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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妖也有春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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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洛禹竟难得地坐在家中,什么事都不做,就静静望着天空,认真到我都好奇上头是不是有什么,可抬起头才发现,连太阳都西下了,天上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呢?”我突地扑过去吓他,没想到他竟一脸平静地转过头来,闹得我好生无趣。
“看天。”
我……
“今天难得没事做?”
洛禹又抬起了头往上看,我很不确定地也随他看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事情办砸了,于是没事做了。”
我微微讶异,洛禹是如何的一位大神,竟也有办砸事的时候?
我指着他昨日受伤的手臂:“那个就是你办砸事情的惩罚吗?”
洛禹并不看我:“不是。”
他似乎并没有和我闲聊的兴致,于是我还是乖乖识趣,回屋收拾行李。
也不知长歌要我去住多久,我还真闹不清该带些什么。
我扒上衣柜顶端,去摸上头的那个木盒,木盒里装的是娇姨割爱给我的那只簪子,可是一不小心,我竟手上一滑,连狐狸带木盒,一起滚落在地,顺便撞了桌角,掀了桌上的茶壶与茶杯,乒乒乓乓一阵响。
一抬头,洛禹站在我屋门口,衣角缓缓从空中落下:“摔疼了吗?”
我爬起来,拉直衣服:“不疼,我皮厚。”
洛禹目光微转,看到了我收拾的那个包袱:“你要走?”
我顺着他的目光敲了一眼:“恩,是啊,我正要同你说呢,是因为……”
“不用跟我解释。”他提高了嗓门打断了我。
我觉得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看向他的表情,他却依旧一脸平静,说不出哪里不对了。
他一个转身,留给我一个背影:“去吧,想回来的时候,记得我一直都在。”说罢便一闪身不见了,我最后捕捉到的是他高高扬起的衣角,一如他出现在我门口时。
我想不出问题的症结,于是干脆不想了,捡了我的木盒继续收拾包袱。
出门时,长歌竟在门口等我。
我快步迎上,他顺手接过我的包袱,我笑嘻嘻地问他:“来了怎么不进去?我还想问你该带些什么呢。”
他回头看了眼院门:“设了结界,我进不去。”
怪了,好像洛禹没事是不会乱设结界的,最近院中如此安宁,也不知他这是要挡谁。
我跟长歌招了祥云,往他的住处飞去。
他的家我还从未去过,他静静在前头带路,并不多话,而我努力跟着,速度上微有吃力。过了不多久,长歌很及时地回过头来,见我离他远了,立刻停住了祥云等我。真贴心啊!我卖力追上,握上了他伸向我的手。
暖暖的,很舒服。
“看,那边就是玉帝闭关的塔楼。”他指向远处一座正红色的高塔,那色泽比狐狸山上的狐狸们还要正。
可是……“玉帝?从未听谁说起过他呢。”
长歌看着那塔楼:“他八百年前就闭关了,太久不在,许是大家把他忘了吧……”
想到是自己岁数的八倍,我顿时理解了神仙们的遗忘。
“那要是玉帝不闭关,就是跟王母住在一起,像你爹娘一样?”我说完就后悔了,没事提他的爹娘做什么……
没想到长歌并没在意,倒是微微脸红地看向我:“恩,像我们一样。”
“哦。”我是不知该接什么话,没想到我这一声“哦”却叫长歌的脸更红了,我眼看着那红色从脸上泛滥到耳朵,再泛滥到脖子,然后继续往衣服内延伸。我有伸手拎起他衣服往里看看的欲望,可娇姨曾同我说:男女授受不亲。我忍住了。
也许是我“哦”的这声有点诡异?
长歌的家并不大,一如我狐狸山上的家。我倒奇怪洛禹为何会建那么大个院子,也没见除了王母外的谁有那么大的家。
我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向长歌询问哪处是我可以占用的,不过我这一举似乎很不厚道,但凡我问过的地方,长歌可能说不给我吗?不过还好我物件不多,也不至于多过分。
我在这头忙得焦头烂额,长歌则坐在一边看着我。
“翘楚,你是乐意住过来的吧?”
