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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心计,训奴成妃-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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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觉感到刺鼻恶心。

“主,主子……”

另一边宫铃因是无人照看,被迫锁进地牢与奴歌相伴。

本是破旧却干净的碧青衣裙不再整洁,此刻如奴歌一样狼狈,沾满了灰尘与血迹,不过区别在于奴歌身上有一半是宫瑶姬所留,而宫铃则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铃铛。”

这一刻,奴歌颤音,有些懊恼她这样的愚忠。

到底牵累了她,到底眼睁睁看着她与自己一起万劫不复。

“我不能救你出去,反而自己惹祸将你连累,是我无能。”

“不,主子已经尽力了,杀了宫瑶姬,就是大快宫铃之心,主子做的好。”因是先前被宫瑶姬施以重刑,南宫铃内府严重受损,此刻隐患反应出来,说上一句话都要喘息半响,而后唇角跟着溺出一串串血花。

“那你还讨厌谁?我去帮你把她杀了。”

像是个无措的孩子,只想一心讨人欢心,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于是只能驾驭着不甚灵便的腿脚,缓缓蹲到南宫玲身边,不停的用受伤较轻的手背去擦拭那宛若断线的血珠。

可却越擦越多,到最后一双手,自己血迹混合着宫铃的,生生变成了刺目的艳红。

“铃铛,你,会死么?”指尖呈不自然的弯曲弧度,颤抖收了回来,像是想要逃避什么般,忍疼在破布上抿了抿。

“我……”

“嘘……偃月可还在家等着我们呢,你若是死了,那我也定然相随,这样的话那小子便无人看管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是,是啊。”缄默半响,视线撞进那惶惶不安的瞳,到底牵强一笑“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活着呢。”

南宫铃咬牙将一口腥甜生生吞咽回腹中,而后勉强抬起手来,想要为奴歌擦去脸颊上的污隧,却是努力控制手臂高抬,尚未碰触到对方的脸颊,便无力落了回来。

宫瑶姬说的对,主仆同心,于是这手上的伤亦是与奴歌大同小异,已经不能灵活弯曲。

“以后,怕是不能做针线活了。”

有些自嘲的笑,皮开肉绽的手指落到奴歌眼底,后者咬唇像是逃避什么,深深闭上眼睛。

“不做针线活也没关系,谁说女子便一定要回女红的?”

“不……我只是担心,日后这双手不能为你和偃月,缝补衣服。”

“……”一句话听着,没由的心酸。

缄默,阴冷地牢中的沉寂,似乎能听见泪滴垂落的声音。

“铃铛,这世上,你最恨谁?”

空荡荡的地牢有奴歌余音回绕,韵味悠长。

“恨?恨别人做什么?曾经是恨负了我的那个男人,而今,只怨是我自己无能。”

只怨自己无能?

“也对……”

————————————————

————————————————

世人皆言,帝心难测,龙颜喜怒反复无常。

三日后,举世不曾有人问津的落霞殿中,前些日被抓走的主仆被带伤送了回来,并且又新派遣来一位宫女加以伺候。

对此后宫有嗅觉灵敏好事者猜,说是这奴妃既然死里逃生,日后可能会有活路转机。

又有人怀疑,说这是帝王对死囚最后的恩典。身为女子三尺白绫殁在冷宫……总比死在荒郊喂狼,或者断头台上强。

然而此刻,正被后宫其她女子争相议论的落霞,却是分明宁静祥和。

正殿之中,一少女拽着包袱规矩立在地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不安打量四周,绷紧精致的娃娃脸,带着标准深宫四角天空之外的纯真。

想来,这是一位刚刚买入宫中不久的小姑娘。

宫铃坐在少女对面,视线大略扫视一眼对方,又挪了开去。

落霞正殿之前有一棵苍劲宛若扎龙的梧桐树,此刻秋末冬初,树叶已然落尽,只余光秃秃纵横交织的树枝,有风吹过时兀自发出呜咽如泣的声响,唱尽了繁华过后的哀歌。

“如这世上真有凤凰,想也不会再落在这株皇宫的梧桐之上……这地段,这时节,太伤人心。”

慨叹的声线参杂着心灰意冷的薄寒,举目悠悠望向殿门外梧桐,宫铃蓦然发出出人意料的叹息。

一语双关‘凤凰’,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深猜,却又不敢深猜———生怕得到的是一个大逆不道的结果。

“姐姐,说什么?”

