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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火燎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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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甯也跟著她坐在床边。突然间心中产生可怕的怀疑，有预感自己已经猜出这比赛的内容。他赶紧看向錤沣，就见他抱膝坐著，手中拿著上衣，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爱力士和爱芙罗黛蒂之间游移，好似依旧不敢置信眼前的情况。
羊甯也不想相信，可他的确一眼就认出爱芙罗黛蒂。再者，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力量，古老而不朽，尽管她外貌年轻，言语轻率。
「我有个朋友读过那本书，」他说。「里面写著男人都住在洞穴里。她认为这理论很棒。」
爱力士开心地冲他笑了笑，彷佛找到知音似的。
爱芙罗黛蒂却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拜托。这种说法根本就被过分简化了。要我说啊，它只是一堆屎。我以为，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毛发旺盛的尼安德人，只会躲在洞里扔石头。有很多男子既温和又敏感，很注重内心感觉……」
「娘娘腔。」爱力士添上一句。
「不是娘娘腔！」爱芙罗黛蒂攥拳捶了一下床。「你说，他们之中有谁是娘娘腔？」
爱力士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指向羊甯。
「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爱芙罗黛蒂胜利地拍了拍手。「不过几个礼拜前，羊甯温柔又敏感，而錤沣则大胆又放肆。我让他们两个走到一起，学会欣赏彼此的差异。结果你看！羊甯不仅勇於抗贼，还救了錤沣的性命。你怎麽能指责他娘娘腔呢？而錤沣──他对羊甯多麽坦白，把童年往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难不成你又要说你的选手对人表露心事也是娘娘腔的表现？」
爱力士不高兴地沉下脸。
錤沣咳了咳，吸引爱芙罗黛蒂的注意。「呃，关於『让我们两个走到一起』，你的意思是？你是说甯和我没有半点选择？是你安排我们一起考古？也是你操控我们的情感？」
「你怎麽把我说的这麽阴险！」女神转头面向两人，脸上挂著大大的笑容。「但老实说，你们会一起合作跟我们完全无关。那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这场比赛的目的是要让你们坠入情网。而爱力士试图阻止这事发生，当然，最後他输了。我赢了。但话说回来，我有哪一次输过。有句老话说，爱情征服一切。」
「可你作弊！」爱力士反驳。「要不是你耍手段，他们到现在还在各自的沟里挖掘，不相往来！」
「你明知道这是胡扯。」她回嘴，将金色头发拨到美肩後。「是我让他们爱上对方的，本来赢家就该是我！」
羊甯受够了。「恕我直言，爱芙罗黛蒂女士──我们会相爱并不是因为你。」
陡然一阵沉默降临。爱芙罗黛蒂强作笑容，藉以掩饰美豔脸庞上的困惑。「你说什麽？当然是因为我呀！」
「我爱上錤沣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羊甯希望女神没有被他的话给伤了自尊。「确切地说，是两年又五个月。」
「远距离的暗恋是算不了数的。」爱芙罗黛蒂语带不屑。
「对我而言，它算。」羊甯坚持己见。「女士，你不了解在我遇到錤沣之前，我的生命有多麽寂寞。在众人眼中，我具备了所有条件。我有一份好工作，有一群好朋友。但我自知少了某种东西。没有火花，没有激情。直到我遇见了錤沣。」
他含笑看著爱人。「即使我只能透过报章杂志和网路文章认识他，我却觉得跟他很靠近。我知道那并非真实，只是梦想……可却足以支持我度过每一天。我们都需要怀抱梦想，爱芙罗黛蒂女士。难道这不是古希腊人带著他们的供品和虔诚的心愿，到你的神殿祈福的原因吗？他们的祈祷代表了内心的梦想。天神需要祈祷，诚如人类需要梦想。錤沣就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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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錤沣倒抽一口气，猛然转过头去，只见羊甯先是对他露出忧虑的神情，接著才看向爱芙罗黛蒂。「我从未想过会跟他碰面，更别说成为恋人。跟他在一起远远超过我所有的梦想。倘若这只是一个计谋，而且今天就得结束，那麽我会不顾一切向你──还有战神──争取，只为保有它。你们不能夺走我的梦想，即使你们夺走了我的爱人。」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可依然接下去说：「尽管这是没有回报的爱，它仍然是爱。仍然具有意义。在还未来到希腊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了錤沣。你要怎麽祝贺自己赢了比赛都请自便，可是请记住，在我与錤沣碰面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他了。或许你曾经试图操控我们的情感，但，是命运让我们走到一起，不是你。」