“乐意啊。”为何不乐意?
“确实心甘情愿?”
“怪了,为什么不情愿?”我停下手中的活看向他。
“没不情愿就行。”
我瞧他一副清闲的模样,顿时发现不对:“你今天不用去司命那吗?”
长歌得意地笑了笑:“今日我休假。”
休假?当神仙也要休假?
“长歌,”我很无奈,“好像你来之后,我才渐渐开始了解这天上。”
长歌过来为我理了理鬓角碎发:“恩,那就听我的,咱不要去做那池鱼。”
什么?“池鱼?可我不是池鱼啊!“长歌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我是狐狸啊!”
长歌顿时笑了:“我是怕洛禹那儿,殃及池鱼。”
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想通了,可欲要仔细探究时,又忘了自己想通了什么:“洛禹那,怎么殃及池鱼了?”
长歌看向我的眼睛:“翘楚,我不想骗你,那日去王母殿前,我听到里头有个叫禾及的仙女在向王母哭诉。”
“恩?”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
“她说洛禹伤了她,而她……是王母的亲生女儿。”
我脑中一阵清明:“所以你怕王母惩治长歌,我当了被殃及的池鱼?”
长歌点点头,我却急得一拍大腿:“长歌你糊涂啊!我怎么是池鱼!洛禹才是那池鱼!要不是为了我,他能开罪那禾及吗!”
不等长歌回应,我就急急招云往回赶。
16、比试
到家时,洛禹还坐在先前的地方,院子中却多了一群神仙,我希望自己没有错过什么。
王母领头站在最前面,而禾及跟在王母身后,其他貌似都是些不认识的虾兵蟹将。
“早闻司琴收了那翘楚为徒孙,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这徒孙定是相当了得了。本座先前也收了个徒儿,不算多争气,但也还拿得出手,不若叫他二人切磋切磋。”王母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我从人缝中看去,洛禹看向王母,却没有恭敬以对的意思:“在下不才,徒孙无用,拿不出手。”
王母笑了:“怎么会?我听说她能医好柳絮那魔头打出的伤呢,别谦逊了,叫我们见识一下吧。”
洛禹死死盯着禾及,而我这角度看不到禾及的表情。
“她都来了呢。”王母说这就转过身看向躲在人群外的我……我让绒毛站了一身。
“景行,去请教一下吧。”
王母把一个男仙喊出列,他微笑着走向我:“翘楚,我们又见面了。”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僵硬:“嘿嘿……帅哥好。”
男仙一脸了然:“就知你一定不记得我了。”
我瞪着他的脸看,使劲讪笑:“那个……有些……眼熟。”
男仙开心起来:“曾有一晚,你托我将你带去纠枉那里。”
纠枉……好久远的一只,我都快把他忘了。
“想起来了,是好心的帅哥你啊。”
“听说你治愈术十分了得,而我略微懂些读心术,便先让我瞧瞧你在想什么?”
我还能怎样?只好点头答应,以上眼睛等待。
其实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闭眼睛,跟英勇就义似的。
“师傅,对不起,我读不到她的心。”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我也睁开了眼睛。
王母看着那景行:“再试。”
我愣愣看着景行做法,愣愣看着他向王母摇头。
读心?读我的想法?可我什么都没想,你又能读出些什么呢?
王母朝着洛禹笑了:“你这徒孙果真是有能耐!本座也乏了,来日再继续比试吧。”
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地走了,景行和我擦肩而过时还朝我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说:咱两的秘密,嘘!
