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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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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

或许是因为处在相同的境地,红笺感觉对方对她颇怀善意,江伊神识之下,两个姑娘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她们不敢多言,默默过去帮着红笺挑衣裳拿首饰,当红笺对背她们坐在铜镜前,二人齐齐抬眼望着她。神情复杂,目光中透着担忧。

红笺便趁着其中一个姑娘递首饰的工夫,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被她一下子将手握住。

那姑娘红着眼圈。嚅嗫半晌,不敢说别的,只道:“你一定要好好的。”

红笺就势抱了抱她,拍拍对方瘦骨嶙峋的后背,口中安慰道:“会没事的,放心。”稍停,她松开胳膊,接过一对泛着亮银色光辉的双星耳珰,放在耳朵上左右比了比,笑问:“好看么?”

很好看。这时候红笺的笑容像璀璨烟火突然绽放在冰冷的夜空,叫人心中一震,再也挪不开眼,只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开心下去。

另一个高挑的魔修少女不由道:“……你,你就戴着这个去吧。记得多笑笑。”虽然想不通这位方姑娘怎么到这时候还像没事人一样笑得出,但多笑笑,也许那恶魔看在她生得这么美的份上,会生出丁点儿怜惜,留她一命。

去见金兴侯,自不能带着乾坤袋,红笺早有准备。

极乐阁提供的衣裳大多都很轻薄凉快。红笺不管江伊的手下说什么,径直挑了件最严实的,又在外边系了条披风,虽然金兴侯早晚会成为她手下一具尸体,但在那之前,也没必要便宜那老淫贼。

她目光清澈。穿戴起来别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

江伊一直以神识盯着,此时越看红笺越觉着此女与她惯常所见的女修都不相同,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方红笺选的这身衣服一点肉也没有露,偏偏连她都觉着心里痒得很。想上去扯下那披风,撕碎她的衣裳,将这朵高不可攀的鲜花践踏于地,再听一听她那动人的呻吟哀鸣声。

她是女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宗主金兴侯会是什么反应。

江伊瞪眼看了半天,默许红笺就穿着这身衣裳,等她打扮完了,传声下令:“走吧,不要叫宗主等。”

红笺同那两个姑娘点头告别,没有去看她们有些绝望的眼神,转身异常痛快地走出极乐阁,上了江伊的飞行法宝。

极乐阁就在金兴侯寝宫边上,法宝刚一起飞就到。

江伊淡淡地道:“宗主寝宫不得召唤我等不能随意进入,我只送你到这里,进去之后要听宗主的话。”

“前辈放心,我定会叫宗主收我为徒!”红笺勾起唇角,显得很有信心。

江伊面皮抽了抽,嘲道:“我放什么心?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她看红笺还要啰嗦,板起脸来,沉声喝道:“还不去?”

随着这一声呵斥,江伊随手一挥,她是元婴中期,想要收拾个元婴圆满还不是随意揉捏,这一挥之下如山般的压力落在红笺身上,推着她往前去。

红笺也不抗拒,顺水推舟,耳听江伊恭声禀报:“宗主,极乐神女带到。”一步迈出,已经进了金兴侯的寝宫。

江伊没有跟进来,红笺站定,面带好奇打量了一下四周。

任谁第一次见到这寝宫之中别有洞天都会吓上一跳,红笺也应景地露出了吃惊模样。

四周很静,唯有水流的“哗哗”声。

红笺眨了眨眼,头顶明月高悬,洒落遍地银辉,皎洁的月光里山水尽皆朦胧如画,小桥画舫上空空如也,池塘边石凳上也没有人影,到处都看不到此间主人金兴侯,偌大的寝宫里好似只有红笺一个人。

红笺迈步往里走,长长的披风拖在碎石铺就的地上,影子自后而前,好像是一个精通土系法术的小人儿紧紧跟随着她,有些顽皮,却解寂寞。

红笺慢慢走到水塘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由上次交手的情况看,她和石清响是直到金兴侯先有了动作才察觉到异常,看来不光是自己这边善长隐蔽气息,金兴侯那里同样也很精通此道。

