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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荣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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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上宫蝶衣轻咄一声,红炎离水剑飞来,化作一朵火云,上宫蝶衣莲步微移,便站到了火云上。
火云迅速升高,转眼就有上百丈。
如此之高,天赐已是鞭长莫及,徒呼奈何了。
天赐冷着脸,不为所动。
千劫万劫过,我心是否如磬石?
握紧手中剑,天赐看向半空的那个女子,脸似朝霞眉似画,好像很远又很近,是这么的虚幻不实。
然而千万年后,我与她,是否依然如故?
低低的吟唱声传来,飞飞洒洒,飘忽不定。
空气莫名的紧张,山雨欲来风满楼。
“就此结束吧!你以为飞得高我就奈你不何了么?”天赐蓦然大喝一声,纵身一跃,“啪”,玻璃碎裂,精气四散,天赐借着这一股无形的清气,瞬间便跳到上宫蝶衣面前,一剑劈出。
萧萧扬花落满肩,澹澹剑气荡长空,天赐绝然又无情。
剑出无悔,我心如石,杀伐天下,扫平荆棘。
剑芒厚重、锋利、凝实,蕴含了天赐全身的精气,意志,以及不屈的念头。
上宫蝶衣闭着眼,身后虚幻不实的女子又伸出了如火的手,抓向剑芒。
“情丝如故,尽非我有。纷纷扬扬,乱如麻,我心平。”
天赐念动万丈情丝劫经文,六万三千根情丝突然从天赐的眼眸探出,好像有灵性的触须,一根根都伸入了上宫蝶衣体内。
“啊——”上宫蝶衣露出迷惑痛苦的神色,一下睁开眼,粉红色的精光射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依次从眸中转过。
而上宫蝶衣身后虚幻的女子,变的更加暗淡无光,若有还无。
抓向剑芒的手也已停顿,眼看剑芒从手下划过,依然无动于衷。
心如明镜台,毋使染尘埃,若果染上尘埃又何如?
生死,不过就是一个念头。
“红炎如水。”
上宫蝶衣脸现挣扎,吐句出声。
身后黯淡的女子应声如水融化,红炎腾腾,有若岩浆,流向直劈而下的剑芒。
咕咕咕。
如水红炎将剑芒裹住,好像水池中的沼气,不断冒出一个一个的气泡,剑芒一下就石沉江底,冒出几个泡便不见动弹了。
上宫蝶衣脸色红的要滴出血,又咬牙念道“红炎是火。”
岩浆突然炸开,火山喷发,血色的红炎化作一条火蛇急速杀向天赐。
天赐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眼眸中射出的情丝微微动弹,就像有一双手在拨动琴弦。
泠泠泠。
天赐浑身金黄金黄,流光微微荡漾转动,身体里面电闪雷鸣,大河滔滔。
忽而天赐又是一剑直斩。
“嗷——”剑芒化作了一条火龙,扑向红炎。
“万丈情丝劫——”天赐开口,正要念动经文,蓦然就是一惊,止不住的颤抖,恐惧,抵达全身。
“好了,点到为止。”身穿黑色礼袍的司仪突然出现,一指点出,溯本回原,众流归渊。
红炎如水流回了上宫蝶衣体内,六万三千根情丝也缩回了天赐脑海,火龙惊叫一声,自动逃回。
“上宫蝶衣你不适合再做考核者,还是进入洞天吧,上宫天赐也一起去。”司仪不待二人分说,直接为他们的交战打下了句号。
天赐就觉得自己被一股澎湃不知高低深浅的力量包裹了,动弹不得,时间停止,空间凝固,刹那永恒。
眼睁睁看着司仪将自己扔到一个石台上,上宫蝶衣也掉在面前。
片刻前两人还在生死相向,片刻后两人就挨得如此近,近在眼前,近在眉梢。
天赐紧紧盯住上宫蝶衣,上宫蝶衣亦如是。
天赐嘴唇想要动,但就是动不了。
天赐不知道上宫蝶衣是否也和自己一样。
光芒闪动,上宫蝶衣的身影便在天赐眼中慢慢消失。
两人的第一次交锋正式落下帷幕,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两人都是如此的不甘。
红尘初妆,命中注定,日月无光。
第八章 洞天微尘争何事?石火光中把人抛(上)
