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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心计,训奴成妃-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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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里尚有泥污未清洗出,于是一双手捏着信纸颤抖看来,尤为肮脏,捏在纸上的指尖撤下来后,便在纸上留下一道泥印。

垂眸又仔细将信纸阅读两遍,隐约间,奴歌以为这信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心疑再去细想,又说不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短小的纸条很快便被奴歌揉皱成一团,捏在掌心不成模样。

扬手一丢,纸团堪堪被扔进火盆,此刻火盆内衣物尚未燃起,但纸条沾到火星,倒是顷刻烧了干净。

眼见着纸团火焰熄灭,奴歌又回眸过来,瞧着窗边那一身羽毛干爽雪白的信鸽,并不急着回信,只拍了拍其后背,示意其自行离开。

信鸽又‘咕咕’叫了两声,转眼振翅消失。

再回眸看铜盆内依旧了无动静的衣物,奴歌心烦,当下端起犹自冒烟的铜盆扔到门外,将衣服倒出踩了两脚,等零星火光熄灭后,不耐烦将其扔到床底,打算日后处置。

…………

“叩叩———”

“谁?”

手头上刚将衣服塞到床底,落霞院门便被不轻不重叩响,奴歌届时闻声警惕而望。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小蛮,特来为皇后娘娘传话。”

‘轰———’

皇后?卿别云!

又见伪善,无可奈何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婢女小蛮,特来为皇后娘娘传话。7”

奴歌抿唇,瞄着那站在落霞院门之外,并不推门进入宫女的方向,连忙将手上泥土灰烬拍落,而后和衣滚到床上。

片刻后,院外那宫女得不到回应,自行推门而入,再三巡视后找到奴歌侧殿位置,便在门外行了一礼。

“奴婢小蛮,拜见奴妃娘娘。”

“皇后有何吩咐?槎”

奴歌缩在被中,一副气力不足病态———倒无需如何伪装,本就病体孱弱面色清瘦苍白,如今乍一看,还真像是卧床始终未曾起来。

“看来奴妃娘娘今日依旧是身子不爽了。”

“此话怎讲?扫”

小蛮整了整表情,一副不卑不亢模样道“按照宫规,但凡后宫有封号品阶的嫔妃,都应清早去皇后娘娘处问安,前几日奴妃娘娘是因卧床昏迷也就罢了,而今……”

“我今身子骨弱,行动起来尤为不便,怕是会给皇后添麻烦。况且身在冷宫的女人委实晦气的很……”

“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琐碎。”

“如此说来,是要我非去不可了?”

小蛮抿唇“皇后娘娘说,今日此行只是希望安慰一下刚刚丧子的奴妃而已,别无他意。”

好一句别无他意……

奴歌水眸一瞪,险些怒极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但好在她还有一分理智尚存,并且如今身子已经虚脱,再没有那份力气,于是只能压下怒火,佯装平和应付声“容我收拾一下,再去拜见。”

