,”他指了指盒中的另一粒色泽形状颇似药丸的东西,“这个可是真正的‘返璞归真’,你媳妇儿吃了,便能恢复到从前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玉无瑕怔了怔,转头看向雪沫,红霞满天,染了他一身,他微微一笑,惊起天边漫卷云舒:“由沫儿自己决定吧,沫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雷,因为这部是整个系列的先锋,所以便有了将整个世界慢慢铺开来展现在你们眼前的义务……表示,我前面有尽力作铺垫了,被雷到的原谅则个~~
然后,结尾还有一章,这次不管有多少字数都死命地弄成一章,嗯嗯。
曲径通幽落梅花
一切尘埃落定,有件事便成了水到渠成,迫在眉睫。
雪沫在房中钻研医书,玉无瑕在门外踯躅徘徊。
舒剑舟并舒家一干人等在墙角埋伏已久,夏日蚊虫颇多,不由急火攻心。终于,玉倚溪忍无可忍,抬腿便是一脚,将不成才的儿子踹入洞房。
听说女子头一回都会有些痛,雪沫正思虑着需不需先服一剂止痛的药,冷不丁的房门一开,屋外的凉风灌入,她忙丢了书,拎起被子裹好。身子是好了,却依旧落下了畏寒的毛病,世上终无十全十美,可是她已很满足。
玉无瑕一愣一惊,忙关上门快步走来将她抱入怀中。
他暖暖的呼吸拂过耳畔,痒痒的感觉直入心底。雪沫面色一红,不由地觉得浑身燥热难当,下意识便把被子往下拉了拉。不拉还好,被子一落,她便直接触到了一个滚烫的胸膛,夏日的衣衫本是极薄,两人紧紧贴着,仿佛能触到他衣衫下细腻的肌肤。
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不动了。平日里就算脱得只剩内衫相拥而眠也未觉得别扭,可是,今日,脑里生了绮思,不由地便想的远了、深了。
靠在他的心口,雪沫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而自己的心,也快得要跳出来了。畏寒的她,额发竟也渐渐被汗水濡湿。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踩断树枝的声响,两人同时撇撇嘴,雪沫三枚银针飞出,玉无瑕拔下六缕发丝。
一阵骚动,窸窸窣窣间隐约有人啐了句:“死孩子,为了自己风流快活,竟不惜大义灭亲。”
然后,再无声响。
人走了,窗却没有关好。风从稀开的窗缝中钻入,方才不慎从手中落下的书翻动起来,一页页,赫然是生动的春宫。
上方传来一声轻笑,雪沫有种想把自己掐死的冲动。但在掐死自己之前,定要找人陪葬,于是她抬头怒目而视。这一眼,顿时把她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事后想起,悔不当初。洞房花烛,竟然是她先把持不住。
玉无瑕正低头望她,红色的烛光跳跃在他玉质的眸中,温柔中掺了蚀骨的妖娆,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薄唇微挑,粉嫩嫩的似熟的恰好的水蜜桃,望之已甜,让人忍不住生出想尝一口的冲动。
雪沫脑子发晕,竟真的亲了上去。末了,还砸砸唇,叹了句真甜。待她反应过来,只见玉无瑕嘴角一勾,眸中带了狡黠。
“夫人既如此猴急,为夫从了夫人便是。”说罢,轻笑一声,一倾身,抱着她滚入帐内。
接下来,自然是春光淤旎,非礼勿视。
有诗为证:
云翻雨覆烟罗帐,浪里浮花羞脸颊。
冰肌玉骨湿尘袜,曲径通幽落梅花。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玉无瑕侧身支头望着她,衣襟半开,如玉的肌肤上几道抓痕清晰醒目,他微笑着,清澈的眸子映了窗外的阳光,满满的全是暖意。
“醒了?”
雪沫含糊地应了声,却见他的脸迅速放大,柔软的唇贴在她的唇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伸出舌头描摹着她的唇线,半响,移开,道:“真甜。”
这下雪沫彻底地清醒了,眨眨眼,清咳一声,钻入被中。
又是一声轻笑传来,雪沫扭了扭身子,埋得更深了些。都说会疼,可是除了浑身酸软,有些疲乏以外,雪沫并无其他不适,不由地笑了笑,看来痛不痛也得看对象呢,若是遇上一个温柔而体贴的好男人,舍不得心爱的人受一丝痛楚,那滋味真当是从云间漫步了一圈回来,梦里梦外美妙无限。
“那几只妖怪已来过‘探望’过好几趟了,你再不起来,可就称了他们幸灾乐祸的心了。”
雪沫一惊,忙从床上弹起,忽的忆起自己不着寸缕,忙又要往被里钻。
玉无瑕微笑着制止了她,一件又一件地为她套衣服。神色自然的样子,俨然正人君子。
雪沫又气又恼,又有些惆怅,莫不是自己毫无魅力?
将她的一颦一叹纳入眼中,玉无瑕微微一笑,故作不经意地靠近她耳边:“能见的都已见了,还有何见不的的。”
雪沫手一抖,狠狠地掐在他腰上,这次是真用了力道的,疼得玉无瑕倒吸冷气。
“哪里学的厚颜无耻,轻佻孟浪!”
待穿着整齐,雪沫往镜前一坐,理所当然地等着玉无瑕为她梳洗画眉。
趁着玉无瑕为她梳头的时候,雪沫瞥了眼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天蓝云白,广阔无垠。
雪沫笑:“白玉呆瓜,我们私奔去吧。”
玉无瑕将她最后一缕发丝盘起,道:“好。”
这一次,两人学乖了,既然是私奔,自然得偷偷摸摸。是以,这一次,他们是翻墙走的。
舒家的送行饭,轻易吃不得。
一路信马由缰走了好几个月,一天,经过一个镇子时,玉无瑕“咦”了一声。
雪沫问:“怎么了?”
“我几年前来过这,明明叫做青石镇的,怎的改名字了?”玉无瑕皱眉不解,“莫不是我记错了。”
雪沫抬头,只见“谪仙镇”三个大字在阳光照射下,耀眼夺目。
进镇买了一碗茶,向卖茶的老人一问,老人答:“这里原本是唤作青石镇,只因七年前这里来过两位仙人,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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