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半本笔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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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们为什么都称呼他屠少啊？屠苏少爷？不觉得很土吗？”我乘机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顺势狠狠地瞪了屠苏一眼，来“报答”前几日他对我的严苛训练。

“少爷？”李铮一愣：“少是少将的意思。”

“莫魂，你别没事找事。”屠苏冰冷的语气刺入耳膜，转身的动作更是不容置疑：“出发。”

哥萨克雇佣军所在的顿河流域位于乌克兰附近，而科拉半岛则在芬兰旁边，处于俄罗斯边境。从顿河流域到科拉半岛，距离并不是特别远。我们乘坐的是军用飞机，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就顺利地降落在了科拉半岛上的不冻港摩尔曼斯克。摩尔曼斯克在苏联时期是一个重要的潜艇生产中心，而现在仍是俄罗斯北方舰队总部。

下了飞机之后，居然还有专车接送。舰队总部派遣了一名将军，对我们大献殷勤，并且开来了一辆最新款的军用悍马。

“欢迎屠少大驾光临过来考察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岛。”将军是个年近40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标准的俄罗斯地方腔，长着俄罗斯人特有的脸孔，笑起来嘴角边尽是一圈圈的细纹，要不怎么说外国人都只有小时候好看呢？

这句话是李铮翻译给我听的。其实结合将军脸上殷切的笑容，我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屠苏低声说了一句俄语，面无表情，甚至稍显厌恶。

将军却丝毫不介意，依旧满面春风，根据李铮的翻译，他的回答是：“行，屠少您来开吧。我们这个岛有很多著名的景点，如果有需要，您尽管来电。”

说着，递给屠苏一张名片。

屠苏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留下愣在原地灰头土脸的将军。

“等会万一有美女，现在老子得好好打扮打扮。”胖子从军用背包里翻出一个头盔戴上，又拿出自己的步枪。只是他圆圆的脸蛋加上二货般的笑容，再配上这严肃的装扮，显得十分不伦不类。

“有点出息行么？”少校鄙夷地瞥了胖子一眼：“你哪有我帅？”

“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压人妻。”胖子摇头晃脑，淫荡地盯着少校：“进可欺身压正太，退能……。”

“别吵了。”屠苏单手把着方向盘，转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一时间，车厢内猛地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正值中午，岛屿上的风光确实很不错，夏季气温大约在10度左右，舒适宜人，略有些寒冷。我们几个穿的都是迷彩军装，屠苏却套了一件黑色风衣，一眼根本看不出他军人的身份。看来身份越高，越随意啊。

一个小时后，悍马停在了一大片废弃的空地前。

“到了？”少校探出脑袋：“这什么地方？”

“把东西全部带上，下来。”屠苏跳下车，从腰间拔出自己的手枪，开始装填子弹。

这片空地完全可以称作一片废墟，四周荒无人烟，看起来好似是个废弃并且已经被拆迁的工厂。方圆百里范围内有两个不大的湖泊，湖水清澈湛蓝，环绕着这片空地，显得萧瑟凄凉。

“戴上这个。”屠苏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蓝牙耳机似的装备，示意我们塞进耳朵里：“保持联系。”

我们中带东西最少的就是屠苏了。他仅仅背了一把步枪，拿着一把手枪，口袋里塞了几个弹匣。一如我在热带雨林和古墓里看到他时一样，轻装上阵。果然艺高人胆大。

“你也带把手枪。”李铮把自己的92式递给叶子：“会开枪吧？”

“嗯。”叶子点点头，接了过来。

我注意到她看李铮的眼神很不一般。说不清是感激，暧昧，还是别的什么。

屠苏带头朝废墟走去，步伐很快，手枪垂在身侧，看似漫不经心，却步步为营。

这果然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外墙已经坍塌，隐约露出里面的各种破旧设备。1970年至今已经有40多年，这些设备居然都遗留了下来，莫非在这次的钻探工作中止后，后人曾经继续探测过？还是那次的研究人员刻意留下这些装置，策划某天回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跨过破碎的围墙，一眼看到的是一台巨大的升降装置，以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科学设备。两根管子直直地矗立在升降装置旁边，周围散落着废旧的电线，螺丝钉等物件。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灰尘，一步一个脚印，同时扬起一片尘埃。

“别碰这些东西。”屠苏皱着眉头，缓缓地走到一口类似于“井”的地方。

说是类似，其实并不是一口井。乍一看，就像一个阴井盖子，突兀地出现在平整的地面上。只是盖子上面插着一根非常粗非常长的钻头，钻头的另一端接着旁边的升降装置。

“这就是钻孔吧？”我好奇地凑了上去。

“不然呢？”少校看了我一眼：“这么小的洞，难道要下去不成？这可是13000米啊。烧的灰都看不见。”

“你蠢啊。”我瞪了少校一眼，“钻孔又不是掘井，根本不可能下去的。唐模也不可能下去过。”

