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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茶醉花阴-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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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蘧临翰、苏苗蕴艺和茆维文三人半晌无语。
  “茹煊浩这坨臭狗屎。”苏苗蕴艺突然狠狠骂了一句。
  “你反感同性恋,看不起他们是不是?”蘧临翰大声呵道,“是不是认为他们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苏苗蕴艺没想到蘧临翰反应这么大,吼了回去:“谁说我反感了,我只是为慕宝宝不值,看上了茹煊浩那没担当的死垃圾。”
  “都过去了,你们俩发什么邪,”茆维文劝道,“也不能一味地怪茹煊浩,他肯定有他的难处,父母以死相逼,他能有什么法子。”
  “有什么难处比得过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自己既然那么爱他,就应该好好保护他,你们想想,慕宝宝哪受得了那种煎熬啊。”苏苗蕴艺一说,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
  听了茆维文和苏苗蕴艺的话,蘧临翰沉默不语,脑海里满是慕世平盘着腿坐在床铺上看书的画面,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一幅多美的画啊。
  “苗亚男知道茹煊浩现在在哪么?”见蘧临翰久久不语,茆维文推了推他问道。
  “知道,刚也说了。”蘧临翰长呼一口气。
  “在哪?”苏苗蕴艺急忙问道。
  “浙江的一个寺庙里,说是出家了,名字也改了,叫释明浩。”
  




63

63、第六十二章 。。。 
 
 
  慕世平的死对蘧临翰刺激很大,一想到慕世平那瘦弱的体形所承受的苦痛,蘧临翰心里就惊悚不已。有时坐着坐着,全身莫明其妙会生出一股寒意,蘧临翰不由得感叹起他们这类人的命运多舛,社会上普遍存在的歧视好比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把他们割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透过慕世平的事,蘧临翰想到了自己,所幸自己一直坚持着单身,一个人熬了过来,否则的话,指不定家里就闹得鸡飞狗跳。想起他妈知道他的性取向后那泪流满面的伤心神态,蘧临翰忍不住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等几年自己过了三十之后,是继续单身呢还是随便找个女的结婚生子当个隐性人?继续单身,家里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现在就被姑姑和大姐给烦得要死,时不时电话来催他去相亲;找个女的结婚也不太可能,总不能为了掩盖自己的缺陷而去伤害无辜的人,那样的话,估计要愧疚一辈子。左思右想,蘧临翰对前面的路如何去选择一点信心都没有,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回头看看这几年走过来的路,蘧临翰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还是失。事业上小有成就,作为男人可称作是成功人士,但在感情上却是一片空白,说白了,也就一具行尸走肉。
  不忙的日子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蘧临翰思想斗争了几天,想见到茹煊浩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为慕世平,也为自己。于是,蘧临翰拨通了苗亚男的电话。
  “现在这个非常时期,到哪都不安全,你还是省省吧。”苗亚男知道蘧临翰的意图后,出言阻止。
  “也不一定马上就去,等疫情过去了再作打算,我就是想先知道他在哪个地方。”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你还能改变什么。管他是和尚还是道士,也管他是在反思还是在忏悔,就让他安心静修,别去打扰他了。”苗亚男劝道。
