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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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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衣襟里窝着的小猪崽哼唧哼唧的醒了,他也就笑笑摸了摸它光滑细嫩的小身子,走上了另一条回村的小道。

他家里住在村口进来的第二家,刚进了院门,便见他娘在井边洗菜。

见他回来了,立马就板下了脸,“你这又是去了哪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面温习功课,还有空闲到处乱跑!

你爹去的又早,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给拉扯到了这般大,这辈子就指望你好好读书,挣个功名回来。不说光宗耀祖,起码也让你娘享享清福。”

文仕儒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娘的碎碎念,当下也就从善如流的应付着,“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儿子自有分寸,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成不?”

邱氏瞥了眼儿子,还待再说上两句。那文仕儒就哎哟一声,嚷嚷着肚子饿了。她也就咽下了话篓子,转头手脚利索的开始做饭。

“咕噜——咕噜——”

正在炒菜的邱氏将勺子一撂,呼哧呼哧地便跑出厨房,朝着那蹲在井边绞帕子的儿子就是一阵捶打,“你个要死的,可又是将那小畜生带出去耍了!”

邱氏生得壮,手头很有些力气,文仕儒被打得一边求饶,一边闪躲。

最后他躲进了书房,垂头丧气地将怀里的小东西取了出来,搁在了案上,自个则瘫坐在椅子上,下巴磕在案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东西看。

这事说来,他自个都觉着甚是荒唐。

今年正月,他拿着娘攒了许久的银钱,去城里买了两头小猪崽回来。说来,起初他只准备买一头,跟前这头还是那商贩子满嘴抹油的胡吹西侃才给买回来的。

不过当时之所以买它,也是见它生得粉嫩喜人,竟是比旁的猪崽白净了不知多少倍,那小身子也是圆滚滚的,凭地乖觉可爱。

这第一眼便合了眼缘,索性就将它给捎带了回来。

猪圈子也是老早就搭好的,回家就能放进去养上了。兴匆匆的煮了猪食,那只同买来的瘦长小猪崽闻香便跑了过来,它却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一动不动。

文仕儒急了,见它不肯吃饭,恐它饿坏了。

便又拿了一个小碗,装了些猪食搁在它面前,指望它能吃上两口。

不想,那小猪还是一动不动,活像是在与人置气一般,他正在旁边干着急的时候,那将猪槽里一扫而尽的瘦长小猪,兜兜转转地在它身边转悠,乘其不备两口便将那碗里的给吃了个尽。

文仕儒无法,他还有书要看,便也就懒得管了。

只他每日时不时都会来看一下,几次见它缩在角落里,原本铺着稻草的位置已经被另只瘦长小猪给占领了去。

几日前粉白粉白的身子,现下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缩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小模样好不可怜。

文仕儒觉着他自己定是疯了,竟然会认为一只小猪还能表达出可怜!

只他实在瞧不惯那瘦长猪的恃强凌弱加之色/情猥/琐,好几次他还看着那瘦长猪在它后头捣捣鼓鼓,那粉白粉白的小猪崽就是一声厉叫,满圈子跑着躲避它的侵犯。

他好心的将它提了出来,见它一身脏兮兮的,便打了桶井水,“哗啦”一下便全浇到了猪身上。

霎时,原本的样貌又显出来了,粉白细腻的他想要咬上一口。

“唔——唔唔——”小猪崽颤着小身子,像是冷到了。

文仕儒想也不想,连忙就找来了帕子将它给擦了干净。摸到它的小肚子上,瘪瘪的凹陷了一块,知它那是几日未进食造成的,便皱眉思量了会儿,片刻后,起身进了厨房。

出来时手上端着碗粥,抱着试试的心态凑到它的嘴边,原本以为不会吃,不想,那小东西却是首次张开了嘴。

他这心里顿时就是一松,活像是自个孩子肯吃饭了,心中大石落地一般。

待它吃饱喝足,时间也不早了,便想着将它放回猪圈,自己则好去书房看书。

谁知,那小东西像是很通灵性,怎么也不肯进去,他提着它的身子,它两只前蹄和后蹄就紧紧圈住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小模样要认真就有多认真。

