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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良人-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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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等等,我去去就来。”白安珩先是被信上的消息弄得吓了一大跳,这才一时乱了阵脚,生怕母亲有个三长两短。可忽一想起,姜哲来后说话办事的那副模样……哪里像是京中有什么变故的样子?再加上他跟自己说的那话,显是话里有话,那这信上的消息,便未必是真!
第一百二十五章
韩筃不知白安珩打的什么算盘;只好一头雾水的等在家中。过了半晌;白安珩方一脸疲惫之色转了回来;忙上前接过他的斗篷;边问道:“京中那边到底如何?”这信是姜哲来时带着的,京中的消息自然他最清楚;想必白安珩也是去问他了。
抬头看看韩筃;白安珩苦笑了笑:“这眼见着就要过年了,好歹等出了正月,再让姜表哥手下的人顺路送你回去吧。”
“不必现在就回?”韩筃愣了愣;她虽也生怕丈夫独自一人过不好年,可到底孝字更大些;自己理应现在就回才对啊。
“不必、不必。”这事让他怎么说?分明是家中怕这边情势太杂太乱,自己还好,身上有些功夫不说,身边带着的又都是小厮、护院什么的。真有个什么事儿,至少也能骑上马就跑。可韩茵却是一介女流,更何况还有两个路都走不太稳当的呢?
家里的意思是,拿甘氏生病当由头,先让韩筃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好歹等到了来年年底,也合该是自己进京述职的时候了。就算到时再留三年,也可先等着这边情势稳妥了之后再让韩筃回来照料自己的生活。
好在,这边后院的下人不少,韩筃不在,虽有些事情和她在时肯定比不了,但到底这二年这边打理的也不错,料理生活却是无妨了。
“母亲的病虽有些急,可却已经稳了下来,父亲叫你表哥带话,说让你年后再回,不必急在这一时,省得咱们一家四口再不得团聚……”搂在她的肩膀低声宽慰着,他虽不想瞒她,可若说了这些事情,却又怕她放不下自己,宁可让姜哲的人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自己留在这里陪着她。
他自然是舍不得她走的,可到底,她同儿女们的安危事更大,不能因儿女情长,就将她一同至于险地。至于京中那里,甘氏这会儿不过是放出生病的消息,等到过年时再装成不能出来待客的模样,只一出了正月,再让韩筃赶回去的事儿就说得通了。
韩筃眉头微皱,心里总觉着哪儿似有些不对,可到底还是要依着白安珩的意思。点点头:“我听你的,只母亲那里……”
“这事有我,过两日书好家书送回就是了,你不必担心。”在她的肩上又拍了拍,宽慰她道。
这年年前的头场雪下得又大又早,足足下了两日整方停歇下来。碧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跟前两日那天上灰坨坨的截然不同。
一大清早,从府衙后面骑马出来往京中方向去送信的人就出城而去,后面府邸之中也有了动静,厨娘们一早就进地窖取出今儿个预备要做饭菜用的肉菜。
韩茵怀里抱着慧姐儿,有些出神的看着顺哥儿拿着毛笔正在纸上涂抹着。如今顺哥儿已经三岁了,白安珩便给他预备下了字贴,再教他背背三千百,令他来年再行启蒙,如今他正图那毛笔新鲜,自己个儿描红玩儿呢。
昨夜二人谈过之后,白安珩便把家书写好,今儿个一早就送回京中去了。可家中婆婆生病之事还在韩筃的心中梗着,只得叫人连夜收拾出药材方子,叫人一并带着。虽说这些事情都要听他的,可到底自己依旧于心不安,或坐或卧都有些心神不宁的,就是不去想这些,心中也总时不时的莫名有些慌神儿。
炕上雪团儿滚了几滚,直滚到韩筃腿边儿上才停住了,歪着脑袋仰躺着看着韩筃怀里的慧姐儿,大尾巴还在一甩一甩的。
手无意识的抓着雪团儿的尾巴,在手中摩挲着、顺着,慧姐儿也瞧见了,不安份的想拿手去抓那毛茸茸的尾巴,嘴巴里面还“啊啊”的叫着。
顺哥儿好容易图满了一大张,巴巴的拿了起来,送到韩茵面前来显摆,两只小手都成了黑色的,连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摸上了一块黑。
韩茵这才回过神来,对一边儿的夏叶道:“打热水来。”又接过那些墨迹未干的纸,瞧了瞧,含笑冲顺哥儿点点头,“写的不错,晚上给你父亲看看……”
夏叶打水回来,胳膊上架着巾子,去取点心回来的夏萤在外屋换过盘子后,方打帘走了进来:“夫人,这是拿炭盆儿在下头温着的,还热乎呢,您跟哥儿都尝尝,是他们新琢磨出来的。”
顺哥儿洗了手后,伸着肉手取了一声儿,选递给韩筃一块儿:“母亲,吃!”等韩茵茵拿帕子接了,又取了解一块儿要给慧姐儿。
“妹妹太小,还不能吃这个呢,等她回头牙齿长齐了再跟顺哥儿一同吃。”笑着把那块儿点心拦了下来,将慧姐儿交给奶娘怀里——也到了该吃奶的时候儿。
“刚才前头又有人过来呢,听说今儿个一大早、天还没亮,德县那边儿就又打起来了!”