原本并不打算去见卿别云那伪善的嘴脸,但此事若是牵扯到自己孩子的下落,便不同而语了。

…………

…………

未曾将宫铃召唤起来,只自行匆匆洗漱干净,换上一身粗布却干净的广袖白衣,头顶一支木簪轻挽,素面朝天。

原本按照宫规,如此素颜面圣乃是大不敬,但如今奴歌身份是想富贵,却富贵不起。

跟在奴歌身旁婢女小蛮倒也不去提示亦或怪罪,只抿唇,像是偷笑。

对她奴歌则置之不理。

前去流云殿的路线并不陌生,并且此次是因受到皇后娘娘卿别云传唤,是以奴歌光明正大走出落霞时,亦是无人阻拦,一路下来可谓顺风顺水。

唯一美中不足,令她自己尤为不满的,便是这副身子不经折腾。

昨天食下一点粥水,今天又开始虚脱。

她本人对这正常人的消化反应是尤为厌恶的,曾几何时,身为杀手因伏击任务,她可以连续三天餐水不进,三天后再与目标敌人交手时,一样生龙活虎伸手敏捷。

而今,而今……

只身站在皇后寝宫华丽大殿前时,只觉双腿无力打颤,令她自觉心底无比厌烦。

并非害怕,是因这不堪的身体不受控制。

…………

一脚踏入殿内,对面站着的似乎都是她的敌人。

皇后宝座上卿别云一身华贵针脚细密金黄凤袍,云鬓高挽,头顶一支金镶玉凤钗徐徐生辉……

一切无不奢华,包括那冠丹的指甲都是根根修长,馥郁华美。

看着对面与自己堪称死敌的卿别云,看着她身边最末等丫鬟都穿金戴银,一副跋扈模样俯视自己,奴歌只觉无力。

浏览遍对方堂皇奢侈,再瞧自己粗布白衣,木簪挽发……只觉她们今日是为故意羞辱。

想看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身粗鄙在你们面前大出洋相?

我偏不如你们的意!

水眸一转,奴歌瞧见身侧不远处有一把空置的木椅,尚不得卿别云赐坐,便自行以自己体力不支为由,先行请罪坐了上去。

借机恰好掩饰了双腿脱力打颤的尴尬。

对面高座上卿别云俯视看向奴歌,檀口唇角轻抿,不见喜怒。

…………

“今日找妹妹前来,乃是想要话一话家常。”

抬手将殿内多余的宫人屏退,只余下几位常年近身婢女,皆为心腹,卿别云这才逐渐露出真容。

眼帘微垂,唇角上扬出一抹不容忽略的得意。

“妹妹在冷宫生活可好?”

“好,清静无人打扰。”

“呵,那姐姐我便放心了。”卿别云修理打点精致的指甲点在自己唇角,一副思考模样“哦,险些忘记,妹妹你刚刚诞下子嗣,身子诸多不便,今日便将你传来,怕是……”

“好的很,无需皇后心忧。”

“那我们便来说一说正经事。”眼见奴歌面色冷硬,并无配合自己佯装姐妹情深之意,卿别云也逐渐敛了笑意。

长长冠丹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百年梨花木椅扶手,看似无意为之,实际在此刻肃静大殿中听来,倒像是在刻意倒计时。

一声一声清晰的回响,听的奴歌委实有些不耐烦。

“皇后到底有没有事吩咐?”

如此询问固然冷硬,对面卿别云却不见怒意。

“急了?”只一扬眉梢,有些幸灾乐祸的叹息“只可惜,这事可由不得我。”

“那你……”

“皇上眼见着就要下朝,我总不能在这时候派人去催,妹妹说是不是?”

“皇上?!”奴歌心间一凛“卿……!”下意识想要直呼对方大名,但转念又碍于对方如今万人之上身份,只能立即顿声,改称道“皇后这是何意!?”

“自然是要解释一番,为我自己开脱。”

奴歌凝眸上下打量卿别云,隐约的眉目,只觉对方笑的不怀好意。

“你今日传我前来,只是为了刻意当着司凌夜的面羞辱我?”

“妹妹,祸从口出,可要注意你的言辞。”似是容不得有人玷污皇室,卿别云但听奴歌直唤司凌夜名讳,当下凝声斥责。

“我!……”

…………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通报声遥遥自大殿外刺耳传来,奴歌本是站起一半的身子,不知想到什么,缓缓矮身坐了回去。

翊坤殿外,那刚刚下朝尚未来及退去龙袍之人一步步,器宇轩昂而来。

仿佛是遥远来自天际,一点点由朦胧变得真实,然,这真实却让奴歌觉得刺眼。

旁人包括卿别云都在矮身行礼时,奴歌不曾起身,只别开头看向角落。

不消片刻,便有人注意到奴歌大不敬行径,以卿别云为首,视线咄咄看她。奴歌却是浑然不觉模样,垂落视线看向自己脚尖———了无看头最简单的黑色布鞋,不知被洗刷了多少次,已经微微褪色,好像还很严重……回去要和宫铃说,以后不要太认真的刷鞋子。

“怎么,你见不到朕么?”

