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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地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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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物”的品类繁多,大到一人高的塑像、各种彩陶瓷器、锈迹斑驳的刀剑等,小到散乱的竹简、印章、年代久远的古钱等。余伯宠笑着对苏珊说:“看来不虚此行吧,如果在这里能找到需要的东西,也许就不必南下沙漠冒险了。” 
  “原来这竟是个地下的文物交易市场,”苏珊也感到意外,“雅布当局的宽松政策实在令人惊讶。应该通知布莱恩博士,让大家都来见识一番。” 
  于是命伙计前往通报,说话间来到一处格外宽阔的柜台前,木拉提正在里面整理账簿,看见两人,立刻露出笑脸,从身后的酒橱内取出一瓶上等红葡萄酒,亲自斟满两杯奉上。 
  “你真是生财有道,”余伯宠笑道,“什么赚钱的花样都想得出来。” 
  “余老爷误会了,”木拉提辩解,“若非官府出面,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哦,这么说是裴老六的主意了。” 
  “不错,”木拉提说,“自从裴将军主政雅布,‘地下巴扎’已经举行过三次,时间定于每年斋月的前两天。开市的日子,总会招致八方宾朋,既有古董商贩,也有富豪掮客,简直热闹极了。” 
  “你一定从中获益匪浅吧。” 
  “哪里,”木拉提大摇其头,“油水全让裴家父子刮去了,我只有打杂伺候人的份儿。虽然小店房钱上涨,其实有一半都要孝敬将军府。还有,‘巴扎’上凡是超过百元的交易,必须按比例缴纳税金,喏,那一位就是税务官。” 
  顺着他指点的方向,余伯宠看到一名黑胖军官,正坐在一张矮几后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哈密瓜。不由得暗忖,裴老六真可谓胆大妄为,倒也十分聪明,在西域考古风气渐盛之际,利用“地下巴扎”敛财确实是一条便捷有效的门路。木拉提的满腹牢骚则不可信,假使无利可图,他根本不会踊跃参与,更不可能费尽心思将地下室营造的精美舒适,气氛热烈的如同大都市里新近流行的豪华俱乐部。 
  四壁粉刷如新,地毯柔软多毛,器具整洁典雅,墙角廊柱上错落有致点缀着最新式的美孚油灯。宵夜供应丰富多样,单酒类就有十余种,从当地酿造的葡萄酒到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等品牌齐备。佐酒的食物更是应有尽有,鲜嫩的烤肉串、酥脆的馕、松软可口的面包以及产自俄罗斯的极品鱼子酱。地下室并非一个笼统的整体,除了交易场所,另有许多单间雅室,布局复杂而合理。买卖的间隙,可以呼朋引类,坐庄聚赌,内设精致的烟榻,专供瘾君子吞云吐雾。“巴扎”上也有不少浓妆艳抹的闲花野草,倘若谈拢条件,不妨辟室同圆好梦,就地了结一段相思债。 
  此外,木拉提还特意预备了一些余兴节目,诸如技艺高超的杂耍,新奇别致的歌舞等。八音迭起,不绝于耳,既有琴师联袂弹奏的轻快活泼的维族乐曲,也有留声机播放的抑扬顿挫的西洋旋律,客人可以根据喜好随意选择。总之,只要舍得花钱,世上的任何奢侈享受在这里都不难实现。 
  客人鱼龙混杂,有腰缠万贯喜好收藏的财主,有见多识广鉴别古玩的行家,还有一些偷坟掘墓待价而沽的盗贼,说起来也算是余伯宠的同道。他在柜台前坐了不久,已经发现了几张熟悉面孔,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名正在纵情表演的肚皮舞娘。 
