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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神兰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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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没练一样。攀在墙头上的弟子们每次一看见她又练错,就忍不住幸灾乐祸。活该,有什么资质就该去学那等级的功夫,没那个嘴巴就别吃大碗饭,谁教这笨妞乌鸦想当云家庄的小凤凰。
『听说她练功是为了报仇呢。』师兄弟叽里咕噜,分享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小八卦。
『一个傻妞会有什么仇?她记得吗她?』有人不以为意道。『就算她有仇在身,春香公子也会作主,哪会轮到一个小笨丫头去报仇?』
『明天再来看?』小弟子兴致勃勃,他有预感看这个笨妞练武将会是他人生中的大乐趣之一。
『好啊好啊!明天再来看!』大家十分期待,不只期待看笑话,还非常期待有一天春香公子直接废了这笨妞,再广收弟子,届时人人都有机会!半梦半醒间,大妞气鼓鼓地推他一把。他猛然惊醒,哑声叫着:
『大妞……』
圆滚滚的大妞把药碗递到他面前。
他微微一笑,不问药打哪儿来,毫无戒心地接过药一饮而尽。好苦……真的好苦,大妞这药到底是哪儿来的?
大妞主动摸摸他的头。
他笑出声。『你在赞美我吗?』
她又摸摸他微烫的脸,然后气愤地用力打他一下。
兰青欢喜地笑着:『好好,我以后会多顾着自己不生病的,不然,大妞,咱们来打勾勾,我生、病时一定挑你在场,让你照顾我好不好?』
她一脸疑惑,完全不懂她气兰青生病,为何他还能笑得如此开怀;也不懂为何他能控制生病的时间,她只懂得一件事,人生病是不能吹风的,遂把兰青的手塞进棉被里,再跳下床去关门关窗好遮风。
兰青看她为自己忙里忙外,心里快活又柔软,大妞现在愈大愈是懂得关心他了。
她端来一盘——他睁大眼,终于撑不住无力的身体,卧倒在床。那是什么啊!
他能不能当作没看见?
大妞不死心,拍拍他的脸。
『大妞……我很好……我没事……』他叹息,也死心了。他想,不依着大妞做,会被折磨到天亮。
他被折磨没关系,但她还是孩子,要张眼熬到天亮,明天又要去学武,怎么撑?他慢吞吞地坐起,看向那一盘像小山,不,高山的蜜饯。
『都要吃完吗?』
她点点头。
『一次吃完?』
她意思是说,现在要新旧交替了,她换了一批新的蜜饯,所以,兰叔叔算你幸运,正巧生病有蜜饯吃……
大妞故意整他的吧?他这算不算活该?真不该说只有今朝跟他才能吃这些蜜饯的。
她拿起一颗塞进他的嘴里。他笑了。
这娃娃说只懂得这样疼他,但他很高兴……不过,等他吃完这些蜜饯,他想可能得再请一次大夫了。
他受风寒事小,闹肚痛难受才是苦难。这几年奔波南北寻药,每次一回家他总是无比放松,因而刚回家时总会有些小风寒。
他嘴巴张着,任着大妞再喂一颗,然后她自己也塞一颗到嘴里,双颊被她撑得圆鼓鼓的,似乎很享受吃蜜饯的时光。
他眼角瞥到小茶几上的医书。那医书他看过,是公孙纸特地誊成白话给大妞看的。公孙纸认为大妞适合当个救命小医虫,他根本不信也不想大妞去做一些可能会离开他的事。
再者,她的父母都与大夫医术无关,她哪来的天分?
『大妞,药是你自己抓了?』
她轻轻撞着他的头。
『……』果然如此,他成实验品了。难怪药这么苦涩……她把黄连抓太多了吧。
不要学,不要离开他,如果他直白的跟大妞说,她懂得他的内心吗?