他一想那瘦长猪猥/琐好/色的性子,便也不放心将它放了进去,左右没有第二个圈子,见它一身干净,便就带进了书房。

自此,这本身养来吃的猪,便成了他的爱宠。且还是个长不大的爱宠,买来多大,现下还是多大。那瘦长的猪都长了几倍大了,偏它还是小不点一个。

回想起这些,他又是叹气又是好笑。正所谓,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之。

邱氏在屋外气的牙痒痒,她这儿子也不知是不是招了邪东西,整日对只猪崽都比对她这个亲娘好,等哪日她定要将那小猪崽宰了去,让它整日祸害自个的儿子!

……

是夜,一间木质小屋里,将将只放下了一个大木桶。

娇杏坐在里边洗着身子,今日她都快累到虚脱了。就着细弱的光,她瞥了眼自己的香肩,上面醒目刺眼的两条大拇指粗的痕迹,现下都不能沾水,一沾水就疼。

她脑袋搁在桶沿上,眼皮子直往下垂,几次都差点睡了过去,还是她强蛮着睁开了眼,起身擦干了身子就要穿上衣裳。

正在这时,门上的栓子开始了移动,慢慢地慢慢地,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了个她日日都要见着的人。

“二,二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娇杏颤着声音往后退,她现下只围了块布在身上,里面可是一件衣裳都没穿。

瞿元俊一张湥恋拿嫔希浩鹦八恋男θ荩墙诜置鞯男蕹な种该嗣饨嗟南掳停硪恢皇衷蚩凵狭四久拧�

他一步步逼近,眼里满是势在必得,“小嫂子,难道还不知弟弟的心意?弟弟可是老早就爱慕嫂嫂了,现下大哥又不在家,小嫂嫂一个人,怕是早已寂寞了吧?”

娇杏试图避开他那只恶心的手,一步步后退,已然到了壁板上,退无可退。

瞿元俊大步上前,轻而易举便将她给搂进了怀里。娇杏浑身一僵,就要奋力挣开他,声音压得极低,“你快放开我!就不怕被其他人给发现了,给你安个侮辱嫂嫂的罪名。”

瞿元俊邪肆一笑,“他们可不会认为是我勾/引了小嫂嫂,定会觉得是小嫂嫂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她的二叔子。”瞿元俊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娇杏气的浑身发抖,眼下自己处境十分不好,若是来硬的,铁定没用。又不能大声嚷嚷,恐引了人过来,那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里面的恐惧与愤怒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柔情似水,波光潋滟。

她软着身子,主动偎在了他的身上,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二叔~”那音色又软又娇,瞿元俊听得身子都酥了。

“二叔~”她又唤了一声,“二叔为何这般急?眼下这可不是个好地方呀!”

她一双潋滟的杏眸娇嗔的暼着他,红润润的唇微微张启,瞿元俊身子都要酥了,大掌更是开始不规矩起来。

“嗯~”她嘴上哼着,心下却是恨到了极点,日后她定要他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二叔~疼~不要~”她扯开那只揉搓着娇软的大手,声音又细又软,“二叔莫急,明日,明日你在……”她凑近他耳边细声说道:“那有榻,要什么有什么,岂不是比在这里要快活一百倍。”

她惯会撩拨人,眼下瞿元俊就被她撩得不行,狠狠捏了把,发泄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欲/火。口中故意恶狠狠地道:“你个小贱/人!就是个欠操的!老子现在就要操/你!”

娇杏心里一刺,面上差点挂不住,恐他真的要乱来,自己定是反抗不了。

她便又扯着娇笑说道:“二叔~”看了眼他负伤的腿儿,“二叔何必这般急,待二叔的腿伤好全了,还不是有的是时间,左右那大郎又不见得会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又表现的有些伤感,靠在了他的怀里,“往后我一个女人家,凡事不都还得靠着二叔,什么不都还是二叔你一个人的。”

这话说在了点子上,他就盼着他那好大哥一去不复返,从此家里就他做大。只要大哥回不来,怀里这女人还不是任他肆意耍弄。

见他似是同意了,便离了他的身,“二叔你先回屋吧,别久了被杨氏发现了。”

不是他怕杨氏,而是那杨氏就是个辣椒子,大喇叭,被她知道了就要坏事!