洛禹依旧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我回来了,洛禹,其实……”我依旧想解释清楚,连我这么一只笨妖都明白,这节骨眼上离开会是多么的伤人。
“不用解释。”
我有些急了:“你这样是不对的,洛禹,你该听我讲完。”
洛禹看向我:“其实我不知该怎么说,翘楚,你回来,我很开心,你不回来,我很放心。”
我看着洛禹晶莹的眼睛:“你早知道他们会来的是吗?所以才设了结界。”
洛禹抬头看天:“我只是不想再有谁来打扰我们。”
这个“谁”又是指谁?
“那他们怎么进来的呢?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洛禹嘴唇几次张合,都没发出声音,最后只是说道:“没伤我。”
我觉得他有话没讲,顿时羡慕起景行的读心术来。
我走过去挽起彼岸花,依旧为他检查了一番,确实没伤,但身体似乎很虚弱。
“答应我,翘楚。”
“嗯?”
“永远别在外人面前招彼岸花。”
不招便不招吧,我点了点头。
洛禹总是有他的理由的,瞧他如今这般虚弱,我也不好再多加询问,直接送他回房休息了。
王母那头也确实锲而不舍,每天都带着禾及和景行来找我比试。景行算是和我稍有私交,每每禀报王母都故意说得我好似深不可测,其实我不过是一无所有。禾及的表情也渐渐从先前的愤恨转为了无趣。似乎别人都不再想折腾这事,只有王母那般锲而不舍。
也不知这么过了多少日,直到一日楠木无聊来找我玩,才撞上了王母的这番架势:“哟?难得见你又出门欺负弱小?”表情极端蔑视。
楠木这人我是彻底看不懂了,对洛禹,对纠枉,哪怕是对晚辈长歌,他都十分狗腿,绝无微词,为何独独对王母这般刻薄?搞得像是王母欠了他什么似的。
王母见楠木前来似乎微生怯意:“我不过是叫晚辈们相互切磋学习罢了,既然楠木来了,我便改日再来吧。”说罢转身就要走。
结果楠木朝她放起了话:“不用再来了,我之后天天来找翘楚玩。”
王母顿时回头看向我,叫我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娇姨对我说过一句话:“狗急也要跳墙。”
楠木揉揉我的头:“最近被那臭女人欺负了?”
我诚实作答:“还没。”
楠木竟说:“前一阵哥不在,叫他们蹦跶了几天,我回来他们就老实了,别怕,哥罩你!”
我十分纠结:他何时就成我“哥”了?貌似他比娇姨还老的说。
楠木没跟我说几句就走了,似乎并不空闲。我天马行空地想,他会不会是一回来听说我这有难,特地来救我的?
洛禹近来成日呆在屋中,没有一丝声响。我总会觉得,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于是常常悄悄去他窗下查看。他一直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
我觉得照这般下去,两个人的院子,似乎也只有一个人在。
他似乎发现了窗外的我:“其实我并未当真收你为徒孙,你不必这么委屈地守着我,去长歌那吧。”
我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这时候,我是不会走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想着长歌近来怎么都没来找我,他是生气了吗?气我说了去他家又突然跑了。
哎呀我的簪子还在他那呢!
这么想来,我真该赶紧去嘱托他保管好簪子,要么就干脆拿回来放好,那是娇姨心爱的东西,不能在我手里收到一点伤害。
说干就干,我赶紧出了院子,趋着祥云往长歌处去。长歌似乎很忙碌,这时辰了竟还没回家,我是不敢再去司命那找他了,干脆自己拿了簪子就回家。
回家没多久,景行悄悄来找我了。
“翘楚!”
白日里那般玉树临风的景行竟也能这般鬼祟。
我迎了过去:“进来啊?”
他指着院门:“有结界。”
怪了,白日王母走时还没有呢。我迎了出去。
“你明日一定要谨慎,想清楚了再动手。”
我不明所以:“什么?”
“总之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动手。我知道你心思纯粹,每次探你想法都是茫茫一片,没有一丝杂色,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翘楚,你一定要多想想。”
他语速很快,我来不及理解他的意思。
“近来你一口咬定不会治愈术是对的,一定要忍住,切不可功亏一篑。”
我还来不及答话,他便一闪身离开了。真是怪怪的。
一回过身,竟见洛禹站在院子里:“你走出去了?”
