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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天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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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都被他惊到了好么!尽管他是个江湖人,对官府朝廷并不怎么关心,但是他也是大宋子民啊!作为一个大宋子民,他对于皇帝总归还是有些敬畏的,更何况还是赵祯这样令人敬爱的好皇帝?结果现在他却听到自己新结识的朋友说和官家是朋友!那他岂不是变成了官家的朋友的朋友?
  五爷心情真是十分复杂……
  “你也不用这个表情啊,难道官家有朋友是什么很惊悚的事?”白锦城笑,“他也是人,是人就需要朋友,否则岂不是太寂寞了?认识我之前,他连个能让他舒心地无所顾忌地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也挺可怜的。”
  然后他就开始八卦起了赵祯的糗事:“那家伙,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从天上掉下来,刚好碰上他被人刺杀,他就大喊‘神将救命’就朝我冲过来了……听说我要走还会装可怜给我看……”
  白玉堂听着这惊天大八卦,都不知道要怎么吐槽好了。
  两个人经过这一边喝酒一边八卦的一下午,已经熟稔了起来,白锦城都开始管五爷叫“玉堂”了,白玉堂也开始用他的表字称呼他,但是被栓在酒楼门口的两匹马依然互看不顺眼。
  离开酒楼之后,白锦城还去县衙秀了一下自己的御前护卫金牌,让县令带人去把今天被他荡平的水寨给接收了。
  白玉堂还问他:“你就不怕他中饱私囊?”
  “他倒是敢!”白校尉冷哼一声,“我现在在这些官员眼里,就是一个代表官家微服私访的钦差,而且还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现,又会在哪里暗访。而且我时常都与官家通信的,每次跟他说好我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他就会把回信寄到当地衙门。我今天早上刚在这县衙里拿到了他的回信,那个县令亲眼所见。要是敢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事,他乌纱帽还要不要了?别的地方的官员也是这样,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白玉堂看不惯他那得意的样子,于是淡淡道:“狐假虎威。”
  真是损友啊……白校尉暗暗想道。
  他们俩在这县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往开封府去了。沿途白锦城当然还是顺手料理一些土匪强盗什么的,白玉堂好胜心强,常常要与他较量,到了后来两个人干脆比起了谁料理那些强盗的效率最高什么的。不过在一次一次的较量中,两个人的关系倒越发好了。
  白锦城也知道了白玉堂为什么会想要去开封找展昭的麻烦。其实五爷原本也没想到这茬的,他之前在他的陷空岛呆得好好的呢,结果有一天他四哥“翻江鼠”蒋平突然告诉他,那个南侠展昭如今被官家封作“御猫”了,展昭竟然坦然受之,明显就是不把他们五鼠放在眼里……蒋四爷素来嘴贱,白玉堂又是个受不得激将法的傲气性子,听着听着火气就上来了,然后就离家出走打算去开封府了。
  “你这个四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吧……”白锦城无语,“小展哪能想到这个让他觉得很丢脸的外号还会犯你们的忌讳啊,他也太冤了。”
  白玉堂也有点尴尬了,干脆转移了话题:“快到杭州了,那儿鲤鱼不错,到时请你去吃。”
  白锦城也知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也不跟他计较。两人进了杭州城,他首先去杭州府衙问了一下有没有他的信,然后就从那封赵祯的回信上看到了一个消息:展昭目前不在开封府,他请假回家祭祖了。

  第十章 一场火花四溅的相逢——当猫遇到耗子

  赵祯的信中说得明明白白,展昭在白锦城离开开封府三个月后就告假回乡祭祖了,那时候白锦城已经开始和白玉堂“抢生意”。
  展昭的家在常州,距离杭州也并不很远。白锦城和白玉堂商量了一下,就打算去常州找他。不过赵祯在信中说,包大人给了展昭两个月的假,所以他们倒也不是很赶时间,白玉堂还打算带白锦城去西湖边的五柳居吃鲤鱼呢。
  两个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到了五柳居,才到门口,白锦城突然眼睛一亮,拍拍妞妞的脑袋:“妞妞,你看那边是不是桃桃啊?”
