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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案:大唐李淳风传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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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要查出此事。”拂云郡主低低说道,态度却坚决无比,“此人既想置我于死地,这一次不成,必有下次。拂云不能坐以待毙。”抬眼望向李淳风,眼中有恳求之色,“能否相助?”

微风吹过女子鬓发,带来若有若无的芬芳,混杂在林间草木的清香中;仿佛一场莫名邂逅,沁人心脾,却又恍惚迷离如同梦境。酒肆主人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轻轻吐了一口气,突然问道:“郡主身边可曾带有银两?”

这句话没头没脑,问得拂云一愣,摇了摇头。确实,以她的身份,出入有随从侍女,银两根本无需随身携带。随即想起了什么,从颈中取下一枚丝线穿着的铜钱。

“只有这个——”

李淳风接过还带着对方体温的铜钱,看了一眼。那是一枚普通的五铢钱,似乎不能当作饰物,更不必说佩在眼前这位尊贵女子身上。却也不问,顺手纳入袖中,微微一笑。

“随意楼的规矩,银货两讫,各不反悔。既然收了郡主的铜钱,此事我应承了。”

将鱼篓拎在手上,转身扬长而去,留下拂云愕然立在那里。

“这么说来,你遇见了郡主?”

校尉的口气又是羡慕又是不甘。此刻李淳风已回到随意楼,正与他对坐饮酒,将一颗剥了壳的花生放在鼻边,若有所思地嗅着。

“嗯。如何?”

“还能如何?”年青爽朗的校尉咧开了嘴,“我喝的是桃花酿,李兄走的是桃花运。”

“哈哈。”

“少打哈哈。”不满意对方模棱两可的态度,尉迟方追问道:“对了,郡主找你为了何事?”

“生意。”

“生意?”

“和生意人不谈生意,难道还谈武艺?”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尉迟方,面上露出微笑:“若论武艺,郡主便会找你而不是我。”

“嗨,我可不是……”脸上一讪,连忙转移话题道:“真不公平,让我在这里等了大半日,李兄却独自去会佳人。”

“唉呀,朋友一场,难道还计较这些?世风日下,友情也变作生意经了。”摇头攒眉,酒肆主人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可是李兄自己说的,生意人只谈生意。”抓住了对方话中的把柄,尉迟方显得洋洋得意,“横竖在这随意搂里,朋友也当作生意随手卖了便是。”

“大错。”李淳风正色道:“朋友值千金,像尉迟这样的好友更是无价之宝,卖一个便少一个。正所谓奇货可居,怎能‘随手卖了’?当然要斟酌损益,逢个大价钱才能出手。”

“多大价钱?两坛桃花酿么?”

“所以说尉迟不是生意人,未免外行:买价与卖价自然是不同的。”

刚要接话,门口脚步杂乱,未及反应,一人冲了进来,倒把尉迟方吓了一跳。那人个头魁梧,身上穿着一件灰色偏衫,头发披散,面貌狰狞。眼见他直冲到李淳风之前,双手挥舞,啊啊乱叫,竟是个哑巴头陀。生恐他对李淳风不利,校尉连忙起身拦在二人之间,握着刀柄的手却被身后那人按下。

“无妨。”看着那头陀的手势,酒肆主人跟着叹了口气,“可惜又是个麻烦。”

远远望见集市中聚了一群人,不时传来尖锐女声。近前一看,却是一个中年妇人对着一名和尚跳脚大骂。和尚二十多岁年纪,眉清目秀,两耳垂肩,倒是好人品,好相貌。席地而坐,闭着眼双手合十,口中喃喃不知念些什么,身边女人声音震天,他却充耳不闻。

“这还有王法吗?”中年女人穿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水红衣衫,脸面圆肥如饼,一边拿手绢擦着眼一边高叫:“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儿,被这淫僧拐跑啦!”

围观众人立刻起了一阵议论,嗡嗡乱响,莫衷一是。再看那和尚,既不争辩,也无羞惭之色,只是照常念经,眼皮也不抬一下。

“呸!装模作样的秃驴!……”

女人卷起袖子,眼看就要动手,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威严喝止。

“闪开!这是做什么!”

