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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蛇异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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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姑的父亲度罗汉早已哭成了泪人。他捶胸顿足地数落:“傻妞哟!我的傻妞哟!你为啥子要这样犯傻哟?你是爹的心肝宝贝,谁也不值你哇!”

聂明帆在秀姑的墓外垂头佇立。他也垂泪,他知道自己亏欠这死去的女人太多,以前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秀姑对自己的爱恋与照顾,但是现在而且永远不能奉还,甚至来不及说一声感谢。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又浮现出相瑛的样子,想到了她此时还在深山受折磨,想到自己同样地亏欠了她。

从秀姑的墓地回来,聂明帆就上山到画蛇屋,去看相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如此着急?他就想见到相瑛,对他诉说心底的无尽的悔,对秀姑的悔、对她的悔。

聂明帆知道相瑛也生了孩子,与远山几乎是同时生下的。

他因为心存内疚便犹犹豫豫地走近画蛇屋。相瑛没有在画蛇屋内,他四下张望,看见她颓然跌坐在画蛇屋外的大黄桷树下!看到相瑛的第一眼,聂明帆简单不敢相信这就是相瑛了。她的脸庞已经完全落形了:下巴尖尖的瘦削的脸,惨白地毫无血色!焦急得失神的眼睛、皲裂的嘴唇、无力地四肢,额头上的产帕已经披散在肩上。她看见他来到,空洞的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

“你怎么呢?”聂明帆焦急地问她。本来,他要急于向她倾诉心底的苦楚的,眼见到她的神情更加痛苦。

相瑛在生下孩子后,和所有生产后的孕妇一样疲惫不堪地沉睡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着身边的孩子,记得临睡前她就蜷缩在身畔。但是触手之处,空空荡荡!

她惊惶地张望:哪里还有孩子的身影!她就知道,是度本初把孩子抱走了,是他到度家寨把接生婆背上来。现在也只能是他把孩子抱走了!

她支撑起身体,倚在黄桷树上对着群山呼喊:

“度天行,快把孩子还给我!”

“快把孩子还给我,她饿了!”

“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抱走她?她那么小,不能离开妈妈!”

“我要我的孩子!”

喊声撞到对面的岩壁、钻进远处的青翠的树林里、乘上头顶的白云之上、溜落到脚下的深谷间,回音空洞,就是没有度本初的回应。喊声时时疯狂、时时低迥、时时嘶哑、时时哽咽。

度本初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呢?度本初知道这女孩子是自己的孩子,只有蛇巴人的孩子才会包裹在卵里,只有蛇巴人的孩子才有这么尖细的犬齿!他欣喜若狂地把孩子带到夕姓的蛇巴部落,求部落的人为孩子涂上蜞蛇的蛇毒作为因裏!结果呢?蛇巴部落鉴于被屠杀的经历,不愿给她蜞蛇之毒。争执间,果然兽抢走了孩子!度本初在龙骨峡里追逐果然兽五天五夜!

相瑛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能拚命地喊。喊累了,靠在大树上歇息一会。整整五天,她倚在大树上盼望、稍有力气便支撑起身体,大声地呼喊。望眼欲穿地等着度本初把孩子还回来。

如果不是产后的身体虚弱,她会踏遍每一道山岭找到孩子!

第五天时,聂明帆埋葬了秀姑上山来看望相瑛。“你怎么回事?”

“孩…子,孩子!”相瑛费力地嚅动嘴唇。

“孩子,怎么呢?”

“不见了,她不见了!”

“她到哪里去…谁把她抱走的?”

“他……一个蛇巴人!”

“真有这人?”

“有!他为什么要抱走她?”

“为什么呢?”

“唉,我的孩子,已经五天没有吃奶了。饿成怎么样呢了?”

“也许…她还活着?”

“她死了——我也会死去的!”

“不!”

“会的,一定是这样的!”

“别这样想!看把你着急成啥样了!进屋吧!”

