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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当皇帝-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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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篇‘灵芝赞’,无非是把朕从头到脚夸了一通。此事之后,各省的‘灵芝折’便络绎不绝,内廷的库房乌乌泱泱堆的都是灵芝,回头朕也赏大臣们一些,虽说都是各地闹腾的虚文儿,但延年益寿总是有些功效,把身子骨养好了,为朝廷好好卖力是正经。”
梁启超拱手道:“皇上无须自谦,环顾古今,由秦始皇以降,皇上堪称千古一帝,此时的中华正处千年未有之盛世,虽说是虚文儿,起码也能拿来应个景儿,大臣们心思都一样,愿帝国永昌,皇上万寿无疆。”
关绪清点头道:“朕还不糊涂,老子说: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此中的道理大了去了。眼下虽说四海昌平,百姓安居乐业,但这么大一个国家,难免出几个不肖之徒,偏就过不得太平日子,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任此种歪风滋长,上行下效,迟早乱了朝纲。这歌功颂德之声乱世有,盛世也有,有的是想升官发财,有的是想出个风头,倒是出于真心的不多。”
载沣说道:“皇上,依臣弟看来,这事也不能一杆子都打死。祥瑞还是有的。天下兴,河图洛书出;天下乱,山川河湖崩。各地大臣们都是孝廉出身,满腹诗书,会不懂这个理儿?愿意报就让他们报呗。”
关绪清不以为然的说:“象西安将军吉和说的‘万蚕同织一茧’,叫他进上来,他说是传闻;伊犁将军色楞额说‘谷穗九茎同枝’,朕昔年在藩邸见过,其实是一个大瘪穗,散分成几小穗而已。朕在山东曾亲自到谷地看,多得很,老百姓管它叫‘傻穗’,光长个儿里头没籽儿!这样的“祥瑞”为人君的敢信么?纵观史册,王莽新朝‘祥瑞’最多。其实是‘中有不足而形之于外’。他自己也要用‘祥瑞’哄自己。不过,做皇上的也要体恤下情,只要是实,该报的还是要报。最要紧的是别在此事上较了真儿,劳民伤财,倒违了朕的宗旨了。”
“皇上圣鉴。”
关绪清从王商手里接过*,放嘴里嘬了几口,又说:“百姓足则国家充裕,若想比屋丰盈,必要蠲免钱粮,除其杂派为先。各地都在推行,可结果却差之千里,此皆由地方有司奉行不善,不能使实惠及民,有些地方把钱粮税减下来,杂派却又多起来,百姓的担子反变得沉重了,此事还需详查。”
载沣奏道:“各省农商税务均在查处地方上的钱粮亏空,有些地方上的官员相互勾结,盘根错节,造假账抑或拉拢粮道官员,尽管朝廷减免钱粮税的邸报一封接一封,可地方上阴奉阳违,想方设法知应过去了,亏空照旧,这确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江南常熟警备队,成立不过三年,便搞得天怒人怨,当地有首童谣里便说:警备队,尽不对,人家酒食供他醉,人家财产供他贿,人家妇女供他睡,他的妇女陪官睡,强盗土匪他不管,只把有钱的百姓来问罪。可谓刺入骨髓啊。”
关绪清把*丢到一旁,说:“常熟一事,朕在肃政厅的折子里览过了,也派人查过,到如今也没个下文儿,到常熟一经访查,百姓里一片颂扬之声,还给警备队送了万民伞、万民旗,令人瞠目,治国在于守成,一味的杀不妥,骄纵了更不妥,中间的分寸最难拿捏,不易啊。此事还需酌商才行,回头内阁拟个条陈,叫提塘官给各省发邸报再行议处。”
“喳。”
“没别的事就道乏吧。”
“臣等告退。”
两人退下后,关绪清翻了翻奏事太监呈上来的印片,“宣湖南省长谭碧理。”
谭碧理奉旨到京呈报兴修漕运的事,折子递上去两天也没接到宫里的承宣,今日皇上口谕他到太和门听政侯旨,眼巴巴望着内阁大臣一去就是半个时辰,心里敲起鼓来。直愣愣瞅着太和门前的那盏白纱灯,一个劲儿起急,忽见一个小太监将白纱灯从石栏上挪到了台阶上,便心头一喜,果然不一会儿,奏事官捧折出来,高呼一声“湖南省长谭碧理接事”。谭碧理忙接过折子在灯下翻看,还没瞧清楚上面的朱批,耳边有人高叫:“宣湖南省长谭碧理觐见。”
谭碧理摇晃着老态龙钟的身子,由一个小太监搀着上了东阶。到了屏风后,也没敢抬头瞅一眼,纳头便拜。
谭碧理按着折子口奏了兴修漕运的事,关绪清听罢点点头,又顺口问了一句:“湖南是产粮重地,眼下这季稻也快熟了吧?不知收成上如何?”