  妞妞扭头一看,旁边大树下拴着的不是它的小闺蜜桃桃又是哪个?小黑妞欢喜地叫了一声,一溜小碎步跑了过去。
  汗血马桃桃看到自己的小闺蜜也很是高兴,两匹马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低声叫来叫去地聊天。
  白锦城跳下马来,摸摸桃桃的脑袋,问它:“桃桃,你爹爹是不是也来了?他在哪儿呢?”
  桃桃把头朝着五柳居大门一甩。
  白锦城大喜,转头对白玉堂笑道:“这可巧了,我们才要去找他呢,他就来了。”
  白玉堂皱起眉:“你们莫不是约好了来消遣我的?”
  “我们消遣你干什么?”白锦城把妞妞拴好,带头朝五柳居大门走去,“走走走,进去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
  白玉堂挺不爽地把玉狮子拴在桃桃旁边的树上,才满脸不乐意地赶上了他。
  进了五柳居,白锦城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着展昭,便伸手叫个店小二过来问:“见没见过一个长得很俊很爱笑的后生?”
  店小二笑呵呵地望楼上一指:“那位小爷在楼上雅座呢。”
  两人于是上楼,才到二楼的楼梯口,白锦城就一眼看到了在窗边雅座的展昭——这货正挽着袖子对付一条鲤鱼呢,吃得心无旁骛,好像什么事都干扰不了他一样。
  白玉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一身淡蓝的青年,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白的小臂,一手筷子一手汤匙,吃鱼吃得眉眼弯弯一脸幸福的样子。
  五爷一脸嫌弃地问白锦城:“就是他?”
  白校尉忍着笑点头,对着展昭招了招手:“小展!”
  展昭茫然地一抬头,看见他眼睛就亮了一下,开心地打招呼:“含章!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吃鲤鱼啊,”白锦城伸手一拽白玉堂,走了过去,“跟你拼个桌吧?”
  “快来快来,”展昭笑眯眯,“我让小二再上两副碗筷。对了这位兄台是?”
  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古怪。
  白锦城没察觉出来,就给展昭介绍:“这是我朋友白玉堂,江湖人称‘锦毛鼠’的就是。”
  展昭连忙放下筷子对白玉堂拱了拱手:“在下展昭。”
  五爷哼了一声,“我知道,御猫嘛。”
  白锦城悄悄拿脚尖碰了他一下,那意思——收敛点儿!
  展昭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都是官家开玩笑的,我也没想到会传得那么广。不瞒白兄说,前些日子见到朋友,个个都叫我‘猫儿’,可烦死我了。”
  五爷顿时气就顺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招手叫店小二过来点菜:“鲤鱼有活的没有?要过了一斤的,过了一斤的才算鲤鱼,还要尾巴像胭脂瓣儿那样的,那才新鲜呢。”然后嫌弃地看了一眼展昭盘子里的鱼。
  展昭眼睛亮闪闪:“原来吃个鲤鱼还有这么多讲究,白兄真是见多识广。”
  五爷忍不住嘴角一翘,又马上板回来,淡淡道:“一般吧。”
  白锦城都快憋不住笑了,赶紧也坐下来,说道:“小展,你不知道,玉堂可是个老饕,嘴刁得很,能跟他一起吃饭最有口福了。”
  展昭点头,笑眯眯地看着白玉堂继续点菜。
  五爷一脸高贵冷艳地给店小二说:“一坛陈年女贞陈绍,颜色要正,金红色如琥珀的那种。鱼你们做的时候加的什么料?香蕈口蘑紫菜?就这些?那不行,再加个‘尖上尖’。尖上尖你都不知道?啧!就是青笋尖上的尖儿,切成细条来。招牌的小菜再来几样,去吧!”
  展昭“噗”地一声笑了,道:“白兄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白锦城和白玉堂都惊讶了。
  “你们以前见过?”白锦城疑惑地看着白玉堂,“那你怎么跟我说没见过?”
