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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妖也有春天-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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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告白
和楠木一块儿消磨时间,必须学会一件事:无视他。眼下的我正看着飞扬的发带多愁善感,恨不得拿副纸笔将这情境画下来,谁知我身旁竟传来的打呼声……
侧头看去……楠木!你不知道张着嘴睡觉很可能会流口水吗?
黑线完毕,这才想起楠木睡觉必是虚弱了,于是捏起彼岸花为他探查。他的身体没有伤口,只是灵力依旧那般微弱。反正我也无计可施,只好任他去了。
我起身离开这鼾声震天之地,在附近四处乱逛,居然碰上了二爷。
“翘楚醒了啊,终于见到一个了!我回来后都傻了,原先王母殿中那么多人,现在一人都没有。”
我笑:“辛苦二爷了,我替地心的小鬼们谢谢您。”
二爷微微讶异:“哟!这么快就懂人情了,不错。回头你也别跟王母她们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回你立了大功,她不赏你,你就自己去讨。”
我细细一想,自己竟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倒不如为地心的小鬼求求情,让他们转世去吧:“二爷,你说……我要是求王母放地心小鬼们去转世,你看能成不?”
二爷一瞪眼竟呵斥了我:“搞了半天还是个笨蛋!那些极凶鬼煞就是自己死活不愿投胎,在人间晃荡了几百年硬是给捉去地心的,王母想让他们投胎也得有那本事!对了,你跟他们相熟,为何不自己劝劝他们?当初司命为他们的事操了多少心,这事要办妥了,也算替司命了了桩大事。”
我一阵错愕:他们不愿投胎必有自己的原因,那原因背后还不知是怎样凄凉的故事,叫人哪舍得提起。
我叹了口气,二爷则拜别了我忙自己的事去了。我琢磨着去找洛禹询问小鬼们事,走到王母殿前才想起二爷说殿中无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去哪寻他,便愣在殿前发傻。
“翘楚!”
我闻声回头,是长歌。
“翘楚!我……”他张口结舌,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
我看着他说句话如此之痛苦,自己也跟着着急:“你什么啊!”
“翘楚,我……”
我瞪着他心下郁闷:这家伙到底要说什么啊!
“你们还在啊,需要我回避吗?”我转头瞧去,王母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这才想起我两正堵在王母殿门口,于是赶紧拉着长歌去别处。当我的手一碰到长歌,就感到他手臂一缩:“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扶着他走到一旁为他治疗。他是被一个神仙打伤的,而这仙气让我如此熟悉:“洛禹打你?!”
长歌竟笑了:“他也没占到便宜。”
首先,我想歪了……然后,我又想直了:“你跟洛禹打架?!”
于是他又磕巴起来:“翘楚!我!……”
我掩面,兄弟啊!我的亲兄弟!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看我掩了面,深深吸了口气:“翘楚我爱你!”
我惊得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他的脸颊绯红,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你……你是说……爱、爱、爱我?”
他羞涩点头。
“那个……长歌……话不能乱说。在我这,爱跟喜欢是不一样的。”
他很肯定地点头。然后换我摇头:“你逗我玩呢吧!”
“我没有!”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也相信他没有,于是,我扶着肚子:“让我回家消化消化。”
请问……是我的狐狸尾巴上开桃花了吗?
到家之后,果不其然,洛禹也在嗑药丸。我心情烦乱,看到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打架。”说完悠悠然飘走。
好好的一个长歌怎么就看上我了呢?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由于我此生不解的事太多,横竖解不干净,也就不去想这没意义的事了。
问题是,长歌爱我,那我该如何……
36、旧事
我坐在房中想自己和长歌的过往。自小那般要好的两只,如今竟和情爱搭上了边,想起幼时他欺负我的情景,一时唏嘘万分:
那时的长歌只点点大,终日独来独往,却总有一群小狐狸想跟随他。那日似乎是他修炼完毕出来散步,不巧撞上坐在溪边垂头丧气的我。
可怜的我啊,不论怎样都学不会媚术,刚被娇姨骂了一顿,独自逃到溪边,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我似乎也没招惹谁啊,只见晴天一道雷,我身边一块青草地“pia”的一声,当时就燃尽,黑得冒了烟。我吓得顿时摊倒在地,差点没栽进溪中。
“小时候不是挺得意吗?我还拿你当对手,现下怎就成了脓包?”
我颤巍巍回头看去,是扬着嘴角的长歌。我看着他那从不沾尘土的浅青色鞋,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右手一扬,又是“pia”的一声,直直打在我发髻上,雷电擦上我耳边的皮肤,散开一阵刺痛。我四肢一麻,屁股一滑,直直栽下了小溪。溪水清浅,刚刚没过我腰迹,我没有危险,却十足狼狈。
跟着长歌的那群小狐狸纷纷用手指指着我嘲笑起来。我看着湿了大半的衣衫,心下委屈至极:“你这是干什么,我哪里惹你了……”一咬嘴唇,眼泪就掉了下来。
长歌没有笑,也没任何表情,他静静看着我,站在身边的那群里,十分突兀。
我的委屈随着眼泪流去了一些,心里便好过点了。我挣扎着从水中站起身想要上岸,可脚下溪石似是长了青苔,十分滑腻,只听“噗通”一声,我又摔了回去,然后再站起,再摔回去……小狐狸们的笑声越发猖狂了……
我使劲埋着头,手脚并用地从水中爬上岸,然后才挺起腰站直。
我头发散乱,肩膀以下的衣衫尽数湿透,袖角和裙摆还滴着水,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我看了看平静的长歌,然后懊恼地埋头搅干衣袖。
“你……是女孩子?”浅浅的童声被埋在笑声中,十分微弱,却足以让我听清。
我茫然抬头,看到了注视着自己的长歌:“什么?”