  除了一条狭窄的墨绿色胸衣,那女人的上身近乎全裸,下身穿着尺幅短小的红裙,赤足踩在地毯上,随着节奏明快的音乐极力舒展四肢。她的体态丰腴健硕,却毫无臃肿之感,腰胯扭摆之际,双乳下一片光滑柔软的皮肉激烈抖动,手腕脚踝佩戴的饰物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的动作优美协调,充满狂野不羁的韵味,远比上海“大世界”里隆重推出的“七脱舞”更加妖冶动人,尤其肚腹间一枚精巧闪亮的脐环上下翻飞,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热辣辣的眼光。 
  余伯宠似乎未能免俗,也在饶有兴趣的观赏,苏珊轻笑着揶揄道:“余先生,我建议你的酒杯最好离自己的脸更近一些,待会儿眼珠子掉出来的时候,不至于直接落在地毯上。” 
  “嘿嘿,”余伯宠自我解嘲似的笑了,说,“眼珠掉了可以再捡起来,我此刻最重要的是攥紧钱包,否则不等离开巴扎就已经变得身无分文了。” 
  “哦,怎么回事?”苏珊莫名其妙。 
  余伯宠没有回答,目光依然停留在跳舞的女人身上,这番议论也是因她而起。那舞娘名叫帕夏,多年前和余伯宠在吐鲁番相遇,彼此间谈不上深交,却也绝不算生疏,因为两人曾商定同枕而眠。就在准备共赴巫山的时刻,余伯宠认清了她的真实身份。帕夏表面上以舞为业,暗地里却从事文物倒卖活动,并且骗术高明,妙手空空,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女贼。若非当初余伯宠心存机警,很有可能被她掠去了在千佛洞辛苦挖掘的全部成果。   
  《楼兰地图》(七)(2)   
  舞蹈完毕,众人欢呼喝彩,有一个虎背熊腰的俄国人表现得尤为激动,鼓掌雀跃的同时频频向帕夏招手。她却视若无睹,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披在身上,盈盈走到柜台边,向木拉提要了一杯果汁,轻啜一口,圆润饱满的双唇越发显得鲜红欲滴,然后靠近余伯宠,笑眯眯地说:“你一直在盯着我看,眼神里的渴望几乎和从前一样强烈。” 
  “这不奇怪,”余伯宠笑道,“因为你的身段保持得和从前一样迷人。” 
  “谢谢,”帕夏笑语嫣然,“‘地下巴扎’开办了三年,你却头一次大驾光临,难道有什么重大的行情吗?” 
  “我只是偶尔路过,有什么行情并不清楚。”余伯宠说,“其实,早知你在此出现,我连这一回也不敢前来凑兴。” 
  帕夏“哧哧”笑了,说:“想不到在你心目中我竟是个可怕的人物。” 
  “可怕倒未必,”余伯宠说,“只不过躲得远些会相对安全一点,天晓得这次你又安排了什么样的诱饵。” 
  “哈哈,无论什么样的诱饵也钓不到你这只小狐狸呀,”帕夏说,眼睛瞟向苏珊,“何况有一位金发碧眼的洋小姐做伴,还有什么女人能让你心动呢。” 
  余伯宠正想解释,苏珊已沉下脸声明。“我不妨碍两位叙旧,但请谈话的内容不要牵涉到我,事实上我和余先生之间毫无瓜葛。” 
  大概没有想到苏珊能够听懂自己的话,帕夏吃惊地吐了下舌头,又冲余伯宠眨了眨眼睛。“看来你境况不妙,我若不立即消失,或许会增加你的烦恼。”说完将果汁一饮而尽,挥挥手翩然离开,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余伯宠的调侃并非没有道理,帕夏至今恶习不改,却也未曾刻意施展手段,因为相对一个血脉贲张的男人而言,她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抗拒的鲜活诱饵。 
  她已经选中了即将猎取的目标,正是方才大声叫好的俄国鬼子。此人名叫伊万科夫,原是俄国驻迪化府领事馆的一名上校武官,由于酷嗜搜集古董,常年游历在外,出没于各方遗址古堡之间。又因性情贪婪,凶恶残暴,在天山南北混得一个“疯狂伊万”的绰号。 
  帕夏姗姗来迟,等得不耐烦的伊万连声埋怨。“小坏蛋,喊你半天也不过来,是不是成心和我作对?” 
  “对不起,上校,”帕夏婉转致歉,“碰见了熟人,耽搁了一会儿。” 
  “不就是那个东躲西藏的盗墓贼吗?”伊万嗤之以鼻,他和余伯宠也曾打过交道,显然没有留下良好印象。“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乐趣?凭你闯荡多年的经验,难道看不出谁才是真正的男人吗!” 
  “当然是非您莫属了,”帕夏笑嘻嘻地说,“整个巴扎里面,论权势论声望有哪个人比得了上校,您若发起脾气,只怕连雅布城的裴将军父子也吃不消呢!” 