“呵,没什么。”自觉将对方晾了太久,宫铃莞尔收回视线,改为看向面前清瘦的小姑娘,状似无意随口相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端。”

“呵,云端,无暇远在天上,好名字。”宫铃浅笑“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有一个弟弟,为了供弟弟上私塾我才来宫里,主要是为了赚些银两养家……”

“嗯。是个好孩子。”

“不过如今日子好过了。”似是不愿再继续家中境况话题,云端故作欢快拽了拽身后小包袱,探头有些好奇问宫铃“姐姐,我们要照顾的娘娘在哪里呢?”水灵灵的眸,滴流流写满毫不掩饰的好奇。

“这里没有娘娘。”

“啊?”一边宫铃用自己粗略包扎的手掌,勉强倒了杯温水倾身递给她“落霞身为冷宫,无茶叶之类,你先喝点水暖暖身子吧。”

“谢,谢谢姐姐。”云端连忙放下包袱,有些惶恐双手接下残旧的茶杯。

“还有,这里需要照顾的只有主子一人,她叫奴歌,却不是什么娘娘。”

“这……”

“被削了封号改替为‘奴’字,你以为这样的嫔妃会比普通下人高上多少么?祸从口出,以后注意言行,莫要惹是生非。”说话间亦是为自己倒了杯水,却不喝,像是想要实验什么般,只端起在手看着。

“是,这样么?”一边云端疑惑讷讷。

“唉……”

不削片刻,端杯的手腕颤抖起来。

———筋脉受损,竟是连一杯水都端不住。

“姐姐这是?”

对面纯净的女孩看了看宫铃奇怪的举动有些纳闷,又不大敢直言相问,于是只能继续着方才的话题,对深宫忌讳多加讨教。

“姐姐方才所言祸从口出是……?”

“直言吧,你现在称呼主子为‘娘娘’无异于在笑话她,若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要如何大做文章,给后宫增添笑料。”

“云端,云端明白。”

女孩忖了半响,蓦然有些羞赧垂头,似是为自己不懂事而愧疚,双手捧着茶杯却不饮一口,只不断收紧。

“对了,你是从宫外进来的,来落霞宫之前,可有听见什么流言蜚语?”顿了顿,解释道“我是说,你知道为何皇上明明说要将主子喂狼,却反倒安排回落霞宫么?”

三日以来,纵使回了落霞宫,心绪为这事依旧不宁,时长走神。

这便如同一把雪亮的长刀架在自己脖颈,明明眼见夺命,却偏生在接触到血肉时戛然而止,而自己死里逃生,却因头顶悬刀,终日惶恐不安。

不知皇上究竟为何延迟了动刑的期限,亦或者已经将主子赦免……帝心难测心下无底,终日难眠。

“没听说啊。”云端茫然的眨眨眼“这事好像被谁压制了下来,外头早无风浪了。不过想来娘娘……”接受到宫铃警告的眼神,于是讪讪一笑改口“是主子,主子。皇上已经派人来照顾主子,那不就是说明,圣上要留主子一命么?”

“皇上派人来?”宫铃狐疑“这意思是说……”眸子一凛盯向云端“难道你是皇上派来的!?”

夜探

云端语塞“我是……”搪塞半响,似是无法直言解释这个问题,于是就势‘哈哈’一笑“姐姐多心,我是因为得罪了宫里掌势嬷嬷,被扔到这里来受罚的。”

“那你说的派人?”