血满山河,修罗杀场,入目一片血光。
这是一座深埋森林的废墟,曾经的宫殿雅阁,如今被参天巨树藤蔓占据,坍塌的石柱、围墙,似在无声的倾诉呐喊,那过往的传奇与逝去的辉煌。
古老的遗迹,苍老的林木,反射出一种浅浅淡淡的血色,甚至连空气都隐隐约约可见血丝流转。
天赐缓缓打量四周,一双眼不自觉的眯起,然而上宫蝶衣已经不见了。
举步正要移动,突然一道血影破土而出,射向天赐。
“噗!”天赐一把捏住,手指金光一闪,便将之捏爆了。
坚硬的鳞甲,细碎、整齐、光亮,微微倒竖,毒牙暴露,血气森森,内柔外刚,长约一尺七寸。
血花蛇。
天赐正观察手上的生物,就看见捏在手指间的蛇尸慢慢融化成一滩血水,从指间滑落,如一团于胸口喷射而出的血花,带走生命最后一抹光彩。
空气压抑、紧张、血淋淋、气森森,几千几万道杀机纵横交错,蠢蠢欲动。
一把晶莹剔透的战剑飞出,天赐展手接住。
咝咝咝咝咝。
无数的血影飙射向天赐,腥味、血气,四处飘散,闻之令人作呕。
天赐夷然不惧,这些血花蛇的攻击都只相当于先天初期的全力一击,对他的肉身构不成多少伤害。
慧剑御使开,数尺长的剑芒嚯嚯,血花蛇沾之即被剑意切割成两段。
天赐将剑芒化作一团光幕,血花蛇不知死活、惧怕,源源不断自投罗网。
叮叮咚咚咚咚叮叮。
天赐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道机械的催动剑芒护体。
渐渐就感觉到了虚弱,精气的产生跟不上消耗了。
蚁多咬死象,天赐就算再厉害十倍百倍也要遵循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天赐没想到不过刚到微尘洞天便遇到了危险,果真是货真价实的试练地,只是不知到底是谁狩猎谁?
卷起剑芒,天赐慢慢向外围移去,一步一步,坚定而又厚重,挡者披靡。
然而深藏身心的血性,却开始沸腾、滚烫、蓬勃欲发。
“为什么要逃避?我是在害怕吗?我在怕什么?”天赐灵魂中突然转过一个一个的念头,灵魂光球便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
“因为要生!要生!永远都要生!”又是一个念头升起。
当欲望和情绪冲突,当执念和情丝相悖,当生与死交缠,又该当何去何从?
“生的代价是退却是胆怯吗?一颗懦弱的心真的能够长生吗?”六欲分神转生,天赐摆脱了执念的控制,然而如今又陷入深深的情劫无法自拔。
六万三千根情丝飘舞飞扬,慢慢伸长,仿佛红线,一根便是一段业缘。
“不!生是死的来处,我要不生不灭!我以我血,鉴我神魂!”
情丝突然急舞,摆动,聚散分离,六座分神柱飞出。
六万三千根情丝将一端探入分神柱,缩回来时就多了一颗晶莹闪亮温润圆瑕的执念。
六万三千根情丝和三万六千颗执念组合、串连,转眼就组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图案,以执念为点,情丝为边,情丝执念相互交合。
图案缓慢转动,演化出了众生种种喜、怒、忧、思、悲、恐、惊,见、听、香、味、触、意欲。
天赐灵魂光球光芒大放,一个混合了情与欲好像又没有情与欲的思维升起,睥睨桀骜,意志坚韧,没有丝毫的茫然。
一个人因为不再受七情六欲的束缚,思想上便随心所欲,性格也就无法琢磨了。
天赐握在手中的慧剑气势又是一变,就算是死,也义无反顾,不能再让它回头。
缩做一团的剑芒突然散开,剑气条条道道,就像太阳射出的光,灼热而又霸道,不容忍一切反抗存在。
血花蛇宛如雪花,在阳光下消融,血水洒落,纷纷扬扬。
但仍旧有许许多多的血花蛇透过剑气的缝隙,射向天赐,张开獠牙,狠狠咬住天赐的肌肤。
“痛快!大丈夫就当快意恩仇,何必畏畏缩缩,作茧自缚?”天赐念头通达,舒畅无比,疯狂大笑,即使浑身血淋淋也毫不在意。
他皮肤闪动黄油一样的波纹,无数细微的蓝色电光不断生出,将扑来的血花蛇条条震死。
天赐五行木灵阵和五行土灵阵都已经大成,肉体也达到“无漏金身”的境界,生命力强大非常,这些血花蛇对他的伤害完全无法致命。
但由于天赐对“生”太过执着,以至于每一次杀敌都力保让自己绝对的安全,束手束脚。
然而这世上只要有争斗,又怎么会有绝对的安全?