  “我不是去追问他什么,只是想化开我自己心中的结。”蘧临翰落寞地道。
  “咦,这又关你什么事?”苗亚男诧异地问。
  “这几天我老想着慕世平,想请教些问题。”
  “打住,你这哪是化解自己心结,分明就是想揭人家伤疤,哎哟,虽说他不是个东西,但好歹也算是同学过一场,就别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他不是出家了么,这点应该已经参悟了。”
  “嗤,你以为释明浩是大和尚是大禅师啊,他就一逃避现实推卸责任的懦弱小人,有那超能力,有那魄力,慕世平就不会自杀了。”苗亚男嗤鼻道。想是她对茹煊浩还心生不满,也一直在为慕世平不值。
  “我又不会拿刀去杀他,只是想见见他而已。你这女人真是磨叽,干脆点,告诉他的修行地方。”蘧临翰失去了耐心。
  “嗨,你这双重性格的家伙,混得财大气粗就了不起了,竟敢在姑奶奶面前爆粗口,还真是有损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苗亚男忍不住笑出了声,只好把茹煊浩的出家地告诉了蘧临翰。
  “你要是见了明浩居士,也不要一味地怪罪他,从我们国家现状来看,他们那类人活得是很累的。”苗亚男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
  “啧啧啧,好像你很懂似的,改行学社会学了么。”蘧临翰故作轻松地道。
  “他们的内心我是不懂,但也见过他们那种人,有次见两小伙子打的,可能是他们在里面亲昵了一下,车子刚起动就停了,那两小伙子被的士司机轰了下来,给的钱都被撕得稀吧烂,那司机口里直嚷倒霉变态肮脏,就差把那后面的座垫给掀了,想是回去后不会换坐垫也会拿去干洗。你想想,他们要生存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来自各方面的都有。社会让他们注定只能做蝙蝠,夜行动物,瞎眼在黑暗中穿行。”
  “呃哟,不得了不得了,在下佩服得紧,”蘧临翰忍不住笑道,“知道你是班里鹤立鸡群的才女,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臭显摆了。”
  “谁让你一直那么高傲来着,在你面前显摆不就显得我突出么,”苗亚男半开玩笑地道,“再次警告你,别找人家的麻烦,慕世平在天之灵也不会答应的,他爱茹煊浩爱得多深啊。”
  “知道啦,说了我不会拿刀去杀他。”
  “不会拿刀杀他,也别拿话去刺他,”苗亚男一副菩萨心肠似的道,“最好是不要去找他,过去的都过去了,什么都是空。”
  “呵,真不知道到底是茹煊浩出家了还是你苗亚男出家了。”蘧临翰哭笑不得。
  非典疫情还是警报频传,各种宣传媒体都在关注,公开度好似一夜之间加大了,电视报纸每天都在更新疫情的爆发情况。听说儿子所在的城市又有不少地方被隔离了,蘧德衍蓝千雅和蓝东平他们忧心忡忡,每天至少都要和蘧临翰通次话,千叮咛万嘱咐,要蘧临翰注意防范,哪怕是公司倒闭也不要随便外出。
  “阿翰啊,你爸可能要调动了。”一天晚上,蓝千雅问过儿子的近况后,叹气道。
  “怎么呢,往上面升了还是往下面贬了?”蘧临翰无所谓地问道。
  “不关乎什么升了降了,年纪快到线,可能要往政协扔了。”
  “什么叫往政协扔了,政协难不成是废品收费站,”蘧临翰好笑地道,“是不是老爸快没实权,你这位官夫人心里有点失落。”
  “呵,失落?笑话。你想想,你爸当了这些年官,为家里捞了什么好东西没有,更别说为子女谋福利了。有没有实权,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概念。”
  “那是,蘧德衍先生要是没你这个贤内助,指不定吃牢饭都好几年了。”蘧临翰开玩笑地道。
  “你个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有你这么说话的么。”蓝千雅笑骂道。
  “人比人是没法子比的,咱家还算是生活可以了,老爸他迂腐有迂腐的好处,我知道爸的同僚中有几家的子女在外留洋定居对你有点刺激,话又说回来,家人在一起多好啊,享受天伦之乐,活在世上不就求个祥和安乐么。”
  “嗨,老娘还要你来教训么,别以为比我学历高点就了不起。”蓝千雅心里道,你小子也就一张破嘴说得好听,几年都不回家一趟享什么天伦之乐,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祥和什么呀安乐什么呀。
  “那是那是,您老过得桥比我走的路还多,自然明白这个理。”蘧临翰马屁拍得啪啪响。
  “少跟我扯蛋,”蓝千雅笑道,“你大姐这段时间还找你啵?”