只这色心难消,又搂着她揉揉捏捏一番,才算作罢,跛着脚走了。

待门一合上,她便跌在了地上,面上早已一片湿润。

片刻,她又猛地站起身来,一下钻进了水里,死命搓洗着适才被他碰了的地方。

正文 19深藏不露

一进屋,她便趴在榻上泣不成声。

牙齿死死咬着被褥,眶中的泪水,濡湿了一片。

她好恨,她心中好恨!

为何自己命如蝼蚁,父母生而不养,五岁就被卖于人伢子,就为了那一袋米的钱,活生生就割断了那血浓于水、骨肉相连人世间最可贵的亲情。

八岁进得侯府,自一个小小的粗使丫头,用了四年功夫,提成了主子爷身边的二等丫头。

虽是只在屋外伺候,但因她生的美貌,年龄虽还尚小,但脸蛋却已出落如那三月的桃花一般,粉面桃腮,貌比花娇。

身段更是比同龄人出落的曼妙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是女子的娇柔无力,盈盈楚楚,惹人爱怜。

这正对了邵三爷的口,他金口一开,便将一个二等小丫头提成了一等大丫头。派于书房贴身伺候,正巧红袖添香,一室温情。

那时年小,邵三爷也只十五,还未通习男女之事,故而虽是暧/昧,却也未曾要了她的身子。待再长了两年,邵三爷就快成亲了。

太太赐下两个丫头,一个清秀,一个讨喜。初识情爱之味,便是坐在静谧清幽的书房,整日脑子里都还是要盘旋着那香艳撩人的景象,与那销魂噬骨的绝妙滋味儿。

一双本是钻研书本的眼睛,不知不觉就飘到了身旁研着墨儿的俏丽丫头。

男有情,女有意,一切自是半推半就,水到渠成。

自那以后,可谓是青云直上。三爷院里的丫头婆子都要敬她三分,当然背地里怎样编排她,她是不曾知晓,但明面上都是恭敬巴结的很。

那时心里虽是享受,但也很有些担忧主母进门,定要第一个拿她开涮。

为了以后日子好过些,她便牟足了劲儿好生的伺候着三爷,只盼他多给自己些宠爱,以保日后奶奶周氏算计她时,自个有个筹码。

周氏进了门,虽是每日都要请安伺候,但日子总还算好过。三爷待她也是疼爱如初,照旧一月里大半时间都宿在她屋里,一时风光无限,原先就巴结她的丫头婆子们,更加的讨好她了。

谁曾想,好景不长,她竟然被卖了。

犹如自那高高耸起的云端,瞬间坠落进无底深坑。

命不由己,她认命。

好在那郎君模样品行都还不错,她也就安下心来,准备跟他好好过日子。

一波三折,谁知他又从军打仗去了。

不打紧,她虽是心中艰涩,但也盼着他早日归来。谁知,今夜又遇着了这样的事,她真不知自己往后的日子该怎样度过,那人有了一次,定会再来第二次,她到底该如何做?

泪水已尽,双目浮肿,她突然好想一死了之。只她是个怕疼的,要自缢却是办不到,难道她就只能赖活着任意被个男人随意践踏吗?

屋子里一片漆黑,她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眼前满是一团令人窒息的黑暗,今夜竟是连点月色都没有。

次日一早,娇杏早早就起了身。

净了面,梳了头,就到厨房报道。昨日王氏说了,往后一家子的伙食都包给她了,至于地里的活,就免了她去。

虽说这做饭她还不在行,但为了避免整日顶着日头在地里干活,她还是愿意花费更多心思来研究做饭。

帮着江氏打下手,半会儿功夫早饭就摆上了桌。一家子用了饭,便都要下地干活了,连带着杨氏也去了,这几日炜哥儿身子好多了,她也就没了好借口歇在屋里了。

依照往日一般,她找了背带,要将炜哥儿给背在背上。

等她刚要给炜哥儿套上时,那王氏见了就道:“甭套了,哥儿身子才刚有好转,现下地里又热又烤人,别又给引的发了病。左右娇杏儿不出门,家里事情也不多,便交给她来照看。”