谭碧理支吾几声才说:“皇上明鉴,这个……臣说不出个确数。”
“哦?这是什么缘故?”
“回皇上话,前任湖南省实报是六百九十万担,皇上屡降严旨,切责湖南虚报收成。省属衙门所有司官都下了县,切实查明,现有实数是三十八万担。历年报数不准,是因为长江和两湖时时决溃,所辖各地旱涝不定,因而时多时少,求皇上圣鉴。”说罢谭碧理便生出一头汗来。
关绪清见他紧张得满头是汗,笑道:“你这次恐怕是少说了数目,是么?”
谭碧理身子一震,说道:“这是各地衙门汇总来的数目,多报没有,多报多少万担,臣不敢妄言。”
“你起来坐着说话。”关绪清破例让王商赐了个绣墩,谭碧理受宠若惊,不敢违旨,便用半个屁股担在绣墩沿儿上,关绪清说道:“朕要告诉你,你们这几任总督,毛病便在一味揣摩上头的意思,无论宽严,都没有根据。以前是收了一亩粮,恨不得报两亩,以为多多益善,明明糟了水涝庄稼不成模样,还要暴敛钱粮,生恐丢了模范省长的虚名,你如今又来揣摩朕,所以翻了个烧饼,有两成宁肯报一成。襄樊、江夏、十堰明明丰收,也报了大歉。看似反其道而行,其实心地是一样。朕屈说你没有!”
谭碧理瞅着皇上的神色,并没动怒,完全是劝导臣下的样子,便放下心来,忙道:“主上没有冤屈了臣。论起来臣的心思,是窄了些。臣是见以前多报惹龙颜震怒,怕步了后尘,因此严令下头查实地亩,宁少勿多,粮产宁欠勿冒,才得了这么个数。”
关绪清接口道,“朕训导你,为的你能体谅朕心,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做一个好省长。你一把年纪了,还大老远过来,路途艰难,也着实难为你了。这大清早儿的风露薄凉,朕看你穿得单薄,仔细着身子骨儿。”
风雷激荡三千里 第六百四十一章 探病烹茶
谭碧理眼圈一红,道:“谢皇上体恤之恩。”
“今年寿高多少?”正事谈完,关绪清便扯起了题外话。
“回皇上,臣虚度六十六个春秋。”
“也算是朝中老臣了,眼睛如何?视物识字有妨碍吗?”
“大字可看,小字难见。”
“牙口如何?”
“软食可吃、硬物不行。”
关绪清点点头,问谭碧理要过了折子,提起朱笔在上面写了两行字,便道:“为官之道,学识很重要,有学方能有识,有识方能通达,手不释卷倒是难为你们了,起码要博览群书才行,地方官莫学了朝里那些清流们,只尊圣贤不爱西书,能做到中西贯通者才是真儒。爱民方能受百姓爱戴,勤政方能有所作为,好学则是做官的根本。为官之道,仅此而已。回去把季稻数目核准了再报农业部,道乏吧。”
谭碧理磕头告退,来到阶下侯旨,奏事太监捧着折子出来高声念道:“兹念湖南省长谭碧理年事高迈,朕心甚忧,着赐花镜一副,兽骨假牙一只,钦此!”
谭碧理哆嗦着一双枯手接过折子,泪珠子便一双一对儿滴在马蹄袖上,嘴里喃喃的说:“圣鉴烛照,圣鉴烛照啊……”
眨眼间日头升到一杆子高了,关绪清把批过的折子一推,伸个懒腰道:“今儿个就到这儿吧。各部折子呈到内阁议处便罢。”
王商把折子交给奏事太监,奏事太监又交给奏事官,奏事官来到东阶下,掐嗓子高叫一声:“放纱灯。”小太监们又忙着把白纱灯搭到阶上。各衙门信使齐集,叫到哪一衙门,这一衙门的人便上前,奏事官手付折匣口诵旨意,或“依议”或“知道了”或“另有旨”,虽发送上百件,决无差错,此事不必赘言。
最后打了几个响鞭,乐声中圣驾回銮。
昨日熊希龄抱着冰袋子在天井子里坐了半晌,发了身热汗,这病稍见起色,但起身时兀自浑身酸疼。他散穿着一件酱色风毛湖绸夹袍,吃过点心,在西花园书房中倚窗而坐,信手从架上抽出一本书,刚看了两章,便听檐下鹦鹉学舌叫道:“相爷,有客!相爷,有客!”
