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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七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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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在学校的更衣室!”
“什么乱七八糟,更衣室怎么了?”
汪飞被齐文斌莫名其妙的话搞的有点烦,所以他的口气并不好,说完之后,忽然想到那天“小马哥”在更衣室让他“心率失常”的事,猛的抬头看向对方,脸上不自在的飞起一抹红晕,于是干咳一声,才说,
“没事的话,我走了!”
“你喜欢马老师?”
汪飞瞬间震惊的步子都迈不开了,就那么诧异的瞪着齐文斌,最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胡说什么!”
“他是我们的老师,他还是个男的,你在搞同性恋吗?”
这是汪飞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这个词,也是第一次有人将他那不可见人的感情摊开在阳光下,除了震惊,竟然连连贯的句子都组织不起来,之后是慌乱,害怕,不知所措……没想到齐文斌下一个动作,害得他心跳差点就停止了,那人猛的将他推在墙上,脸瞬间放大,嘴唇贴上来的时候,还磕到了牙齿……汪飞的眼睛瞪的老大,脑子中嗡嗡直响,齐文斌的话与他的行为,给汪飞的冲击太大,那是一个青涩到极致的吻,可能齐文斌也是第一次?所以他只是嘴唇与嘴唇厮磨着,汪飞听到了两重大力的心跳,一重来自自己,另一重来自齐文斌;当他反应过来时,第一个动作是,猛的将对方推开,之后红着脸,说,
“你疯了吗?”
齐文斌的脸是红的,不过更红的还是他的眼睛,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敢说你不喜欢马老师?”
“他是我的老师!”
“汪飞,你这是同性恋!这是变#态!”
“你……”
齐文斌说完这些话,又红着眼瞪了汪飞半天,忽然转身跑走了,那天下午,汪飞没有等曹绍辉,一个人晕晕糊糊的回了家;晚饭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有些恍惚,用手摸了摸今天被齐文斌亲吻过的嘴唇,脸又红了;他在想,
“原来男生与男生也可以亲吻!”
“原来男生的嘴唇也是柔软的!”虽然他并没有亲吻过女生的嘴唇,只是潜意识里认为,女生本来就是那种软软的存在;
“原来真如书中写的那样,一个男生会喜欢上另一个男生?”当然,如果齐文斌那种方式算是喜欢的话,不过,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亲吻?
“原来,真的有‘他们’,而不只是他一个人这样!”
准确的说,这是汪飞的初吻,虽然并不怎么美好,对方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但他是个男生,而这个吻,没有让汪飞觉得恶心,反而觉得有种找着同类的兴奋感;汪飞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要不要约齐文斌把话说清楚,或许他们还可以是朋友?或许比朋友可以更亲密些,分享无法与别人分享的秘密……然而,第二天到了学校以后,齐文斌的所作所为,却将两人推向了两个极端。
齐文斌高考完已经不需要进学校了,所以汪飞想着,要么就是看对方下午来不来打球,要么就只能去他家找人了;这天下午,汪飞被叫到了教务处,里面有教务处主任,副校长,还有两个平时抓风纪的老师,进去了以后,老师们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便让他出来了,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可是让汪飞心里极度不舒服,
“你叫汪飞是吧?”
“是的!”
“平时在校队打篮球辛苦吗?”
“不辛苦!”
“呵呵,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简单做个了解!”
“你们校队的马老师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马老师对我们很好啊!”
“哦,那私下里……马老师跟你们都有接触吗?”
“有啊,不训练的时候,他也会跟我们一起打球。”
“那么……除此之外,他有没有对你们……或者这么说吧,有没有对你们有一些不合适的身体接触?”
“什么不合适的身体接触?”
“就是……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令你不愉快的事情?”
“没有啊,马老师对我们很好,我们都很喜欢跟他一起训练,一起打球!”
“哦,那就好!马上就升高三了,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
“好的!”
“没事了,上课去吧!”
这个疑惑又过了一天,汪飞便知道了,据说前一天一早,在学校的报刊栏里,有人贴了一张“举报信”,说校队的马老师利用校队训练之便,猥亵男同学,说他是同性恋,变#态……汪飞听到这个消息,脑子一下就懵了,马老师?怎么可能!这张举报信在上午第二节课前,就被教务处撕走了,但是还是引起了学校的重视,所以才会找他们校队的同学一个一个问过。汪飞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赶忙跑到“小马哥”的办公室去看看他,可是没见着人,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这几天汪飞过的昏昏沉沉的,他想知道“小马哥”到底怎么了,他很担心这个人,很快也就放假了,对于学生们来说,这件事也许就随着假期的来临,很快被大家遗忘了吧。
这个暑假,汪飞过的很煎熬,高三开学的第一天,汪飞便第一时间跑去了“小马哥”的办公室,可惜还是没有人;一连一个星期,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去问校队的队友时,对方才一脸诧异的说,
“你不知道么?小马哥调走了!”
“调走了?”
“是啊,这事小马哥跟大家都说过吧?”
“什么时候?”
“就上个学期末啊!”