抬眼一看,见是一名穿着校尉官服的年轻军官,中年女人顿时来了精神,扑通一声跪下,哭哭啼啼说道:“大人!这不要脸的秃驴将我女儿拐带私逃了!”

“你女儿?”

眼看这校尉板着一张脸,似乎甚不通情面,她不由得略有畏缩之意,随即很快接道:“正是!是小妇人收养的!”

尉迟方心中了然:长安城中也有暗娼户,不入教坊名册,一般由中年女子以收养为名教习歌舞,待艺成之后令其接客,从中牟利,这妇人大约就是这一种。将目光投向身后的人,不待他开口,李淳风已经接道:“你家女儿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

他态度蔼然,语气温和,中年女人心中衡量一下,觉得这同来之人比起年轻军官要好说话得多,转脸向他道:“叫桃蕊,今年十七。”

“嗯。何时认得这和尚,何时逃走?”

“这……”看见尉迟方一瞪眼,女人忙道:“今早逃走的,若不是我翻她衣柜发现一串念珠儿,都不知道她勾搭的是个贼和尚!”

“既然合谋私逃,为何和尚还在?”

“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我抓住了!”女人举起手中一只蓝布包袱:“这就是那死妮子的包裹,却拿在和尚手上,证据现成,怎么不是他!”

“原来你说他拐带,是因为包裹在他手上。”李淳风转头向僧人道:“你这包裹来自何处?”

正在念经的和尚停了口,瞥了他一眼,安然道:“一名女子交与贫僧。”

围观的人起了一阵骚动,中年女人一脸得色,刚要开口,李淳风却不让她说话,接着问道:“可认得那女子?”

“素昧平生。”

“胡说!”那妇人叫了起来,“哪有将包裹交给不相识的人的!”

“你知道包裹中有何物么?”

“当然知道!”中年女人不耐烦地道:“我早翻检过家中失物了,有她两件体面衣裳,我的一支凤头钗,还有她自己背着我攒下的体己银子——天杀的!这死妮子要把我家全都偷光了!”

“那就不对了。”青衫男子遗憾地摇了摇头,“这包裹不是你家女儿的。”

“你说什么?!”中年女人跳了起来,恢复原先气势汹汹的模样,“我家包裹我怎会认错?”

“可这包裹里并没有银两衣裳,只有一些石块。”

“怎么可能?”女人睁圆了眼,几乎要把李淳风一口吞了。

“不信么?那就打个赌。若我说错了,这位大人赔你一百两银子;若说对了,跟这和尚无关,便放了他。”

尉迟方本来袖手旁观,突然听他提到自己,打了个愣:“我?!”

“嗯。”酒肆主人泰然自若地拍了拍他肩头,“朋友值千金,以你我的交情,银子又算得了什么,是吧?”

“呃,这个……”想起方才在楼中所说,校尉心知自己又被这位朋友卖了一回,只得认命地点了点头。

一把抓过包裹,女人悻悻环视四周,而后迫不及待地打开。随着一声惊叫,整个人呆在当场:里面果然不是衣服细软,而是几块石头,正如此前所说。

四周哗然,所有目光都投射到青衫男子身上。李淳风微微一笑,不理会仍在发呆的女人,一拍手,向和尚说道:“无事了,走吧。”

直到这时那女人才回过神来,叫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停住脚步,李淳风拱手道:“在下姓李,是城北随意楼的主人。”

这句话一出,围观人中骚动更大。坊间传言多喜加油添醋,都说“随意楼的李先生”是个异人,为勋卫府谢将军续命、替旧城祛鬼之类故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只不知道原来就是眼前这位模样懒散的斯文男子。女人张着口,发了半天怔,等她醒悟过来三人早去得远了,连背影也看不见。

第三章 僧人

尉迟方憋了一肚子话,在看见和尚吃饭之后全咽了回去。这僧人先是双手合十,念了一段不知什么经卷,宝相庄严,神情肃穆。校尉本已拿起筷子,此刻只好放下。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僧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了碗,转瞬碗中便空了。等到尉迟方一杯酒下肚,那边早添了三次,当真是风卷残云不足形容其速,狼吞虎咽不足形容其态,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总算五碗毕,和尚将碗筷一放,低眉垂目,又恢复了先前老实模样。张口结舌之余,尉迟方脱口道:“好大饭量!”