  白玉堂也莫名其妙呢,“我什么时候见过了?”
  “安平镇上苗家集,白兄不记得了?”展昭笑道,“那天夜里我还跟白兄分了银子。”
  白玉堂恍然大悟:“哦!原来那夜在另一根柱子上的是你!”看展昭的目光就柔和了一点。
  白校尉越听越好奇:“到底怎么回事?”
  展昭便笑着说来。原来当初包大人去放赈的时候,曾有庞太师侄子安乐侯庞昱贪污公款强抢民女逼死人命,又怕被包大人查出来,便要派人行刺包大人。这事恰好被展昭听到了,展昭就跟踪那个刺客到了一间酒楼,结果却发现那个刺客约了白玉堂见面。他初见到白玉堂的时候,觉得此人十分出色,心中还很是欣赏,看到白玉堂竟然与那狼狈为奸的刺客一起喝酒,心中真是非常失望。
  “你既看到了,那也应该知道后来我不屑与此人为伍了。”白玉堂冷冷道。
  展昭笑道:“那是自然,那日白兄听说此人投了安乐侯之后,便拂袖而去,我自是十分敬佩的。“
  五爷嘴角又翘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冷冷道:“说正事!”
  展昭和白锦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于是展昭又继续说下去。那天白玉堂跟那个刺客翻脸之前,酒楼上有一老者被人逼债,因为那逼债的人是放高利贷的,又强迫老者拿女儿抵债,白玉堂看不过去就替老者还了债。展昭请老者喝了几杯酒,才知道原来那放高利贷的人的儿子就是庞昱的爪牙,于是便决定晚上去那人家里探一探。谁知到了那里,却发现白玉堂也悄悄潜入了。
  “哼,五爷的银子岂是那么好拿的?”白玉堂有点儿小得意。
  那天晚上这两人听到那对父子讨论着收了庞昱多少银子,又要替庞昱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十分愤怒,便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两人虽然躲在不同的地方,却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白玉堂想着要让那对父子受点教训,便来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将他们引走,打算让展昭把他们的不义之财拿走。他们也没有经过商议,白玉堂甚至都没看到展昭长什么样呢,就单方面地定下了计划……展昭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是看到他的行动已经明白了他的打算,趁着他把人引走的时候,就将银子拿走了。不过他很厚道,还给白玉堂留了一半。
  “总不能让你白白帮那位老人家还了债呀。”展昭说。
  五爷眉毛一挑:“总算你还识时务。”
  “啧啧啧,你们俩这么有缘啊……”白锦城在一边感叹道,“话也没说一句就能配合成这样,玉堂,你还打算跟小展打啊?交个朋友吧!”
  展昭诧异地看着白玉堂。
  五爷板着脸道:“怎么?难道五爷就不能看看到底是猫捕了耗子还是耗子咬了猫?”
  白锦城拍桌子大笑。
  五爷飞过去一个眼刀:“笑什么笑?”
  展昭苦笑:“白兄,‘御猫’这个外号真的不算什么啊……”
  “好啦,”白锦城拍拍他肩膀,“玉堂也只是想跟你比划比划,那你们就比比呗,打一架又不费什么功夫。我跟你说,玉堂可是个高手,你就不想领教一下?”
  展昭想了想,点头:“也好。白兄你不知道,我原也想去拜访你的,自从苗家集那件事之后,我就很佩服你,一直很想去寻访你。”
  白玉堂略不自在地撇过头,道:“既然如此,就约个时间吧。”
  “不着急,”展昭一转脸看到店小二把鱼端上来了,立刻摩拳擦掌拿筷子,“我们先吃鱼吧!”
  不得不说白玉堂真的太会吃了,他点的鱼果然十分美味,白锦城和展昭都快抢起来了。
  酒足饭饱,三个人就打算出去到附近的断桥边散散步消消食,顺便让五爷看看到底是猫捕了耗子还是耗子咬了猫。
  出了五柳居,三人正打算去牵马,就看见妞妞和桃桃站在一起,同仇敌忾地瞪着玉狮子,然后玉狮子一个劲往桃桃身边凑。
  白玉堂嘴角一抽,走过去敲了一下玉狮子的脑袋,喝道:“干什么!”
