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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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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吓死她了。

这杨氏,她拿眼狠狠瞪了下她,心思这般恶毒,活该如此!

“安静!”瞿老爷子,忍无可忍的发了话,这好端端的一个寿辰,偏偏被这个混账给搅成了这样!

“这人是哪儿找来的,立马就给我送回去!莫要搅了我一家子的安宁!”瞿老爷子说罢,一双平日里沉静的眸子冷冷扫过那名女子。

那女子自是感觉到了,只一劲儿往瞿元俊怀里钻。弄得瞿元俊心疼的慌,“爹,莺儿胆儿小,您别吓她。”

“畜生!”瞿老爷子气得一掷手边的茶盏,怒道:“管你莺儿还是雀儿!立马给我将人送出去!”

见此,瞿元俊却也是变了脸,他说道:“爹,娘,不带您二老这样偏心的。这大哥可纳妾,我怎就不可纳妾了?况这莺儿的肚子里,指不定已怀了我的种。”话一说完,却又是立马变了一副神色,当着众人的面,一手揽着莺儿的腰肢,一手抚上了她的小/腹。

“你……!”瞿老爷子气得讲不出来话。

看了眼那小兔子一般的莺儿,最后只得叹气地摆了摆手,“罢罢罢!你自小就没听管过,随你的便!”

瞿元俊却像没听出他老人家话里的无奈,俊脸上登时一笑,拉着莺儿就朝二老跪下,“莺儿,快见过你公公婆婆。”

莺儿面上就是一红,跟着他一道给二老敬了茶,那声音却还真是如其名,就跟黄莺儿似的。

两个老的黑着个脸接了茶,这一出闹剧将才收场。

……

到了夜里,这戏班子如约而至。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戏,台下几个却是没几个能听得懂。

娇杏无聊地撇撇嘴,她坐的偏,两个老的坐在正中央,左右分别是两个儿子。王氏的面上浮着笑意,看来白日那出戏,却是没怎生影响到她的。

也是,左右不过是儿子纳个妾,于她这个老婆子只有好,没有坏。

娇杏这样想着,便拍了拍手,旁边玉珠便将帕子递来,她自行擦了擦手,将裙上的碎末拂了拂,却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这一日就没歇过,现下还真是倦了,正盼着能早些散场,那两个老的正巧也疲了,便就都散了场,各自回屋去了。

娇杏搀着玉珠的手,慢走在回院的路上,前头走着个提灯的丫头,在夜里发红橙黄色的微光,过道上静幽幽的。

回到院子,洗了身子,散了发,坐于镜台前顾盼盈盈。

“主子,时辰不早了,歇下吧。”玉珠自外间回来,转身就插上了门。

她抚着长发,“大爷呢?”

玉珠摸了下耳朵子,那处有些泛红,“奴婢方才打探过了,想来是歇在了前院。”

“你撒谎!”娇杏起身,走近了她,眼神不错地望着她,“实话。”

“这这这……”玉珠不敢说,

“不说就滚!往后我再不愿见到你。”

玉珠一急,“主子我说,您别赶我。大,大爷跟湘,湘琴……”

“行了。”娇杏打断了她,眼眸里忽暗忽明,“早该料到的。”

正文 31没被她睡

“主子?”玉珠立在一旁,怯怯地唤了一声,主子现下的模样实在可怖。

知道主子现下心里定是十分的伤心,她便又壮着胆子凑近了两步,义愤填膺道:“主子,事情定不是咱们想像的这般。依奴婢看,定是湘琴那个贱蹄子主动引的爷,爷待主子的好,咱们做下人的都是有目共睹的,况那贱人的姿色连主子的一根脚趾头儿都不如,想来爷定是不会……啊——!”

玉珠看着脚底边已碎成残骸的青瓷花瓶,急忙后跳了两步,心中又是害怕又是肉疼,觑了眼主子泛白的面色,舔了舔发干的唇,方才忐忑地又接着道:“……看、看上的。咱们万万不能中了她的计!”