灰黑布鞋对面,不其然多出一双针脚细密的流云短靴,明黄色,上有宝珠镶嵌点缀,映着缎面徐徐生辉。

视线顺着这华贵的鞋面往上去看,龙袍———昂扬的五爪金龙眉目含威,再往上……

奴歌蓦然别开视线去,似是不愿多看司凌夜一眼,最终调转视线到翊坤殿地面一点污渍上———或许是哪个宫女进来时踩得,想是不就便要被打理干净了吧。

就像是自己一样,本不该出现在这光鲜的大殿,是以很快便要被厌弃清除。

只是这时候怎么还不到来?

…………

“朕亦知道你丧子之痛,身子还有诸多不便?行礼便免了罢。”

司凌夜拂袖,在奴歌对面站立一会便转而走上正座。

“哼。”奴歌在心底蓦然冷笑一声‘身子不便,不必行礼?司凌夜,你还真会为自己挽面子,找台阶!’

“臣妾今日劳请皇上前来,本是想要做个见证。”

“哦?”司凌夜扬眉看向卿别云,配合问道“什么见证?”

“是这样……”卿别云故作伤心自责掩面“我想奴妃妹妹定然是误会了些事,她腹中孩儿本是我负责配药保胎,可因妹妹体弱,眼见孩子八月之余却胎死腹中……妹妹定然是怪罪我照料不周……”

司凌夜不语,只转为看向奴歌“果真如此?”

却见殿下,那单薄的身子不知为何而轻轻战栗,似在极力压抑什么。

她何时变得如此细弱了?

本是晶莹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今伤痕遍布,本是灵动倾世的眉眼,此刻只剩下死寂,麻木干枯的,像是一种抵达天尽头的空洞。

单薄的肩膀,扁平的小腹———再没了身为人母的慈爱丰盈。

清瘦的,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在这勉强支撑。

这,可是自己最初相识的奴歌?

质问

“依照皇后如此说来,这孩子,莫不是本就该死!?”略哑的声线,亦是再无举世生动九霄的空灵。夹答列午

悄然打量奴歌半响,司凌夜暗自收回视线,在心底叹息一声———昔日完美的人,犀利的剑,如今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妹妹哪里话?”对面卿别云一诧,含冤委屈道“依妹妹这话听来,反倒像是我刻意而为之,夜……”又扭头看向司凌夜,玄泪欲泣“你也知道别云是多么疼爱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下手?”

司凌夜在一旁默默的听,最后微微凝眉看向奴歌。

“别云对这孩子的确上心,你身子不济,也不该怪她,实际上……槎”

但见那冰冷如刀的视线倏然射来,本是劝慰之言,便悉数吞回腹中。

“我承认,我孩子的死,是他福薄,是他活该!”奴歌冷声“但,我却不明白的是,人既然已经死了,却为何还要将他弃尸乱葬岗!!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到处都是荒郊,腐烂的尸体,甚至搞不好还会有野狗豺狼冒出来将其尸骨吞入腹中!……我如今只想知道,他既然已死,为何不让我见上一面!反而扔到那种地方!尸身不保!”

“我!……扫”

别云美目倏然圆瞪,扭头满脸慌张无措看向司凌夜,一副惊讶模样“夜?奴歌妹妹这是在说什么?”

“乱葬岗?”

对面司凌夜亦是颦眉“我不是吩咐宫人将孩子以大皇子之仪下葬,入皇室陵墓的么?”

“是啊,夜你当初是如此对我说,我还特意提点了下人,告诉他们是按大皇子形式,万事不可疏忽。”眉目又转向奴歌“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污蔑我?”

“你!!”奴歌心间一凛,刹那间回想起先前云端传话时种种,最终觉得云端身为司凌夜手下,虽身为暗影,但毕竟心地不坏,离开前没有理由戏耍坑害自己。

那剩下的可能,便是今日卿别云特意安排好,找来司凌夜,佯装委屈唱一出戏刺激自己!

思及至此,不禁愠怒“卿别云,你还想抵赖!”

