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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为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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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舒晴米所料，几天後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她向他告白了，两人很顺利的成为情侣，当晚盛燎焱高兴地请朋友出来吃饭，分享心中喜悦。
有女友有好朋友、课程轻松自由，什麽事都不用担心，这样的大学生活还有何求呢？就在盛燎焱觉得一切非常美好时，这一切全被一句话给打破了，如易碎的玻璃从半空中落下。
这就是舒晴米前阵子不对劲的原因？忆起乌眸里的复杂与平静，那时他就已经决定要说了吗？终於知道理由是什麽，但盛燎焱没有丝毫的高兴，只有完全相反的情绪。
无法置信後接着是愤怒，莫名的怒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体内，他从没如此生气过，被说不出的剧痛压迫着胸口，完全止不住全身的颤抖。
好像……被背叛了！
为什麽会这样？盛燎焱带着难受的怒气，头也不回地离开，完全不想再见对方一眼。
快乐的大学生活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刹那间一切变调，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是隐瞒这种行为还是其他的什麽让自己如此生气？隐瞒的内容？还是自己相当信任的好朋友的所作所为，让自己难以接受？
为什麽？为什麽！你竟然是这种人，是他们其中之一！闭上眼，许多画面交错，盛燎焱忍不住用力踹了墙壁一脚，愤怒地咆哮，这对他来说是相当大的打击。
几分钟前的对话跃入脑海里，盛燎焱记得非常清楚，才更加难受。
起因是提到了家里订的婚事，他很老实的说自己与舒晴迷不可能，接着问到自己的妹妹，盛星霈，高中毕业的她确定要留学，早早就出国了，目前待在国外兄长们的家里。
和家人通完电话後，通常会顺口与朋友说一声自家近况，这点彼此都是。
不等他的话说完，对方就说：“不可能。”
“为什麽？”
好友……不，他不能算是自己的好友了，他竟然隐瞒了这件事，他不再是！
那个人的回覆与当初自己问他时一样，完全没有馀地的坚决。接着，对方似乎豁出去地说：“问题在我身上，我不可能和女生在一起，我是个同性恋。”
什麽？他完全傻住了，十分震惊地望着对方，眼前的人顿时变得很陌生——他竟然用很平淡的口气，和以前一样微笑着！他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他在开玩笑？一瞬间心里强烈地这麽希望。
那个人看着自己，垂下头低声说：“很抱歉。”
这三字让所有希望破灭。
“骗人！”
“不，是真的。”
“你骗人！”
“我喜欢上一个男生，我非常喜欢……”
“够了！”
拒绝再听，盛燎焱转身跑开了，一颗心不停狂跳怒吼，大脑一片混乱的四处乱冲，只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直到面前是墙才停了下来。
最信任最喜欢的好友竟然是同性恋，是个喜欢上男生的同性恋！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却故意隐瞒到现在才说！在他把他当成无可取代的好哥儿们时，这个告白无疑是揍了他一拳。
以前用情侣的接吻画面假想成两个男生亲热的画面硬生生闯了进来，而现在其中一人变成了舒晴米，他和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生亲密地做出种种举动！
因为是喜欢的人，他一定和对方很要好吧，比朋友之间的相处还更要好！盛燎焱无法控制脑子胡思乱想——和那个人是情侣是吧！他对他笑、依赖他、所有时间都是对方的、包括脑子里只有对方！
很清楚交往是怎麽一回事，对於会做出的举动再了解不过了，包括最终的性行为！两个男生、他被压着……就算不清楚男同志之间怎麽做，知道一些亲密的前戏就够了。
浮现的画面过於震撼，种种情绪在体内翻滚，盛燎焱忍不住捂住唇，难受极了。
他不能接受！
这就说得通为什麽他对女生没兴趣了，还有，借他Ａ书总是被拒绝的原因也了了……
盛燎焱疲惫地倚在墙上，无意间瞥见草丛旁有双脚停在那，心知是谁，他迅速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完全没多看对方一眼——不想见到他、不想和他讲话。
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後响起，盛燎焱不加思索地冲回宿舍，大力关上门，狠狠灌了几口水。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只瞧了一眼便立即关机，他走进房里烦闷地将房门踢上，整个人倒在床上。
既生气、难过又很失望，被这些情绪包裹下，他就这麽待在房内，一步也没有离开。
隔天一早被肚子抗议声叫醒，盛燎焱飞快地冲澡，打算去买早餐来吃。经过紧闭的３０９室时，所有记忆涌上心头，他的胸口又被怒火给占据。
很想对舒晴米做些什麽，可是具体的行动却想不出来。
