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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受难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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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协议,又或是雪灵有什麽把柄在苍骸手中,让他不得已非要留下苍骸的性命。不过若是神猎族真的只剩苍骸一人存活,那麽为了养育仙草,雪灵也不得不让苍骸活下去。
  渊冥沈默地凝视著小毒,方才自己心中所猜想的真相让他自己都觉得可怕,若真是这样,苍骸这人,这个是他父亲的人,到底是有多不择手段。渊冥努力地想在小毒眼中看到他对自己心中所想的真相的否定,然而,小毒却无情地开口道:“我想可能在你心中也有了你所认为的真相,我想应给和我得出的结论相差无几。而且我觉得我们的猜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渊冥叹了口气,有点无力,若真是这样,他也真不知该说些什麽了。毕竟苍骸是他父亲,总不见得要他说,好吧,我父亲就是个变态,一个疯子。
  彼此沈默了一阵,渊冥有些情绪低落地垂著头。突然间,他想到了什麽,猛地抬头出声:“小毒,我问你。当年父亲……不,苍骸残杀梦赫的真相你知不知道?”
  小毒静静地
  看了渊冥许久,还是开了口:“当年的事,族里可能只有你一个人以为是梦赫骗了苍骸的感情吧。这是当年苍骸编的一个谎言,而全族的人都受了命令必须陪他圆这个谎。所以,你一直以为梦赫只是为了杀苍骸才接近他,最後没杀成苍骸,反而被怒火攻心的苍骸杀了吧。”小毒叹了口气,他知道真心对渊冥来说很残忍,虽说他和渊冥都是苍骸的儿子,但苍骸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和自己母亲一夜春风,对自己出生又厌恶至极的陌生男人,可是,对渊冥来说却是不同的,对渊冥来说那是父亲,一个自己前进的方向。只是,即使现实再残忍,都好过比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傻了吧唧地被人弄死强。所以小毒继续说道,“其实,你和雪灵的事,那时候苍骸就知道。你知不知道,苍骸就是用你从後岭山圣地带回的‘日濯剑’一剑刺穿梦赫心脏的?苍骸骗你,是因为他要你和雪灵互相憎恨,能够互下杀手,这样,他和雪灵的可能性就会更大。在我看来,对於苍骸来说你也不是什麽儿子,而是他追求爱情的绊脚石。”
  ………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自小毒说完那一长串的言论後,整个大厅便安静下来,好像被一颗巨型炸弹轰炸过一般──一声巨响後,便是死寂。
  TBC……
  初稿於2011。11。15
  


    ☆、第九章 后岭圣地

  天地苍茫,日月无光。在这座雪神山上,有什麽在随著时间的流逝慢慢前行,今日的一切仿佛都是居住在这雪神山上的子民们自己的选择,然而谁又能万分肯定地说一切的一切不是早已注定的宿命?身在命运中的人看起来总是那麽清明,仿佛洞穿了一切将命运握在手中,可身在命运中的人却又总是那麽茫然,因为有无论如何挣扎都扭转不了的结局,所以无措,所以开始怀疑世界的真实性,开始将一切归结与宿命,也许只有这样,心中的不甘与无力才能不让人那麽绝望。
  距离渊冥和小毒结束谈话已有一个小时了。谈话结束那时,大厅里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无声无息,那种静默气息直到现在渊冥似乎还能感觉得到──那麽令人窒息。
  渊冥知道那时的自己已经因为太多的真相冲击得无法思考,脑内一片空白的那时,他真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直到後来小毒开了口,说是要回微草屋继续研究“万劫情咒”的解除方法,他才彻底清醒过来。小毒离开後,他也离开了紫云殿。
  整整一个小时,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茫然地走著。在这片苍茫的天地间,他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他不是梦赫,没有为了一个自己爱的人而抛妻弃子,率领全族向敌族投诚的勇气和执著,他也不是苍骸,没有为了一个自己爱的人而精心设计,背叛全族的疯狂和孤注一掷,他甚至连渊炙都比不上,如果他是渊炙,他一定也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用强硬的手法占有,然後为了留在那人的身边,便连自己的姓名都抛弃。渊冥,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神族之人,他会因为爱一个人而舍不得下手杀他,却也无法果断地抛弃身为一族之长的责任,他太平凡,可是他又太贪心,他想保护的东西太多,但是他却没有那样的能力。他不是盘古,不能开天辟地,他那麽渺小,可是却不甘心被命运摆布。只是做不到和不想做实在是有太大的差别了,“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到底蕴藏了多深沈的痛与悔憾,也许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会明白。
  “这里……”看清了四周的环境後,渊冥猝然顿下脚步,呆愣了一会儿他突然低声笑起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走到了当初与雪灵相识的地方──後岭圣地。
  “谁?!”这一声并不响的问声仿佛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给了渊冥巨大的冲击,他的笑嘎然而止。
  “谁?”那个声音又问了一次,这一次声音中似乎少了一分戒备,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悲痛。
  “小灵……”终於,在沈默了片刻後,渊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带著一丝微微地颤抖。
  站在湖边的那人在听
  到这声轻唤後终於缓缓转过了身,一瞬间和渊冥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风,此刻是吹得那麽轻柔,仿佛为了抚慰伤痕累累的心,也似为拂去那美好记忆上的尘埃。
  “你啊,总是那麽不小心,要是我刚才攻击你,你可就危险了。”片刻後,渊冥先轻笑著调侃起雪灵来,双脚也不由自主地迈著步子朝雪灵走去。
  雪灵也笑了,他说:“我曾经偷窥凡界,听一个习武之人说‘当背後出现敌人,立刻惊讶得回头转身那是外行的行为’。”
  “那什麽才是内行该有的行为呢?”渊冥在离雪灵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下的脚步。
  “内行啊……”雪灵笑了笑,转过身去,再次面对那片澄凈的湖水颇得意地道,“就是像方才的我一样,以不变应万变嘛!”