“调到哪里了?”
“这我们哪儿知道!”
“为什么调走的?”
“我也不知道,是马老师自己要求走的!”
那天汪飞觉得,是他这些年过的最灰暗的一天,“小马哥”走了,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为什么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他为什么走的?是因为那封“举报信”吗?是被学校开除了吗?是被那封信逼走的吗?可是到底是谁写了那封信?为什么要写那封信?之后他想到了齐文斌,他那天说的话,以及他走时红着的眼睛……
汪飞打听过,据说齐文斌考的不理想,所以他父母送他去了补习班,那天他是在校门口遇上的齐文斌,一见面,他的眼睛就红了,冲过去一把将人拽了过来,没有在意路过同学们诧异的眼神,只是瞪着他问,
“是你干的吗?”
齐文斌一把甩开他的手说,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信,是你写的吗?”
齐文斌没有说话,只是回瞪着他,接收着周围一波又一波好奇打探的目光,汪飞终于将齐文斌扯到了附近的巷子里,
“回答我,那封举报马老师的信,是不是你贴的?”
此时的齐文斌也有点火气了,
“你说是就是!”
“我问你到底是不是?”
“是!是我贴的又怎么样?”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呵,他干过的好事,你还问我为什么?”
“你把他逼走了,你知不知道?”
“他那种变#态,早该走了,他不配为人师表!”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就凭他对你做过的事,就凭他是个变#态!”
“你……他对我做过什么了?你说他对我做什么了?你说他是变#态,你呢?你难道不是?”
“你闭嘴!他才是同性恋,他才是变#态,我不是,我根本不是!”
齐文斌吼出来的时候,汪飞看到了他眼眶都泛红了,可是那时的汪飞觉得这个人是世界上最混蛋的混蛋,因为就是这个人将他的“小马哥”逼走了,于是他继续恶狠狠的说,
“你不是?不是你那天亲我?”
“你他妈闭嘴!我才不是同性恋,你才是同性恋,你喜欢马老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变#态,你跟那个姓马的都是变#态……”
齐文斌刚骂完,脸上“砰”的一声,便挨了一拳,此时他看到了汪飞通红的双眼,而他的眼睛也红了,于是两个人便你一拳我一脚的厮打在了一起;周围有同学在他们吵起来的时候,就远远的看了过来,直到两个人打了起来,一些跑去找老师,一些跑去找曹绍辉;曹绍辉冲过来的时候,两人正打的异常激烈,周围的同学们只是劝,也不知道如何拉开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曹绍辉没管跟汪飞打架的人是谁,也没问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在他的观念中,自己的兄弟受了欺负,无论对错,打完了再说,所以他一来便加入了战局,冲上去便给了齐文斌一脚,结果老师来了的时候,就看到齐文斌躺在地上护着头,而汪飞双手扯着正上前不停踹对方的曹绍辉往外拖……
曹绍辉平时看起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要是被人惹毛了,打起架来那也是绝对的狠;对汪飞来说,他是“恨”齐文斌的,但这种“恨”带着一种压抑的发泄,没有想把对方打成什么样子,也不在乎输赢,只是那么打起来了以后,他才觉得胸中的抑郁疏解一些;而曹绍辉不同,他打架的架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当他们战局一扭转,看到曹绍辉发了狠的挥拳头,踹人时,他也害怕了,于是赶忙抱着对方的腰就往外拖;以往没觉得,现在才发现曹绍辉虽然比自己矮了近半个头,但力气大的拖也拖不住,边打人边还骂,
“我操你妈X的,你敢打我兄弟!看我不弄死你个孙子!”
最后,齐文斌是被直接送到了医院,而汪飞与曹绍辉顶着两张红红绿绿的脸,直接叫了家长。
很多年之后,汪飞再想起他与齐文斌,才觉得两人当年确实是幼稚,可能从最深层次来讲,与马老师走不走,留不留都无关,只是在那个年少的岁月里,茫然的少年初次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初次从外界中接收到别人贴给这种与众不同“变#态”的标签后,他们都很彷徨,都很害怕,都很无措;身不由已的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又难以认同自己的感情,于是只能矛盾着痛苦的挣扎,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也是很多年之后,汪飞在一次出差期间,遇到了当年的“小马哥”,他是一所希望小学的体育老师,再问起他当时为什么走时,马老师说,他要走是在汪飞他们高二下半学期就计划好的事,因为他的女朋友当时去支教了,而他决定去追随自己的爱情。那天从马老师那里出来后,汪飞一个人开着车,徜徉在乡村小路上,忽然很想给齐文斌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当年有多傻。可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从这一架以后,他与齐文斌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第6章 1995年——排斥
与齐文斌这一架,曹绍辉与汪飞都被记过处分,叫了家长,曹绍辉挨了他老爹一顿胖揍,而汪飞被关在家里反思写了一万字的检查;至于齐文斌,据说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当汪飞再走进校园的时候,常常能接收到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尤其是以前与他还会一起玩闹的男同学,有一些躲他躲的很明显;汪飞被排斥了,这种孤独感与初中时候不同,那个时候,他觉得大家只是玩不到一起,所以也无所谓,而如今却是被大家当瘟疫一样躲避着;汪飞想让自己装做不在乎,可是既便装的再成功,他也还是个17岁的青少年,他也还是会受伤,还是会压抑,还是会一点一点否定自己。
矛盾的暴发只在一瞬间,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却足以将矛盾激化到无限大;汪飞记得那天是他值日,早晨到了教室后,便开始与同组的一起扫地,擦桌子;他前面刚扫完,就见旁边一个男生在那里吃不知道是什么酥饼,咬两口,饼屑就掉地上一些,于是他过去说,
“这个地方我刚打扫过,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吃?”
