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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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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虽然他试图对炎容组不利,可看在血缘的份上,炎不会真的下手。
  
  不过……沙朗怎么办……
  
  沙朗这个孩子,才是他最不放心的人。他可别再为自己做傻事了。因为这一次,我怎么罩你呢?
  
  一秒,两秒。
  
  钱北睁开眼睛的瞬间,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本能地冲了过去。手刚碰到炎夏非持枪的手臂,就听到一声震耳的枪响。
  
  血腥气弥漫开来,鲜血一滴滴地从布料渗出,噼噼啪啪地打在铺满毛毯的地板上。
  
  钱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炎夏非靠着墙,勉强支起身体,大腿上的伤口汩汩地淌血,像是伤到了大血管。如果不是他刚刚一推,炎夏非显然是瞄着膝盖骨打的。
  
  事实证明,令钱北震惊的还在后头——说时迟那时快,这边刚发生枪击事件,作出反应的不是门外守候的保镖,而是旁边衣橱的雕花木门——“砰”地一声,破空之音从最意想不到的方向传来,惊魂甫定的钱北和忍痛虚弱的炎夏非同时转头,看到沙朗踹开残破的屏障,华丽丽跳下衣橱的奇观。
  
  沙朗踮着一只残脚,目光如电地捕捉到站在墙边的两人,大喝一声:“北北,不要怕,我来了!!”
  
  咦,北北浑身上下完好无损,那这么大一滩血从哪儿来的?
  
  还没等沙朗脑筋转过弯来,钱北倒先意识到炎夏非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当即要夺他手里的枪。炎夏非虽然伤得够狠,无论力量、速度和反应力显然更高一筹,一个反手将钱北扒拉到一边,抬起胳膊对准沙朗的脑门就开了火。
  
  沙朗捂着头躲到床后,险险避过了脑袋开花的厄运。
  
  炎夏非摁着伤口,咬紧牙关,稳住了抖动的胳膊,开始了面向沙朗惨无人道的扫射。枪声响成一片,火花四溅,花瓶摆设发出噼里啪啦的哀鸣。幸好炎夏非腿动不了,沙朗小子天生体质好,上蹿下跳地维持着全须全羽的状态,除了头发焦了一块,胳膊被擦了一下,一只撞橱门的脚还是瘸的。
  
  炎夏非不可能向钱北开火,沙朗也不可能躲到钱北一侧,于是战火控制在了一定区域内。一间百平米的大房间,半边如废墟,半边如天堂。唯一正常的钱北满脸麻木地立在战斗圈外,因为此时的狗血情景而呕心不已。
  
  鉴于沙朗随时可能挨上枪子,而炎夏非则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挂在当场,钱北用指甲抠了抠手掌,箭步如飞,大义凛然地挡在两人之间,暂时充当狗血剧中狗血女主的角色。
  
  炎夏非说:“宇罗你让开,我非灭了这个小子不可!”
  
  “有种你开枪先灭了我。”钱北答道。
  
  炎夏非没种地垂下手臂,一条腿的裤子都被血浸湿了,脸色惨白地写满了愤恨和不甘,杀人的眼神越过钱北直逼沙朗,刺啦啦地迸溅电花。
  
  钱北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嗓子:“凌晨!!炎夏非快把血流干了,你们还不给我滚进来!”
  
  话音刚落,凌晨带领一干人等破门而入,不待多说便拖走了急需医治的炎夏非。
  
  沙朗搓着手,低着头说:“北北,他对你做什么了没有?我好担心,我一担心,就出来了……”
  
  “你……你这个白痴!我让你走你偏偏听墙脚,还冒冒失失地进来了!去死去死!活该被炎打成筛子!”
  
  沙朗眼圈红红的,呜呜地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凌晨咳嗽了一声,“两位跟我走一趟吧。”
  
  钱北疲倦的点点头,拎起沙朗的胳膊瞧了瞧,戳戳擦伤的皮肤,引得病号一阵痛呼。无奈地朝向凌晨,微笑地补充了一句:“带个医疗箱,沙朗受伤了。”
  
  沙朗牵着钱北的衣角直晃,小媳妇般怯声道:“北北对人家最好了,不要怪人家说,人家爱你……”
  
  钱北转过头,给了沙朗一个爆栗。
  
  凌晨一边押着两人上车,一边感受着打情骂俏的无声版,暗自决定这一段万不可让炎哥知道。
  
  炎哥如果知道对付钱北的杀手锏是以强攻之身装娇滴滴弱受,他……
  
  凌晨打了一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几几最近萌上了画火影!!

然后有众评论曰:这货不是叉叉叉!!这货不是叉叉叉!!自戳双目!!!