那杨氏一听,眼里立时显出戒备,要她将宝贝儿子给那狐媚子照看,却是如何也放不下心来的。

只这是王氏开的口,难免要好言说道:“娘,不妨事,媳妇已经习惯了。哥儿要是怕热,就将他放在树下歇凉便是。”

王氏仍是不同意,斜了她一眼,“叫你放家里,你照办就是,哪里有那么多的话?哥儿要是热出个病来,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你。”

杨氏无法,只得不情愿的交给了她,只这一上午在地里做活,心都是紧着的。

娇杏心里无言,这杨氏是将她当成啥了?再与她不对付,也不会冲着孩子撒气啊。

她将两个小孩儿带到自个的小屋里,敏姐儿也没去,现下正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吃着她切成段的青瓜。

炜哥儿一岁多,跟他姐姐两人并排坐着,许是小牙齿还没长全,现下抱着小半截青瓜正吮地嗦嗦响。

敏姐儿不比弟弟安静,就坐了一会儿,便又蹦又跳,叽叽喳喳的。

“小伯母,这是绣的什么花呀?真好看!”

娇杏抚了抚才绣了一半的花样儿,笑着说道:“这是海棠花。”

“海棠花呀。”敏姐儿歪着脑袋,“也给敏姐儿绣个吧!”

“可以。”

“小嫂子可否给弟弟也绣个?”

被这突然的声音给惊到,抬起头来便见到那张丑恶的嘴脸。想起昨晚对自己所做的种种,她心里就恨的很,扭过身子依旧做着针线,不欲搭理他。

“爹爹!”敏姐儿一脸欢喜,“爹爹你怎么起来了?不在榻上歇着?”

瞿元俊跛着脚进来,摸了摸女儿嫩滑的小脸蛋,话是冲女儿说,可一双眼睛却是不错地望着那认真绣花的娇杏,“爹爹还不是怕你俩不听话,惹得小伯母不快,便就想着来看一看。”

“爹,敏姐儿和弟弟都乖巧的很!”

瞿元俊一笑,他本就生的俊,这一笑,还很有几分风流。他转头见自个的小儿子,正规规矩矩在小板凳上吃着青瓜,哈喇子流了一下巴,便更加好笑。

他摸了摸下巴,随后又装模作样的冲着娇杏作揖道:“弟弟在此谢过小嫂嫂了,小嫂嫂受累了。”

见他还死赖着不走,娇杏心中有些急,恐被人瞧见了影响不好。便说道:“无事,左右一会儿他们娘就该回来了,二叔还是先回屋躺着吧,一会儿婆母瞧见了,不定又要骂人了。”

瞿元俊神色微变,立马又恢复了正常,娘他还是有些顾忌的,只是他还想再戏耍一番美人。

手掌不觉在她圆滑的肩头拍了两下,娇杏怒地一躲,起身离了他几步远。若不是碍着两个小的在场,她定要骂的他狗血淋头。

见此,他面色未有变化,仍是一副语笑晏晏,“如此,弟弟便先告退了。”

总算是送走了瘟神,娇杏坐回位上,拿着绣花针,却是半点心情也没了。她叹了口气,昨夜的愁绪又涌上心头。

……

是夜,天空悬着半弯月牙,在寂静的夜里,散出朦胧的清辉。

她今夜没去那屋子沐浴了,只用木盆打了点水回屋,将就着擦洗了一番,便早早歇下来,只这颗心,仍是不得安宁。

“咚咚咚——”

她心中一骇,不想这浑人竟这般胆大,竟敢寻到房里来了。

扯过角落的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包了起来,试图隔绝那令人心惊的敲门声。

敲了几下,见没反应,屋外之人便停了下来。

她微松了口气,以为走了。

良久,待她快彻底松口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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