相瑛想支撑起身体站起来,几天来只喝下几口稀粥,整天就在黄桷树下呼喊、张望,又是在产后,把她的身体彻底地弄垮了,她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聂明帆伸手把她扶起来,她身体如面条般稀溜着滑向地面。聂明帆抱起她,走近画蛇屋。真不敢相信,怀中这轻如一架风筝的女子就是相瑛,她轻飘飘的体重让聂明帆心底很沉重!

“唉!雪宝山这地方,不能住了!我们离开!”

“不,孩子在这里,我要等她!”

“你傻吗?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这鬼地方,一定要逃走!”

“怎么能走呢?你有家了。我也有家,还有生死不明的孩子!”

聂明帆把相瑛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激愤地告诉相瑛:“秀姑死了!就在昨天!我没有什么好羁拌的了!我要离开,离开这里!”

“你快走吧!我要等孩子!”

“不,我们一起走,快快地离开这里!”

“你快走!”相瑛已经看到屋里闪进来一个人,是生产队长度罗汉——秀姑的父亲,他在埋葬秀姑后已经被气得昏了头,见聂明帆悄悄地溜上山,他跟着上来相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没想到就听到了所有的对话,或者是聂明帆的独白。

度罗汉的脸色此时铁青,眼睛里写满愤慨。他盯着聂明帆的背影。

“求你,我们一起走!我爱的是你!”

“别说了——”

“我要说,我爱的一直是你!”

“啊——”

“这一年来,我明白了,我的心里只有你!”

“不——”

度罗汉此时扬起手中的青㭎树拐做成的打杵——本地的人都习惯随手带着打杵,把它撑在山道上便于行走。他扬起打杵砸向聂明帆的后脑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原来就是你要害死秀姑。是你害死了她!是你要了她的命!”

聂明帆抱着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旋转一圈后,慢慢地倒向地面,他夺面上瘫成一团。血从后脑勺冒出来!他想争辩的话也没有说就出来:“不是——”

度罗汉在骂:“还有你,帮凶!”他凶狠地逼向床上的相瑛。“是你把灵蛇之眼送下山来。”

相瑛躺床上直往后退。“不,不,是我送给他们婚礼的灵蛇之眼,我没有其它的礼物好送,我也没有想到灵蛇之眼能死人!没想到!”

“说得轻巧!刚才的话我都听到的。你们害死了秀姑,好厮混在一起!”

“不,不是我的意思!我没有想杀死谁!”

“你们是串通好的,你们俩害死了她!”

“我的孩子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一对狗男女!一对杀人犯!”

相瑛已经退缩到墙角,退无可退!她不慌张了,反而镇定下来,她看着度罗汉有些不屑地说:“你愿意怎么胡说都是你的事?”

“我的事?我二十年的时光养成秀姑,就这么被你俩害死子?就这么轻巧地说只是我的事?”

“你还要怎么样?”

“血债血还!”

“你已经杀了他!”

“还有你!”

“你要干什么?”

“我要报仇!”

“你怎么报仇?”

度罗汉的脸歪曲着,一脸狰狞地笑。他也爬上床来。

“不——我刚生下孩子!”

“但是,你还活着!你还没有死去!”

“畜生!”

“你们俩也是!”

度罗汉头脑完全疯狂了,变成了一头野兽!他扑向床上的相瑛。

…………

相瑛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她失去光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画蛇屋上的顶棚。仿佛又什么也没看到。

最后的几颗眼泪从眼角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床单上,然后是干涸的泪痕,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第九十四章 跳崖

聂明帆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他也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其实只是昏迷过去,他仍在度罗汉施暴时醒来,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他明白了眼前的情景时,茫然间看到拦羊的一根麻绳,他举起麻绳鞭向度罗汉的后背上。

没有力量,聂明帆手上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度罗汉一个后蹬腿把他踢翻,聂明帆倒下后觉得彻底清醒了,他猛然扑上前,把绳索套向度罗汉的脖子上。猛然后拽,突然把度罗汉从床上拉倒在地。

度罗汉此时才感觉到危险,苍促间他睁圆了猩红的豹眼,脖然大怒:“臭小子,敢跟我斗!你那把力气,小样!老子要弄死你!”