娇杏一下子跌坐在了椅上,素手捂着心口,她觉着那里好疼,疼的她的眼睛都发了酸。

“主子?”玉珠掏出手绢就要为她拭泪。

“你走开!”娇杏一把将她推开,指了指门,“出去,让我一人静一静。”

玉珠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子,看着她有些迟疑,“主子?”

娇杏眼睫衔着泪,一张瓷白小脸上爬满泪痕,样子十分可怜,却偏偏又冲她古怪一笑,“你出去,将门带上,让我一人哭一会儿。一刻钟后,记得调碗醒酒汤端进来。”

玉珠听了,先是疑惑,而后才似是想通了冲她一笑,“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出去,就合上了门。

门将一合,她就趴着圆桌上,“呜呜呜”地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自两臂间抬起脑袋,一对儿水亮亮的杏眼已成了两只红通通的兔子眼,让人看了就觉着心疼。

她抬头四下望了一望,打着嗝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镜台前照了照,嘟着嘴揉了揉她红肿的眼睛。也不管它,只命玉珠打来一盆清水,擦了擦哭花的小脸。

玉珠拿着梳子正替她顺着发,有些急地发问道:“主子要绾什么髻?依奴婢看,晚上了还是简单点……”心里却在说再要磨蹭下去,只怕生米早已煮成熟饭了。

娇杏却是抬手摸着自个莹白的小脸,心里想自个这样貌美的姿色,却还是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稍不注意,便要被那些个野花儿给勾了去。

心中本就怨念不浅,被玉珠这样一催,更是恼恨地张口就说出了自个掩藏许久的秘密,“他若真许了那贱蹄子爬了床,往后就叫我儿不认他这个爹!”

“什么?”玉珠激动地大叫,手里的玉梳险些都落了地。她连忙心惊地将它攥紧,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主子两手捂着的腹部,激动的语不成调,“主、主子,这可是真的?您真的怀孕了!”

娇杏懊恼地咬着唇,冲她点了点头。

登时,玉珠就是一声大叫。

娇杏被她吓了一跳,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心口,不悦地斥道:“你发个什么疯!别吓坏了我肚里的孩子。”说完,又是嘴角微翘,如今已有二十多日了,想来她定是身怀有孕无误。待再过个几日,满足一月她便告诉孩子他爹,可现下一想起孩子他爹,她就满心的不舒服。

“主、主子,奴婢只是高兴,您不知道奴婢最喜欢小……”这边玉珠还在激动孩子之事,娇杏连忙打断了她,面色严肃,“这件事儿,我可就只告诉了你一人,仔细你的口,若是让我知道你到处散播,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玉珠小身子一抖,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奴婢谨记,定不会说出去的。”

“好了,走吧。”娇杏站起身,再耽搁下去,说不定就真的为时已晚。

……

怀瑾院。

院门口,娇杏脚步顿了一顿,似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

转过头来,再问了一遍,“确定人是进了这里?”

玉珠点点头,她可是舍了主子赏给她的最好看的一支珠花,才换来的消息,铁定错不了。

娇杏狠狠心,提步上了台阶,偏了偏头,示意玉珠来敲门儿。

玉珠几步上前去,“咚咚咚!"

“谁呀?”门后传来一道不耐的声音。这般晚了,是谁呢?他们这怀瑾院虽说是正房,但素来就冷清。

“妈妈好,我是宝香苑姨奶奶身边的,劳烦妈妈通个方便,开个门儿。”

乖乖!

姨奶奶房里的,守门婆子立马挺直了腰杆,面贴在门板上,耳朵竖起来,语气较之方才明显软和了不少,“呀!原是姨奶奶屋里的呀,老婆子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要见怪。只这奶奶已然快歇下了,不知姑娘是有何事,倘若不是急事的话,还请姑娘明早再来吧。”

守门婆子客客气气地说着,心下却跟明镜儿似的,这姨奶奶铁定是醋坛子翻了,现下却是派着丫头拉人来了。只这还真是盛宠正浓之人办的事儿,胆子大的竟跑到正房来拉男人了,真真是!

守门婆子正撇嘴,那屋外又传来了声音,“妈妈给个方便,咱们姨奶奶这会儿就在边上等着呢!”

哎哟我天!

守门婆子一惊,连忙告罪道:“姨奶奶饶恕,老婆子这就去通报奶奶,您请稍等!”