  玉狮子悻悻地垂下了头。
  妞妞马上用内容丰富的眼神跟老爹告状——爹爹那个玉狮子调戏桃桃!
  白校尉好不容易理解了它的意思,顿时大笑:“玉堂,看来你和小展要做亲家了,你们家玉狮子看上桃桃了。”
  展昭凑过来打量了一下玉狮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错,挺般配的。哎呀,我们家桃桃总算要嫁出去啦,还真是怪舍不得的。”
  白玉堂对这两个马爹简直无语了,把玉狮子从树上解下来,斜了他们一眼:“还走不走了?”
  两人牵了马,嘻嘻哈哈地跟在他旁边往断桥走去,到得桥边,突然远远看见一个老人在桥上把衣服掀起来蒙住头就往西湖里跳。
  “哎呀!快去救人!”展昭急死了,“快!你们谁去,我不会水!”
  “我也不会啊!”白锦城赶紧催白玉堂,“玉堂快去!”
  白玉堂黑脸:“你为什么觉得我就会?”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不是住在陷空岛吗!”
  “住在陷空岛就一定会水吗!”白玉堂恼羞成怒。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条小小渔船如弩箭一般飞快地冲到了老人落水处,一个少年渔郎跳下水把老人救了上来,三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那少年渔郎一抬头看到了岸边三个人,便笑着把船摇了过来,笑容灿烂地跟白玉堂打了个招呼:“哎呀,玉堂啊!早跟你说过要学水性啦,你看看把你急的。”
  五爷黑着个脸:“丁兆蕙!”

  第十一章 疑惑重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救了老人的少年渔郎竟然跟白玉堂认识,这是白锦城和展昭都没想到的,不过丁兆蕙这个名字展昭倒是听过。
  “这位莫不是与兄长并称‘双侠’的丁二侠?”展昭惊喜地对丁兆蕙拱手道,“久仰久仰。”
  丁兆蕙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惭愧惭愧,区区贱名,都是江湖朋友们给面子。”
  五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哎我说玉堂,你能不要每次一见面就跟我吵架吗?几岁了你?”丁兆蕙略不爽,“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啊,青梅竹马呢!”
  “谁跟你青梅竹马了?”白玉堂一脸嫌弃,“会不会用词啊!你的学问都是跟说书人学的吧?还不快点看看那老翁怎么样了。”
  白锦城早已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凑到船边了,看到老人浑身湿透正在往外吐水,赶紧伸了手:“老人家,我扶你下来吧。”
  老人呛咳几声,唉声叹气道:“下什么下哟,我已经是活不得的人了,如此多事救我作甚。”
  “老人家何苦说这话,蝼蚁尚且偷生呢,有什么委屈不如跟我讲讲,”丁兆蕙笑嘻嘻道,“倘若真的不可活,不妨我再把你送下水去。”
  虽然他这话说得不靠谱,但是老人倒也宽了心,唉声叹气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原来他寻死是被女婿逼的。老人姓周,开了个茶楼,几年前收留了一个家破人亡投亲不遇的姓郑的人做伙计,后来还把独生女许配给他招他为赘婿。谁料想去年女儿死了,女婿又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后来对老人渐渐就不那么孝顺了,前些日子还怂恿老人将茶楼改名为郑家茶楼,随后便将老人赶出了家门。老人不服去告他,反被他在县衙打点一通,倒说茶楼是老人卖给他的,现在想要讹诈他,还将老人打了二十大板要逐出境内。老人一时想不开就投湖了。
  白玉堂听完一挑眉:“他如此害你,难道你就不想出气?”
  展昭也道:“老人家,不如你再开个周家茶楼与他抢生意气死他岂不是好?”
  老人唉声叹气:“我如今衣不蔽体,哪有那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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