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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心计,训奴成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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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开,滚开!!”

一声声嘶吼,也不管对这虫子有无作用,只是拼命甩动着裙摆周身。

可那虫子依旧顽固,死都不肯下来。

到底有爬到腰上的,隐约间,奴歌只觉自己被什么咬了一口。

不甚疼,但胜在恐惧。

清瘦的身影有那么一瞬僵了僵,小脸越加苍白,继而咬牙疯了一般开始撕扯自己本就惨败的衣服。

脱下外衫,拼命的甩开;再脱内衣,再甩开……

不怕不怕,昔日自己人都杀过,难道还怕这两只虫子不成?

她在心底狠狠给自己打气,可耳边尸虫爬动的声音都是那么密集,无法忽略,惊悚似乎要深刻到骨缝里。

她有密集恐惧症……

曾经年幼被训练成杀手时,亦是被丢进到这种场合中训练过,不过彼时周围只是细密的甲壳虫。

那一次训练结果,她是成绩最差的那一个。

结果被狠狠的训斥,掉在屋顶抽打。

那时她才十岁,自此,密集物在其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自己之所以未曾坐上顶级杀手的位置,亦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因为真正的兵器,他宛若无心,不会畏惧任何。

正如连夜……

可惜自己不是他,自己到底有弱点。

衣衫褪尽,唯有双手环胸瑟瑟站在角落,全身上下只剩一双鞋子,她不肯脱下。

似乎如此便可与那尸虫隔绝,如此自己便会安全一般。

有时候,她宁愿是上战场去杀敌,都不愿来面对这样可怖的东西。

…………

对面王魂蛇所在的地方,尸虫堆积很快便隆起一座小包……

奴歌瞪大眼睛,时不时担惊去看。

刚开始亡魂蛇还会发出‘嘶嘶’反抗的声音,努力搅动蛇尾,试图爬出去……但奈何尸虫太多,几次尝试均是失败,又因尸虫猛烈前仆后继的攻击,到底或多或少受伤,到最后反抗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奴歌咬唇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亡魂蛇方向,甚至忘了呼吸。

“亡魂?”

对面尸虫堆积,却不见蛇身有任何反抗动作。

“亡魂,亡魂?”

她哑着嗓子去唤,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什么。

可对面却没有似往日那般,立即出现熟悉的影子。

“你怎么了?”

尸虫翻涌,却不再攻击奴歌,齐齐转向亡魂蛇方向,急切的似乎想要分享什么美食一般。

“你起来,你主子我在这呢!你这条赖皮蛇,你给我起来!!!”

自刚开始的小声试探,逐渐转为一声歇斯底里嘶吼,那样尖锐,似乎想要用尽终生的力气都在所不惜。

“亡魂!你给我滚过来!滚过来!!”

可不论她这边如何嘶喊,对面亡魂始终再无动静。

“过来呀,听话……主人保证不再欺负你。”

“来呀,你这条赖皮蛇,平日最贪吃的,你过来,我保证天天给你煮鸡蛋好么?”

“傻子,原来你这条蛇也是傻子……”

自己竟然刚刚只顾着自己。

那样腐烂气息浓重的药液沾身,那样凶猛成年尸虫前呼后拥的攻击,它能活着才怪。

明明只是畜生不是么?你怎么可以知道护主,你怎么可以在尸虫赶来之前便感应到,并且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便将药瓶抛出?

你忠心?

我不领情!

你怎么可以死了,怎么可以死了!!

怎么可以连一只畜生都离自己而去,怎么可以?

…………

对面尸虫依旧翻涌,围绕着亡魂不肯离去,似是想要将其蚕食一般。

心口不知为何狠狠的抽动,奴歌眼底一霎有晶莹堆积,却迅速被其强逼回去。

只有恨念在愤怒的浇灌下茁壮成长,那样汹涌,几乎铺天盖地。

“死了?不会的……滚开,都给我滚开!!”

一瞬间不知哪来的力气与勇气,猛吸一口浊气,而后弯腰迅速捡起一旁丢弃的衣衫,抬手拧了两下,扬手宛若鞭子狠狠抽向尸虫方向!