T T

偶黯然遁走。。。爬了一篇文文来……




31

31、第三十章 他的男人 。。。 
 
 
  宽敞明亮的房间,和暖舒适的温度,暧昧私密的氛围。心爱之人正体贴备至的上药裹纱布,感受着温柔的手指,含嗔带怨的神情,冰冷凌厉的眼刀,沙朗彷如置身天堂,一时都忘了自己正处于被羁押状态。
  
  “好了。”钱北冷冷地道。
  
  “北北,我错了。”沙朗眼角下垂,嘴巴抿起,伸出爪子摇钱北的胳膊。当然,另一只手还贴在人家大腿上,继续刚刚半小时未竟的事业,以坚持不懈的精神努力揩油。
  
  钱北叹了一口气,伏在沙朗肩膀上低声说:“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啊。”
  
  怪不得英雄救美的戏码陈旧却百试不爽。钱北自知不是美人,沙朗更不是英雄,他心里其实明白得很,炎夏非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所以连置身危险这种前提条件都不具备。
  
  回想当时他亲手把沙朗推了出去,希望他离开是非之地,不要再惹麻烦。不过当那个白痴以天崩地裂的气势冲出来的时候,钱北的内心翻腾不已,混合着震惊和感动,埋怨和自责,辛酸和甜蜜的感情,害得他瞬间神智大乱。
  
  这个形象全无,瘸着一只脚,披着皱巴巴的外套,面对着血腥场面还大声嚷嚷着保护自己的沙朗,不会错的,是他的男人。
  
  他现在还记得任鹤挟持他的逃亡之路,整整二十三天,他的身体,他的骄傲,他的尊严和他的执着,都摧毁了。
  
  同时崩塌的,还有他对炎最后一点的希望,最后一点的爱念。很可笑,明知道腿是炎废的,人是炎送的,而种种任鹤加之于自己的凌虐羞辱,也是炎斩尽杀绝的做法间接导致的。暗无天日的时间无限拉长再拉长,钱北能做的只有等待。或许炎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他救出来。然后,放了他,或者杀了他,他都没有怨言。
  
  可是他没来。
  
  来的只有任鹤日渐增长的怒气和痛恨。
  
  任鹤强迫他抬起下巴,恶狠狠地说:姓炎的,他够狠!我把那几段完整的录像都寄给他了,你猜他什么反应?
  
  他的口鼻淌着血,头脑懵懂一片。
  
  姓炎的带话来,让我多找几个人伺候你,干死了算。
  
  他笑了,无比的解脱和舒畅。
  
  任鹤皱眉,扬手扇了一个耳光:被玩烂的贱货,炎夏非已经不稀罕你了,你还想着他,哈哈哈。可不管他爱你与否,炎容组毕竟还有你的死忠,这次谈判,需要你作筹码,既然膝盖骨都碎了,要腿还有什么用?索性送给他作纪念吧。
  
  后来,任鹤给他打了麻醉剂,他昏睡了两天两夜。谈判期间,他看到了炎夏非,宠辱不惊气定神闲,乌黑的眼睛飘过他的身体,就像扫过任何令人不悦的事物一样,即使有些微的不快,也不会影响到整体的大好心情。
  
  这场战役,炎夏非完胜。哀莫大于心死,他终于死了心。只是机缘巧合,他没有和任鹤一起上西天,靠着和穆家的交情,他捡了一条活命,拖着破败的身躯和八九岁的孩子,躲到宁静的小镇里苟延残喘。
  
  沙朗咳嗽了一声,耙了耙脑袋,因为钱北突如其来的表白而脸红得要滴血,还极力装成沉稳镇定状:“北北,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爱我。”
  
  钱北的额头落下几道黑线。
  
  沙朗抚摸着钱北的发顶,难得严肃地说:“所以你让我等你,什么事都自己去扛。你不该这么做……我放不下你,生怕你生病了,受伤了,心里难受了,还没有人疼。姓炎的家伙,他或许真心爱你,可他更爱权势,北北,我不能把你交给他。不,退一万步讲,即使炎夏非变得疼惜你,肯放下权势,一心一意对你好,我也不让你走。”
  
  “你还真以为我是什么香饽饽,谁都抢着要?”钱北埋下头,眼睛对上沙朗露在衣服外的健壮胸肌,脸上滑过红晕,“我早就打了一折贱卖给你了。”
  
  “那你不能反悔。要什么做保证呢?”沙朗挠头。
  
  钱北自动降低智商等级配合一下,“需要我写……”
  
  “哦!!”沙朗灵机一动,“我们拉钩吧。”
  
  钱北坐立不稳,砰地一声倒进沙朗怀里。沙朗牵起他一只胳膊,右手小手指勾住钱北左手的手指,嘴里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先这辈子吧,下辈子的事我们晚点再定,省得死后忘记了。北北,你翻白眼都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沙朗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眨了眨眼,昨夜像是个梦,一片片花雨般划过。伸出手,只摸到了空出的床位,微凉的温度。
  
  没有人。
  
  ?!
  