小小的长歌挠了挠头:“真没那东西!我竟是欺负了女孩子吗?”说罢竟懊恼地埋头转身走了,留下一群错愕的小狐狸,其中包括了我。
这……是什么情况?
记得我回家后不仅没得到安慰,还被娇姨一阵好打……这疯狂的世间啊!
再见到长歌已是几天后的事了,我去到小溪边,竟发现自己常爱坐的那块岩石被长歌占用了。
我的脚步声打扰了正出神的长歌,他回过头来,我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心下忍不住惊叹:真是个好看的男孩子啊!
“你还好吧。”
从他的语气里,我听不到敌意,于是便放心回答:“我很好啊。”
他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对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之前我不知你是女孩子。”
我纳闷了:“欺负我跟我是不是女孩子有关系吗?”
他笑了,笑得那般温和,全然没有前些天朝我劈雷的凛冽:“真是个没长大的傻丫头。”
于是我黑线了,站到他身边用手比了比我两的身高:小子!貌似我还比你高一些哎!
长歌仰了仰头,避开我比划他身高的手,坐回了岩石上,然后向旁边挪了挪,空出一块地方:“坐。”
我自然而然和他并肩坐到同一块岩石上,看着面前涓涓的清溪,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翘楚,”长歌突然开口,“初见你时,我对你的特殊还很不服气。直到那日,见你百折不挠地从溪中站起,转身又豁达地不再同我追究,我想娇姨为你骄傲是正确的。”
自此,我便明白长歌的话是笨笨的我领悟不了的:摔得那么狼狈,娇姨还为我骄傲?这话可别让她听到。
渐渐地,我总能在溪边碰见他,有白天,有黑夜。他就像一个心照不宣的所在,你知我知,便足矣。
这日,我在洛禹的书房看到一句话,说的不正是我与长歌吗?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房门“吱呀”一声,推门而入的洛禹错愕地看着我:“翘楚?你怎么在书房?”
我汗颜:“偶尔来陶冶一下情操。”
洛禹不信而怀疑地看着我。
我加重语气坚定地说:“真的!”
洛禹收了表情冷冷道:“我没把补药藏到书房。”
我的笨脑袋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明白了洛禹的所指:“长歌没伤那么重,不用补药。”
他背过身朝向书架:“整天长歌长歌的!要住我这就别提他名字。”说罢从书架上抽出本书,扬起一片灰尘,一阵风似的走了。
不是他暗示说长歌要补药的么……男人心,海底针啊!
我在这书房呆着也确实是因为没个去处。楠木还打着呼,长歌还不知该如何相处,找央寻?我刚把她弄哭……
我放下手中的诗集,出了门招了祥云,回过神来时,我已在司命的门口了。我暗叫糟糕,万一在这碰到长歌可如何是好,立刻转身要离开,却被背后的声音叫住:“翘楚!”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当初与我比试的景行吗?他和司命并肩出来,手中还抱了两本册子:“在这碰到你正巧,不用我再去司琴那跑一趟了。”
司命跑过来一把拉住我,冲着景行嚷嚷:“说了我们翘楚不会去的,要去叫你们王母自己去!”
景行眉头微皱地看了司命一眼,继续朝着我说:“翘楚,这事你心里不大乐意,但若你不去做,别的神仙去了,未必还有命回来。”
司命揪着我的手并不松开:“别来找借口,你们就是上回在她身上得了便宜才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
景行站直了正视司命:“司命,你是前辈,我一向敬你,但你别总不把自己当神仙,当真天下大乱了,你有什么好处?”
司命嗤之以鼻:“一个槐树魔就天下大乱了?哪天那老麒麟真放出来了你们是不是都去死?”
我终于忍不住插嘴了:“要我做什么事啊?”
“翘楚别问,跟你没关系。”司命拉着我就要往殿内走。
“那桑陵的师傅不知如何立刻得了他的消息,现在正在地府闹事呢,已出手伤了很多无辜的鬼和鬼差。”景行急急扬声喊了出来,我也停住了脚步。
“这么快?”我回身看他,有些错愕,“她可有见到桑陵?”
“阎王派了个鬼差来送信后就再没消息了,这头资历高点的神仙全出去办事了,根本没神仙能下去,只有指望你了,翘楚!”
司命松开了手:“你想去?”
我点点头:“还蛮想去的。”
司命正色道:“我知道你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可王母那头可不这么认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你也切身体会了,我不拦你,但你一定要想清楚。”
我有点为难:“可我确实想去看看。”
司命道:“不用同我说,你去做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有些无奈地看向景行:“司命是不是不高兴了?”