“你才蠢呢。”少校无视了我的后半句，反驳了前半句无关紧要的吐槽。

“进去看看。”屠苏望了一眼升降装置的后方。后方好似是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排的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根根粗壮的钢筋，还有一些木材，软管之类。

“不如分头行动吧。”李铮提议：“节约时间。”

由于屠苏喜欢单独行动，不喜欢别人给他提意见，而叶子又只是个卫生兵，暂时无关紧要。他们顺理成章被分到一组，朝仓库走去。少校和胖子的关系比较铁，因此我也只能和李铮一起了。

少校他们的任务是翻找破碎的围墙外围的那些垃圾，真是个苦差事。而我和李铮则负责搜寻升降机旁边的那些乱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设备，包括那个奇怪的钻孔。

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仓库内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少校和胖子更是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范围内。

“这怎么找啊，真是的。笔记上敢不敢有完整的句子，哪怕提示一下也好啊。”我蹲在钻孔边发着牢骚，一边用手枪不经意地扒拉着钻孔上的那个钢制盖子，发出“磁拉磁拉”的声音。

“等屠少回来再问问他吧。”李铮站在升降机边摆弄着他的另一把手枪，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点点头，挪开手枪，准备站起身来。

可就在这时，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手枪明明已经离开了钢制的盖子，而“磁拉磁拉”声却依旧隐隐约约地从钻孔深处传来，和刚才的声音完全相同。

枪管是合金钢制成，而盖子也是钢材，同样光滑，两者轻轻摩擦怎么可能发出声音？

我震惊地盯着面前的钻孔，冷汗马上就下来了。

第六章　钻孔之下

李铮注意到我的表情，马上凑了过来。

“屠少，这里有情况。”他并未蹲下身查看，而是按住了耳朵里的对讲机。

没有任何的回应。

“屠少。”李铮再次喊了一句。

就在这时，对讲机内突然传出一种非常诡异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尖笑，又仿佛是一大群人正在鬼哭狼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摘掉耳麦的时候，猛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声爆炸传来，一切归于平静。

“不好。”李铮迅速地拿起地上的军用背包：“我们去找少校，然后进仓库。”

“等等。”我拉住李铮：“你有没有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熟悉？”李铮一愣。

“1970年的超深钻孔事件，研究人员在地下录制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当时这个音频在全世界都传的很火！”

“这怎么可能？屠少他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进入13000米的地下。”李铮把手枪上了膛：“先去找少校。”

“什么情况？”还没等我回答，少校和胖子的身影就从废墟外钻了进来：“你们有什么发现？”

“你有没有听到刚才对讲机里的声音？”我上前一步急切地盯住少校。

“什么声音？”少校一脸茫然：“刚要问你呢，我呼叫了半天，你们没一个应声的。”

我心里一沉，李铮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

“屠少呢？”胖子朝仓库张望了一下：“还没出来？难道和叶子有奸情？”

“可能出事了。”李铮的脸上很阴沉，也来不及和少校解释刚才我们遇到的情况：“我们先进仓库，子弹全部上膛。”

少校和胖子虽然还是一脸的不明所以然，但看着我和李铮严肃紧张的神态，却也明白了七八分，马上解下步枪，瞄准了仓库的位置。

“屠少。”进入仓库之前，李铮再次用对讲机尝试着呼叫了一声。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回头朝我们看了一眼，低声吩咐：“等会看我手势。”说着带头朝仓库内走去。

这个仓库和普通的工厂并没有任何不同。放眼望去，都是一排排整齐矗立着的铁架子。架子上摆放着钢筋，木材，软管等物品，有些物品很整齐，而有些则非常散乱，甚至掉落在地上。仓库的最深处有一个半开放式的操控室，可以看到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台电脑，通讯设备，以及仪器。只是落满灰尘，年代久远，看起来一片萧杀。

瞄了一眼，操控室内并没有人影，也没有出口。

我们亦步亦趋地朝前靠去，而整个仓库内此时居然空无一人，一圈下来也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暗道。

“不可能啊。如果屠苏出来了，我们肯定能看到。”我疑惑地皱起眉头。

李铮把之前我们遇到的情况和少校大致地描述了一下：“屠少虽然喜欢单独行动，但执行任务的时候还不至于扔下我们不管。再怎么说，总会在对讲机里说一句的。”

“莫非，来不及说了？”少校环顾了一下四周，枪管指向仓库的各个角落。

“问题说不定就出在钻孔那里。”我朝仓库大门跑去：“再去看看。”

我趴下身子，把整个耳朵贴在钻孔的钢制盖子上，屏住呼吸再次听了一遍。少校等人站在身边紧张地盯着我，手枪随时准备举起。

可是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怎么…。”

李铮话音未落，耳麦里再一次清晰地传来了刚才地狱般的吼叫，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破，戛然而止。

这一回，少校和胖子也听到了，他们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胖子露出极度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声音我听过。”

“这声音不可能是屠少发出来的。”李铮皱着眉头：“只有两个可能，一，屠少身边的环境所致。二，见鬼了。”