韩筃挑了挑眉毛,倒也不以为意:“这两年,哪年冬天他们不得打上几回?”不光是冬天,连平常时候也没消停过。
倒是今年不大一样,他们因在德县那边打不着好处,竟然从山里绕到这边儿来了。
“可说呢?”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聊了开来,“今年这么大的雪,他们那儿的牲口怕是又过不了冬了,能有多少活的还不知道呢!”“谁叫他们都不知道种地呢?”“听说关外头是长不出粮食来的。”“那怎么有那许多的草?不都一样是个长?”
韩茵只笑听着,任她们把话头都不知道扯哪儿哪片儿天边儿去了,再又扯回来。
没多会儿,夏荷从外头进来了,一进门儿,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由得摇头叹了声:“还得说是夫人好性子,这些小丫头们都要疯了也由着她们。”
见是夏荷来了,丫头们才回过神儿来,忙叫着姐姐的问了她好,又各忙各的起来了。
“夏蝉身上怎么样了?”两个丫头虽都出嫁了,韩茵却还一时改不过口来,总爱叫她们的名字。
“奴婢进来前去看过她了,这两日虽还在害口,倒是也能吃下去东西,人却是有些瘦了。”
韩茵想想,指着桌儿上放着的点心道:“一会儿叫人给她送过去一些,这个馅是咸香的,并不腻的慌,让她试试,看合不合口。”
“夫人可别太宠她了,免得将来过不下去日子,再成日家的赖在夫人身边儿不肯回去。”
韩茵冲她笑道:“可是吃味儿了?说我只是赏她不肯给你?等晚上回去时叫她们给你多包几包,让你晚上吃一宿!”
二人说笑了一会儿,见顺哥儿已经打起瞌睡来了,忙叫人把他抱回去睡觉,那边儿的慧姐儿吃过奶后也早就睡着了。
“听说今儿个早上,她家那口子就骑马出城去了,好像跟德县那边儿突厥又打过来的事情有些干系。”
听夏荷提起这事儿,韩筃叹了一声:“可是去德县那边了?不知这一回又有多少人家要遭了殃。”
“夫人说的可不是?前一二年刚来时还不觉着,今年秋天叫他们一闹,再听这消息直叫人心惊胆战的。”夏荷也轻叹了声,“听说展纸并没去德县那边儿,到底去了哪儿可就不知道了。”
“这些消息不知道也是应该的。”说着又笑着道,“说起来,你们过门儿都有一阵儿了,你这两个月身子可还好?有没有动静?”
夏荷脸上一红,低头道:“夫人如今怎么也同她们学的似的,见了面儿就问这个?当初还跟我们抱怨呢,说那些奶奶夫人的,见了新媳妇就问人家动静,也不管人家羞不羞……”
“谁叫我都老了呢?”韩筃说着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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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这日子行军打仗最为不利,离着远远的,但凡有个黑点儿也能叫眼尖的看出来,更何况大贺的守军都在城墙上头站着呢?
