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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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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不好,你不能跟你妈一样啊!”
杨云撇了一下嘴,看了刘芳一眼:“你可没我这两下子。苏岩也就是现在刷刷吧,将来呀,这都得是你的活儿!”
5
苏岩让高军去把郝飞带来,但是不能带手续。高军说:“不带手续,我可带不回来。”高军也知道这个郝飞有背景不好惹。苏岩说:“你把他骗来就行。”高军说:“骗他干什么?开个传唤证不就完了。”苏岩说:“开传唤证吧,我怕让他惊了。我想给他来个突然袭击。”苏岩说了自己的想法。高军说:“那好吧!”
高军来到了夜总会,找到了郝飞。他热情地邀请郝飞去喝茶。郝飞和高军没打过什么交道,对高军心里没底儿。他说:“在我这儿喝呗!”高军似笑非笑说:“郝老板,不给我面子?”郝飞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高军神秘地说:“我来个朋友想要见见你,你去坐会儿就走,行不行?”郝飞说:“好吧。”
郝飞和高军来到了外面。郝飞摆了一下手,他的车开到了跟前。高军严肃地说:“坐我的车吧!”郝飞感觉不太妙。这是带他走啊!他认为高军这么嚣张肯定兜里揣着手续。
郝飞上了高军的车。
高军开着车直接来到了公安局。下了车,郝飞故作轻松地问:“不是上茶馆吗?怎么跑到你们单位来了?”高军没吱声,径直向里走。这个时候,他最怕郝飞和他叫真,他心想,赶紧带回来就完成任务了。
郝飞稀里糊涂地被高军带到了苏岩的办公室。苏岩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苏岩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意思让郝飞坐下。郝飞坐下了。苏岩向高军使了一个眼色。高军对郝飞说:“郝老板,我手机没电了,用一下你的手机行吗?”郝飞无奈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交给高军。高军假装到外面打电话。
苏岩放下书严肃地看着郝飞,郝飞说:“找我有事儿?”
苏岩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打开抽屉找着什么材料。郝飞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岩。
这时,有人敲门。苏岩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许男推门进来,苏岩看了他一眼:“你在外面等会儿。”
许男转身向外走,苏岩又把他叫回来:“你倒杯水。”
许男走到饮水机跟前,用纸杯接了杯水,放在郝飞的跟前。
苏岩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郝飞的反应。许男认真地看着郝飞。郝飞客气地说:“谢谢。”许男看郝飞是特意的。他要通过眼神判断一下,郝飞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喜欢男人。
许男说,他是属于那种一见倾心型的。只要是那样的男人见到他一定会有所表示的。但这种表示其他人看不出来,只有心里都想着这种事儿的人才能感觉出来。
许男给郝飞倒完水走了出去。
苏岩把手里的书递给郝飞:“你看看。”郝飞接过来,疑惑地翻看着,苏岩说:“写得太好了。我看完都哭了。”郝飞抬头看了看苏岩,苏岩满脸真诚。郝飞说:“小说呀?”苏岩说:“是。”
这时,高军走了进来。他对苏岩说:“有人找你。”
苏岩站起来走了出去。苏岩把许男带到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凉台,平时凉台的门用一根铁丝钩牵着。苏岩拿开铁丝,推开门来到凉台上。公安局大楼临着繁华的上海路,车来车往十分喧闹。站在凉台上好像行走在街道上。
苏岩看着如流的车辆和行人,慢慢地点燃了一支香烟。苏岩转身,忽然抓住许男的衣服领子,把许男往凉台边挪了挪,像是要把他扔下去。许男害怕地抓住护栏不松手。
苏岩松开了许男:“你看你那个熊样。”吓唬完,苏岩递给许男一支香烟。许男用一只手接过来,另外一只手扔抓着护栏。
苏岩给许男点燃了香烟。许男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岩。
苏岩说:“他和你一样吗?”
许男说:“不一样。”
苏岩瞪着许男。许男说:“真的。他绝对不是我们这种人。”
苏岩抓住许男:“我都看出来了。他刚才还向你暗送秋波呢!”