聂明帆无路可退了!他狠命地勒紧绳索,绳索又勒紧了度罗汉的脖子,他的脚在地上蹬踢,鳄鱼一样的翻个滚要挣脱,聂明帆拽着绳索拚命的后退,他知道度罗汉一身的蛮力,如果让他翻身而起,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这情景变化就这么快,俩人都没有时间解释和争辩,只有先活出来再说。

聂明帆拖着翻滚的度罗汉,拖过卧室,拖过堂屋。一路拽紧他,不让他翻身站起来,这麻绳带正好用,交叉地勒在他的颈项,最后把他拖向画蛇屋外的园坝上。

聂明帆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有力,他拖着度罗汉拖向大黄桷树上,他勒在树身上,自己站在另外一面。度罗汉的眼睛鼓突、呼吸也短促了。聂明帆以为他快死了,稍微松劲,度本初猛然反手抓牢聂明帆的头,揪住他的脑袋撞击树身,一下,两下,三下------血液从聂明帆的额头淌下来,他张开嘴,把嘴里沁出的血丝吞咽回去,绳索勒在树身上一直不敢然更紧地勒紧绳索,仿佛溺水的人抓紧救命的稻草。

聂明帆在缓慢地移动,他感觉自己快没有力气了。他转到了黄桷树临崖的一面。他干脆把身体悬空地放在崖边,让身体的体重完全拽紧在绳索上。也许,自己坚持不住会从这道万丈悬崖首先坠落下去,他考虑不过来了,闭上眼睛,孤注一掷地悬吊在大树上。

俩男人在树的两边僵持。

相瑛从床上爬起来,赤裸着爬出来扑在门坎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蠕动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俩个男人在博命。

此时,度本初回来了,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怀里是一床小棉被,相瑛为孩子出生准备的小棉被。蓝底红梅的小被子,被面的红梅的枝节刚硬、花瓣红艳艳的绽开,小棉被作襁袍,包裹着刚出生5天的孩子。

相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要抱回自己的孩子。

度本初动作迟缓地犹豫着,是否应该给她?

相瑛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眼睛里写满了乞求,眼泪水都盈满了。

度本初狠狠地咬一咬牙。把棉被放在地上。

相瑛扑上前去,慌乱地抱起小棉被。

度本初回过头来——他不忍看。但是紧跟着他的耳朵里灌进来一声尖厉的嘶叫。

声音之惨,仿佛撕裂了耳膜!相瑛的嗓音在近几天里已经折磨得十分粗、沙哑,现在仍然逼细了向上拔高地嘶叫,呕心沥血地嘶叫——一个人不到绝望之处不会发出这种惨叫。

“她死了?死——了吗?”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死了!”

相瑛谁也没问,她问的是苍天。度本初在旁边抱着头啜泣。

相瑛的叫声唤醒了聂明帆。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发现大树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了动静,他试着站立在崖边,绳索里仍然没有反抗。

“他死了?”

“哈!力大如牛的度罗汉死去了?”

聂明帆仍然不敢相信是自己能活下来。他再次勒紧绳索,又一次试着放松,树的那头仍然没有动静传过来。他将信将疑地站立起来,把绳索捆在树上,移到画蛇屋这一面。

他看清楚了:绳索已经勒进度罗汉的脖项,把气管勒断了。度罗汉的头已经软软地垂落,他咽气了!

聂明帆喘息很久,累坏了。他缓缓地走过来,走向相瑛,欠身看相瑛襁袍里的孩子。

与相瑛一模一样的女娃,脸色煞白,远远看去就知道早已失去了体温。娃娃肯定死了,嘴唇和鼻翼很久都没有一丝扇动。

“她怎么啦?”相瑛不相信看到的事实。

“她死了!”聂明帆明确地告诉她。

“不——没有!”

“她真的死了!”聂明帆伸手要把孩子接过来,相瑛不让,仍然把死孩子抱得紧紧的。

她仰头问聂明帆:“她会活回来吗?”