守门婆子“蹬蹬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娇杏这心里也就越发不安起来。

就怕自个此番举动会惹得里面的人不快,可叫她现下转头回去,她这心里一是不甘心,二是烦躁的坐立不安。

没过几久,那脚步声却是渐行渐近。“吱呀”一声,院门便被打开,守门婆子哈着腰道:“姨奶奶请。”

娇杏扶着玉珠的手迈过了门槛,“劳烦了。”

“诶诶!不劳烦不劳烦,应该的应该的……”守门婆子望着那远去的袅娜背影,心里却在唏嘘。乖乖!今夜若是不会猜错,想是要有一番大战。

这样想来,她又耸了耸肩,左右也殃及不了她这条鱼,跟着一块儿守门的李婆子合力插上了门,便又缩在一处,嘀嘀咕咕起来。

再说这边娇杏,携着玉珠被丫头引到了怀瑾院东次厅,这屁股刚挨椅子一会儿,便见那江氏领着两个丫头姗姗过来了。

她连忙起身,走近了几步,见她身着寝衣,身上只随意披了件外套,发丝微微有些凌乱,知道定是才从榻上爬起来的,心里就有些不安。又抬头瞄了眼她的脸色,面无表情,眼底隐隐有着厌憎,心内就更加惴惴,有些带颤地朝她行了一礼:“贱妾见过奶奶,扰奶奶歇息,还望奶奶莫怪罪。”

江氏明显不愿与她多待一秒,遂不耐地说道:“说吧,何事?”

娇杏咬着唇,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嗫喏道:“大、大爷在哪?”

江氏听言,只拿眼看着她,像是可怜她又像是嘲讽她。

娇杏扛不住,偏头避开了她的眼,积着的气,才吐出了一点。

只虽是如此,她这心里并未畅快。

她有些气恼地瞪了她一眼,这江氏何时修炼成这般气场?她又为何要心虚胆怯?给自己安了定心符,她便不似先前那般气场薄弱,抬起头,拿眼直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大爷呢?我要见他!”

江氏话语冷冰冰的,“爷已歇下,有事明日再说。”话一落,也不顾她反应,转身就要走。

“不许走!”娇杏拉着她的手臂,叫道:“你快说!你快说!将爷藏哪儿了?可是与湘琴那个贱蹄子在一起!”

江氏怜悯地看了眼她,嘴唇嗡动几下,终是什么也未说。只看着她扯住自己手臂的小手,冷声道:“放开!”

“不放!不放!就不放!”娇杏撒着泼,看着她恨恨说道:“你快说!可是你给他两个安排了好地方?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早也恨着我,就等那贱蹄子勾了爷的心,好再来看我的笑话!”

闻言,江氏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她嘴角微勾,“看来你并不顶傻,只怕现今已是晚了。”江氏用力扯开她的手,低笑着就要往外去。

她这般做不是没有原因,这大爷宠娇杏的劲儿头,她不是没眼睛,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这娇杏还未生下长子,爷就这般恩宠,若是哪日待她生下了长子,那又会如何?

她这所剩无几的体面,这单单门面上的正妻之位,到时可不就岌岌可危?

如今,正巧王氏要往他丈夫房里送人,左右多一个小妾,于她又没有根本上的差别与影响。更何况如此一来,反倒还可以杀杀那个贱人的威风!若是肚子争气,湘琴一举得男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她再在瞿元霍跟前说上几句软话,流几滴眼泪,就不信他不会心软。

可若是让这娇杏一举得男,到时孩子能否抱过来抚养,依照瞿元霍对她的宠爱,怕是结果定不美好。趁着如今还未成定局,她如何也要为自个的后半辈子,好好谋划谋划吧?

“你别走!回答了我再走!”娇杏仍不放弃,几步上前又是扯住了她。眼下见她嘴角浮起的笑意,没来由就觉得十分的刺眼,若不是碍着身份,她真是恨不得狠狠掴她几耳光!