许男说:“那不是秋波。”
苏岩说:“不是秋波是啥呀?”
许男说:“啥也不是。我刚才看他的时候,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我就给他抛了个媚眼。他有点糊涂。他看我的那种眼神表示他不明白我是啥意思。”
苏岩说:“他是不是装糊涂?”
许男说:“不是。如果他装糊涂,他会假装不懂躲开我的目光。”
苏岩非常非常失望。郝飞不是那种男人!说明郝飞与盛斌之间就不会有那种特殊关系。
苏岩回到办公室,高军和郝飞正面对面相互凝视。高军本想对郝飞热情点儿,但考虑到一会儿可能要翻脸,就只能以这样的表情面对。苏岩进屋后,问高军:“你把郝老板接来干什么?”
高军说:“不是喝茶吗!”
苏岩说:“你糊涂了?喝茶跑到公安局来干什么?赶紧把郝老板送回去吧!”
郝飞急忙说道:“不用不用,我打个车就回去了。”
高军笑眯眯地对郝飞说:“那你就辛苦了。”
郝飞说:“没事儿没事儿。”
6
滕锁荣一审被判处了死刑。他上诉等着二审。像这种情况二审一般都是维持原判。二审一完,滕锁荣也就离死不远了。
苏岩给滕锁荣买来好多吃的。滕锁荣虽然没几天活头了,但食欲还是蛮好的。他大口大口地吃着。苏岩说:“你慢点儿,我和管教说好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吃。”
滕锁荣说着感谢的话,说着说着,他主动提起盛斌。他说:“苏哥,你把盛斌打死了?”
苏岩说:“可不是咋的。”
苏岩详细地把打死盛斌的过程讲了一遍。滕锁荣放下手里的猪蹄,疑惑地看着苏岩。
滕锁荣说:“这小子什么意思?”
苏岩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你帮我分析分析,盛斌为什么看着我的枪口,还要往上冲。”
滕锁荣摇了摇头:“搞不懂。”
苏岩说:“你别搞不懂啊,你忘了你和宋建当时不也往上冲嘛!”
滕锁荣说:“两码事儿。宋建往上冲,主要是想赌一把,他认为你的枪有毛病,不见得就能打响。如果不响呢,他不就拣了一条命嘛。你没看我,一见你的枪响了,赶紧就扔下了军刺!”
苏岩笑了:“要是不响,你是不是也往上冲啊?”
滕锁荣说:“那是肯定的。”
苏岩说:“他妈的,我还以为是我把你说服的呢!”
滕锁荣说:“都到你死我活了!你靠说服能好使嘛!”
苏岩说:“别说没用的了。你帮我分析分析,盛斌为什么要这样呢?”
滕锁荣说:“不知道。”
苏岩说:“会不会有人雇他杀我呀?”
滕锁荣笑了:“一个吸毒的,谁会雇他呀!杀你,怎么也得雇个像样的!再说了,当时,不光你一个警察,你们都把枪亮出来了,他还往上冲,我认为,他绝对不是为了杀你!”
苏岩说:“不为杀我,是为了什么呢?”
滕锁荣说:“他什么都不为,他这纯粹是在找死啊!”
苏岩的大脑嗡的一下。也是啊。但他心里并不接受。他说:“找死的方式太多了。干嘛非得让我干死他?跳楼,上吊,吃毒药,偷偷地自杀不就完了!”
滕锁荣说:“他是不是没胆量自杀呀?”
苏岩说:“你的意思是说,盛斌一直想要自杀,但他始终下不了手。那天正好看见我的枪口,他就一下子冲过来,他想让我帮助他去死。”
滕锁荣点着头:“你说得对!”
