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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心计,训奴成妃-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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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今日怎么有空?”
奴歌狭长魅眼半眯,视线一扫南宫引千手中桃花折扇,重新调回头来。
却是其身后南宫引千,默默抬眸看了看被奴歌亲手烧死的桃树,讪讪将上绘三千桃花的折扇收拢起来。
“咳……”握拳假咳一声,一撩衣摆坐到奴歌对面,同时丝毫不见外将一碗奴歌尚未饮下的烈酒凑到唇边,仰头灌下。
“左相这是做什么。”奴歌眼波微横,竟似怪嗔斜视南宫引千“莫不是丞相府没有酒吃,竟让你亲自驾临到凤栾宫来与我抢一碗浊酿?”
“这不是来借酒劲壮壮胆?”南宫引千故作嬉笑“更何况再美的琼浆玉液,也不能抵‘秀色可餐’……”
“好。”奴歌面对挪揄倒是波澜不惊,只又开启一坛烈酒将瓷碗满上“如此,那便请左相日日留在我这凤栾宫,不要再食人间杂粮五谷了罢。”
“皇后娘娘可要饶了微臣。”
南宫引千坐在石凳上,双臂抬起对奴歌作揖。
对面奴歌悠悠抬起眼帘来,瞧向眉宇狡诈未敛的南宫引千“皇后?”
“大皇子有意立你为后,确切来说,你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不过日后么……”意味深长一笑“月扶帝王已经缠绵病榻多年,近日更是接连昏迷不醒三日之久,想太子即位时指日可待。”
“那与我何干。”冰凉的语气倒像是无关紧要。
“须知太子近日可是连番邀请,想要亲眼见一见预定‘太子妃’。”
“我与他从未见过,立太子妃?简直无稽之谈。”
“你是未见过太子,但怎奈何其画像早已挂在太子书房多日。”
“你的杰作?”
南宫引千笑而不答,只拱手道“微臣只先在这里道喜了。”
“喜?”奴歌冷哂“何喜之有?我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后宫嫔妃。”
“哦?”南宫引千并无意外,反倒配合扬起眉梢来“那凤凰姑娘的意思是?”
“我要实权。”冰凉的指尖缓缓摩挲在瓷碗边,垂眸,默默看向飞檐上积雪被风吹拂下,飘飘扬扬落在酒碗里化开“后宫的女子纵然位置再高,也不过是局限在后宫而已,我要的,是加入朝政。”
“你可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抬手端起落尽飘雪的酒碗凑到唇边,她倒是满不在乎“谁说女子不能参政?”
南宫引千忍笑“如今月扶,无人说。”
“所以……我所要位置,是————”
淡淡一声,淹没在唇语中。
…………
对面南宫引千却是看的清楚,随即惊疑复问“你确定?”
“为何不确定?”一碗酒缓缓入口,灼辣绵长,奴歌却极为享受眯起眼睛,神态似是一只得到满足慵懒的猫。
“喏……”
‘嗒’一声,南宫引千将不知何时自袖间掏出的面具搁置到石桌上,向奴歌方向推了推“既然你意已决,我便无言阻拦,正好,此物送你。”
一边望天的奴歌缓缓收回视线来,瞧清桌上之物,瞳孔似有一霎紧了紧。
不过,那一霎闪过极快,令南宫引千几度以为是自己眼花。面具?”
“昔日,你遗落在落霞宫的。”
“如何得来?”
“那日去绑江美人时,无意顺手一带……”
“谢谢。”
冰冰凉凉两个字呵气幽兰,听不出真正感情。
素白比雪的指尖缓缓将面具拿起,摩挲半响,扣向自己面颊。
“这是红泪最后遗留给你之物,希望你……”
“此仇,今生不忘。”
“很好。”南宫引千见提醒效果已经做到,便要起身来。
转身之际,又瞧见那株被烧灰黑的桃树,叹息“要么,我命人将它移走吧。”
“不。”
“留着它在这何其碍事?”又垂眸看了看枯死桃树下,奴歌刻意命人安置在此石桌石凳“你就不怕惹恼太子,惹来祸患?”