  渊冥愣了愣,这样的语气让他产生了错觉,仿佛他和雪灵还在六百年前的时光里,一切都未曾改变。
  “怎麽来这了?”雪灵仍是背对著渊冥,他这样静静地问著,不知道在那样平静的语气下,他的心底渴望著怎样的答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也许是想回去吧。”
  “……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知道。”渊冥面对著那和记忆中相同却又不同的背影,不知是欣慰还是心酸地笑了。那是无声的笑容,在那张俊逸的脸上静静地绽放难言地光彩。
  渊冥的目光终於越过雪灵望向了那片澄凈的湖,六百年的时光对於那片湖没有丝毫影响,它还是如同记忆中,那麽美,那麽令人神往。
  “你呢,为什麽来这里?”片刻地出神後,渊冥将注意力再次放到了与雪灵的谈话上。他想,这样平静的交谈,日後怕是难求了吧。
  只是,这个问题他等了许久,雪灵仍未回答。渊冥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现在作为敌人的他们还是不要过多地去知晓对方的事为好,可是,心里的失落终还是无法抑制的让他神伤。其实“万劫情咒”也早在听到雪灵声音的那一刻便发作了,只是渊冥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已慢慢习惯了“万劫情咒”的蚀心之痛。毕竟这种痛说到底也是外在附加的,又怎麽比得上发自内心最深处,隐隐透出的那种刺骨锥心之痛呢。
  沈默在彼此间任意嚣张,仿佛吞噬了一切他们说出口的话语。天地间静得可怕。站在雪灵身後不远处的渊冥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雪灵,时间也在渊冥对雪灵的注视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但这样平静流逝的时间却在渊冥突然跑向雪灵时断点。当渊冥从雪灵的背後彻底地将他拥入怀中时,渊冥感到那股由“万劫情咒”引发的锥心之痛像要撕裂他的胸口般来势汹
  汹,本想开口的他不得不屏气凝神,强忍住上涌的血气,直到症状有所缓解时才缓缓开口道:“小灵,你哭了。”
  渊冥看到那颗在自己眼前的脑袋反射性地摇了摇,便下意识地将那颗小脑袋的主人抱得更紧了:“小灵,你骗不了我。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但六百年过去了,你仍然没改掉一掉泪就轻颤肩膀的习惯,我不会看错的。”
  “……”
  “为什麽哭?”
  雪灵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他慢慢地抬起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後,在渊冥怀里转了个身,成了和渊冥面对面的姿势。他水灵灵的双眸静静地凝视著六百年前自己救活的男人,只不过一瞬间泪又从眼眶中滚落。他说,冥,我也想回去。回到六百年前。
  TBC……
  初稿於2012。01。06      
  作者有话要说:雨:小灵和渊冥啊,你们见面了可真不容易啊,唉,谁叫你们的立场那麽尴尬。你们是朱丽叶和罗密欧嘛!唉,一直不见面你们不会移情别恋吧。难道都想发展新恋情,哼哼,我可不会允许的!
  渊冥:她,脑袋没坏吧。
  雪灵:大概坏了。
  雨:你们两个!你们……我虐死你们!
  渊冥:别理她。(我被狠狠瞪了一眼,天,他是要用眼神杀死我T。T)
  雪灵:嗯。好吧,虽然她挺可怜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两个人……雨已经完全无力了。)
  雨:等等,你们别走啊,我还没问你们呢,其实大家都很想直到你们和兮言和小狐狸的关系啊,透露一下吧。)
  两人齐齐剐了雨一眼,转身更潇洒地离开了。。。
  (唉,我容易嘛我,你们两个给我等著!)