“五谷轮回,万物化生;是为无用,方见有恒。”

“……什么?”

一句也听不懂,尉迟方不禁挠头。一旁的李淳风哈哈大笑起来。

“大和尚,莫忙着超度你肚里的米饭了。喂,跟人私奔的滋味如何?”

抬起眼,和尚认真诚恳答道:“我自为我,他自为他。任他恼我,我不恼他。”

“哈哈,当年天竺有高僧,人道他与女子私通,他一言不发。大和尚的修为,庶几近之。”

听到天竺二字,僧人眼中突然现出向往之色。尉迟方看了看两人,好奇道:“李兄,你认识他?”

“我倒宁愿不认识这麻烦和尚。”伸手一摆,道:“慈恩寺的玄奘法师,尉迟听说过么?”

“玄奘?”尉迟方眼前一亮,道:“前些日子有个和尚上书朝廷请求去天竺的,便是你?”

和尚点了点头,合十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注:玄奘出生于602年,在本章故事发生的贞观三年即629年,应为27岁,比李淳风年长两岁。』

“原来是你!”校尉有点好奇地望着眼前人,“不过我曾听说,玄奘法师是名高僧,辩才绝顶。为何你方才……”

“辩之无益,不如不辩。”

“哪里是无益,分明要拉我下水。”李淳风笑吟吟接道:“让沙行者叫我替你打这官司,倒真是好算盘。”

神色不变,僧人低颂佛号,“有劳施主。”

“罢了,在和尚手中吃亏,权当积福。不过,你为什么会被那女子缠上?”

当天玄奘出寺化缘,行到桥头,见一年少女子抱着一只蓝布包裹慌慌张张跑来,不由分说将包裹交给他,说是托他照管一刻便回,结果等了半天,那女子一去不回,却等到了那中年女人。他说到此,尉迟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李淳风道:“你怎知那包裹中是石头?”

“猜的。”

“什么?!”尉迟方几乎要跳起,“胡乱猜测也敢与人打赌?”

“怕甚么,”酒肆主人懒洋洋道:“若输了,又不是我的银子。”

“呃……”

看了一眼沮丧的校尉,李淳风终于还是好心出言安慰道:“当然不是无端猜测,那私奔女子将包裹交给不认识的路人,显然在拉人顶缸,故布疑阵拖延时间,又怎会当真将细软放在其中?看那桥头没有别的杂物,只有一地卵石,换了我,仓促之间恐怕也只有裹些石头充数。”

听来的确理直气壮,但想想此人就这样随手把自己赔了进去,尉迟方又颇为不甘。正想说什么,门口的哑巴头陀突然奔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小沙弥,神色慌乱。

“不好了玄奘师傅!寺里出事了!”

七层宝塔高耸入云,是慈恩寺中最高的建筑,就在塔下,横躺着一具尸首。身上穿着灰色僧衣,一颗光头上全是血和脑浆,摔得稀烂,已看不出面容。僧人们聚在一旁,神情惶然无主。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嚎啕,来自一名中年僧人。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掩面痛哭道:“首座!首座!你怎会失足掉下这宝塔?!”

尉迟方张嘴想问同来的大和尚,却见玄奘已盘膝而坐,为死去僧人念诵经文。神色并无悲痛凄惶,却是平静祥和,阳光照在这僧人眉梢眼角,竟有一种神圣之感。校尉不由得缩了回去,倒是身边那伶俐小沙弥道:“死去的是寺中首座净修大师父,哭的那位是他大弟子,僧值元觉。”

沉吟片刻,李淳风默不作声走过去,俯身察看地上尸首,神情专注。元觉泪眼模糊,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不禁一呆。

“你是谁?”