苏岩说:“对个屁!这不是在演电视剧嘛!不可能。”
滕锁荣说:“我觉得有可能啊。”
7
苏岩认为滕锁荣是胡说八道,可他又不得不按照滕锁荣的提示开展调查。这毕竟是一条线索。任何线索都得重视。搞案子经常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盛斌为什么要找死,应该有三种可能:心灵受到打击了,没钱活不下去了,得了绝症治不了。
盛斌曾经开过一个饭店,挣了不少钱。这些钱他全都自己挥霍了,他父亲有病弟弟上学,他一点也不管。这种无情无义之人,心灵早就变得如同铁石一般坚硬,不太像因为受到心灵打击就不想活了。
盛斌活不下去可能是没钱了。一个吸毒的人如果没钱吸毒可能会活着比死还难受。与其遭罪不如一死了之。但因为没钱吸毒就故意死在警察的枪口下,也没有说服力。而且,从客观上讲,也永远不知道盛斌找死究竟是不是这个原因。死亡把答案和盛斌一起带到了另外的世界。
会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呢?
苏岩把盛斌当时的遗物重新检查了一遍。他检查得非常细致。遗物中有几瓶感冒药引起了苏岩的注意。
这是瓶装的那种很廉价的感冒药。
苏岩与众不同之处总是愿意多想,看到瓶装的感冒药,他就感觉不对劲儿。现在人们都吃成板的,谁还吃这种成瓶的。他打开瓶,把感冒药往外倒。
在他记忆里,这种感冒药是白色的药片,可倒出来的却是花花绿绿的胶囊。苏岩拿起一粒,上面是长长的英文单词。有一个单词是缩写的,他觉得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他想给刘芳打个电话,问问是什么意思。他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号时,猛然想起来了。他感到大脑嗡嗡的。
苏岩合上电话,急切地打开了电脑。他把胶囊上的英文单词输入电脑进行搜索。很快结果出来了。
这种药物是治疗AIDS病毒的。
AIDS是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的缩写。名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简称艾滋病。
8
盛斌得了艾滋病,不想活了,却没胆量自杀。这时,他碰到了苏岩的枪口。于是,他拿着刀向苏岩冲来。他希望死在苏岩的枪口下,可是苏岩的枪没有响,盛斌的刀刺入了苏岩的身体。高军的枪响了。子弹贯穿了盛斌的大脑,乌黑的血喷到了苏岩的身体上。苏岩的身体已经被盛斌的刀划开了口子,苏岩的血流了出来。
盛斌迎着苏岩的枪口究竟是不是为了找死,一下子变得毫无意义!是与不是真是无所谓。有所谓的是,盛斌的血和苏岩的血流在了一起。苏岩极有可能被盛斌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
9
苏岩起初没往心里去,不见得就那么巧被传染吧!他记得当时自己还到卫生间去冲了一个淋浴,就算有病毒的话也应该都被冲走了。
苏岩开车来到了传染病医院,把车停好,却忽然犹豫起来。他坐在车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苏岩想起了盛斌。现在他完全理解盛斌为什么面对枪口还敢勇往直前了。盛斌一定是整天生活在恐惧之中。恐惧把一个懦弱者都变成了一个疯子。真要查出来,苏岩担心自己会不会也成为盛斌那样的疯子。那还真不如装糊涂呢!