对方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说,
“为什么要我换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我刚打扫过,你吃东西又弄脏了!”
“那我不换,怎么着吧?”
“那你就待会儿把自己弄脏的地方清理了!”
“凭什么啊?”
“就凭这地方是你弄脏的!”
“呵……我弄的能有你脏?”
“你说什么?”
“你一个同性恋,变#态,说不准还有什么传染病的,把我们教室都污染了,你怎么不说把你自己清理掉?”
“你……”
“我怎么了?我再怎么,也不是变#态!”
汪飞当时眼睛一红,拳头就握起来了,那人一副挑衅的样子说,
“你不是很会打架吗?有本事你打我啊!”
汪飞没有将拳头挥出去,而是把手里的扫把往地上一扔,冲回教室背着书包就走了,走出教室的时候,他扫到了同学们诧异的眼神,似乎有同情?有不屑?更多的还是鄙夷!
“你一个变#态,神经病,嚣张什么!”
这是他离开时,听到那个男生说的话!
汪飞第一次逃课,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眼中特别的干涩,看着车来车往的街头,他忽然笑了,脑中有个念头,如果就那么向一辆车冲过去,那车是会先停下来?还是会先撞到自己?如果撞到了,自己会在车轮下?还是被撞的飞起来?如果飞起来了,会不会下一辆车又把自己撞飞出去,这么飞啊飞的,自己会不会就死在半空中了!死是一件怎样的事情?是解脱?还是痛苦的开始?人会有下辈子吗?如果有下辈子,还是不要做人的好!如果做了人,一定不要做个变#态……汪飞的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他只是静静的坐在路边,没有冲向任何一辆车,他也没有死。他只是很悲哀的发现,当别人说他是“变#态”时,他竟然无法反驳,是啊,他确实是不正常,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为另一个男人心动?他现在很想回家,回家把自己那本写满罪恶的笔记本烧掉,不留一点点证据!
然而汪飞最终没有把笔记本烧掉,从翻开第一页起,那里记载了他太多的“甜蜜的回忆”,这个笔记本就像他的一个朋友,承载了他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如果连最亲密的朋友都毁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
曹绍辉一放学就往汪飞家跑,进了门见汪飞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林阿姨正在厨房烧菜,于是打了招呼,晚上是在汪家吃的,当时林阿姨不经意间问道,
“绍辉啊,今天怎么没跟小飞一起回来?他不是说你们学校今天有什么检查,提前放学了吗?”
曹绍辉看了汪飞一眼,说道,
“嗯~我跟着踢了会儿球!”
“哦!小辉,再过一个多月就期末了,趁这个时间,你们好好复习,下半年冲刺的时候,你们就可以相对轻松一些!”
“知道了阿姨!”
曹绍辉见汪飞好像“没事”了,与往常一样,只是话不多而已,便没再问他为什么没去上课,虽然他也知道有些同学在排斥汪飞,但毕竟不是当事人,他体会不到汪飞那种痛苦,自然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对方;甚至在曹绍辉心里,觉得汪飞是那种很聪明又很傲的人,反正不理他们就是了,应该不会难受到哪里去。
两人每天还是一起上学,但是放学后汪飞便不再与他一起走了;三天之后,曹绍辉才知道,汪飞竟然这几天都没去上课。一个星期之后,汪飞与曹绍辉又被同时叫了家长,汪飞是因为逃课,而曹绍辉又是因为打架;值得“庆幸”的是,与曹绍辉打架的这家伙比他要猛,曹绍辉挂了不少彩,因此这次曹家不用点头哈腰的给人赔医药费,当然,那人就是一个星期前,把汪飞骂到不愿来上课的家伙。
又一次回到了学校,汪飞对这里除了厌恶便是厌恶,他没办法对父母讲自己的困扰与痛苦,他更没办法坦然的面对自己的“不正常”!对于大家的风言风语,老师们也听到了,班主任只是把他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跟他说,
“老师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现在只要好好学习就行,其它的什么都别想,很快就高考了,这个时候更不能松懈!”
那个时候,他特别想跟老师说,
“老师,如果我是这种人怎么办?”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谢了老师,便从办公室出来了。
这段时间,汪飞无论上学还是放学,都尽量在躲着曹绍辉了,因为从上一次打架之后,他听到了别人将曹绍辉跟他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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