  “眼力不错嘛,”伊万得意洋洋,直言不讳地挑逗,“如果顺从了我,准保你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两天。” 
  “您大概会错意了,”帕夏故作忸怩,“我可是从来卖艺不卖身的。” 
  “光靠跳舞能挣多少钱?”伊万摇头惋惜,“只怕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买不起吧。” 
  “所以我偶尔也会想法子赚点外快。” 
  “哦,什么外快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 
  “算了吧,您见多识广,我那点小玩意儿可不敢拿出来献丑。”帕夏假意回绝,却越发引起伊万的好奇,不住催促求索。于是她颇显无奈地叹口气,侧身挥手,一个背负蓝布包裹的维族汉子随即走来,躬腰向伊万行礼。 
  “我哥哥亚孜,”帕夏一边引见,一边吩咐亚孜,“把咱们的东西拿出来给上校看看。” 
  面容丑陋的亚孜摘下包裹,在伊万面前小心翼翼地解开,露出了两卷残破不全的文书,颜色暗黄,内含细沙,看样子年深日久。伊万轻轻翻阅,发现其中的文字符号稀奇古怪,自己一个也不认得,不禁顿生困惑。“咦,这是什嘛?” 
  “是一部古代法典,用久已消亡的婆罗谜文写成,距今的历史约有八百年。”表情木讷的亚孜低声介绍。 
  伊万的眼里闪现一丝异样的光亮,以往巧取豪夺的经历中,他也曾搜罗到不少古代手写文本,包括汉、藏、回纥、突厥等多种文字,转手倒卖,很发了大财。但关于婆罗谜文抄本还是头一次接触,物以稀为贵,越是难得一见的东西越值钱,因此不免心动,却也不无戒备。“这两卷文书该不会是赝品吧?” 
  “赝品?”亚孜闻言色变,仿佛受到极大侮辱。“我在和田拼命挖掘了四十多天,接连损失了三名弟兄,才找到这点东西,居然被您当作赝品。罢了,帕夏,我看咱们还是另找买家吧。”说着作势欲起,却被帕夏一把拉住,嗔怪道:“亚孜,你这是干什嘛?难道忘了做生意的规矩吗?客人什么时候都有提出质疑的权利。如果总是钻牛角尖,以后就不要跟我一起赶巴扎了。” 
  训斥完了“哥哥”,转过头来安抚伊万,“上校,请原谅他的莽撞。因为常年身处荒漠,再加上兄弟的惨死,我哥哥的脾气已变得越来越孤僻,根本不懂得如何与人交往。” 
  “没关系,我能够理解。”伊万表现出少有的雅量高致,掏出一只放大镜重新观摩文书,无论纸质、色泽、装订式样都看不出丝毫破绽,内心的疑虑已消除了大半。在一旁察言观色的帕夏趁机进言,“话说回来,我们有几个脑袋,岂敢欺蒙上校,况且巴扎上高手如云,滥竽充数的行为也逃不过众多法眼甄别。其实,我们并不准备在今晚出售,原打算拿到明天的拍卖会上碰碰运气……”   
  《楼兰地图》(七)(3)   
  倘若公开拍卖,价格自然上涨,伊万连忙打断她的话。“公开拍卖就不必了,说说你们的价钱吧。” 
  “一千卢布。”亚孜斩钉截铁地回答。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伊万勃然大怒,伸手抓过亚孜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混蛋想敲诈我吗?” 
  “买卖自愿,如果出不起价钱,您可以选择放弃。”亚孜不屈不挠地叫嚷,神情异常坚定。伊万更加懊恼,正待发作,却被帕夏婉言劝阻。“算了吧,上校,价钱方面好商量,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说着又责备“哥哥”。“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干脆早点回房睡觉吧,我来和上校谈。” 
  亚孜像是对“妹妹”言听计从,答应一声,闷着头收拾包裹,不料再次遭到数落。“住手,”帕夏啼笑皆非地娇叱,“你的脑壳是木头做的吗?上校什么时候说过不要文书了?” 