江氏很不耐烦,挣了几次,见挣不开,心底越发烦躁起来。她力气终究比娇杏大了不少,一手握/住她的腕子,一手用力一推,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给推到了几步外。

“主子?主子!”玉珠时刻守在主子身后,就怕主子一激动忘了自个身怀有孕,眼下见江氏一推,她便手快地扶住她的腰身,见她面色虽是泛白,但眉眼之间却是未有疼痛之色,知道无有大碍,一颗心方才放回肚子里。

江氏眼眸一沉,望着主仆两人大骇的模样,又垂了垂眼,盯着娇杏两手护住的小/腹,心底瞬间一沉,激起了千层浪。

“你有孕了?”

那音调格外寒凉,骇得娇杏反射性地直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爷——”

这一声,极其委屈,极其害怕,极其怨愤,瞿元霍进屋的脚步微顿,见自个的妻和妾竟都在场,一时有些踌躇。

“爷——”又是一声叫唤,眨眼间,人已扑进了他的怀里。

“爷——”她也不说别的,只一劲儿叫着爷,一张小脸还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瞿元霍被她闹得身上发烫,张口就要斥她。

偏偏她拱了一会儿,方自他怀里抬起脑袋,小鼻子还在到处乱嗅,过了好一会儿,方眉开眼笑,“没有?”

“什么没有?”瞿元霍摸摸她的后脑勺。

“没被湘琴睡!”她一脸的雀跃。

瞿元霍俊脸登时一黑,什么叫没被湘琴睡?!

正文 32风雨欲来

自怀瑾院出来;瞿元霍就黑着个脸。

娇杏惴惴地跟在他身后;低着个脑袋,看也不看前方的路;直到一下子撞在了他硬邦邦的后背。

“唉哟!”她揉着自个被撞痛的小鼻子;不敢大声说他,只小声地抱怨着:“怎的突然停下,撞疼死了。”

瞿元霍正过身子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紧盯着她,面上也是少有的严厉;“说吧;你今日到此究竟是为了何事?”

瞿元霍眉头紧锁,他今日心情十分不愉快。

早先就为母亲筹划妥当的寿宴,不说白日亲弟弟突然生出的那场闹剧,偏偏散了场,还有一出幺蛾子。

母亲的意思他未必不知晓,左右都是一心忧虑他子嗣的问题。每日去荣寿堂请安,老人家都要不厌其烦地反复念叨,几次暗示自己将那湘琴收进房里。

那湘琴温柔端秀,让他收进房里也不是不可。只他现下还有些稀罕跟前这人儿,不愿她心受委屈,便也就借故推开了。

偏偏眼前这人儿,是个不省心的。

行事章法总不按规矩来,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跳脱,不守那条条框框无可无不可,可这深夜自主母房里拉人,却不是一句不懂规矩就可带过的。

他面色发沉地看着她,见对方只静立着不动,红润润的嘴唇抿的死紧,就是不肯吐一个字儿。一双水蒙的杏眼,在他冷冷地目光下渐渐起了雾气,心中便有些不忍,偏偏面上还要肃起个脸,“你可知错?”

娇杏不理他,只抬起一双水雾弥漫的杏眸,扫了眼一旁低眉垂眼的玉珠,见她缩起个肩膀,竟是在尽量减低自个的存在感,就怕招来这无名之火。

心中怨他不给自个脸面,竟当着丫头的面对自个冷言冷语,一时又气又怒。况她并未觉着自个哪里错了,自然忍不住理直气壮地道:“妾竟不知自个哪里做错了?还请爷明示。”

瞿元霍两眼一瞪,先前的不忍早也消失殆尽。见她气鼓鼓的一张脸,当真是半点都没意识到自个错在了哪里。当下心中也是气的不轻,抬起手想也不想,就是朝着她那粉嘟嘟的小脸颊狠狠揪了一把,语气还十分恶劣,“可知错?”

娇杏面上一疼,见素来疼爱自个的人,这般欺负她,本就委屈的她,登时哭成个泪人儿。

小嘴一瘪,摇晃着脑袋,藏在心底的怨气也吐了出来,“不知不知……我没错我没错……自个左拥右抱去了,偏偏到头来,还要我认错,我究竟何错之有!”

瞿元霍手上一顿,连忙收了手,却也是不见讨哄她,只拿眼示意着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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