他此时应该就在附近。

红笺并不担心被金兴侯识破“生命的假相”,她坦然自若,随手解下披风往旁边石桌上一搭,露出里面的桃红色衣裙,这衣裳腰身收得颇紧,红笺因为水灵根的关系,再加上修炼有成,身体已经是难得的柔软纤细,这裙子仍紧紧贴在她身上,曲线极其动人。

又过了一会儿,红笺干脆踢掉鞋子,抱膝而坐,百无聊赖看着水中倒影,暗忖:“金兴侯那老淫贼怎么还不赶紧出来受死?耽误时间太久,石清响那里只怕会不放心。”

正想着,她心中突有所感:“来了!”

这时候她不能抬头,却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越来越接近。

金兴侯的声音听上去魅惑而轻浮:“小小筑基,胆子到是不小!”

红笺这才装作身体一震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只见那个冒牌白浅明正站在桥旁青须树下,身上阴煞之气缭绕,脸上神情似怒非怒,红笺无法动用神识,瞧得不是十分清楚。

这时候若换个所谓的极乐神女在这里,应该立刻向金兴侯跪拜问安,还要为他适才那句意味不明的话请罪,不过红笺可不想那么委屈自己,她看着那老淫贼,眨了眨眼,将一双又白又嫩的玉足放下来,塞在鞋子里,故作天真地问:“前辈便是此地主人金宗主么?”

金兴侯这两天心情的确是十分糟糕,不过他活到这般岁数,修炼到元婴圆满,遇到的糟心事不知凡几,若只一味生闷气,也活不到今日,放走解绣,他本想找个炉鼎来尽情宣泄一番,没想到江伊竟给他找了个如此出色的美人儿。

这美人儿适才一路走进来,面露些许迷茫,就像仙界的哪位仙子坠落凡尘。

金兴侯想象不出魔域竟能孕育出这般人物,可惜修为低了些,不然她的风采会更加出众。只要是男人,不管是善是恶,对美人总会情不自禁的宽容一些,红笺慢腾腾的反应以金兴侯那阅女无数的眼光看来不是天真,而是懒散与一股难以言说的傲慢。

他不由地皱了下眉:“正是本宗,还不磕头。”

红笺闻言笑笑,站起身道:“谨遵宗主之命。”向着金兴侯走了过去。

机会难得,要想偷袭成功,还需再靠得近些,对付元婴圆满能一招致命的,想也知道只有“心剑”。

孰料金兴侯突见她如此听话,竟又改了主意。

他贵为一宗之主,平日里跪他拜他的人还少么,他看着红笺走近,似乎下一刻便要匍匐于自己脚下,不由暗忖:这么难得的一个美人儿,又不怎么怕自己,正该拉到帐中耳鬓厮磨一番,温柔缱绻之际再练一下功,叫她趴在地上磕头实是有些暴殄天物。

此念一生,金兴侯便将先前“阴阳蛊花镜”逃脱、受费真人胁迫即将合宗等种种不快丢在了脑后,决定先快活了眼前再说。

他袍袖一抖,一股真元飞出阻住了红笺,而后施展瞬息挪移,直接出现在了那座巨大的芙蓉帐里,声音透过帷幕传出来,透着难得的温和:“到这边来!”

自红笺站处到芙蓉帐,中间还隔着一大片水,不过红笺此时是筑基圆满,这点儿水路自然拦不住她。

看来金兴侯对自己没什么防范,既然如此,不如试探一下双修部传承的事。

红笺想了想,没有当即过去,而是隔着大半个水塘悠然道:“那里有别的女人留下的气息,我才不要去呢。”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且看谁的道行高?

金兴侯一时有些怔忡,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人和他这么说话了,炉鼎们要么怕得要死,要么是一脸的仇恨绝望,至于师妹风遥,那更是素有嫌隙,要不然他也不会放着门里那么多女弟子先挑她下毒手。

一个小小炉鼎,修为只有筑基圆满,就敢这么和他说话,莫非江伊没告诉她来了要做什么?