  “可不,烦死了,”蘧临翰苦恼地道,“那个……,要不你告诉她实情得了,省得她瞎忙活。”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你爸不同意,说先瞒着吧,”蓝千雅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的为人,他要知道实情,肯定要掀起狂风恶浪。”
  “哦,”蘧临翰有点落寞地道,“对不起爸了,你生的这个不肖子让他失望了。”
  “唉,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没法子的事,不认命还能咋的,”蓝千雅安慰道,“它要是一种病能治的话早就让你去治了,要是自己能转变过来相信你也早转变过来了,既然是从我肚子里带出来的品性,那就好比是长在身上的器官,保留了它你才正常,强制地割掉它,你倒会成个残疾。既然是这样子,你心里也就不必再纠结了,都过了这么多年,连你外公都认命了,都只希望你过得幸福就行。”
  “活成这德性还奢谈什么幸福,就这么一个人过吧。”蘧临翰认命地道。真是医生的出身,天性就天性了,非得比作什么割器官,打个比喻都让自己打寒战。
  “这话我都没说过,年纪轻轻可不能这么消极,人这一辈子说短也短说长也长,总有幸福在等着你。”
  “呵呵……,但愿如此吧。”蘧临翰笑道。跟老妈这么一聊,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大概心里所有的委屈只有老妈一人理解吧,毕竟自己有不能见光的一面。
  “阿翰啊,你爸……趁着还在这位子上,可能他还有点想法。”蓝千雅不知道该不该对儿子说,不说怕儿子理解不了他爸的苦心,说了,又怕会重燃儿子那无果的期望。
  “什么想法?可千万别存什么侥幸心理。”蘧临翰担心他爸清廉了一辈子到最后却因为心有不甘而晚节不保。
  “你想哪里去了,想捞现在能捞到什么,是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的事?”蘧临翰疑惑地问。
  “你知道蒲志兰大伯的同学被抓一事么?”
  “你是说市电力公司的茅志国吧,听我下属提起过,说是行贿受贿,贪了不少钱。”
  “你下属?”蓝千雅惊讶地问,“你下属怎会知道这件事?”
  “他也是我们庆源人,”蘧临翰搪塞地一句带过,接着问道,“这跟茅志国又有什么关系?”
  “茅志国被抓,蒲家上下很难过,四处找关系托人,想为茅志国减刑。看那蒲志兰的太公都上窜下跳的,你爸于心不忍,说想在这方面卖卖老脸,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找人帮他们一次。”蓝千雅无奈地道。
  “哦……”蘧临翰一时无语,这可有违他老爸为官的一贯原则啊。
  “减到三四年应该是没问题,再说茅志国牙关紧,有很多人在暗中保他,但是就怕你爸做得太明显,人家还以为他得了茅志国什么好处呢。”蓝千雅担心地道。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又不是蒲家自家人的事,这不隔了几层么。”蘧临翰冷淡地说。
  “话不能这么说,蒲家能有现在的样子全依仗茅志国的帮扶,蒲家上下都是良善之辈,帮茅志国就是帮蒲家。你知不知道,那个……那个叫蒲志华的,他老婆要生孩子了。”蓝千雅从牙缝里挤出这话来。
  “哦,是么。”蘧临翰故作轻松地道。
  “听他姐蒲志兰说,他妻子怀的是双胞胎,那小子名字都帮他们取好了。”
  “还有这种人啊。”蘧临翰在这头苦笑道,心里忍不住想起蒲志华以前在一起玩的神态。
  “嗯,不过你爸就是因为这两个名字,才更加下定决心要违反原则帮人家的。”蓝千雅闷闷地道。
  “为什么?”蘧临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要是这样,那他老爸也太小孩子气了吧,在官场上这么多年怎么越混越幼稚。
  “说是那小子心里头一直有你,不枉你对他一片真心,”蓝千雅嗤笑道,“都快六十的人了还这么矫情,有真心没真心顶什么用,还不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蓝千雅那话是随口就出,但听在蘧临翰耳朵里效果就不一样了,心里那是一个舒坦,全身好似一个气球,被蓝千雅灌的一阵春风慢慢膨胀起来,轻飘飘直上云霄。
  “咳,在听么?”见儿子一直不作声,蓝千雅咳嗽了一声。
  “在……在呢。”
  “想什么呢?”蓝千雅明知故问。