不,她不会懂。大妞虽然贴心疼他,但她不会懂他内心的黑暗。她跟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试着跨足大妞单纯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成功,但,他不想离开有着大妞的世界。
他见大妞跳下床,拧了热毛巾专心替他擦着汗湿的脸,他心头一软,终于掩不住他的自私,拉过她暖乎乎的小手,脱口道:
『大妞,别再看医书了,我最多只得风寒,不会再有其他病症,你再怎么读医书也是白读。』
大妞眼里出现疑惑,他连忙又道:『你若学了其它医术,有人找你看病,那时我又收了风寒,你要顾谁?你不顾我了么,大妞?』
她用力摇头,有点发恼地轻打他一下,气他说自己会再得风寒。他见状,欢喜展笑:『所以,大妞是偏心我的,是不?不要学了,你就顾着我,疼着我好了,其它的你都不要再去学了。』现在,他后悔莫及。
如果当初放手,让大妞去学见识,她这一生才不会白过,也许逃出生天的机会更大些。
他躺在湿冷的泥地上,身上的疼痛麻痹了,他的手指微动,碰到一颗当日散落在地的蜜饯。他费力地捡起放进嘴里。
满嘴的血味,尝不出那种酸酸甜甜的美味来,但,这能让他做梦,回到过去那间小屋子的欢乐时光。
他又摸索着,再摸到其它蜜饯,一颗颗塞进嘴里。
一天、 两天……到底几天了?他从不奢求有人会来救他,只求大妞还活着。
活着死着,活着死着……兰绯反反复复折磨着他,明知不该随兰绯的话动摇,但他就是无法控制内心的渴望。
他咳了一声,温热血丝从嘴里喷出来。
以前他怕大妞长大后,失去单纯的心而疏远他,这两年他心境却是大有不同,大妞愈大愈是懂事,虽然少了同龄该有的智慧与机灵,却比以前在乎他,让他变得贪 心,希冀大妞每长一岁更看重他,甚至,他放任着自己对未来小小的期待——大妞不会变,她永葆这份无垢的单纯,不会记起过往血案,她的眼里只有他这个又脏又 自私的兰青。
可是,现在,他的梦全碎了。
咚——咚——咚——
折磨人的鼓声又起。兰家催人命的特殊鼓声,让人心生恐惧害怕,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轮到他身上,每天这鼓声一起,他就知道又要受肉体上的折磨了。
吱的一声,铁笼的门被打开了。
果然要开始了,一天连着一天,他几乎都以为已过了十年。
『今天,再来试试新花样吧。』门口的男人笑道。
兰青没有回应。
大妞……如果他能把大妞彻底自心头割除,那么他的牢笼生活绝对会好过些。兰青闭目,准备承受新一轮的心理摧残。正月十五,有弟子乐得开怀匆匆回庄。
师兄双臂环胸在练武院的墙头看着,他一时好奇跟着爬上墙头,问道:『师兄,十五了耶,你怎么不去吃碗元宵?』
师兄不说话,目视练武院。
他跟着看去,脱口:『还在练?』
『还在练。』小师兄平声说着。『跟一个月前练的一模一样。』
『她真是笨蛋!照她这样练下去,只会丢了春香公子的脸!』他仔细观看一阵,好想捶心肝哪!春香公子收了一个蠢徒弟,这套基本功从去年十月练到今天,还没练个形出来……
他们这些弟子看戏看两个多月就看腻了,毕竟这笨妞上一招练完他们脑海已自动自发演练下一招,不用春香公子教,他们都会了!这样说来,已经快一年了啊……
『咦,今年她没上花车哦。』
『花车?』小师兄疑问。
『大伙都是城里人,每年正月十五花车绕城一周,我记得她小时候就年年上车……可能现在她爹不在了吧。师兄,我必须说,除了她以外,任何一个人只要有她的努 力,十年之内必有小成。』每天天未亮她就在练功,天黑了大家睡着了她还在练,这种毅力云家庄没人比得上,但,他还是要说,也只有笨蛋才会拥有这种钢铁毅 力。
他回庄本是要呼朋引伴再去夜玩一场,但小师兄没有离开,他也不太敢离去,只好一块看着她练武。
真的好笨拙,有几次真想冲出去纠正她。妒忌?如果要这么笨与这么的努力,才能学到春香公子的武艺,他宁愿不要。
人家十年小成,只怕她五十年内都无成,谁还会心胸狭隘去妒忌她?