  ────小剧场结束(鼓掌)


    ☆、第十章 人间烟火1

  自神猎族与灵狐族存在的那一天起,他们便是互相对立的存在,就像世间的黑白,对错,总是相互牵制,相互依存的。自古以来,两族之间就一直处在互相争斗的状态,虽说期间也有过所谓的休战期,但却总是异常短暂。因为宿命,他们所有人都被决定了生存状态,不容违抗。
  六百年,对於人类的寿命来说是不可企及的长度,可是对於身为神族的渊冥和雪灵来说,那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光阴罢了。可是这六百年发生了太多事,一切都转变得太突然,让所有身在其中的人措手不及。六百年间,两族因为苍骇与梦赫的感情休战,渊冥和雪灵相识相爱,然後苍骇亲手杀了梦赫,雪灵继承了父亲梦赫的族长之位,接著苍骇为了雪灵背叛神猎族,到如今,渊冥接任神猎族的族长一职,从此便要和雪灵势不两立。有时候渊冥实在是无法明白神猎族与灵狐族存在於世间的意义。神意是难以揣摩的,它有时候让人感恩戴德,有时候却让人恨入骨血。而对於神赋予神猎族与灵狐族的宿命,渊冥是从心底怀著深深的恨意的。
  “这里和六百年前比起来,似乎一点都没变。”依旧满目的银白,澄净的湖水,永远不会发芽的枯树。而他们也如同六百年前,并肩坐在那棵最大的枯树边。
  “可是,我们变了。”
  渊冥看了一眼正被自己单手搂著的雪灵,他看见说著这句话的雪灵脸上一闪而逝的苦涩,他本想开口告诉雪灵,不,我们没变,一切都还能回到原来的轨道。可是最终他却什麽都没说,因为他想起了就在不久前,他看著在自己怀中流著泪,说著要回去的雪灵,那时他脑中最先反应出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回不去了,怎麽都回不去了。
  六百年,明明那麽短暂,为什麽一切都超出了原先的预想。那时候所期望的未来和现在大相径庭,那时候并没想过有一天要兵戎相见,那时候并没想过未来必须彼此仇视,那时候只是那麽天真地以为快乐的时光会一直延续下去,连一丝一毫的不安都未曾有过。可一切却突然崩坏,他们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就被重组了,他们没有时间反抗,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逃离,在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切早成定了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雪灵的声线轻柔,虚渺,在这片空旷的後岭圣地间幽幽地回荡著,那麽得轻灵,那麽得悲凉。
  “你也知道这首词?”
  雪灵侧脸看著近在咫尺的渊冥,轻笑著点头,他说,他母亲在他父亲投入苍骇怀抱的时候就常常一
  个人坐在窗前,低低地吟诵这首词。
  “原来是这样。”渊冥想了想,边笑边摇起头来,“的确挺符合你母亲当时的心境的。”渊冥双目远眺,仿佛在看著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没有在看,他问雪灵,小灵,你知道我是听谁吟的这首词的吗?
  雪灵下意识的摇头,可摇完他才发现渊冥并不曾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渊冥的目光一直焦灼於虚空中,仿佛那里有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世界。直到许久後,当雪灵以为渊冥已经不会为他揭示谜底的时候,渊冥却转过头,静静地凝住他的双眸:“你父亲梦赫死後,我父亲苍骇曾常常出神地吟诵著这首词。我常常问他为什麽要吟诵这词,他却总回答我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第一次问时,他告诉我这首词是纳兰容若写的,第二次问的时候他告诉我说这首词是梦赫离开你母亲时,你母亲念给你父亲听的,第三次问的时候,苍骇告诉我梦赫一到丰城就去了藏有凡界书籍的藏书阁找寻那首词的深意,第四次问的时候,苍骇告诉我这首词的所想表达的意义,第五次问的时候,苍骇告诉我就在他杀死梦赫前不久的一段时日里,梦赫常常会念起这首词,第六次问的时候,苍骇告诉我他只是很想知道为什麽梦赫要在最後的那段日子里常常吟诵这首词。我想这应该算是比较正面的问答了我的问题的一次吧。那之後我很久都没再问过他为什麽要吟诵这首词,直到他背叛神猎族前不久,我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次,这一次他想了很久,你知道他当时和我说什麽了吗?”
  雪灵再一次摇头,这一次渊冥看得真真切切,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他说,也许梦赫在被他杀死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不爱他了,也许梦赫也想到自己会杀了他,可是梦赫却连逃走这样的念头也从未有过。我父亲当时还喃喃地低语了一句──是到我为情赌上一切的时候了。”渊冥注视著雪灵的目光变了变,充满了暗示的意味,“不久後他背叛了神猎族,我想他是去用一切去进行一场豪赌了。”
  “是,吗。”久久的,一丝叹息从雪灵双唇中溢出。他终於知道为什麽被送回灵狐族的父亲头颅的脸上会露出那样的笑容了。他的父亲用一切去赌一份爱,可是他输了,他心里却是没有怨的。雪灵想,也许当苍骇用“日濯剑”刺进梦赫心脏的时候,梦赫还是非常幸福的,至少他死在了他最爱的人手上。对於梦赫,说实话雪灵没有太多的感情,他离开的时候雪灵还太小,对於梦赫的记忆还很单薄,所以即使後来梦赫的头颅被送回来时他都只是觉得茫然,直到後来母亲用自己的血写下那首词後,用雪灵房中的“月冥剑”自杀
  ,雪灵才真正有了实感。也许是凡人常说的血浓於水的关系,雪灵并不怎麽恨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父亲,他恨的是苍骇,是整个神猎族。可是他最爱的人却是苍骇的儿子,如今更是神猎族的族长。当这一切变故发生後,雪灵觉得他最憎恨的便是神了,可是对於神的安排他无能为力,他知道要反抗,他知道自己有多不甘心,他想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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