‘啪———’

衣衫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线,衣衫所落之地,尸虫似是感知到危险迅速撤开。

“滚!够给我滚!!”

扬手又是一下,被驯养的尸虫已有灵智,畏缩后退。

这样的尸虫一般只会食死人肉,根本不会主动来攻击人,更何况地牢纵使再脏乱,也不可能忽然涌现出如此大批量尸虫来。

加之方才被丢进这一间地牢的药瓶……前前后后串联起来,分明是有人欲置之自己于死地!

———并且是不想让自己安生死去,反倒用这么个折磨人的法子。

不知挣扎了多久,最后终于接近到亡魂,驱离开其身上啃咬的尸虫……见到一尾遍体鳞伤的蛇身。

周身惨败,血迹斑斑。

昔日华美的光泽鳞片,而今残缺破败不全。

甚至有地方蛇鳞被逆向掀开,其伤口深可见骨。

“亡魂?”

有些颤抖的跪在一尾蛇躯身边,抬手将那血腥的身子捧在臂弯,战栗更甚。

“亡魂……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弃我而去?”

压抑的地牢气息,似乎欲让人疯狂。

单薄的身子颤抖跪着,本是雪白肌肤此刻大大小小伤痕遍布,疮痍。

昔日乌木般顺滑的长发,因近几日受尽折磨未曾打理,混淆汗液湿湿黏黏贴在脸上,狼狈。

衣衫褪尽,臂弯中是她痛心疾首的罪证,眼下无不脆弱模样哽咽跪着,却无人怜惜,凄苦。

“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卿别云,卿别云!!”

嘶哑的声线像是断了线的珠,再不能串联在一起,终成残败。

由最开始喃喃自语的低泣,改为仰天蓦然一声嘶吼,直至将其空灵的嗓子都喊破依旧不肯罢休。

在这皇宫中会控蛊的只有她,仇恨自己的亦是她!

可你要杀我,直接给我一刀一剑便好了,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我从不与你争抢什么,可你为何次次与我死死相逼!卿别云!”

“啊———”

仰头那样绝望撕心裂肺的尖叫,像是发泄,如不如此必要疯狂般。

尖锐的声音缠绕着仇恨特有的色彩,声音层层蔓延到地牢之外,声声回荡流转不息,像是宣誓般那样沉重悲怆。

“怎么回事?”

地牢门口处,有狱卒疑惑面面相觑。

“总有新入狱的人作怪,理会她做什么,走,喝酒去。”

另一人拉扯过起疑那名狱卒,转而走向地牢尽头休息间方向。

却在两名狱卒转身之后,地牢门口蓦地有一抹纯白身影闪过。

那样快的速度,几乎让人误以为是一阵清风。

千年孤魂,坦白身份

原本皇家地牢本是负责关押特级犯人所用,纵然是被看押,但待遇总不至于差到哪去,事先到来之前绝音还有些放心,不过待到真正进入这里之后,却又难免心凉。

入目即是铁锈斑斑的牢栏,上带暗红血渍牢牢驻守一方,似乎要将人灵魂都深深囚锁的姿态,晦暗的色泽,只需一望便使人心生绝望。

鼻端若有似无缭绕的腐味,不知是潮湿还是其他原因所致,耳边时而有人疯癫或者尖叫声传来……一切的一切无不潜移默化证实着,这里是人间炼狱。

将奴歌关押到如此环境,想来是有人刻意安排无疑了。

雪白广袖上带霜雪清冷之意,抬袖似是厌恶般挥了挥鼻前浊气,反而不起作用,只能颦眉起来,加速了深入地牢的步伐甾。

最里间,几乎是要被人遗忘的角落,终于传来若有似无熟悉的呢喃声。

平日空灵的声线而今已见沙哑,不知是无妄嘶喊了多久。

她那样倔强的人,明知无用却还要…铜…

“唉。”