不答反问,“你怎知他是失足坠塔?”

“啊……”元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这……这,他人在塔下,当然是摔死的。”

“是么?”男子修长手指在地上捻起一把浸了血的土,“高处坠落,看头上伤势,出血应当甚多;但地上却只有些微血迹,且位置都在头部伤处一侧,并无飞溅迹象。此外就是这伤口,自顶骨到后枕,呈长型开裂,显然是钝器所伤,绝非正常摔落。”

直起身来,酒肆主人将手负在身后,盯着元觉,淡淡道:“他不是失足落塔,而是被人击中后脑,移来这里。”

张开嘴忘了合上,元觉道:“那……到底是谁杀了他?”

李淳风还未开口,身后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僧众均垂手而立,四名侍者抬着一名气度非凡的老僧出现在李淳风身后。玄奘此刻也站起身来,恭敬向老僧行礼。

“寺主。”

慈恩寺主昉熙,是个德高望重的高僧,曾入宫为高祖皇帝讲经,钦封大德禅师。虽然长期缠绵病榻不能行走,却深得寺众尊崇。尉迟方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位传闻中的人物,只见他须眉都已花白,骨干精瘦,即使坐着,仍能看出个头相当矮小。但双眼湛然,绝不像一般老人的混浊无神,而是光芒闪动,似有大智慧深藏其中。视线相交,突然心中一跳,不由自主低下头来,竟不敢与他对视。

“寺主!”元觉一见老僧,立刻扑跪下去,痛哭流涕,“我师净修,他……他死了!”

见他如此,身后的一众僧侣也跟着跪下,一时间哭声一片。

长者不发一言,伸出一只枯干的手,抚摸元觉头顶。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皱纹密布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中却尽是温暖抚慰之意,让人心中宁定。不知不觉中,哭声渐渐止了,四周静了下来。

“有生有灭,这是诸法无常之理。去吧,不必悲伤。”

声音苍老,元觉站起身,虽仍悲戚,神色已不似方才张皇。青衫男子不动声色注视眼前情景,直到老僧将目光投向他,这才上前深施一礼:“在下李淳风,见过大师。”

老僧点了点头,既未问他是何人,为何在此,也没有觉得讶异。伸手一拍扶手,侍者会意,立刻抬起昉熙,便要向内回转。

“且慢!”这突兀的一声却出自尉迟方,昉熙转头,看了他一眼,年轻校尉不由得满脸通红,却仍然硬着头皮道:“这位师父死得蹊跷,虽说寺有寺规,可国也有国法。职责所在,下官须上报朝廷彻查此事,还请允准。”

阳光炽烈,觉得昉熙那锐利目光几乎要将自己看透,尉迟方脊背已出了一层汗。不知为何,眼前虽然是个残病老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出家人不理俗事,施主自便。”

眼看昉熙被抬入后堂,尉迟方这才吁了口气,转过身来,却看到李淳风对自己竖起了拇指。

“好一位尽忠为国,正直守法的校尉大人,李某佩服。”

脸上有些挂不住,尉迟方愠道:“李兄,玩笑也有个分寸!”

“嗳,怎说是玩笑?”酒肆主人正色道,“在下可是真心仰慕。时刻不忘公务国法,据理力争,这正是尉迟令人钦佩的地方啊。”

“嗨,莫提了。对了,你说这和尚是被人打死的?”

“有此可能。”李淳风抬头望了望宝塔,“尸身沉重,遇害之地不可能离此太远。或许……就在这塔内。”

第四章 扫塔

一阵风过,塔上铜铃发出清脆响声,犹如半天梵乐。天碧如洗,古木荫荫,一派静穆深幽,又有谁能将此佛门清静地与杀人现场联系起来,但地上血迹却无情地揭露了这个事实。尉迟方一撩衣袍便向塔门走去,却被元觉拦住了。

“施主,不能进去。”

“为什么?”

元觉伸手指向塔前一座石碑,上刻着“御敕”字样,“塔中珍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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