六欲分神早已经转生,对执念的影响日益减弱。
特别是天赐分离出七情后,能够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自己的情绪变化,自然是对自己的胆小怯懦深恶痛觉。
如今在生死压力下,天赐终于狠下决心,将七情六欲融合,执念和情绪不再相悖,整个人的气势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法。
血花蛇在天赐的反击下迅速减少,当天赐收回剑芒,脚下已是血流成河,足有几寸。
空气中无数的血丝转动,越发浓厚。
天赐望向四周感觉视野被一团血光笼罩,看什么东西都是血色。
突然天赐被血水中十几颗豆大的圆珠吸引了注意力,天赐走过去捡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圆润,凝实,好像是由精血凝聚而成。
天赐能够在这些小小的珠子中感受到强大的精气波动,但与自己的精气又约有不同。
意念一动,一颗圆珠就被身体吸收。
天赐瞬间便感觉到圆珠进入自己的身体后化作了一股血色精气,不断修补着在大战中所留下的损伤。
“果然神妙,难道这就是狩猎的真意?”天赐突然就明白了狩猎为何,将剩下的血珠一股脑都吸收了。
强大的血色精气流淌而过,天赐不仅伤势尽复,而且力量更为充盈。
天赐沉醉在这种力量增强的感觉中,妙不可言,比什么山珍海味,美女宝物都要来的直接有效。
此时抬头眺望,空中除了厚重的血云再没有其他,这样的世界,冷漠、残酷、血腥,没有人情。
怪不得上宫部落只是把这个世界当作狩猎地,在这样的地方永远也不可能修得大道。天赐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转身朝远方走去。
离开了废墟,天赐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甚至连怎么离开微尘洞天都不知道。
到处都是树木,藤萝,眼帘好像布满了血丝,看什么东西都带了点血色。
暴戾、烦躁、阴霾,所有的负面情绪一齐从天赐心底涌起,要不是天赐已分离出七情六欲,现在可能就要走火入魔了。
“唳!”
一声短促的尖啸响起,一个血影从天而降,抓向天赐,狂风平地起,乱叶满山空。速度极快,只见血光一闪,就到了天赐头顶。
“吼!”
天赐低吼出声,压制的狂暴瞬间找到宣泄口,如山洪决坡奔涌。
一拳擂出,全身精气滚滚荡荡,凝聚在拳头,琉璃状的拳头里面,隐约可听电闪雷鸣。
“琤琮!”