无奈怜惜叹了一声,转而走进那间牢房,隔着锈迹的铁栏探寻里面情景……姣是平日性情死水无波的绝音,此刻也难免吃惊不知如何反应。

只一双清华漆眸来回扫视,最后视线垂落到自己足畔一只横冲直撞的尸虫上,了然。

她在这样的环境下苦苦挣扎,亦是因自己无能。

“凤凰……”

空冷的声音低唤一声,修长宛若美玉雕成的指尖抬起,不屑用力便捏碎了铁门上的枷锁,而后颦眉渡步进来。

“无力护你周全,是绝音之过。”

遍身霜冷之意,自打那宛若仙子落九霄的白影走进室内那一刻,原本还打算缠着奴歌不放的尸虫,顷刻畏惧什么般迅速撤离开去。

想是极畏他身上的寒气,窸窸窣窣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路来。

只余一些肢体完好,却死因不明的尸虫僵硬零零碎碎躺在奴歌周围,平添气氛诡异。

绝音看了看周身赤。裸只余一双鞋子的奴歌,又看了看地面的尸虫,微诧。

“是因为你……”

“有我,也有亡魂毒液的原因。”

一旁奴歌见绝音到来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一般。

“这些尸虫咬我,可我身上有毒。”

所以她身上被咬之后只剩下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口,可尸虫却因接触了她的血液顷刻死亡。

“……”一双剔透琉璃瞳淡淡看她,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我知道我命不长久,但在我死前,我有一愿。”奴歌终于转过头来,零乱乌发遮住了她一双霍霍逼人的眼,慑人。

抬手将蛇尸向上抬了抬“它死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是为我,这个无用的主人。”

“亡魂?”

绝音看向奴歌怀中一条不成模样蛇躯,惋惜“它倒是护主。”

“是啊。”又将亡魂蛇尸体小心翼翼抚摸,哑着嗓子曼声道“所以,倘若我连一个护主畜生的仇都报不了,还活着做什么?”

“你要如何?”

“你来这,又是为何呢?”

绝音上前,抬手将外衫脱下改为紧紧裹在奴歌身上,似要护住她最后一点生存的自尊与希望。

“我来,带你走。”

“不要说这样幼稚的话了。”她低低冷笑“当日我便是对红泪如此说,结果呢,可结果……他死了。”

霜华的眸子盛满悲怆,一种默哀大于心死的沉寂弥漫整间地牢,沉闷半响,他到底只能低唤她告诉“那不是你的错。”

几近于牵强的安慰,与她而言,到底没有丝毫作用。

“不是我错,那又是谁?”

“凤凰,别任性。”

“我不是凤凰。”奴歌起身转而走向角落中,俯身从已经破碎成布的衣衫上转而撕下一块,将亡魂蛇躯体包裹住,而后抱在怀中。

“我不是东方凤凰。”在绝音错愕中,她不急不缓的重复“其实一直以来,自作多情的你们都认错了人。”

将一切打点好,奴歌缓缓抬起头来,对视那双纤尘不染的眸,一字一句道“如此说来你可能不信,但其实真正的东方凤凰早就死了,就在她荣登青楼花魁那一日……我不过是千年之后一缕孤魂,白白占用了她的身体,并且欺骗你如此久。”

…………

“我其实是骗子,你恨我吗?”

“在真正属于我的记忆中,你我正式初见,其实应当是在司凌夜的王府,而我彼时出卖自己去救你,那只是出于这身体的本能反应。”

“看见你受伤,这身体的心会不受控制的痛,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帮你。”

“你恨我吗?”

“其实你可以杀我。”

…………

满室的压抑,夜深死寂的地牢中唯有她的声音徐徐兀自回荡,带着一种使人断肠的空旷,残忍。

绝音眸华闪动,定定看她。

玲珑小嘴再启,冰冷无情继续道“所以,今日你所做一切,我都不会领情。”

“你到底要说什么?”

灵巧小舌一滑,奴歌抬手自口中取出一枚薄如蝉翼刀片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来杀我,然后我们自此两不相欠,我的事不要你再管。你的事我亦不会再关心任何,总之生死无干。”

“这是什么意思!”霜雪之眸终于划出一抹薄怒来,像是什么在碎裂开,难得声色内敛教训她“胡闹!”