“有你在,纵然惹恼太子又何妨?”
“呵,在下能得姑娘如此信任,真是不甚荣幸。”
奴歌抿唇,举目看他静默不答。
南宫引千转身施展轻功,眨眼离去。
片刻后,再三确定南宫引千已经走远,奴歌方才扭头看向凤栾殿西墙,不咸不淡启唇“还不出来么?”
宛若碎玉声线将落,但见红砖西墙上,出现一道艳丽如血身影。
宽大的斗篷密密实实掩住周身,帽檐压低,只留一道形状优美的下巴,与一双宛若白玉雕成的双手。
这样的形象,像是刻意引人视线,却又不希望有人认出他来。
…………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出来见我了。”
抬手拎起刚刚开启的酒坛,再度将瓷碗满上,同时张唇,似是想要传唤宫人再备一份酒碗,却是话未出口,便被那人抬手阻止。
“我待会儿便走。”
“难得光临一次。”
“只来看看你。”
奴歌倒也不执意留他,素手指了指刚刚南宫引千坐过的石凳,道“左相大人刚走,那凳子想是还有余温,不会太冰,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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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错
红衣斗篷人明明帽檐低垂,一双眼,却仿佛能穿透斗篷,看到奴歌噙笑无情无义模样,旋即微微拧眉。7
“偃月他……他近日闹腾的厉害,三天前便开始绝食……”
“这关我什么事?”仿佛一切尽了然,知晓眼前红衣斗篷人与偃月关系,奴歌不见诧异,只高挑了黛眉,将视线垂落在石桌上“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这样的主意,不还是出自于南宫引千!”红衣斗篷人似是愠怒,拢在斗篷下的一双手,逐渐蜷缩成拳。
“你气他?”奴歌一笑“那好,你去杀了他。槊”
红衣斗篷人一诧,似是不敢相信方才无情之语,是出于眼前白发妩媚之人。
“咯咯……瞧你,明明还需要人家,却偏要做出算计互相利用的疏远模样来,做给谁看?”
“你……?骑”
奴歌以袖掩唇,话锋陡然一转“偃月那孩子生性纯良,却怎奈何生在无情帝王家,命中注定的事……你费尽心思培育他,如今甘心让他毁在我的手上?”
“你知道,这一切?”
“南宫引千说的。”
“他竟然将所有计划都告诉你?”诧异,显然不敢相信。
“我对你们的‘大计’不感兴趣,告诉了我又何妨?当一个乐子听罢了……”
叹息“也对……想是他本欲将你拉拢到我们这一边来的,可百密一疏,竟忘记你已经对这世界绝望。”
“拉拢?无需……你那大皇兄怕是个废物。我怎会站在他那边?”
扬眉“怎如此说?”
冷嗤“否则这月扶最为得力的左相与二皇子合谋利用他,他怎能没发现?”
“是因为太过信任罢,毕竟昔日南宫为他立下功勋不少。”
…………
“二皇子,二皇子?”
凤栾西墙外,蓦然低低传来宫人呼唤声。
始终站在墙上未曾落下的身影,应声回眸。
“何事?”
“三皇子又闹腾的厉害,已经昏厥过去了。”
“知道了,你且退下,我随后便来。7”
红衣斗篷人对那宫人摆了摆手,后者做礼而退。
“我去看……偃……去看月漓,你……?”
“你当初曾告诉我,月扶大皇子向来以‘狡狐’之名闻名天下,如今看来,那人是你才对吧。曾经的谎言,都是骗我的?”
红衣斗篷人转身,足尖点在墙上,不答。
“花错,当初那一剑,你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立于墙上身影一颤,险些坠落。
…………
长久的静默,一霎,似是天地长风都随之静止下来,针落可闻。
…………
…………
“我叫月觉。”干哑的声音。
“原来所谓‘月扶’是因月氏天下。”素白的指尖点在殷红如血的朱唇上,玩笑而语“那无忧宫,是不是应该叫‘月氏无忧’?”