“好一只善解人意的扁毛畜生!”外边突然传来一声笑语,接着便听帘子一响,梁启超和载沣抬腿进来,含笑对愣着的熊希龄说:“秉三,内阁里一日三会,折子一大摞,你却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们瞧着不过,便搅你清梦来了。”
熊希龄忙放下书卷,手脚没处搁,一叠声吆喝着下人们上茶来,嘴里只是说:“你们倒说得风凉话,我巴不得早日好利索了,回去公干呢,可这身子骨不争气啊。”
“相爷,有客!相爷,有客!”那只鹦鹉又没头没脑的叫起来。
“真是个扁毛畜生,吃饱了便在我耳边聒噪,看我不打翻了你。”说罢,趿着鞋跳开竹帘子便向外一张,梁启超和载沣背手立在窗下,脸上只是笑。
便在这当儿,熊希龄正与进来的那人撞个满怀,只听那人道:“喝,秉三家里是什么规矩,竟还有堵着门子不让人进的道理。”说罢,那人抬脚步入正厅。
熊希龄不看则可,一看忙纳头便拜,嘴里颠三倒四的说:“臣……臣……熊希龄……恭迎……恕臣失仪之罪。”
来人正是关绪清,镇国公载洵、满洲副都统志均,还有几个上书房的太监随侍入内。
“起来吧,地上凉,今儿个御门听政,你不去看朕,朕便来看你了。”关绪清笑着把熊希龄搀起。
载洵在一旁打趣道:“皇上不必扶他起来,秉三是风热之症,最要紧是觅个清凉去处,若能就地睡上一夜,这病一准儿见好。”
说罢,众人一阵大笑,熊希龄红着脸,一时手足无措。
关绪清这遭来只穿了件便服,瞅瞅熊希龄尴尬的脸色,便道:“屋里阴暗,既然秉三要觅个清凉去处,咱们便在天井子下叙谈。”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院子里,太监早已搬过竹椅来,在一旁打扇,关绪清撩袍坐下,抬眼望了望院子里,竹影横斜,搭着丝瓜棚、葡萄架,别有一番意趣,便说:“朕也来你这儿觅个清静,这园子置得好,有几分生气,不像别人家的园子不是名花便是名草,以为是大雅其实是俗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善。
忽听檐下那只鹦鹉又叫道:“古德猫狞,古德猫狞!”
众人惊诧不已,还没等皇上见问,熊希龄便笑道:“都是那洋鬼子庄士敦,平日里过府便爱逗这扁毛畜生,这不,学了一嘴的洋文。”
关绪清说道:“庄士敦有心,他的鸟语和这鸟正对了路子,这便叫做鸟语嘛。”惹得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相爷!”一个小厮捧着湿漉漉一杯土,兴奋地跑进来,笑嘻嘻道:“真是个稀罕物儿,紫红蘑菇,蟹壳儿似的,还是硬的!”熊希龄突然眼睛一亮,矍然起身道:“灵芝!皇上临幸臣家,天生祥瑞啊!”他突然想起前天皇上还在朱批上申斥河南省长“妄言祥瑞”的话,就忙顿住了,面现尴尬之色。
关绪清立刻看出来了,笑呵呵道:“祥瑞还是有的。天下兴,河图洛书出;天下乱,山川河湖崩。秉三学富五车,还不懂这个理儿吗?”
梁启超也过来打趣道:“秉三,怎么,皇上来了连你的好茶也不舍得上么?”
熊希龄一拍脑袋,说道:“恕臣失仪之罪!臣在皇上手里办了十年的差事,从没这个例,哪有主子倒来看望臣下的!折煞微臣了。”说着一叠连声张罗:“快,把去年蓄的那坛雪水刨出来,给主子煎茶!”