  “呵,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就乱取名字,这种当爸的还真是少有。”蘧临翰不自然地道。
  “说是已经知道了,有认识的医生,做了B超,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噢,还能这样啊。”
  “想不想知道那还未出生的两小孩叫什么啵?”蓝千雅故意卖关子。
  “有什么想的,又不是我的孩子。”蘧临翰嘴硬地道。心里在说,你老人家爱说不说,要想知道那还不容易,马上就能打听得到。
  “听说女孩取的是蒲瑶临,男孩取的是蒲致翰。你爸说,连着读就叫遥致临翰。”蓝千雅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听你爸说,那小子对你还是念念不忘的。但是跟你不一样,你是知道他成家了,怕影响他的生活,而他只是担心你和他学历不在一个层次,兴趣爱好会有差距,所以一直没主动联系过你。”
  “爸怎么知道这么多?”蘧临翰难过地道。心里头可从没奢望过他爸会理解他,没想到他爸却主动去帮他抚慰心里的伤。
  “你爸不是分管教育和民政的么,正好蒲志兰就在庆源的政法大学教书,为了茅志国的事,他俩时常会联系。”
  与自个老妈结束通话后,蘧临翰忍不住埋头痛哭起来,心里不晓得是因为老妈的默许,老爸的暗助引起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坚持和蒲志华的牵挂。
  第二天,蘧临翰干脆没去上班,在家洗窗帘洗床单,擦桌子抹地,搞起了大扫除。大到阳台的窗户小到厨房的筷子盒,彻彻底底清理了个遍,忙得连中饭都只叫了外卖。忙活了一整天,看着窗明几净的家,蘧临翰从头到脚,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好似通透般舒服,很有股告别昨天重新做人的味道。
  想起老妈的话,想到蒲志华的默默记挂,蘧临翰感觉自己活得很值。蒲志华幸福他就幸福,何况幸福的蒲志华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蘧临翰心里很明白,在当今的社会里,自己和蒲志华不可能会走到一起,正因为不能牵手生活,所以只有远远地注视他,关注他,把他的幸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再慢慢地消化成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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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三章 。。。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老抽,何时是个头啊,郁闷!
 
  女儿的预产期越来越近,苑金花也顾不了许多,只身从广东来了蒲家岙。蒲家虽然从安全方面考虑,打过电话劝苑金花不要过来,但见亲家母不顾安危地亲自来了,芦仙萍她们还是很高兴。
  蔺思思早提前去了庆源市,呆在蒲志兰家待产,蒲志华和蒲志蓉也都在她身边。芦仙萍打电话把蒲志菊叫回了娘家,让她照顾家里几天,自己带着亲家母苑金花去了庆源。
  四月一日,蒲志兰正在学校开会,接到了小弟的电话,说是蔺思思动了胎气,肚子闹腾得利害,怕是要生了。
  蒲志兰匆忙赶回家,叫了辆救护车,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蔺思思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之后,说是蔺思思身体瘦弱,怀的又是又胞胎,有难产迹象,最好是剖腹产,要让她留院观察。
  看着大家紧张兮兮的,蒲志兰便开玩笑说:“侄子侄女在过愚人节呢,放心吧,没事。”
  “我看还是剖腹产吧,医生说她体质弱呢,想想也是,生一个都怕她受不了,何况还是两个。”苑金花担心地道。
  “就是就是,平时看她走路我这心都挂在嗓子眼,剖腹产最安全。”芦仙萍也赞成。
  下午时分,大家正陪着检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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