苏岩开车离开了传染病医院,他准备尽快忘记这件事儿。
可忘记什么有时比记住什么更艰难。整个夜里,苏岩睁着眼睛不停地回忆击毙盛斌的那一幕。他在认真地追忆盛斌的血是否流进了自己的血里?想着想着,苏岩就想进去了。
艾滋病是否感染了苏岩的身体,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已经确切无疑,那就是这种病毒已经深深地感染了苏岩的思想。苏岩无论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他的大脑里已经全是这种病毒了。
10
苏岩呆在家里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他没有吃饭,只喝了几瓶矿泉水。他和单位说,他去查线索了。单位也没问他去查什么线索了,都以为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好线索呢!苏岩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里。刘芳总给他打电话。苏岩说,他在查线索,就挂断了电话。过去,一连两天不见面,也是常有的事儿。可这次,刘芳却受不了。她给苏岩发短信希望苏岩能抽出时间接见她一下。苏岩现在最怕见的就是刘芳,最想见的也是刘芳。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岩到刘芳的单位去接她。刘芳见到苏岩吓了一跳。苏岩黑黑的眼圈,让刘芳愣住了。苏岩起初像往常一样装得蛮轻松的样子,可装了一会儿,他就有点心不在焉了。苏岩开车拉着刘芳去吃饭。他稀里糊涂地竟然把刘芳拉到了一家快餐店。这家快餐店过去刘芳和王松总来。刘芳觉得苏岩这么做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呀!吃饭的时候,刘芳的眼睛就湿润了。苏岩问她:“你怎么了?”刘芳说:“没怎么的。”
吃完饭,苏岩送刘芳回家。刘芳说:“我想回咱们家。”苏岩把车停在刘芳家小区的门前。刘芳坐在车里低着头就是不下车。看着刘芳白皙的脖子,苏岩的心理变得十分脆弱,他真想全都告诉刘芳。苏岩伸手摸着刘芳的脖子。刘芳转身一下子就依偎在苏岩的怀里。她用力搂着苏岩。这么亲密的接触,让苏岩很紧张。苏岩微微推开刘芳。刘芳哭着说:“苏岩,你是不是有女人了?”苏岩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刘芳说:“你这两天一直呆在家里。你的车就停在楼下。”苏岩说:“你怎么知道?”刘芳说:“你说没在家里,我就想来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可我看见你的车在楼下……”苏岩说:“那你怎么没进屋呢?你不是有钥匙吗?”刘芳说:“你屋里肯定有女人,我要是进去了,不是该打扰你了嘛!”
苏岩开车拉着刘芳回到了自己的家。屋子里像过去一样乱七八糟。苏岩对刘芳说:“你看我这屋子里像有女人来过吗?”刘芳也没怎么仔细地看,她搂着苏岩不松手。
苏岩说:“亲爱的,你怎么了?”刘芳说:“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你看看你眼圈这么黑,这两天,你肯定是没睡觉!”苏岩苦笑道:“所以,你就怀疑我一直在搞女人是不是?”刘芳微微点了点头。苏岩埋怨地说:“刘芳,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这不是对我不放心吗?再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刘芳搂着苏岩撒娇道:“那你肯定没搞女人是不是?”苏岩说:“我当然肯定了。”刘芳说:“那你现在要我吧!”
苏岩不吱声了。刘芳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岩:“你对我没兴趣了,还是已经没有能力了?”刘芳这么说,让苏岩真是不知如何回答了。苏岩轻轻地推开刘芳,呆坐在沙发里。他开始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着。过去,他早就用各种话把刘芳哄住了,但现在他却失去了这个能力。他心里的那个阴影太重了,压得他什么都不会了。他静静地坐在沙发里,默默地抽着烟。烟雾不断地在眼前升起,眼前渐渐地被烟雾笼罩了。
刘芳悄悄地跪坐在苏岩的脚边,她拿着打火机等着给苏岩点烟。
抽了几支之后,苏岩才向刘芳说:“刘芳,我很想和你上床,但这几天我太累了。”刘芳说:“我知道。”她握着苏岩的手,急忙说着:“我没别的意思。我让你要我,不是想考验你,我就是怕你不喜欢我了。苏岩,你千万千万别生我的气。这些日子,我总欺负你,你别往心里去……”苏岩说:“你什么时候欺负我了?”刘芳说:“我净让你半夜给我倒水喝……其实,我知道,你那时非常非常困。对不起,苏岩,我太过分了。今后,我再也不让你给我倒水了。”
苏岩双手捧着刘芳的脸:“我愿意给你倒水喝!”
刘芳说:“每次晚上你给我倒水,我可心疼了。但我挺喜欢这样的。你给我倒水喝,我就觉得你心里有我。苏岩,本来我打算咱们一结婚,我就不用你给我倒水喝了。我都想好了。只要咱们一结婚,我就天天伺候你,我什么都不让你干。所以,我就想,结婚前,我就浪漫浪漫欺负欺负你吧!但苏岩,我错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让你给我倒水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刘芳搂着苏岩哭着说:“你别不要我。”
11
苏岩把车果断地停在了传染病医院的停车场。他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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