“雪水煎茶,好!”关绪清微笑着点点头,“就在这外屋煎,水将沸时告朕一声,朕亲自为你们泡制。宫里几个太监都是煎茶好手,还是朕教出来的呢!大家都坐!今儿我们都是客,不要拘君臣之礼。坐而论道品茗,倒也是一桩乐事啊。”
下人们一听圣驾亲临,都忙不迭的赶去后院刨那坛子雪水,这边两个丫鬟忙着擦抹竹几,把玲珑细瓷茶盅一只只码在木几上,关绪清拿起一只来放在眼前端详,说:“嗯,这是前三代的官窑斗彩,画工和开片都过得眼去,不过斗彩杯寻常里做酒盅,品茶还是青花瓷来得雅致。”
熊希龄忙让换上青花瓷具,关绪清一摆手:“不必了,斗彩便斗彩吧,古时便有斗茶之风,今日咱们也学学古人以斗彩来斗茶。”
此时一个丫鬟捧来一只瓷罐子,没等熊希龄说话,载沣便顺手接过来,喜道:“喝,秉三真是拿出血本儿来了,这便是你家乡的黄竹白毫吧?”不等对方回答,又捏着盖子闻了闻,“好香!”
熊希龄对皇上说:“醇亲王好眼力价儿,这便是我府上的家瑞,托人从永兴捎来的黄竹白毫。”
关绪清非常讲究的用木勺从里面蒯出一点儿来放在鼻前一闻,闭着眼赞道:“香气浓郁持久,音韵明显,带着一股子兰花香味,确为茶中极品!”
大伙一听都抖擞了精神,舌地生津,如此好茶今日定要享享口福了。
关绪清来了兴致,说着便索纸笔。熊希龄大喜,忙不迭捧砚过来,和载沣一头一个抚平了纸。关绪清饱蘸浓墨,提笔在手,低眉处“黄竹书舍”四个字便跃然纸上,稍一停顿,又写了“白毫仙居”四个大字。几个字写得神完气足运笔如风,真个是银钩铁划一般。熊希龄先叫一声“好”,众人无不喝彩。关绪清自己也觉得意,取出随身小印,遂钤在纸上。钤好,指着纸道:“这个赐秉三吧。”
在一片啧啧称羡中熊希龄叩头谢恩,双手捧了纸放在正堂屋的条案上,吩咐下人:“谁也不许动,明儿叫汤家裱铺来人,我看着他们裱。”
说着便听茶僮在外高声禀道:“相爷,水响了!”
如今便看关绪清如何行事了,只见他掀开茶罐,用木勺往各杯中各蒯了少许,茶僮已提着刚煎沸的壶进来。关绪清挽起袖口提壶在手,向杯中各倾约半许沸水,干燥的茶叶立刻传出细碎的咝咝声。他静听着茶叶的舒展声,极认真地观察着每个杯中的水色,一点一点的兑水,口中说道:“吃茶以露水为上,雪水次之,雨水又次之,井水则暴殄天物。水愈轻而色味愈佳。你这是隔了年的雪水,不及当年的好。这可不是酒,越陈越好。”
熊希龄瞅着茶水碧澄澄的色如琥珀,满院飘香,笑道:“臣哪里懂得这些,平日里只是饮驴似的,没得糟蹋了这好茶叶。”说着便要伸手去端。
“等等,这茶半温才好用。一点一点呷着吃才好。”
过了一会儿,待茶半温了,果然茶香与方才不同,方才香味浓醇,这会儿已如空谷幽兰直沁人的腹肺。
志均摇头赞道:“皇上博学多闻,让臣等艳羡啊。”
关绪清笑道:“其实这学问都写在书上了,陆羽的《茶经》,大伙没事看看,大有助益的。”于是大家开始品茶,果觉清香爽口,每次只呷一点点便觉满口留香,与平常冲沏之茶迥然不相同,越吃越有滋味儿。
“茶乃水中之君子,酒为水中小人。”关绪清呷着茶扫视众人一眼,说道:“但为人君者,只能亲君子远小人,你不能把小人都杀掉,不能把造酒作坊都砸了。人各有志,不然便也没了诗仙李白了。”
关绪清端杯起身踱步,望着满园的苍翠说道:“孔子说中庸之道为至德。这话真是愈嚼愈有意味。治天下也是一理,当初朕初登大宝,百废待兴,诸务废弛,朕所以才执政以严,便如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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