主帅庄汝站在城墙上头,眯着眼睛看着远远那些疲惫不堪的突厥来军,冷笑一声:“一个个叫花子样儿的,竟还敢来打我大贺?!真是不怕死了。”
赵垒在一旁笑应道:“饿的眼都绿了,可不闻见些腥味儿就扑过来了?还得说是将军的好计,这二年任他们来打几回,全都是空手而去,如今,不必咱们出动一军一卒,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活活饿死了。”
“这又有何难?可见前些年那些守军无能,连这等法子都想不明白呢。”说着,又是冷笑一声,抬手扬鞭指向远方,“儿郎们,这便是突厥人送给咱们的大好年礼!打下他们、拿下他们,回头加官进爵功名利禄便能到了!”
前两个月合县那边大捷的赏赐早让众守军人人眼红,在边关守了这些年,也未必能捞上多少军功,倒是那边凑了个巧折,竟让他们白捡了那么大的便宜!如今这便宜送到自家眼前来了,哪有不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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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突厥大军打至德县边关引出驻守官兵,守军中计大败,副帅赵垒当场站死,尸骨无存。主帅庄汝弃城而逃,不知所踪。德县半县沦落,被抢牲畜、粮草无数,被虏妇孺无数。
皇上闻讯大怒,派吴奇然吴将军为主帅,副帅白安玙,立时领兵两万直赴德县,收复失地、远逐来犯之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合县之中;去年经历过的年味儿如今全无踪影。两县相临不说;且今年秋日之时突厥人还曾入过合县里面;打过一场仗。闹得原本众人过年的心思就不是那么重,如今这事一出,更是人人恨不得憋在自己家中再不出来才好。省得万一有突厥打过来了,让他们知道家里有人;怕是谁也活不了了。
韩茵也是一般,原本前些日子总是心里一阵阵的发毛,那会儿还当是自己担心京中婆母的身体不适呢;如今看来;倒更像是跟这回的战事有关?
出神想了一想,又失笑摇头,哪儿有这么巧的,怕是不过因为前不久合县才出过事儿,后又听说婆婆病了,可自己一时不能回去,才有些担心闹的吧?
“听说大伯他们已经快到了?”两日前就听白安珩说起过,白安玙同吴大将军已朝这边过来了,只行军路上,军队是打哪儿来的、又要从哪个县过,都是机要之事,自己不便多打听罢了。
“可不是么?听说是什么急行军,一日千里的。哪像咱们来时大车小车的那么累赘,都是骑马的,走的快着呢。”钱妈妈一面说着,一面把手里缝的小衣裳收了口儿,眯着眼睛举起来看看,叹了口气,“老了,这眼神儿就不成了,夫人帮着看看,这针脚可还匀称?”
韩筃笑着接了过来,细瞧了瞧:“妈妈这才是宝刀未老呢,连她们那些小丫头缝的也没您缝的整齐呢。”
钱妈妈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夫人夸的老奴脸皮都快穿了,可不能再说了!”说着,放下那件给媛姐儿预备的小衣裳,“我去厨房看看,看给前面二爷、姜爷他们预备的锅子可好了?这大冷的天儿,可得去去寒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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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萧瑟中,一层雪花被风卷起,向路边那一大队兵马打着卷儿的席卷过去。
几匹战马打了个响鼻,蹄子不安分的动了动,却因身边立着的主人不动,便不敢左右乱走乱行。
军队停在一条大道之上,往来连半个人影儿都没有,押运粮草的车马早就过去了,这会儿只留了这么一只队伍。路边不远处便是一处能稍挡风雨的破庙,那庙门口儿也一样栓着几匹马匹。
破庙之中,几人身着大裘,头上戴着毛皮帽子,正站在一处不知低声商议着什么。半晌,声音方高了起来。
“大哥此去一路多加保重。”
白安玙点点头,抬手在自家兄弟肩上拍了拍:“你也一样。”转头又看向一旁的姜哲,“有姜先生在,我是放心你们的,还请先生多费心思。”
“好说,好说,都是一家人。”姜哲眯着眼睛笑着点头,同身边的的吴将军笑道,“吴大将军此去,收复德县自然不在话下了。”
吴奇然面皮抽了抽:“德县情形如何尚未清楚,老夫倒是不敢妄言。”他同这姜妖人的交到打的虽不多,可每回都要被噎个好歹的,所以时日一长,再见过着他的时候有话哪还敢往满了说?