他长叹口气。『我都看不下去了……』
此起彼落的同意自他周边响起,他一回头看见所有小弟子都挤在墙头偷看。
『你们……』有人从他身边翻出墙头,他回神,竟是小师兄落在庭院里。
『你!』小师兄直接拐了她一脚,她站地不稳跌了个狗吃屎。他骂道:『如果你习得正确,今天十个人拐你,你都不倒。你到底会不会?手抬高,不是要你拳头出力,过来,看我怎么做!』
她赶紧爬起来,认真看着他比试讲解。
墙头上的弟子纷纷跳进来七嘴八舌:
『我也看不下去了,大过年的要再学不好,你一辈子都别出师了!』
『对啊对啊,我一想到春香公子成白发老头还要拖着你这个徒弟我就心寒!』有少年捶胸顿足着。
『快点啦!看清楚,咱们这样推小师兄他都不倒……今天你要练不成就别睡了!』
『听见了没,你至少二十年内要有点成就,不然就对不起咱们!』
云家庄弟子发狠,决定好好『指导』一下这个外来的笨丫头。不能丢云家庄的脸,不能丢春香公子的脸,最重要的是,得先教好这笨妞,他们满腔的妒意与怨恨才能继续发展成蓬勃大业!
一轮明月,紧然满地,傅临春双臂环胸,倚在墙后,半合目任着这些小孩纠正她的招数,直陪到天明。伸手不见五指。
兰家弟子拉开铁笼里的锁链,才进牢笼里就踢到一颗被踩烂的蜜饯,甚至,那个关大妞的头骨在不知第几次对兰青的虐待里已碎成数十片。
每次进到这个牢笼里,他总是心惊肉跳,没法想象如果自己长久呆在这种地域里是否能熬过半年,不,他很清楚就算一个月他也熬不过。
他又踩到一颗蜜饯。
他忘了从何时开始,牢里的兰青已经不在乎那个关大妞的生死,任由她的头骨被家主打碎。正因不在乎,所以家主近日焦躁无比。
『又要开始了吗?』牢里深处,轻哑的男人声音响起。
兰家弟子防心甚重,立时停步不动。『我身上有铁链,怕什么?』男人轻笑,声音粗哑但仍是好听。『我只是在想……咳……我很想看看现在我到底变成什么德性?兰林,你打盆水让我清洗后,再折磨我吧。』
那声音,有点了无生趣,兰林想着。为此,他更为谨慎。兰绯跟兰青同父所生,能在这种地方忍受各式蚀骨毒害长达一年,却没有自尽的心念,这样的人不能说不可怕。
到底是什么令兰青撑到现在?因为关大妞?不,他并不这么认为,这几个月来兰青从任由家主尽情施虐也要保住关大妞的头骨,到宁放弃头骨也要保住自己,这其间……他不认为这个兰青会有什么痛苦回环转折,最多就是觉悟了,自身活命嘴重要,凡事先保自身才是兰家之道。
家主曾说,兰青心机深细,绝不直白说话……也就是反话?
换句话说,兰青说想亲眼目睹自身惨况,但其实他完全不想看;兰青想清洗脸,其实他一点也不想。那么,兰青何必说这话?
是怕他们变出新法子拿他容貌来折磨他?
兰青天生貌俊,典型兰家上好容貌,现任家主万万不及他。年少时兰青自豪貌色,家主因而妒恨不已;如今的兰青,面部已毁,简直跟个丑八怪没两样,如果在此时让兰青亲眼目睹他毁去的容貌……兰林顿时欣喜若狂。那兰青还不发狂吗?难怪兰青设此心计,分明是阻止他们用貌色来折磨他。
家主近日焦虑,他们也担心受怕,这时要能奉上折磨兰青的法子,那他不就是有功上身了?思及此,兰林头也不回吩咐:
『取冷水来。掌灯取镜。』
一盆水很快地送来了,兰林也接过镜子,准备让兰青看个仔细,先讨个好功劳。
那微弱烛火照进深处墙边的男人,男人头也不抬,只手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洗脸!兰青,你不是想洗脸吗?我就让你洗个够!』
角落铁链有了声响,男人慢慢爬过来,轻碰水面,那寒冰似的温度令他手指微微缩回。
兰青动作奇慢地洗去面上污垢,兰林眼角一瞥,兰青刚坐的那角落有着一块头骨。
那块头骨极小,上头有啃咬的痕迹,兰林心一跳,没料到兰青连关大妞的骨头也啃……这根本已经是疯子了!