爱力士吸吸鼻子，擦去眼角的泪水。
爱芙罗黛蒂抬起双手，耸耸肩。「很好，你说的没错。可你不能否认自从你来到帕尼萨第22号坑之後，你对錤沣的感情已经有了改变──变得更加深切更加复杂，让你想要他，渴望著他……」
羊甯打了个颤。「是的。我对他的爱与日俱增。」
「秘诀就是美好的床第生活。」爱力士猛点头，一付自以为聪明的样子。「就是这帖良方才让我度过这悠悠数千年。我郑重向大家推荐。」
「不只是性爱而已。而是所有的一切。」羊甯感到自己的心溢满情感。他情不自禁地面向爱人，看见对方目光下视盯著床单。朝他伸出手，羊甯低声说道：「我爱你，沣。我真的好爱你。」
爱芙罗黛蒂面带微笑，呼出一口气。
「噢。太感人了。」爱力士说道。
錤沣抬起头来望著羊甯，眼底掠过一丝惊慌。他很快地瞥了一眼两位天神，两神显然期待他对羊甯这番情真意切的坦白做出回应。羊甯等待著，看见爱人又退缩了，脸上原本自信十足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盘旋不去的沮丧。
錤沣溜下床，手里拿著T恤。「我──我得穿衣服了。」
「沣？」羊甯跟了上去，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恍惚。这就是了。决断时刻终於到了。他知道錤沣爱他──可是錤沣能坦白承认吗？
錤沣倚著一根大理石圆柱，握起拳头捶了一下，紧接著回过身来，目光炙烈，开口对羊甯说话。他的声音嘶哑而哽咽。「我在乎你比在乎任何人还要多。好了。现在你知道我内心的感觉了。」
爱芙罗黛蒂走到羊甯身後停住，她身上的香味飘了过来。女神开口对錤沣说：「告诉他你真正的感觉。」
「我已经说了。」錤沣双手抱在胸前，T恤仍然紧紧抓在手里。看上去既生气又害怕。「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羊甯走上前，手指轻轻拂过爱人的唇。一边摩娑一边微笑著，想让錤沣卸下那最後的防备。「说你爱我。」
錤沣内心很挣扎。「我──我爱跟你上床。」说完便颓然地笑了笑。
羊甯试著掩饰内心的失望。如果錤沣在司爱的女神面前都不能把爱说出口，那麽也许他永远都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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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肯定看见了他的难过，於是往後退了一步，扬起下巴，短暂闭上眼，开口替自己辩解。「你为什麽一定要我说出口呢？你只要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就好了。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不是嘴巴说说。」
爱力士又猛点头。「我刚刚说的就是这意思。美好的床第生活。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是只有性爱而已！」錤沣表情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竟然对天神大吼大叫。脸上起了一丝红晕，可依然直视羊甯。「羊甯，我很在乎你。我非常喜欢你。我想要永远跟你在一起。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爱力士插嘴，一脸的困惑。「你到底想说什麽啊？」
爱芙罗黛蒂要他闭嘴。「让羊甯自己回答。」
羊甯深吸一口气。「沣，我很乐意我俩的关系维持现状。我知道你很难让别人亲近。你能够跟我分享这麽多已经很难得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现在可以接受你不说『我爱你』，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希望这天很快到来──你能亲口对我说出这三个字。我可以等，沣。毕竟我已经等了两年又五个月了。如果你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把心交付给我，我会等你准备好。」
錤沣忧虑的表情软化了。「甯。我的小羊宝贝……」
羊甯靠了上去，贴上一吻，深情且温柔。
「噢。」身後的爱芙罗黛蒂不由发出叹息。「我最喜欢快乐的结局了！」
「嘘。」爱力士要她别吵。
两人还在亲吻，周围的空气开始闪烁，旋转的乌云使两人腾空升起，小心翼翼地环抱著。羊甯听见远方传来翅膀扑愣声响，和煦的微风吹得野花香扑鼻而来，跟著便只有一片黑暗。
不出几秒，他倒抽一口气，眨巴眼睛，脑子渐渐恢复意识。人还在錤沣的怀里。爱人就跟自己一样，也是一脸茫然。
「这是哪里啊？」錤沣张望四周，渐渐松开羊甯。「搞什麽鬼啊？甯，你看看这是哪里！」
羊甯望著那熟悉的场景。「3号探沟。」语毕不禁莞尔。
錤沣倚著探沟边上。两人对视几秒。「你觉得那些都是真的吗？爱力士，爱芙罗黛蒂和别墅？」
「是啊。」
「可未免太诡异了吧。」錤沣踹了踹泥墙，小石子和泥土哗啦啦落了一地。「说不定是假的。连古物盗匪和警察……都只是幻觉而已。也许是我们吃了什麽坏东西，脑子不清楚了。大概是我从马洛西买来的那些甜甜圈吧。」