“永远不会了!”聂明帆把孩子从她的怀抱里拉出来,然后缓慢地放在地上。

“天啦!”相瑛再次嘶叫起来。

俩个男人都低下头,不忍看到相瑛悲伤的样子,但是悲伤的声音仍然刺痛耳朵。

相瑛突然站起。她先是茫然四顾,看着身边跌坐着俩男人,稍远的树杆上的捆着一具尸体。她仿佛不明白面前的一切。

她转身向画蛇屋走去,突然发现走错方向。向悬崖边加速地跑去。她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量?

峡谷里云朵漫上来,轻飘飘的云雾,托不起相瑛的身体;峡谷里的风扬起来,风的细手指挡不住相瑛的下落。

相瑛跳下高崖!这可是万丈深渊啊!一个人在跳崖时与一颗石头抛出并没有二致,都没有返程的可能。

度本初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抱着死孩子回来的路上,他无比地懊悔!他不知道相瑛会怎样。现在相瑛死去了,他也只能跟随而去。他尾随其后,果断地跳下去!

画蛇屋外的园坝里只剩下聂明帆一个人,瞠目结舌地呆立着,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如同做梦!自己的老丈人度罗汉被自己勒死,心爱的相瑛也跳崖而亡,这个跟踪自己很长时间的蛇巴人甚至没有交谈一句话也跳崖而亡。

自己怎么办呢?

聂明帆想了很久,最后站起身来,下山去!他到度家寨悄悄地抱着远山,独自离开度家寨,回到渝州城里。

都走了,死的死,去的去,园坝外小棉被里包裹的婴孩被遗弃在地上。晚上,风起云涌,星月闪烁,一颗圆润的露珠从星星滴落下来,洒在婴孩的脸上。

她睁开了眼!钻石般晶亮的眼睛,此时画蛇屋门框上的蛇眼也相应地闪亮。地上,门框上有两对钻石在闪烁!

一颗露珠又滴进女孩的嘴唇上,她张开嘴舔进去。发出哇哇地哭声!画蛇屋门框上的灵蛇也昂起了头!

原来这女娃没有死!

当初果然兽把她抢走,度本初在龙骨峡里追逐果然兽。也是天造的机缘,蛇巴部落不肯给她涂抹蜞蛇之毒,果然兽从龙骨峡的盐卤坑里找出龙蛇之头。龙蛇之头大如舞狮之头,居然从龙蛇之牙里挤出蛇毒涂抹在婴孩的身上。真是千万年的奇缘!

蛇巴人将亡之时,梯玛说过龙骨峡里的龙蛇骨血气息尚存,果然如此!而且由果然之兽涂抹在这小小的女娃身上。但这龙蛇之毒乃是巨毒之物,只能涂抹在蛇巴王的身上。是否是蛇巴王,就看几个时辰后能否起死回生。

这中间的周折,度本初不懂、相瑛更是不解。都以为她死了,其实是龙蛇之毒作为因裏进入她的体内,正考验她是否真的是蛇巴之王!

那么,现在用蓝底红花的小棉被包裹的孩子真是蛇巴之王吗?她孤独地躺在画蛇屋外哭泣!

第九十五章 冤冤相报

三十年前,人们以为死去的孩子后来复活了。

三十年后,人们以为跳崖而亡的相瑛,此时此刻复活了。

相瑛跳崖下去几乎摔死。她的身体在崖畔的树枝的若干处反弹时,度本初都想抓住她的手,有次甚至握住了她的手腕都滑脱出去。

她躺在谷底。一路跌下来碰落的炮仗花树的花如一场纷乱的雨,花瓣纷纷飘落在她的身上。

度本初抱起她时,她还有气息,但是永远都是阖紧眼睛,没有看也不能回应问话了。三十年来都是这样。

相瑛偶尔还能发个断续的音节:“孩…子?”

“她好着的。她变成一只小鸟飞走了!”度本初这样告诉她。因为后来他回去时,再也没有看到孩子的尸体。真不愿意她被一只狼或者豹叨走,真愿意她变成一只鸟?

“死?活?”相瑛昏迷着还在纠结。

“她活着的。变成一只小麂子在岩上跳跃!”有时,度本初也这样回答:“她好腻人,像一只小狗般跟在脚边!”

无论度本初怎么回答,相瑛都听不进去。还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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