他目光又调回,逼着兰青抬起眼。
『看镜子啊!』他得意笑着。
男人费力地抬起脸,没望向镜子,反而抬眼看了兰林一眼。
只有一眼。
『……我还没洗干净呢。』那声音异样沙哑。
兰林连眼也没再眨一下了。刚才,他看见什么了?他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明明兰青面上早有疤痕交错,他怎么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看见那一眼。
他记得,兰青年前被拖进这牢里,只是一个好看的青年,谈不上什么妖美之气,但刚才……
莫名地,兰林心跳加快,举高烛台,明知该有防心,但无法掌握自我,着迷地靠近兰青。
『你再抬头,我没看仔细……抬头啊!』他忍不住叫嚣着。心跳到疯狂,突生的渴望来自兰青的那一眼,明知一切不对劲,但他的身体完全无力把持,脑中只呼啸着:要看清楚看清楚!
兰青正掬着水,寒凉的冰水慢吞吞地拂过脸。明明没有人击着兰家鼓,但此刻,细微的鼓声传入他的耳膜,令他产生无比的快感。
他垂着首,让人看不见他黑沉沉不见底的邪魅眼神,而显露十指外的嘴角……
在狞笑。
《鸳鸯笼》,完。7
除夕子时一过,外头鞭炮连声响着,远处传来模糊的笑闹声。
一大一小坐在旧屋前的长凳,仰望夜空上的七彩烟花。
良久,大的那只慢吞吞道:
「今年他没回来,要不要跟我一块回庄里过年?」
小的这只一身红衣,看着天空,迷惑问道:「师傅,兰青已经逃出兰家地牢,为什么他不回家?」
大的慢条斯理自袖袒拿出一袋瓜子,似是神道天外嗑着瓜子。夜空的烟花灭了又起,不知经过几轮,他才终于实话实说:
「妞儿,兰青不会回来了。不会有人拦着他,但,他不会回来这儿了。你再等下去也没有用了。」
密林
咚咚咚,连连鼓声震开地狱之门。二十来名汉子仓皇四窜,一一遁入伸手不见五指的茂林里。
初十的夜,被层层乌云掩去星月光辉,只留下黑衣弟子们手上的火把。
一身红袍的男子就伫立在火光旁。他戴着半罩鬼面,及腰的黑亮长发飘扬,当第一声锣响起时,显露在外的朱唇,一扬。
狞笑。
林里传出第一声惨叫。
他怀着愉快的心情,负手徐步踱进密林。
第一具残尸就在林子入口,黑衣弟子恭谨在旁。鬼面男子低目,轻蔑地踹了尸首一脚,有趣道:「不是说,走得了吗?怎么不走了呢?」眼一瞟,不远又有鲜血袭面。他闲闲走过,看见第二具残尸刚气绝。
他愉悦一笑,脚步未停。
林外野地的鼓音咚咚,不住地捣乱人心。林里人影交错,慌乱恐惧的气息惊动鸟兽,纷纷振翅高飞。有人猛然扑近,鬼面男子疾速转身扣住来人颈项。
那人连连退后,鬼面男人连连逼近,美丽的嘴角上扬。「好啊,不逃命,那就交出你的命吧!」
「兰青你没好下场的!」
「你去跟阎王说吧。」
「你没好下场的!你这疯子!你这疯子寻旧仇……」
喀的一声,颈骨在兰青的指力下断裂,他漫不经心地丢了尸身,环视周遭。妖氛鼓声刺激他的感官,疾步在林中穿梭。
风声猎猎,细微的树枝划过兰青衣袍,他不介意。当他追上一名逃命的汉子时,艳红嘴角挑起,轻柔道:
「又是一个。」
喀。
那人不及吐出一字半语,头颅便是一歪。异样的快感流窜在他体内,他美目一瞟,又移向林里深处逃亡的江湖人。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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