揍他吗？太蠢了！公布出来？呿，不屑！最後盛燎焱决定顺从自己，决定要无视他的存在、拒接他的电话，只要是他传来的简讯一律删除，对他尽可能地视而不见，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
虽然舒晴米很努力地试着与他沟通，但是盛燎焱完全将他排斥在外，连座位都不愿意与他靠得太近，刻意地跑到别的地方去坐，不然中间一定要隔个人，安子柴就成了他们的夹心饼乾。
不懂发生什麽事的安子柴对於明显的僵硬气氛显得坐立不安，想问又不好开口，满肚子全是问号地不时看看他们。
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紧绷，某天安子柴趁舒晴米不在时小声问，“你和晴米吵架了？”
“别跟我提到他！”
“可是……”
“闭嘴！”
“他……不太好受……”安子柴嗫嚅道。
盛燎焱爆怒，“关我屁事！”
气氛一时尴尬凝重起来。
“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谈一谈，说不定只是误会。”安子柴不放弃地说。
盛燎焱冷哼一声，用凶恶的眼神阻止他接下来的废话连篇。
之後安子柴虽然继续试着开导，然而成效不佳，反而让盛燎焱更生气更懒得与他讲话，渐渐地，就变成安子柴与舒晴米两人一齐行动。
第四章
坐在教室后方的角落里，发现从旁边传来的纸条，心知是谁传来，盛燎焱没有打开来看，和之前一样当作没看见。无计可施之下，连国中生在玩的这一套都搬出来了，可见对方多么努力想谈谈，但他拒绝。
下课后，那些折起的小纸条留在桌上，盛燎焱快步走出教室，不去想它们的下场。从知道这件事开始，有一种好似毛线乱七八糟地缠成一团的郁闷梗塞住胸口，让他更加烦躁。
对于那个人想说什么，久了难免会有一丝好奇，但盛燎焱还是碰都不碰，尽可能不去想。
很快的，期中考就要到了，以往都是找舒晴米一起念书，现在却不可能了……一想到之前不管是考试、报告全靠他帮忙，盛燎焱的心情就变得十分低落，自从对方坦诚后，这些都成了过往，变成一种更大的负担压在肩上，无法像之前那般安心。
现在他的成绩很危险，虽然可以找大一岁的女友帮忙，但基于个性和那种男性都会有的好面子，其实心里不是很愿意。偶尔问问还行，但他的问题又不是偶尔问一下就能解决，尤其女友的教法不算浅显易懂，不像舒晴米都会找出一个最容易懂的方法，让他毫无障碍地吸收进去。
除了学校方面，聊天也是，有时候想讲什么又不能讲，与女友又没有好到可以胡乱说，更别说其他朋友了，真的很不习惯。
太依赖他了，随着时间过去，感触越来越深。
对他而言，对方占了极重的部分——两人在一起时根本没任何感觉，等到分开时才会注意到，可是盛燎焱不会因为这样就软化态度，他咬牙硬撑。
结果考试成绩如预料中一样惨不忍睹，眼看就有被当的危机，虽然老师好心地网开一面，要他期末考成绩达到标准就好，然而想考好并不是容易的事，让他更加苦恼。
日子一久，疲惫、烦躁与逐渐减弱的怒火悄悄孵化出些许后悔，难以抵抗的现实使他冷静下来，盛燎焱也挺意外自己能气这么久，真的不理他这么久。
之前正在气头上，做得太绝了，而自己这么对他，他也不是滋味……不，了解他的个性，他一定是顾虑到自己的心情而选择避开吧。曾几何时对方开始刻意坐得远远的、刻意提早或晚走，空闲时总见不到踪影，比自己更彻底。
想到这，盛燎焱就觉得很生气，还有更多说不上的难受。
为什么舒晴米是同性恋呢？冷静下来后，他不由自主地思考，却找不出原因，为对方感到惋惜。
除了没有女朋友外，他和那些女生能正常的沟通，没有一丝诡异或娘娘腔的感觉，整个人再正常不过，相信若是他没亲口说，谁都不会想到他喜欢男生。
下意识用眼睛搜寻教室里的某个人，盛燎焱第一次埋怨起大学课堂是自由坐，害他要找个人也不容易，差点以为人没来，花了好久才终于在一群人里找到目标——远远地，舒晴米一手撑着下巴，低着头不知在写什么东西。
还是在看别科课本吗？努力地偷觑他的侧面，觉得对方的脸色好像有些憔悴，偶尔和身旁的安子柴讲几句话。他常常揉太阳穴和双眼之间，几分钟就打一个大哈欠……想像得出镜片后的黑眼圈相当深。
本来猜测他是不是对安子柴有意思的想法被推翻掉，喜欢的人和自己讲话……不一般来说，光是对方待在自己身边，精神就会变得很好，绝不会是这样。
等下课了，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对方好一段时间，盛燎焱快速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同时不忘往那望去，却见对方早已消失。
那么懒散的人动作竟然如此迅速，知道他跑步跑得挺快的，没想到他会用在这个地方……盛燎焱沉下脸，忍不住咒骂一声地张望四周，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人，不禁开始怀念起以前。
想起这件事时仍是觉得受伤、生气，却不如刚开始那么激烈，心里多了许多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感受，使他无法始终如一地气他。
他的家人知道吗？不知道吧，想必他们知道后他会更凄惨……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是同性恋的……欸，干嘛说呢？隐瞒不是很好吗？但所有人得知的瞬间，他也完蛋了，就跟自己一样，其他人的愤怒说不定更胜一分……越想心头越闷，盛燎焱抓抓红发，五味杂陈。
还是很气很气，可是里面掺杂了一些连他也不懂的东西，皆以被背叛做为解释。
盛燎焱突然想到：他的憔悴是因自己而起吗？该说他活该，可是自己也不好过，是双向的，不过他比自己痛苦得多吧，至少自己还有女友，有个还算比较亲密的人待在身边，而他，只有好一点的安子柴而已。