面对奴歌调侃,对方缄默,只将颤抖指尖缓缓缩回斗篷中“你是如何发现?”
“风渊落霞宫有一日我以为是幻觉,看见有一人身披如血艳衣,下手要杀我。”
“……”
“刚开始我以为那是幻觉,可如今看来……是你在试探。”
“为何不早些揭穿?”
“自然是在等你主动现身。”颦眉,似是想起什么,故作纠结道“昔日无忧宫燃起大火时,我没看见南宫引千……”
“嗯?”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奴歌意味深长挑起半边眉梢“他昔日伪装成驼背的桃花扇跟在你身边,你难道不知?”
“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听说无忧宫刺杀令共分为七个等级,赤橙黄绿青蓝紫各不相同……这看似只是一宫规的宫牌,若是恰好组合到一起……”
墙上身影微微侧过半边脸来,不辨喜怒接话道“那将是调动月扶半壁江山的兵符。”
“呵呵。”奴歌摊手耸肩,一抹银白面具掩住她此刻幸灾乐祸表情“二皇子殿下可以当我在挑拨离间。”
“你如何知道如此之多?”
“知道什么?知道那日无忧宫内,被我亲手所杀的不是真正的花错,而是一介死士易容替身?知道月漓是你皇弟,是你派他故意佯装中毒,被我所救,潜伏到我身边监视我一举一动?知道你与南宫引千一早便联手设计我,故意挑唆我与若雪关系,让但凡与风渊有关的人,都成为我的死敌?”
“你……”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你还要不要听?”
“不了。”长久的屏息,终究化为一声叹息“千错万错,都是我一己私心,与月漓无关,那孩子是真的喜欢你,还望你……”
“望我原谅他?”似是觉得挺直腰杆坐在石凳上难受,奴歌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向凤栾殿内走去“将来终究要被辅佐成为一介帝王的人,而身为帝王的人,纵然曾经多么纯洁无暇,都是要学会扼杀自己,步步为营……而这样的人,再不值得我为他费心。”
红衣斗篷目送奴歌迤逦进殿,直到那身影走进内阁,再瞧不见,这才悠悠疲倦收回视线,叹息一声而去。
…………
…………
风渊朝堂内满室肃杀。
殿上文武百官皆头颅低垂,大气都不敢出,站在龙椅旁侧值岗宫人亦是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像是生怕自己一个不起眼丁点错处被那凝眉愠怒波涛的帝王发现,拿自己开刀。
‘啪———’
长久肃穆针落可闻朝堂上死寂半盏茶时间,忽然但听手掌狠狠拍向桌面声响,当下朝臣不及噤若寒蝉一颤,将头颅垂的更低。
狭长眉目含威,徐徐扫视在场伫立宛若雕塑不敢大动的朝臣,最后视线一转,落在那单膝跪地的鬼魅暗影身上。
…………
“此画,从何而来。”
不见平仄的一句相问,立即惊得暗影毕恭毕敬,一板一眼回答“回禀皇上,此画乃在月扶广为流传,城门上,大街小巷皆可见,并且画像边,还有当朝皇太子亲笔题字告示。”
按住画像的手掌愈加用力起来,几近颤抖“什么告示。”
“说,说的是……”
“快说!!”
暗影肩膀一颤,当下闭眼等死般直言道“说是此女子将是月扶乃至天下唯一一位女谋士!并且民间有流言,说这女子才情惊人,月扶当朝太子都被其打动,曾多次试图收为宠妃,立为未来皇后,但皆被此女子婉拒……!”
‘哗———’画像上手掌蓦然收紧,纸张立即被揉皱成一团。
“来人!给朕召集兵马,给……!”
“皇上!!”
却是一句金口玉言帝令即将脱口而出时,曾被禁足翊坤宫内多日的皇后娘娘,卿别云急速匆匆迈进朝堂而来!