“若是未经皇上同意,我怎能来到这里呢?……那嬷嬷背后,也应当有些本事吧。”

“呵,这样?”宫铃上下打量云端,并未再多言什么,只吩咐声“去烧些热水来吧,落霞宫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我去准备饭菜,你去侍候主子。”

日久见人心,眼下多问无用,倒不如多提防着日后试探枳。

“是。”云端乖巧中规中矩矮身一礼。

起身将颤抖的指尖拢回袖中,碧青色人影转而走出殿外,碎步巧移,却在路过院中那棵落叶已尽的梧桐前停了下来,驻足打量半响,像是惋惜什么叹了一声,又向后院柴房走去。

—————————————这—

“一棵凋零的梧桐树……落霞宫。”宫铃走后,殿内本是胆小细弱模样,战战兢兢的小宫女直起腰来“我怎甘心将自己埋没在这。”

眯眼瞧着宫铃离去方向,下巴尖自持微扬,杏核水灵灵大眼纯净不复得见,取而代之乃是一道雪亮深藏不露的睿智。

“良禽,当择木而息……落霞的确可怜,但人生在世,却不能单单只依靠怜悯她人来活着。奴妃娘娘,您可千万别怪我。”

…………

…………

落霞院中,碧青色身影穿过回廊路过后院墙头,举目,却又见那令人生厌却无可奈何的身影,不禁颦眉。

“喵……”

雪白的猫咪抬着高贵的爪子,如在琴键上奏乐,昂着头一步步矜持优雅走着。

“又是你们。”

自从上次奴歌因追这些‘后宫之宠’而受伤后,宫铃对这些毛茸茸的动物越加厌烦起来———可这些畜生却偏生不知好歹,喜好夜夜留宿落霞。

“死猫。”

宫铃端着正欲烧菜的铁锅站在墙角下,狠狠剜了那猫咪一眼。

后者不以为意,继续优雅蹲在墙头,甚至摇着蓬松的尾巴俯视宫铃。

高傲的姿态竟是与那些嫔妃招摇无异。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畜生。”

“喵……”肥硕肉嘟嘟的身子渡步墙头来回摇晃,看的宫铃心头火起。

“畜生!!”盯着那猫咪身子的视线恨不得在其身上戳出两个洞来,思绪一转,又蓦然像是想起什么,垂眸看了看手中无米之炊的锅,又看向猫咪,勾起半边唇角。

…………

…………

乌金西落,玉兔东升,转眼几个轮回交替起落,三日时光一晃而过。

许是因为受惊,又或者太过疲倦,奴歌回到落霞宫三日以来均是窝在榻上,醒来便睁眼看看棚顶房梁,困觉便不分昼夜浑噩睡去。

却是每每夜深之时,神思恍惚间总觉得床边坐着一个人,因视线昏暗,是以辨别不出对方体貌身份,却隔着薄被,能感觉到他既陌生又熟悉的体温。

想要张开眼去仔细看他,却又因战胜不过困倦最终迷糊不甘的睡去。

次日醒来,却不见那人留下半点痕迹。

探手去摸那人所坐的位置,已无半分温度,没有证据,于是只能当做那夜是南柯一梦。

只不过出于人之本性,越是神秘的存在,便越是止不住好奇。

像是想要执拗的验证什么,于是每每夜深之时,像是为了验证那人究竟是不是梦境,故而努力长大眼睛。

…………

初冬清风,子夜时,本是闭合的窗子果然‘吱呀’一声被再度推开,继而人影轻车熟路跃进,走到自己床边。

自方才听到窗子被开启声音时,奴歌便闭眼假寐,直到对方来到自己床边,她才蓦然张开眼睛,将早已计划多时的预计付出行动———纤臂瞬间探出,伸手去扣那人手臂。

整个捕捉计划拿捏甚是周密,她甚至已经在心中默默计算了那人坐在自己床边的角度,那人手臂何处最好钳制控制,他挣扎之时又要以怎样的力量制服。

事事周详,却百密一疏,生生忘记了自己手指严重受损,不能如先前那般灵活自如……

于是功亏一篑。

指尖刚刚搭上那人腕上脉门,尚来不及收紧,对方察觉,便顷刻挣脱开去。

退后两步开外,那人低垂着眉眼看她。

而此刻奴歌亦是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努力打量着对方。

却看不真切———这人似乎早有准备,刻意在身上披了一件墨黑斗篷,将其整个人都捂的严严实实。

纵然那帽檐遮住了他半边容颜,但奴歌依旧能辨别感觉到,他是在看自己。

那睥睨天下的目光———此刻正尤为仔细的盯着自己,一寸一寸恨不得解剖开来。

“你每晚都来我这?……意欲何为!”