接连几日偷偷观察，盛燎焱确定舒晴米喜欢的人不在这所学校里。
没看到目标对谁有意思或与谁特别靠近，相反地也没有稍微亲密的人可以陪他，而那个笨蛋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爱逞强，他不会和安子柴说的，两人的交情也没好那种程度。
盛燎焱用力甩甩头，想把脑海里的想法甩开，不爽自己渐渐气消了、开始在意他。
看着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低啐一声：那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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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寒假就要到了，没忘了之前还有个叫期末考的东西挡在那，行的话，盛燎焱根本不愿想起这件事……
被当的危机近在眼前，一想到这，心情难免低落，为了自己着想，他不得不将大半心思放在学业上，自然会冷落女友。
目前他们两人的进展十分缓慢，不知怎么地，最近他有点儿没劲。
某天平午，趁空堂时，安子柴邀盛燎焱到寒冷的校园内走一走。或许是话题关系吧，两人有志一同地避开人群，往人烟稀少的方向前进。
盛燎焱走在前方，顺手拉上深蓝色外套的拉链，心里大概猜出他要与自己说些什么，暗自思索：要不要听呢？应该不要，可是心里确实很想知道。
要是能一直恨舒晴米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也不用在意他了。但盛燎焱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更清楚自己不愿意这样。
微风吹拂带来阵阵寒意，呼出的白气四处飘散，盛燎焱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红眸停在枯枝上，表示可以说了，见状，后方穿着灰色毛衣与浅色围巾的安子柴也跟着止步。
“燎，都两个月了，你真的不和他谈谈看？真的不打算和晴米继续当朋友了？”安子柴单刀直入，见到盛燎焱静静的听，心里松了口气，“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盛燎焱皱眉，瞟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不清楚。”安子柴老实地说，脸上浮现一丝好奇，“晴米没和我讲。”
不说的原因是怕他也离开吗？盛燎焱决定告诉他，等着安子柴尝到和自己一样的心情，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哪知他脸色完全没变。
“所以呢？”安子柴听完的第一句话。
盛燎焱目瞪口呆，怀疑他没有听清楚，瞬间一念掠过，沉声道：“你已经知道了？”
“嗯，晴米说过了。”
“你不吃惊？”
“有一点。”
“有一点？那你不觉得生气？好像被背叛了？”
安子柴困惑地道：“为什么？他只是喜欢上性别和他一样的人。”
“你根本不懂！”盛燎焱忍不住大吼，当初的心情再度涌上，令他一时控制不住，“他喜欢男生，和你一样的男生！”
安子柴似乎有些了解了，“你不能接受？可是，晴米又不是……”
“又不是什么？”盛燎焱瞪着他，“亏我还把他当成好朋友，他还隐瞒了这么久，我看他根本没把我当朋友看！”
“是吗？”安子柴十分怀疑。
“废话！”
“老实说，我很羡慕你们的交情好成这样，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是局外人。我敢肯定晴米有把你当成好朋友，你不理他以后，他的心情一直很糟，状况也很差，让人很担心。”
有点心软了，在证实对方的憔悴是因自己而起，盛燎焱没有方才的气愤了，然而嘴还是很硬，“是他有错在先，竟然敢骗我。”
安子柴呐呐道：“那不算欺骗吧……而且听起来你在意的是他的欺骗，而不是他是同性恋。”
是吗？他仔细想想。
“你觉得同性恋很恶心吗？”
盛燎焱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晴米呢？你觉得他很恶心了？”安子柴心情沉重地看着他，要是他露出同样的表情，这段友谊就真的没得救了。
他恶心？当然不会了，只是不能接受——咦？盛燎焱愣了愣。为什么自己不会觉得他恶心？就连当初得知时也是觉得被背叛、认为自己被蒙在鼓里而遭受到的打击较深，与舒晴米的性向好像没太大关联。
怎么会呢？明明他是自己厌恶的同性恋啊！仔细想想，有一部分的原因出在那些假想画面上……盛燎焱意外地发现自己不能接受的主因是出自在另一人身上，那个舒晴米喜欢的家伙身上。
看过不少A片，想当然那些动作与G片基本上差不到哪去……吧，而那家伙竟然压住他，对他为所欲为，心里顿时产生很大的排斥。
虽然晴米是同性恋，可是自己并没有像厌恶别人一样厌恶他……盛燎焱没说话，思考时，脸部的冷硬线条使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不愿心软。
安子柴不轻言放弃，继续努力着，“你说他骗你，我觉得不算，顶多只是隐瞒而已。燎，你有没有想过，晴米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的性向，而不是在几年前或一开始就知道。”
“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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