血色的琉璃碎裂一地,那血影发出一声痛哼,“扑棱”向上飞去。
细长的翎羽,微攫的双爪,头上布满神秘的符文,每一根线条都在发出血光,双翼展开可达五六米,而一滴一滴的鲜血正从它的身体里不停往下掉。
血滴煌鸟。
“那里跑?”天赐呔一声,双脚猛蹬,蚱蜢跃起,霎那就来到数十丈高。
一把战剑飞出,只一斩,血滴煌鸟便爆起一蓬血花,就此毙命。
第九章 洞天微尘争何事?石火光中把人抛(下)
天赐重重砸落,双脚陷入泥土数寸,但天赐浑然不觉,胸口犹如去了一块铅石,畅意无比。
走到血滴煌鸟的残尸旁,开膛剖腹,很快找到了血珠,直接吸收。
强大的精气滚滚,五行阵运转快了数筹不止,特别是五行金灵阵,得到血色精气的助力,祭炼肺脏的速度更加快,照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炼成五行转灵阵了。
从这天开始,天赐便在微尘洞天中进行自己的狩猎,沿途妖兽也不知杀了多少,但并不是所有的妖兽都有血珠,这一般由妖兽的实力所决定。
偶尔也能看见其他的狩猎者,但天赐的性格越来越暴躁,根本就没人愿意和他接触。
血玉一样的野草,微微摆动,视野开阔,一望无垠。
天赐站在一个凸起的山包上,环视周遭,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我的情绪越来越不稳了,难道是血珠的原因?”天赐沉思着。
自从第一次吸收血珠的那刻起,他就感觉自己的情绪开始起伏波动,嗜血狂爆。
情丝不停的将这些暴戾的情绪吸收,但转瞬就又从他的念头中冒出来了。
“没办法,金灵阵还差一点点啊!而且有情丝在,我也不怕这些。”当力量唾手可得的时候,欲望和感情都选择了捡起,天赐的心便跟着悄然变化。
“咦?”天赐突然看到一个好像小山的怪兽,正在远方快速移动,不由兴奋起来。
“这么大的身体,精气必然充盈,说不定我只要得到它的血珠就能够先天大成了。”
天赐弓起腰开始奔跑,音爆轰鸣,声达数里,一步一个脚印,箭一样射了出去。
高有十三丈,厚厚的长毛覆盖全身,双臂过膝,腿粗壮而又短墩,脑袋只有一张裂开的嘴,每移动一步,便是地动山摇,浓浓血气笼罩其周遭,好像一团肉浆。
血石妖。
天赐二话不说,奔雷而至,一道剑芒斩向血石妖。
黏稠、腐烂、酸败。
剑芒一入血石妖周身的血气中,天赐就感到自己的剑意被迅速腐蚀溶解,最后只余一道纯粹的剑光击在血石妖身上,却被血石妖厚厚的毛发轻而易举的挡住了。
天赐得到慧剑不过月余,剑体还不够锋利,每次对敌时都是靠剑意切金断玉,若剑意没了,慧剑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凡铁。
血石妖怒吼一声,转过身来,半米大的巨口张开,绵绵的血水流淌而出,抡起十丈长的手臂狠狠砸向天赐。
空气被挤压的爆炸,空间都在振动,强大,没有理由。
天赐只觉心脏跳动增加了几百倍不止,浑身精气转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最终化作了一滴滴精血聚成的溪流,无数亮晶晶有若琉璃的碎屑在波面载沉载浮。
战意勃发,血性上涌。
要杀!要杀!要杀!来吧!来得更猛烈些吧!天赐在心底呐喊、颤抖、不可抑止。
一拳轰出,宛若一颗陨落的流星,要重新升起,带了天赐所有的暴戾、癫狂。
“嗵!”天赐的拳头穿透血石妖的护身血气,砸在血石妖抡来的手臂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丈夫何不快意为?天赐灵魂都在兴奋的不知所以。
“吽!”血石妖牛吼一声,两三尺长的毛发疯狂抖动,筛子一般。
围绕它手臂翻滚的血气突然就急速的压缩凝实,硬梆梆,变成了一块散发玉泽光芒的血石。
天赐就觉自己的拳头被封住,好像一个琥珀,内里却有一股酸腐的气流不停的侵蚀自己的肌肉。
痛,痒,又带了点麻醉快乐的感觉,堪比一阶灵器的肌肤,就这样慢慢溶化。
“好!”天赐喝一声,心脏瞬间鼓起又瘪下,被血石封住的拳头突然就冒起汹汹太阳真火。
阳刚、浩大、雄浑,弹指间血石就被烧作劫灰。
拳头恢复了自由,裹挟太阳真火朝血石妖的手臂再次击去,比之金丹一转也毫不逊色的力量加上太阳真火,让血石妖的手臂登时断作两截,掉落而下。
“昂——”血石妖爆出一串长长的痛呼,不但不畏惧,反而凶性大发。
短小的双腿一蹬,就跃起三丈高,血气如浆,对着天赐泰山压下。
一道剑芒飞出,上面附带了茫茫太阳真火。
血石妖骤然爆散,裂作漫天血雨,死无全尸。
剑芒裹着一颗拳头大的血珠,转了一圈又飞向天赐。
天赐冷漠站立,满头披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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