双方对峙半响,倒是奴歌先发制人,眉眼冷彻盯着对方。

声韵力道倒是拿捏刚好,极有威慑作用,却怎奈何人是躺着的,于是气势上无端被削弱了半截。

倒是对方轻轻浅浅的笑,不见得有多么做作,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息在身上游荡开来。

他说话的声音亦是有着常年命令人的惯性高傲特质。

“来看你。”

简单的三个字撞击在心,不甚大的声音入耳,却有不亚于惊涛骇浪的震撼。

“看我?”

深宫中一名将死的残废弃妃,这世上,谁会有如此好兴致?

“我以为,每每深夜前来天明即走,你的身份定是见不得光,如此,被我抓到现行,怎么不急着离开?”

“原本是打算立即离开的。”那人顿了顿,伸手修长手指拉了拉斗篷襟,又慢悠悠道“但后来,临时反悔了。”

“反悔?”

“你所剩下的时日本就不多,我却不能留下来陪你,怨我……”

“笑话,你当自己是什么人,留下来陪我!?”

“你……”

…………

“娘娘,娘……呃,主子?主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那人正欲开口倾吐什么事实时,侧殿外,有人轻轻叩门询问。

这坏事的云端!!奴歌眉眼一转,极力使自己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无事,你……”眼风一转,却见那黑衣之人身形一转,不急不缓自窗子跃了出去。于是情急,止不住高喝“站住!!”

同时欲下地去追,怎奈何前些时日受罚,腿脚留下疾患,匆忙间运动不甚灵便,于是身影支起刚刚前倾,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娘娘!?”

门外云端听到异样声响,当下推门而入。

抬眼却见奴歌好不狼狈趴在地上,于是诚惶诚恐的搀扶,同时口上不住的念叨“娘娘怎么到地上来了?刚刚还说没事呢,也难怪宫铃姐姐说娘娘是个不长记性的主,这地上多凉?快快起来。”

说着便伸手扶着奴歌腋下,将其自地面勉强架起。

“等等。”却是奴歌抬手将云端推开,自己用手臂支撑着榻沿,缓缓坐回床上。

“你刚刚来时,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什么人?”茫然。

“哦。”奴歌淡笑“我是将将做梦,说一个人来我房中,于是我去追他,于是掉在了地上。”

“呵呵,就娘娘现在这腿脚,您还能追上谁啊?”云端心底一松,口快不禁将心中真实想法说出。

“啊!”事后又瞧奴歌对视自己意味不明的眉眼,当下惊呼,意识到什么冷汗跪下。

“云端该死,云端该死!娘娘饶命,云端不是嘲笑娘娘的意思,云端只是心直……”

“无事,夜深,你回房去睡吧。”

奴歌摆手,敛了试探心思,转而自己磨蹭回榻上,缓缓躺了回去。

人影轻如羽毛,合眼躺在榻上时似乎下一刻便可以乘风离去,不再言语,于是越加衬得她清泠起来。

地上云端动作却有些僵硬,抬眼仔细又小心打量了奴歌半响,再三确定这主子不会惩罚自己后,这才心底惶恐踟蹰,深深叩首撤了出去。

云端曼然身影将房门带上之后,床榻上,奴歌幽幽张开眼来。

闻言如饮毒

“宫瑶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余党未清……”

水眸瞪眼盯着头顶的纱帐,默默呢喃两声,而后头脑又开始不争气昏昏沉沉起来,于是不再硬撑逞强,就势睡去。

…………

…………

次日,初冬的阳光不比夏季酷暑炎热,正直时节分外喜人,于是落霞一行人几句议论商议,便将早餐饭桌定在了大厅枳。

殿门微微敞开,抬眼时,透过门缝可瞧见初冬碧空蔚蓝,像是新生的希望。

四角饭桌设在厅上,奴歌所坐位置正是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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