“皇上!!”一声忠贞呼唤险些声泪俱下,卿别云脱下一身华贵凤袍,改为粗布麻衣素面朝天跪到朝堂之上。
她这一举,届时惊得满殿朝臣瞪大双眼,不觉为她让出一块空地来。
却见几月下来,越加清减的卿别云忠烈向司凌夜规规矩矩叩首三次,而后在一旁宫女小蛮忍泪搀扶下,颤巍巍站起身来。
“别云……”
司凌夜亦是不明卿别云今日此举为何,当下颦眉,看向近日才被下令免去禁足的卿别云“你这是做什么。”
“代替满朝文武,代替风渊,甚至天下,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你!……”
“别云自知皇上仇视月扶心切,但皇上请细想,月扶将此画像放出目的究竟为何!”
经卿别云一提,司凌夜方才回神一惊“你是说……”
“没错!正如皇上所想……月扶设计圈套,正等皇上暴怒草率出兵!”
司凌夜抿唇,含威暴怒视线略过卿别云,缓缓扫视向在场文武百官“你们,可也是如此认为?”
经此一问,当下上百名朝官齐齐轰动跪下,叩首高呼“皇上圣明!请皇上三思!”
…………
龙椅上,司凌夜缓缓将掌心下被揉皱成一团的画像,重新铺展开来。
画中有一女子,红衣白发,眉目清冷,唇角挑着一抹似笑非笑灭世的弧,无端的惑人……堪称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绝心
‘奴歌……!’
心底狠狠低咒一声,看着画纸褶皱,依旧无碍她惑世妖颜的模样,司凌夜一瞬竟是茫然,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如何所想。7
是喜悦,是愤怒,还是失落?
说不清,道不明……自看见画像那一瞬起思绪便混搅太多,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槊…
“容朕想一想,你们……”
不愿再看满殿忠心跪着的朝臣,不愿再看那一身素衣,名为风渊皇后的女子,亦是不愿再看眼下让自己心境越来越乱的画像一眼。
只觉疲倦,只想自己静一静,想一想这么多年来,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错骑。
昔日,当自己发现奴歌便是那风渊老国师口中,能成就亦或者毁灭自己的女子时,自己的确先是起了杀心,而后又想拉拢她的。
杀心是因她应了那句预言,能左右自己天下。
后来又因下不了手……改为想要拉拢她,又是考虑利用她,借助神女的名声,将天下统一……
可最初的计划,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今日这般千疮百孔不堪回首的?
也许,自相遇的最初,便已经错了。
而这种错,自那一日王府相遇,便不该与她结识,不该被她一双绝尘跳脱的眸子吸引,留下她。
后来?又或者不该自持定力,收她为奴,一步步利用,让她迷恋上自己……浑然不觉自己入戏太过,将自己深陷进去。
不该对她上心,无可奈何上心之后,不该认为地位权利胜过她在自己心间的位置,不该试探,不该伤害,不该爱上,不该爱上又不敢承认……
总之一切都是错的。
错到今日,已是无可挽回。
风渊、帝位、权势、天下……原来并未一开始,她非要与自己所望站在对立位置。
原本,可以是鱼与熊掌兼得。
是自己所迫,逼走她身边一个又一个人,然后用这无限她平生最为厌恶的权利将她锁住,一步步逼向绝境。
有时想想,她若是如其她女子一般,贪恋后宫权势帝王宠爱该多好……但偏偏事与愿违……
游走天涯是她所喜爱,独霸天下乃是自己所期望,拥有这样极端思想的两个人,自从自己登上九重帝王宝座那一刻起,便是注定不能携手相伴的吧。7
午夜梦回,不止一次疑惑,假想倘若昔年自己不曾篡位,而是继续做一介安生亲王,结果还会不会如此。
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彼时她被自己设计心动,自己原本有机会将她锁在身边一生,而后举案齐眉,而后白头偕老……
但,终究帝位权势,将自己尽数假想无情击碎,只剩下如今这片眼前大好山河,心底遍布疮痍。
…………
“夜?”
许是宝座龙椅上帝王出神太久,卿别云不禁心忧,未待传唤,主动走了上来。
也正是这么一唤,让久久出神的他,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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