景行安慰我:“她也是为你好。”
我懂……我只是,不想关心我的人不快乐。
去地府已不是第一回,现实也好,梦境也好,那已是一片我熟识的地方。景行一直把我送到地府入口:“进去了别怕,阎王和鬼差都与你交情匪浅,必会尽力保护你,那槐树魔也知你底细,多少会存些拉拢你的心思,不把她惹毛多半不会对你出手,桑陵那头,若是在地府比较安全就留在那,若是不安全,你便把他带出来。来,我教你仙术。”
我心下很没安全感,仅此一回,涉险时洛禹不在身旁,头上又没扎丝带。现在想来,那丝带竟算个可爱之物了。
“好了,去吧,搞不定就赶紧回来,不要恋战。”
我吞吞口水,使劲点头,算是告诉景行,也告诉自己。然后捏了个诀,飞出魂魄飘进地府。
我一进去就傻眼了:其实事实并没神仙们想得复杂。眼下,那槐树魔只是变大了身形,严严堵住地府的出口不让任何人出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耍赖皮……
“我说了,不把桑陵交出来,你们谁也别想出去!”
我说:“那你能放我进去吗?”
她看也没看:“进来可以。”说罢微一挪腿想让我进去,谁知几个鬼差伺机而动,立马扑了过来,手中还拉着个鬼魂。我吓得赶紧退回了出口处想给他们让出条道来。
“想逃?”话音刚落,鬼差拉着的鬼混就被她两指捏住,然后甩回了原位。
那对牛头马面无奈地对望一眼:“怎么办?这抓错的再不送回去就回不了原体了……”
“哎……看样子一时半刻是出不去了。算了,送她穿越了拉倒吧!”说完两人就架起那鬼魂往里头走。
眼见没人再敢冲出来,我便再次弱弱出声:“有劳,放我进去吧……”
她依旧没回头看我,直接挪腿放我进去了。我飘到她面前,向她招了招手:“你好,能跟你谈谈吗?”
身后突然想起一声呼唤:“是阿瑶姐姐!”一石激起千层浪,鬼差们纷纷喊起了这名字,即使我不是阿瑶,出于礼貌,还是回头跟他们打了招呼。
只听前头一声巨响,是槐树魔娇愤的跺脚声:“又是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又”字叫我情何以堪……“嘿嘿,是啊。”
“我后悔了,我现在放你出去,你离开我的视线行不?”
我摇了摇头,她气得又是一跺脚,巨大的身形震得大地都颤了几颤。我重复了先前的话:“我能跟你谈谈吗?”
她怒瞪着我不语。
“那个……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桑陵。”
她“哼”了一声:“你问我便要说?”
我黑线了……二爷,她是你亲戚吧!“我也是关心你们嘛……”
她竖着眉毛:“你爹被关在太上老君炼丹室内面壁你不去关心,你娘住在南天门前极乐山上每日与门将斗智斗勇你不去关心,居然闲得来关心我们?“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你再说一遍……”
37、幽幽
槐树魔挑了挑眉:“真要听?”
我用力抿着嘴:
你爹被关在太上老君炼丹室内面壁你不去关心……
“谢谢。”
“别担心,她很好,也一直会很好。”
你娘住在南天门前极乐山上每日与门将斗智斗勇你不去关心……
“你要再不把她弄走,我两真得死在南天门了。”
“至于嘛!不就是个小妖吗!一百年都熬过来了,我就不信你们多熬一年就会死。”
“真会死啊!你不知道,那小妖打不过我们就耍赖、偷袭、还频出损招,过去每日三回,如今涨到每日五回,你没亲身体会,不知我们的苦啊!”
一切历历在目,其实他们一直在我身边……
我似是突然得了力量,沉声喝道:“你放过桑陵,我放你离开。”
槐树魔哈哈笑了,猛地伸手一挥,我紧紧盯着她,及时侧身避开了攻击。
她抚弄起长长的指甲:“我这只新长出来的手还没试用过,你是想我拿你试一试?”
身后有鬼差要冲上前去,被我双臂一拦,统统挡在身后:“你放过桑陵,我放你离开。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你成不了事。”
她微有惊讶,眉毛轻挑了一下:“哟,几天不见,换了个人似的。”
我没答话,侧脸朝身后的众鬼道:“你们后退,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过来。”
众鬼略有迟疑,倒都很服从,我回头仰望槐树魔:“你叫什么名字?”
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
“幽幽,我能知道你非收桑陵为徒的理由吗?”
她听我唤了她名字,眼神一动,似有泪珠闪现:“他……是我找了很久的天才,唯有他能在几年之内继承我一世所学,替我……活下去……”
我关切道:“你怎么了?身体不好吗?”
她缩小了身子,抱膝坐在了彼岸花丛边:“没,只是……哎……一时也说不清。我一世无子,生命没个延续,天知道我多么贪生怕死……哎……”
那傲气而凛冽女子竟这般无助地蜷在地上,她身旁的彼岸花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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