羊甯朝他走过去，抓住他肩膀。「都是真的。如果你还不相信，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摸摸看我还剩下几根毛。」
錤沣忍俊不禁，把脸埋在羊甯的胸膛，呻吟著说：「噢，该死的，我知道是真的。只不过……我们现在该怎麽办哪？」
「就顺其自然罗。」羊甯缩回身子，脸上挂笑。「我们现在是在神圣的山顶上，这儿住了许多神。我相信众神已经赐福给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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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可我还是没办法──」錤沣突然咽住不说了，因为探沟土墙某处开始剥落，是稍早被他给踹了一脚的。低低咒骂一声，他及时闪到一旁，眼睁睁看著一阵石头和泥土崩落探沟里。
从这碎石堆中露出几块方形陶片，羊甯看了不由惊呼。「这是什麽？」
錤沣蹲下来，拾起一片，拂去上头的泥土。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顿时露出费解的表情，接著把馀下的陶板取出。
羊甯越过石堆，急著要看那陶片上头刻著什麽。「是什麽啊？文字吗？还是人俑？」
他看著錤沣在陶板堆中拣选著，爱人脸上挂著一半惊喜一半不可置信的表情，把一块陶片递给他。「你快看看。」
羊甯取过一看，只见陶板上约莫他手掌般大小，由一条粗黏土所制成。边缘饰以简单的花样，上头刻了简单几个字──是这间圣坛供奉的神校�
爱罗斯。
羊甯猛地抬头，意识到自己对於帕尼萨第22号坑的推论已被证实无误，只因为眼前的这个新发现。
「你说的没错。」錤沣对他露出笑容。「你的所有推论都是正确的。」
羊甯扔下陶片，紧紧搂住爱人。「都是因为你放手让我大胆推测，我才能说中。你教了我许多，沣。这是我俩共同的发现。这神殿就当作我们奉献给爱罗斯的。」说著他笑了，喜悦在心里高涨。「真是太棒了。我爱你，錤沣。」
「我知道。」錤沣吻了他。
* * * *
五周後……
錤沣把一块陶片放在办公室里的大桌子上，叹了一口气。在凳子上坐直身子，闷闷不乐地往四下里看了看。办公室沐浴在暖和的阳光下，从帕尼萨第22号坑挖出来的三百多个各式古物闪著微光。门上的时钟显示此刻是下午两点半。雅典英国学校校园内很安静，大家都正在享受午睡时光。
只有錤沣还在工作。只有他有理由埋首苦干。
其实不管做什麽他都觉得不容易。又叹息一声，目光移到手机上。每次他到了学校，就会把手机放在看得见的地方，每小时查看一次，是否有简讯传来。
他强迫自己拿起下一个工艺品来研究，却没有半点兴致，只是机械性地写笔记。他一向不喜欢这些挖掘後的整理工作。分类，画图，编目，写报告……这不是他的强项，可是这阵子却有些期待，只因为可以不受打扰地和羊甯相处。
可爱人此时却不在身边，没了羊甯那可人又愉悦的存在，不见那羞怯的脸红，全都不一样了。早上錤沣甚至不想起床。少了羊甯，日子似乎变得又长又讨厌。
三个礼拜前他们声名大噪地回到雅典。尽管发现了供奉爱罗斯的神殿并不会引起一般大众的强烈兴趣，可在学术界却迥然不同，錤沣和羊甯受到希腊媒体的欢迎，表扬了两人逃出俘虏继而大破古物盗贼之英勇行为。
羊甯对众人的关注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錤沣倒是习以为常，在政治界朋友、丹堤雷斯教授和警政署长的陪伴下，用他一贯的独特风格来应付记者、接受专访。报纸大幅报导，刊了许多盗匪在法庭里的照片，其中有张是老大一脸茫然、头缠绷带的样子。希腊政府赞扬錤沣和羊甯智勇双全，甚至在总统府里举行一场晚宴以表彰两人，丹堤雷斯教授也获得擢升。
88…89
於此际，羊甯躲在英国学校为他们腾出来的小房间内，著手进行挖掘後的作业。他满怀热诚地投入工作，显然很高兴能够回归文明世界──冷热两用的自来水，电视机，网路……还有各自的卧房。
回到雅典後的第三天，錤沣敲了爱人的房门。两人自从离开遗址後便少有机会独处，他打算带羊甯出去好好补偿一下。他安排了野餐，借了辆车，想开车到苏尼翁岬角，享受一日浪漫与悠閒。可一等到羊甯让他入房来，錤沣所有的美好计画全被打散了。
只见羊甯的衣服散落一地，不似錤沣在牧羊人小屋中所见那般摺叠的整整齐齐。衣柜打开著，各式上衣就挂在门上。床上有个帆布背包也是开著的，里头胡乱塞了许多衣物。旁边还有个袋子，已经塞满东西。
惊讶之馀，錤沣愣愣地看著这些证据。大脑拒绝相信眼前所见。他试著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有个合理的解释，可却什麽头绪都没有。
情况看起来似乎很不妙。但最糟糕的要数羊甯脸上那焦虑的神情，投过来的鬼鬼祟祟的眼神里还带著内疚。爱人强作笑容，说：「是这样的，錤沣──看你这麽忙，我都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
这些话犹如不协调的教堂钟声在他脑中作响。錤沣挣扎著想要说些什麽，什麽都好。自知这时候应该保持镇定理智，可却还是忍不住冲口问道：「这是干什麽？你要走了？」
「别生气。」羊甯用无可奈何的恳求眼神望著他。「我没得选择啊……」
錤沣已经听不见剩下的半句话。耳中轰轰鸣响，麻木无所感，只觉喉头紧缩，几乎不能呼吸。忧伤和悲凉瞬间袭来，打得他一阵摇晃，踉跄地後退靠在门上，震惊而痛苦地倒抽一口气。
羊甯要离他而去。
他直盯著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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