不过她鼻子到是挺灵的,这芙蓉帐里确实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之气,那是他先前拿解绣练功遗留下来的味道。

金兴侯对美人儿向来宽容,眼前这个胆大的美人儿更勾起了他的兴致,甚至他想这炉鼎修为只有筑基圆满实在可惜,即使他采补的时候手下留情,只怕也经受不住三两回。

他躺在芙蓉帐里,长袖一挥,刮起一阵邪风,四方帷幕一齐高高飞起,而后周围的水潭里腾起一大片水雾,将芙蓉帐里原本的气息彻底洗刷干净。

元婴圆满的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是等闲,金兴侯浑不在意地就做了这件小事,向着红笺伸出一只手,脸上要笑不笑,道:“这可满意了?还不过来!”

红笺站在水潭边,望着这边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落在金兴侯眼中,竟晃得他不由地微眯了下眼睛,暗忖:“真是撞了邪了,她高兴什么呢?”

红笺站着未动,金兴侯却不再催她,将手放下随意搭在大腿上,几根手指轮番敲击着膝盖,问道:“江伊可告诉你极乐神女是做什么的?”

红笺嘴角微微一翘:“告诉了,就是来陪伴宗主双修的。”

月光下,美人儿清冽的声音说着这种话,全没有金兴侯预想的羞涩,语气寻常到叫他以为面对的突然变成了自家宗门的魔女妖姬。

金兴侯一皱眉,又觉不对,对方看上去年纪很小。口气又这么漫不经心,也许她根本不知道双修是何意,还当是下棋喝茶?

双修?白浅明那套双修的法门早就过时了,再说他堂堂元婴圆满。就算要找人双修,又怎么会找个筑基期的来?江伊还真会胡扯。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眼前的美人儿得知真相哭哭啼啼,等会儿他采补起来也没什么趣味。

“呵呵,那你可知何谓双修?”金兴侯逗她。

“回宗主,这么大的一座芙蓉帐摆在这里,我又不是傻瓜,自然是知道的。”红笺悠然道。

池塘里碧水微漾,青须树的长须拂在红笺身上,而红笺说出来的话就像这些外物一样轻飘飘撩动着金兴侯的心。

他微张着嘴。刚要问你知道还这么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亏我刚开始还以为你多么不识人间烟火,原来除了一副模样,同别的女修也没什么不同。

他正觉有些失望,却听红笺又道:“宗主是不是觉着有些奇怪?其实早在十年之前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嗯?金兴侯轻轻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

红笺见状笑了笑。开始胡扯:“我虽是散修,可十三岁那年就有练气七层,到十五岁准备筑基,宗主大约想不到吧?”

金兴侯被她引起了些许兴趣,稍稍坐正身子,随口问道:“哦?那到是万里挑一的资质,怎么没找个大宗门加入?”

就他现在所见。这小炉鼎资质也算不错,但似乎并没有她自己所说得这么惊世骇俗,不要说别家,就是他的阴阳宗,有十五岁就练气十层的弟子要来加入,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收下。

“当时我去过天魔宗。也去过地魔宗,这两家的前辈给我看过之后,都没有收我,至于原因却又语焉不详,只说我不适合修炼他们的功法。我当时气不忿。干脆就不再送上门去毛遂自荐,想着干脆先筑了基再说,我就不信十五岁的筑基修士他们会也拒之门外。”

金兴侯挑眉笑得轻佻:“你怎的不来我阴阳宗呢?若来我阴阳宗,本宗主定把你收到门下,亲自调教。”

红笺淡淡望了他一眼:“那时候我年少无知,自视太高。”

金兴侯被她噎住,脸上登时显得有些讪讪的,红笺才不管他脸色好不好看,对一个将死之人,她只要用谎话把他唬住了就行,若还要多花心思哄他高兴,那就纯粹是吃饱了撑的了。

她看出来了,只要金兴侯对她还有兴趣,哪怕心里再恼,在他所谓练功采补之前,都会维持着一副和善的嘴脸。

这个虚伪的老淫贼!