我近来难得见他立着的样子,微微发傻。
“你答应过我,晚饭过后,没我陪着都不出去。”他唯有喘息。
我赶紧走到结界内来:“门口有结界,我就迈出去一步。”
“一步也不行!”
我心中万分委屈,但见洛禹捧住了心口,才忍住不抱怨。
不知为什么,洛禹躺了这么些日,竟越躺越虚弱,他没有伤,我治不了,他只是虚弱,我有些束手无策。
“你……吃些补药吧!”我真挺担心他。
他不再搭理我,径自回屋去了。
直到第二天,我看到了满身是血的长歌,我才明白景行的意思。
如果景行昨晚是来偷偷向我告密的,那么是不是说……就是因为我昨夜去了长歌的家,才会让他被王母害成这般模样,以此逼我当众治愈他?
王母的话似乎很放肆:“昨夜要他去替我办件事,不想事没办妥,回来却弄成了这副样子,听说他是你发小,你也好歹为他医医吧,似乎得赶紧,否则有性命之虞。”
她将一切清楚地告诉了我:不伤害我,楠木不会计较;伤了长歌,我不可能撒手不理。到底姜是老的辣。
长歌已睁不开眼睛,景行死死盯着我,似是警告,洛禹突然迎了出来,或许是闻到了这浓重的血腥气。
周围很安静,我却觉得嘈杂。我闭上眼睛,感受到心口的一样东西在温温发热,我用手抚上,是长歌当初送我的那块玉。
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只不会变身的小狐狸,毛发都是透明的,蜷在一边,连眼睛都睁不开。
后来他会变身了,变成了和我一样大的孩童,成日把我当男孩,嘲笑我的辫子。
再后来,我们成了少年,我整日出门闯祸,他整日为我掩盖祸事。
后来我学乖了,成天老老实实却呆头呆脑,而他则变得少话,默默帮助我,守候我。
我回忆着过去,不知何时,手边已挽出了彼岸花,回过神时,花已渐渐消失,而周围的神仙们都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禾及磕磕巴巴开口:“又是……又是……紫色的……曼莎珠华。怪物!真的是怪物!”
怪物?这个词我已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禾及,我说过,”站在一旁的洛禹开口了,“你再骂她一回,我便不会放过你!”
王母朝洛禹冷笑:“你还想对她动手?我可在她身上下了咒,你若不想死,就杀了她吧,伤她一毫之人,都将被十倍偿还!”
我看向了洛禹的手臂,某日,它流血不止。
王母看了我一眼:“难道她不是怪物?哼!你比我们都清楚!那朵紫色的彼岸花,你见了不止一次了吧。”
他们这般伤害长歌,竟就为了看我紫色的彼岸花?
我很茫然:“你们想要看我的花就直说,何必这般无耻地去伤长歌?它又不是什么稀奇之物。”
禾及笑了:“不稀奇?还不稀奇?我之前骂你的话有一句不对吗?你有胆子变回原形吗?”
长歌渐渐苏醒,听到这里赶紧对我说:“翘楚,走,不要理她。”
我看着禾及丑陋的笑脸,她原本长得挺美,为何要这般丑陋地笑呢?“我是只狐狸啊。”
“你是只狐狸?哈!说你是狐狸真是抬举你了!”
洛禹怒吼一声:“禾及!”
“怎么!”王母声音威严,“司琴你竟要当着我的面揍我女儿吗!”
好乱!好吵!我看向唯一安静的景行,他用眼神对我说:走,来开这里,远离他们。
好主意,离开,离开!回家去!
17、逃避
当我扑到娇姨怀里时,天已经黑了。可能是我来得太快,娇姨愣了好久,直到我的眼泪染湿了她的前襟,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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