“不要用这种教育小孩子的语气训斥我,我没胡闹。”奴歌扬了扬眉尖“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倘若你真的喜欢东方凤凰,那便更应该了解,一个人前后反差怎会如此之大?”

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没发觉?

不过一夜的时间而已,那曾经跟在自己身后叫嚷的孩子,猛然对自己视如陌生人,行事冷狠无情,已然多年刀尖上舔血模样。

只一双眼便可完完全全辨出,同一个身体,已经换了另一个灵魂。

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只是想如此一直护着她。

而今这种行程习惯的固执,已经再分不清自己是为了这个身体,还是这个灵魂。

可如今为何偏生揭穿呢?让我继续以这样借口保护你,不好么?

“凤……”

“我是0017。”奴歌蓦然冷嗤打断他“再或者请你直接叫我奴歌,虽然我不大喜欢这个名字。”

面对绝音意外却暗含了然模样,诧异的反倒是奴歌,此情此景她真想冲上去问一问他“你怎么会不惊讶?”

可到底不能再如此亲密接近他,并且不能再展现出自己心底任何真实想法。

但凡与自己过分有牵扯的人都是死于非命。

而今生命中仅剩的几个人,到底不能再伤害。

哪怕今日伤碎他的心……亦是为他好。

“你走吧。”

终是不耐烦摆手“你进来看我,我已是很感动,而今日向你坦白这一切,你相信也好,不信我也罢,总之我不想再假装下去,与你们这些明明陌生却非要故作亲密的人互相关怀,真是心烦。”

绝音并不回答她,亦是了无动作,只用一双洞悉世间清尘的眼去审视,定定的,似乎能望穿其骨缝中的想法。

奴歌被绝音盯得有些不自在,生怕自己内心想法暴露,只得转身面向墙壁,努力故作冷硬“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倒时让人以为你劫狱可不好,你……”

“我答应了若雪,与她成亲。”

‘哐———’

奴歌身形一跄险些摔倒,刹那,仿佛清晰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却不知是谁的,那样悲痛沉闷。

一字一句的转告,似是无奈,逼迫仙子落凡尘。

空冷的声线慢慢传递到耳中,明明不甚用力,却宛若闷雷砸响在耳畔,耳鼓生疼。

面壁朝墙的身影摇晃了下,用半响时间来调息终于恢复了些许自然,却依旧不肯吭声……像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娶亲之日大约定在半月后,正是若雪生辰。”

———————

禁忌上药

“成婚么?那我倒是要先恭喜你们,倘若到那时我还活着的话,我会记得送礼。”

绝音抬眼看她“若雪算是这一代皇族中比较有身份的一个,故而身上有先皇留下的金凰印,在地牢外有暗卫把守,我是凭借此印才进来。”

背对绝音的奴歌深深呼吸,闭眸咬唇“你要说什么。”

“金凰印无所不能,奈何权限滔天只能使用一次,原本是公主保命的东西,却被我交换条件,用来见你。”

“她呢?纡”

“……”

“她不肯来看我?”

“是我错。”绝音低叹玑。

“那丫头到底恨了我。今日你这一举,怕是又要仇上加仇。”

“她那边如何暂不要理,只是眼下,这是你最后离开的机会,司凌夜那边并未发觉,并且有金凰印压着,纵然你眼下离开,底下侍卫亦是不敢立即上报。”

“呵,这金凰印倒是个好东西。”

奴歌微微侧过脸来,眼角斜视绝音“你用自己去交换金凰印,只是……你真的愿意娶若雪么?”

“愿不愿意又如何?”

“倘若明明不爱,却非要顶着神圣的头衔,为了某些利益去被动山盟海誓,那便是欺骗,尤其可悲。”

“绝音本就是个可有可无之人,身边多了一个能与自己白头的人,许是好的。”

“许是好的。”她学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重复,无端多出三分微讽无奈来“所以你并不可悲,而是可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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