“谁料筑基好难,”红笺幽幽叹了口气,“我自十五岁一直蹉跎到二十几,办法不知想了多少,头发都愁得白了,也还是没能筑基。我甚至想,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谁给我下了诅咒。”

美人儿伤怀总是叫人怜惜动容,金兴侯那点小小的不快随着她的讲叙早便不翼而飞,笑道:“头发白了?没那么严重吧?过来给本宗主仔细瞧瞧。”

红笺没有回应他,却道:“二十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奇人,他说他所修炼的法术能看到我的未来。”

金兴侯脸色微变,“腾”地便坐了起来。

红笺视若未见:“他给我看了之后,说我若想突破壁垒,来日有所成就,必须与人双修,还说我的体质特殊,五行有异,若是双修的话,两厢互通有无,对方也会得到料想不到的好处,修为有所突破。我当时怎么肯相信如此荒谬的话,掉头便走,可后来一直无法筑基,当年修为远不如我的都可以随意将我欺辱,有一日我终于想通了,不过双修而已,又不死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谁知我这一想通,竟然就顺利筑基了。”

金兴侯怔怔地问:“你说的那奇人,长得什么模样?”

红笺笃定地回答:“那人个子不高,是个鹤发童颜的小老头,秃顶,白色的大胡子一直垂到胸口。”

“个子不高……”金兴侯面皮抽了抽,“这不可能。”

他两眼发直想了片刻,喃喃道:“不可能,魔修是不能修练《大难经》的!十年了,天魔宗搞什么鬼,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

“宗主,你怎么了?”红笺的声音似从很远处传来,带着难得的关切,猛然将金兴侯惊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失态了。

“没事,你继续说!”

“呵呵,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当时还抱着万一的希望,老老实实修炼,果然只用了不到十年,就练到现在这模样,可想要结丹却又重陷当年的困境,所以宗主的手下一找到我,说是为宗主挑选极乐神女,我就高高兴兴地来了。这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反正早晚都要与人双修,似宗主这般既风雅又体贴,既修为高深,又懂得享受的男人,也不算太过委屈我。”

“你还委屈?”金兴侯觉着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宗主风流。算了,那也是因为之前宗主并没有遇到我。”红笺一本正经地道。

金兴侯心中很乱,正要发笑,反问一下她一个小小筑基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却又不由一下子想道:“难道她真是双修的天赋惊人,以至连那暗中学了《大难经》的人都惊动?‘体质特殊,五行有异’?可再怎么特殊有异,也不可能只是双修一回就‘嗖’的一下突破壁垒吧?若是如此,天魔宗的人先发现了她,怎么不将她藏起来据为己有?”

他忽而觉着不可能,忽而又忍不住奢望:“不对,这普天之下除了我手上,可再也找不到双修秘法了。缺了双修秘法,她资质再奇特也没有用武之地。我就说嘛,当年双修部部宗白浅明是何等得惊才绝艳,难道他就想不到男女之间除了双修还可以采补么,他定要将双修秘法发扬光大,那这套秘法必然有它独特之处。”

突然获知《大难经》的消息,叫金兴侯心神动摇之际理智全失。

冷了半天场,他突觉豁然开朗:“哎呀,我怎得如此胡涂,她既这么说了,我又恰好有这套功法,拿出来和她练练就是了。若是真的,我突破壁垒,得以晋阶化神,定要将她藏起来,不叫别人知道,此后就守着她一个又有何妨?若是假的,哼哼,那也没什么,小贱人敢撒谎,我接着拿她采补就是。”

想到此,金兴侯收起了一脸玩世不恭的轻笑,右手手掌微动,手指间多了一块淡黄色玉简。

红笺不由地眼睛一亮,这玉简一看就年代久远,不枉她这么豁得上,终于说得金兴侯动心了。

金兴侯以前未将这玉简当回事,虽然看过,却没有仔细琢磨里面的功法,而今事关晋阶化神,由不得他不慎重,神识深入进玉简中,将那功法逐字逐句在脑袋中过了一遍,才向红笺招了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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