  沙朗猛地爬起来,匆匆下床穿好衣服,恰好此时,凌晨推门而入。
  
  “看到你醒了,我过来交代一下。”凌晨毫不掩饰偷窥的事实,“你走吧。离齐宇罗远远的。这是他的意思。等到炎哥醒了,他也放不了你。”
  
  “只有这些?”沙朗抱着双臂,心情突然很平静。
  
  “他说,他希望你能理解他的苦心,还有,不要再和小羽搅在一起。”
  
  沙朗点点头。“我会照做。”
  
  凌晨显然没意料到过程竟然如此顺利,怕这个愣头小子心里另有打算,好心地补充道:“小兄弟,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昨晚,你睡下后,他就守在炎哥身边,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像从前,他是最关心炎哥安危的人,无论小伤大伤,都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
  
  沙朗只觉得某根神经被碰触了,生生的疼:“北北对他那么好,炎夏非怎么忍心……”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到了炎哥的位置,就会知道上位者连爱人都无法保护的苦处了。”
  
  这一套一套的歪理……沙朗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等我梳洗完再走,行不?”
  
  ……………………………………………………
  
  “只有在受伤的情况下,你才会主动来到我身边。有一次你抱着小羽罢工加逃家,结果一听到报纸上以讹传讹的消息,就风风火火地飞回来了。”炎夏非嘴唇很白,翘着微微的弧度,硬朗的线条温柔起来,漂亮的眉目闪烁着异于苍白面色的飞扬神采。
  
  钱北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块,插着牙签递到炎夏非旁边。“你居然记得我这些傻事。”
  
  “我记得。七年的点点滴滴,什么都记得。你走的五年时间,我日日夜夜都想你,这两枚戒指我还挂在脖子上,你看,和当初一模一样……”
  
  “我以为你已经扔掉了。”钱北止住了炎夏非扯衣服领子的动作,俯□子帮他整理好。
  
  “宇罗,我们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地说话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都说了吧。”钱北偏过脸庞,他很想哭,不知道为了什么。
  
  这个人,他真心的喜欢过,爱过,为其倾尽所有的付出,可是太迟了。物是人非,病弱的熟悉俊颜能唤起他旧日的怜悯,却点不燃成堆的灰烬。
  
  “我知道任鹤对你有爱慕之情,所以我没想到他会那样折磨你。容华截下了你的消息,我,当时没看过录像带。直到任鹤那个恶魔把……送到炎容组,容华瞒不住了,我才知道你的境况。我赶了过去,想要救你,可是你那么虚弱,任鹤的看守太严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路上的炸弹,也是容华安放的。我知道这件事后,就把容华逐出了炎容组。”
  
  “她是为了你好,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弟弟,你不该那么对她。”钱北说,“其实不止是她,原来容氏的人必然怀疑我害了容满,都想杀了我吧。一报还一报,我也不亏。”
  
  “宇罗……”炎夏非咬住嘴唇,“我恨不得将任鹤千刀万剐,把动过你的人切碎了喂狗。试着原谅我,给我们的感情一次机会,我会加倍地补偿,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钱北呼吸一滞,眼底浮现出一丝悲凉:“炎。如果五年前你这么说,我会很欣慰。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必要呢?我爱的人不是你,我恨的人已经死去,炎,我最后一次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炎夏非没有接话,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寂静的室内只剩下咀嚼苹果的咔嚓声。一个医护人员走进来换了一袋新血浆,钱北看着暗红色的粘稠血液顺着管子注入到炎的体内,仿佛又看到了昨晚炎的鲜血,汩汩流逝的生命。他不得不在乎,因为这个人,他已经在乎了太久,爱恨交织,最后沉淀成了某种弃妇式的哀怨。逞强般的口口声声说着不怨恨,却缘于怨恨太深,不愿回首。
  
  “宇罗,陪我睡一会儿,你一夜没睡吧?”炎夏非疲累地闭上双眼,撩开被子一角。床铺很大,多一个人也不显得挤。
  
  钱北起身,十分钟后返回,干净的浴袍带着沐浴液的淡淡清香。他刚在边上躺好,就被一把拉到了大床中央。距离很近,近到能清清楚楚听到彼此的心跳。钱北小心地避开炎夏非的伤腿,头晕晕的,困倦潮水般袭来。
  
  “沙朗走了?”炎夏非本性骄傲,其实压根不把小虾小蟹放在眼里。沙朗是个威胁,或者说麻烦,但绝没有到对手的程度。
  
  “嗯。我放的。”钱北打了个哈欠。
  
  “小羽的事我来处理,你别插手。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炎容组的分裂势力……还是这么强啊……”钱北睁着眼睛,迷茫地想了想,然后又放弃地闭上。太困了。
  
  安眠药是不是放多了?炎夏非拍了拍钱北的肩,柔声说:“伤害不了你。”
  
  钱北摇了摇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半张脸压到了枕头底下。炎夏非盯着看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将快要压出印子的脸侧过来,正对着自己。
  
  俊秀的眉目,挺直的鼻梁,那漂亮的唇瓣只有尝过了,才知道有多甜美。
  
  碰过他的人,都不能活。任鹤死了,他的五个心腹,炸死了两个,剩下的三个在多活的七天内生不如死。
  
  沙朗不能留,但不急于一时,等到宇罗的感情淡了,再做不迟。有一点,炎夏非从没有怀疑过——“炎和齐,一直在一起,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发过誓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几几保留修文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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