“将军大人太过客气了。”
“哪里、哪里,倒是姜大人身负皇上交代的重任,我们可就都指望你了。”
“后头的事都好说,换了谁来都一样,前面浴血沙场那可才是重任呢。”
“姜大人客气……”
白安珩看看姜哲跟吴奇然二人一个眯着眼睛,桃花眼都笑成了一条线,另一个则面皮抽抽的,给原本就是满脸褶子的脸上又添了不少痕迹,只得转过头来再看向自家大哥:“家中父亲、母亲身子可都还好?”
“都还好。”白安玙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甘氏装病的事儿,知情的人不多,虽这会儿庙中人多是有干系之人,可到底门口儿还站着几个护卫呢。
“大嫂跟侄子侄女们还好?顺哥儿总嫌他妹妹太小,没法子跟她一同玩儿,听我们说起家中砇哥儿,直跟我们闹着要见呢。”
白安玙的眼睛也弯了弯:“他走时还小呢,自不记得砇哥儿了,等到来年就能见了。”
里头两人在那边叙家常,另外两个在那边斗嘴,门口儿的副将等了半天,见他们竟只顾着说这些,可见是正事早谈完了才能有这份闲心。只得硬着头皮走近了几步:“将军大人,天色不早了,您看……”要斗嘴什么时候斗不好?以前在京中的时候上朝时不是天天见么?至于在这冰天雪地四处漏风的破庙里面吵个没完么?
吴奇然先是一愣,随即老脸发烫,咳嗽一声:“既如此,我们便先上路了。”
“好说、好说,将军大人还有大事,我们哪儿能耽搁功夫?”姜哲笑得一脸和气,说着就要同白安珩往外送人。
吴奇然让他一说又憋了一口气——又不是我要耽搁功夫的?要不是你,老子早就上马走人了!
浩浩荡荡,一众人马跨马北去,只余一地被踩得稀烂的烂泥。
姜哲抬手紧了紧斗篷上的带子,吐出一口白气来:“可算是走了,上车上车,这大冷的天儿,都快把人冻木了。”
“让小厮们给车里多加两个炭盆儿。”白安珩忍笑冲下人吩咐,随即转身儿请自己这位内表兄一并上停在路边的马车。
“这次有吴将军带兵,想来必定能稳住德县官兵。”
“若非如此,皇上哪会再启用他?”姜哲勾着嘴角笑了笑,把斗篷解了,手放在炭盆儿上烤着,舒坦的长出了一口气。
吴奇然之前就是因为受皇上冷落,才先是向大皇子示好,送过去了个女儿给大皇子做侧妃。结果,大皇子把人家架空了不说,还任着家中那群蛇蝎美人儿们把个才进门儿没两年的小姑娘给活生生折腾死了。
听说那个吴家姑娘生得相貌平常,倒是带着几个绝色的丫鬟是给大皇子预备的。只可惜,吴奇然的年岁大了,他手底下原本的那些人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可不变着法儿的绕过他去投靠了大皇子?倒叫他闹了个陪了夫人又折兵。
吴奇然脾气一向跟块爆炭似的,要不是因为之前破巧让姜哲抓着了机会,这会儿估计京中就再没这号人能呆的地方儿了。
这一回起用他带兵西伐,固然有之前姜哲他们同皇上那里下的功夫,另有一点,也是皇上不得不看重的——德县这里固守的军士,原本有不少是吴奇然带起来的。如白安玙这般有能为的少年将士固然好,可到底年轻,只怕不服重,还需人过来压上一压。
再一个,年轻将士拼劲虽有,到底经的、见的不如这些老将,让他二人过来,总比只叫个毛头小子过来要强得多。
这次德县出了这么大的娄子,皇上满朝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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