  亚孜一怔,慌忙撒手,带着尴尬的苦笑欠身退下,那副逆来顺受的窝囊模样十分滑稽,连伊万也忍俊不禁。帕夏说:“我这个哥哥像头笨牛,又没有经过什么世面,让您见笑了。” 
  “他虽然愚蠢,胃口却不小,竟想拿着几张破纸大发横财。” 
  “说句实话吧,上校,”帕夏忽然收敛笑容,“这两卷文书的价值您应该清楚,一千卢布并不算贵。不要说带回彼得堡,即便拿到迪化府的文物市场转卖,起码也能赚上两倍。” 
  伊万拈须沉吟,眼神闪烁不定。帕夏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如今文物市场行情渐旺,假如举措得当,从中牟利绝非难事,记得迪化府内就有许多专门高价收购古代抄本的富商绅士。只是自己必须先垫付一笔数额不小的资金,一时未免委决不下。 
  “你真的不肯打折吗?”他心有不甘。 
  “嗨,您的手面向来豪阔,还在乎什么折扣么?”帕夏笑道,“这样吧,您果真有诚意的话,我可以适当地添上一点饶头。” 
  “什么饶头?” 
  帕夏轻舒双臂,转换身姿,以极柔腻的声音答道:“事实上除了两卷文书,我所有的家当都戴在身上,如果您愿意,随便挑一两件好了。” 
  她指的是项链、耳环、手镯之类的饰品,虽然镶金嵌银,制工精细,却也所值无多,不可能引起伊万的重视,满含淫邪的目光只顾盯着纱衣下的滑嫩肌肤恣意贪看,玩味了片刻,涎着脸说:“我要你肚子上的那只脐环。” 
  帕夏满面飞红,做足了娇羞万状的媚态,说:“摘掉脐环可是挺费事的,何况众目睽睽,也不大方便吧。” 
  “不要紧,到我房里慢慢摘嘛。”伊万恬不知耻地提议。 
  “唉,和您交易真是麻烦,”帕夏像是无计可施,“但我也有个要求,必须先付货款……” 
  “好吧,财迷鬼,我都答应你。”伊万早已没有了讨价还价的兴致,从衣袋里摸出钱来清账,然后急不可待地拾起装文书的包裹,拉上帕夏就走。由于意乱情迷,路经柜台前竟未留神地上掉着的半块哈密瓜皮,一脚踩上去险些跌倒,多亏旁边的余伯宠及时伸手扶了一把。 
  “啊,亲爱的余,多谢了。”伊万激情饱满,自然和颜悦色。 
  “不客气,上校,”余伯宠微笑道,“你可得当心了,有时候女人的肚皮比哈密瓜皮更容易让男人滑倒。” 
  伊万哪有工夫听他废话,哈哈大笑一声,搂着帕夏细软的腰肢径直离去。 
  余伯宠冷眼旁观,已经识破了帕夏和亚孜的“双簧”把戏。一个曲意奉承,一个假作朴实,把伊万搅得头昏脑胀,无所适从,两人乘机收缩圈套。可以肯定的是,亚孜离开前已使用了巧妙手法将文书掉包,伊万拿走的必是两卷一文不值的废纸,至于“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春梦也多半终成泡影。 
  但余伯宠不打算“一语惊醒梦中人”,首先伊万也非良善之辈,不值得同情关照,其次不愿因此得罪帕夏,江湖儿女最重恩怨,一旦结仇往往遗患无穷。况且无论民族情感或交往印象,都没有倾向于伊万的理由。 
  随着各类摊位上的交易逐步展开,“巴扎”里面越发热闹。以布莱恩和威瑟为首的英国探险队员陆续进入地下室,同余伯宠和苏珊打过招呼后又纷纷散开,有的品鉴文物,考察民风,也有的观赏歌舞,消遣享乐。余伯宠喝完两杯酒,准备邀苏珊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古董可供收藏,尚未离座,视野里却闪出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那个小女孩儿顶多四五岁年纪,穿一件鹅黄色丝质花裙,满头乌黑的秀发扎成十数根细小的辫子,有一半已经解开,像是临睡前的装扮。皮肤白里透红,鼻子微翘,两只大眼睛清澈明亮,整张面孔犹如粉雕玉琢一般。 
  和真正的“巴扎”不同,“地下巴扎”绝非儿童的乐园,乌烟瘴气的场合里出现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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