“夜。”对面卿别云却不想与奴歌针锋相对,只小女子模样扭头对司凌夜哭诉“你瞧,妹妹果然误会了我,今日若不是夜在这里,说不定她便要上前,直接如上次那般刺杀我呢。7”

“你!……”

奴歌气急,自知有苦说不出,纵然说了司凌夜亦不相信,于是生生吞下一口气不再辩驳,只‘啪’的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我……”努力平复怒气怨恨半响,为避免卿别云再找自己错处来惩罚,于是僵硬行礼“自打诞下死胎后心绪一直不宁,如今误会了娘娘,奴歌罪过!奴歌自愿回到落霞宫面壁思过!不再见任何人!”

这‘任何人’中,自然也包括司凌夜与卿别云。

眼下这情景看似是奴歌请罪,实际上,则在谋取后路。

既然孩子已死,既然尸骨不再,再多分辨什么都是无用———眼下最终要的,便是将自己调养好,日后打算给卿别云一击致命!

…………

“妹妹这?”

座上卿别云亦是未曾料到奴歌学会明哲保身,当下准备好哭诉给司凌夜的台词,一时哽在喉间,不上不下憋得俏脸通红。

顺气半响,这才明白奴歌面壁此言为何,却偏不打算遂奴歌的愿,于是扯笑道“妹妹原本丧子便是因为长时间抑郁在心,如今正适合出来走动散心的时候,哪里能再面壁?”又刻意在司凌夜面前展现自己宽容大度,温和假笑“妹妹日后还是多来翊坤宫玩罢,自从封了后位之后,后宫其她妹妹多多少少都开始与我疏远,还望奴歌妹妹莫要如此。”

奴歌只身立在殿内不再入座,面对卿别云看似亲和,实则挖苦嘲笑的话,亦是抿唇不答。

什么叫翊坤宫寂寞?分明是在炫耀她凤位无限崇高。

卿别云,正所谓爬的越高摔的越疼,你莫要太得意!

奴歌垂眸,过长的刘海恰好掩去其眸中一抹冷意。

“皇后若是无事,奴歌告退。”

说着竟是不理司凌夜与卿别云是否准许,径自转身离开。

…………

是因无人阻拦,于是挺直脊背,一步步昂首走出翊坤宫外,仿佛是一切都不在乎的淡然模样。

实际上,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心究竟多疼。

司凌夜,按理说,那个身为孩子父亲的人……

得知孩子尸身被扔到乱葬岗时,他有那么一瞬诧异惊骇,然,也只有那么一瞬而已。接下来便相信了卿别云所言,信她各种伪装,托词……

是了,自小的青梅竹马,天生的两小无猜,哪能是自己后来及的上?他若是不信卿别云的话,那才叫奇怪吧。

———还有卿别云,你伪装的可真好。

今日一举,不仅表明开脱出自己无辜来,更是在司凌夜心中树立下大度模样———不愧是一国之母呵……

好,好个司凌夜,好个卿别云……

你们相爱至深是么?她说什么你都信,她要什么你都给是么?

可以,既然你们如此伉俪情深,我便会想办法给你们一场成全。

我的孩子死了,不知原因,莫名被扣上胎死腹中一月的牵强理由———明明即将产子前,自己还感受到胎动的孩子,呵,居然说是胎死一月……

你们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我,骗不了一个怀胎九月的母亲!!

孩子既然离去,那么正好,我了无牵绊……正好拉你们来陪葬!!

水眸打量四周巍峨实则冷漠的雕梁华脊,蓦然一声冷笑,人影强自支撑着脱力的身体,一路飞奔回落霞。

…………

…………

扬手匆匆推开院门,屈指在口中蓦然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东方远处不消片刻,便有一抹雪白飞来。

抬手,南宫引千特意驯养的信鸽便‘扑伶伶’乖巧落到其手掌上,奴歌扬眉,带着信鸽走入内阁。

粗糙研磨匆匆找来纸笔,只简单两句———十五子时北门,速应。

佝偻的指尖已然不复当初灵便,写字很是勉强,歪歪扭扭只是将将能看,奴歌却是懒得去慨叹理会,只将信纸卷了卷,绑上信鸽小腿,拍了拍其翅膀将其放飞。不过片刻,奴歌举目通过窗子去看,信鸽便消失在天际,方向正是西北。

———看来南宫引千是在距离皇宫不远的皇城郊区。

…………

“主子……”

正在望着天际白鸽出神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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