“我们要坚持科学发展观！伟大的共产党员是不相信鬼魂的存在的！”胖子拍拍胸脯：“哪来的鬼魂，我只看到有个莫魂。莫有鬼魂。”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少校捅了胖子一下：“那就是环境所致了？”

“两次声音相同，其中有一段间隔…。。”我盯着钻孔，念念有词：“莫非…是录音机？”

话音刚落，之前的声音果然再一次由耳麦传了进来，一模一样。验证了我的推断。

“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盖子掀起来。”我摆弄着那个升降装置。

“没用的，没电。”李铮捡起地上的一根撬棍：“还不如拿这个试试，少校来帮我。”

然而，我们四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用上了枪械，盖子却纹丝不动。

“只好试试这个了。”胖子在自己的背包里摸了半天，拿出了一个定时炸弹。

“我累个槽…。”少校表情惊恐：“你还带这个。”

“带了好几个。以防万一嘛。”胖子笑笑：“闪开。让老子上！”

“轰”地一声，待我再次抬起头时，之前钻孔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还在往外冒着滚滚浓烟，呛得我一阵难受。

等到硝烟散去，我才看清，这是一个非常深的洞口，一眼望不到尽头。离地面最近的一米多距离的这段洞穴已经被炸弹炸开扩大，容得下一个成年人的进入，而一米以下的那段则直径非常小，勉强能伸入一条腿就不错了。

然而让我震惊的却是，就在距离地面半米多左右的位置，被炸开的洞口右侧居然有个类似于盗洞的入口。

“这算什么？俄罗斯人打着钻孔的幌子来盗墓？好创意，改天我也在我家后院试试。”胖子蹲在洞边咕哝了一句。

“我下去看看。”李铮的表情始终都很平静，从背包里取出一根不长的绳子：“莫魂，你拉着这头，有情况我就扯扯绳子，你把我拉回来。”

“好。”我接过绳子点点头：“你小心点。”

李铮单手撑地翻身一跃，一只脚立刻踩到了洞口，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握紧手枪和手电，慢慢地朝内爬了进去。

少校蹲在洞边，看得出他也一脸的紧张和不安，摆弄着手里的M1911，试图缓解心情。

绳子一段段被放了出去，可见李铮已经越爬越深了。在这过程中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我些许地松了口气。眼见着绳子快要被放完了，而李铮却依旧在向前移动，思忖了一下，我用力扯了扯绳子，示意李铮先回来。

而就在我的手往回拉的那一瞬间，心也猛地一沉。

因为这绳子，是松的。可以明显感觉到，另一端什么都没有。

第七章　连环失踪

我慌忙把绳子拉了回来，果然，另一端空空如也，蜷曲的绳子依稀还能看出绳结的形状，只是绳结已经被人为解开了，松散地垂在我的掌心。

“李铮，听得到吗？”我按住对讲机，却毫无回应，只有那恐怖的尖叫在不断地循环播放着，震得耳膜一阵难受。

“李铮不可能自己解开。”少校马上就急了。屠苏失踪了，叶子不知去向，如今李铮也下落不明，刚进入这个地方就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今天就全部都交代在这里了，当初我还不如不穿越回来的好！

“我去看看。”少校当即立断，“别给我绑绳子，要是我没回来，你们就去找支援。”

“等等。”我拉住少校，忽然想起了什么：“仓库那里不是有个操控室吗？应该是专门用来勘测地下情况的，我们可以去看看监控再想办法。至少搞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也好提前做点准备。”

“可是没电啊，再说年代都那么久远了…。”少校犹豫着。

情况紧急，我来不及解释，只好带头朝仓库内部跑去，“我瞥到有发电机的，试试能不能用！”

果然，就在一大堆仪器的旁边，矗立着一台小型的柴油发电机，连接着这些仪表装置。让我震惊的是，发电机居然仍旧能够使用，而监控仪器在闪烁了几下之后，也跳出了画面。

一瞬间我们都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落满灰尘的屏幕，迫切地想知道李铮和屠苏等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画面对准的是一个洞口的位置，但似乎不像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盗洞”，反而像是一根比较粗的自来水管一般平凡。整个画面相当的灰暗，我努力地瞪大眼睛，试图寻找有用的信息来解开心中的谜团。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依旧保持着一模一样的镜头，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是什么？”突然少校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屏幕。旁边的那个好像并不是监控画面，而是一个类似于心电图的东西，三根笔直的横线穿插于整个显示屏，而此时顺着少校的手指看去，这个图居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就像是一个濒临垂危的人突然获救了一般，小山状的音波起伏慢慢地跳动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剧烈，幅度也逐渐增大，周期变小，更加地密集。而与此同时，耳麦里再一次清晰地传来了刚才那种诡异的尖叫和吼声，声音的变化居然和屏幕上的浮动完全吻合。在爆炸声传出的同时，屏幕忽然一阵抖动，瞬间陷入了黑暗。而耳麦中的声响也戛然而止。

我和少校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次奥…”就在这时，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