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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之初,吾本善-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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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钥匙紧扣紧棺材前端的花纹,“咔嚓”一声,小棺材便打了开。躺在小棺材内的橙玉,如今尚在沉睡,从外观看去,却依旧光色润泽,手指轻拂上去,丝丝凉意沁入指尖。
我将橙玉拿出,交给方才与我说话的短须黑发老者。
浅墨逍拿起我手中打开了的小棺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转,笑道:“昨日你将此物落在我床下,未免你睹物思人,我便自作主张藏了起来。若是今日你不说橙玉所在便是它,我怕是要很久之后才能将她还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夺过小棺材收好,“如今要睹物思人,何须对着它,院内那小子便是最好的睹物思人之物。”
浅墨逍随我从窗内望了眼院子方向,挑眉点头:“说起来,确实很像。不过,二笨要比他善目些,日后定比他爹吃香。这般也好,至少不必找一个如他娘亲般的媳妇了。”
“浅墨逍!”我愤愤踹他一脚,正想破口大骂,却对上坐于上位的那位老者的含笑眼神。我大窘,赶忙收回脚,正正身子站好,用眼神秒杀了浅墨逍无数次。
尴尬站了许久,屋内几人均不言语,除却正座之上的老者,其余几人连同浅墨逍,均凑到了橙玉跟前低声议论着。我偷偷瞄了几眼正座上之人,这老者鹤发童颜,青灰长袍着与身,说不出的仙风道骨。我抖了抖身,心里愈发佩服娘亲,她是如何将这仙人般的人收服于门下的。
无聊闲站了许久,腿酸正想寻把椅子坐着,对着橙玉低声讨论之人便散了开。我其实有些纳闷,他们既然从不见过橙玉,为何能对着橙玉讨论这般久。当我问出这疑惑之时,短发老者的回答彻底让我凌乱了。
他拂着橙玉,将它递给我后,仰首大笑道:“我等不过是见见传闻中的橙玉过过眼瘾。这辈子怕也就这一次机会了。”
于是,我又认为,这些老者脾性都有些怪异,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怪异,才会甘愿听从于娘亲。
我将橙玉收回小棺材中放好,抬眼便见上座的老者招着手,指着他身旁之位,要我过去坐下。因着方才站了确实有些累,我便不再客气,也去了上座坐好。
坐正之后,侧边的老者,也就是要我坐与此位的那位开口了。
“一鸣先说罢,各位稍后补充,可许?”
他的嗓音与短须黑发老者不同,短须黑塔老者是略微沉哑的嗓音,明显的饱经人世。而一鸣不同,他的嗓音便如他的不老容颜,低沉有力,丝毫听不出是出自于老者。
其余诸位老者纷纷颔首,摆手请一鸣细说。一鸣掠了掠花白胡须,正视前方,道:“小主人该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异世。”
我点头,“知道。”
“主子便是来自异世之人。一鸣不知其余人是否同主子来自同一处,一鸣只知,主子是从两百余年前的这个世界来的。那时候,与锦阳、莫曲、占乐共同存在的,还有另一个城池——伯元。如今在史书上,对于伯元城的记载,怕只能在当时吞没伯元的锦阳城寻到了。”
我再次点头,道:“我见过,城主府书房内便有的。锦阳城能在几百年来均居于三城霸主,便是因为它将伯元城占下了。”
“正是如此。然,小主子不知的是,主子便是来自两百年前的伯元城。”
我诧异,捏紧了袖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主子原名南宫枂,为当时伯元城城主,也是伯元城史上第一位女城主。我辈之人的先祖,便是伯元城的官员大臣们。族人辈辈相传女城主之事迹。当年虽不敌锦阳城,伯元在主子手上战败被夺,主子却在祭师算出大劫之日,将伯元城能遣散之人均秘密安混入其余都城。然而,当时的锦阳城城主却突变计划,提前了近十日攻打伯元。”
“那能逃的人都逃走了,岂不是无人应战?”
右侧另一位乌发青衫老者接过话答道:“不,将士均未逃出城,依旧盟誓与伯元同存亡。只不过,当时战事发生突然,逃出伯元城的人并不多,也就是如今隐门中人的各位先祖们。”
我与浅墨逍对望一眼,浅墨逍思忖后问道:“伯元城的祭师?派@派@后#花园”
“先祖曾说,祭师身怀异能,却对百年前的战事,只能做推测,并无法改变。那年他对主子承诺,屠城占地之血仇,可在百年后相讨。主子对祭师之言向来不曾有疑,这也是她为何要将伯元城之人转移出城之故。主子心中明白,战事无可避免,战败亦无法逃过。”
“我辈之人两百年来,迁徙不定,却有一事始终不敢变,此乃祖训。那便是所学之能,所称之号。一鸣善熔铸锻造之术,号奇斧,为主子两百年前所赠。”
“鄙人善调兵遣将沙场之术,号流师,为主子两百年前所赠。”
“善易容模仿之术,号戏子,为主子两百年前所赠。”
“善经商之术,号笑面,为主子两百年前所赠。”
四位老者均起身,一次在我面前站定,报出所学之能,所称之号。
我忙起身与之同立,伸手将一鸣扶至上座坐好,其余三人见此亦回到各自先前之位。
我退至浅墨逍身侧,望着一鸣问:“也就是说,你们等了两百年,便是为了等我娘亲?”
“是。若是主子不在此时现世,自有后辈之人等下去。”
我望着浅墨逍,他也恰看着我,我眼神看了几位老者,向他示意。他解了我的意思,起身拉了我来到几位老者中间,袍子一掀,毫不犹豫屈膝跪下,我也随着他一齐跪下。
四位老者先是一怔,继而争先起身欲要扶我二人起身。我和浅墨逍坚持跪着,将四位退回座位。
我率先开口,“四位前辈,以及隐门中的其余前辈们,我代娘亲向前辈道谢。两百余年,几代人均愿意为娘亲之命而守候。其中艰辛苦难不说,便是这份心,以及这几年为娘亲所做之事,我锦迟安也该向前辈行这一礼。”
“宁姑姑待我如亲子,今日我理应陪同小八一起。”
我与浅墨逍齐齐向前辈叩首,而后浅墨逍起身,我却依旧跪着,浅墨逍不解。我抬手对他一笑,而后继续对着几位老者,道:“前辈,小迟今日有话要说,望几位前辈能听小迟一言。”
“小主子无须客气,先起身,有事坐着说便好。”
我摇首,道:“此事有违娘命,却事关众多人命,小迟不忍,也不能不管。还请前辈先行答应了小迟。”
四位老者相互对视几眼,而后短须黑发老者首先点头应承:“好,小主子只管讲,鄙人应了。”
紧接着,其余几位也一并应了,唯余一鸣一人坐于上座,拂着白须,神色肃然。良久方缓缓点头,道:“小主子请说。”
我深吸口气,将肺腑之言说出:“前辈,我要前辈们放弃娘亲留下之命,助莫曲脱离战事,待三城百姓平稳过日子之后,便带着隐门隐退,日后隐门之职便是维护三城的和平,前辈可答应?”
几位老者敛眉略沉了脸,抿唇不语。我望向一鸣,这一次他却不同于方才的严肃,反而柔和了眉眼,善意望着我,道:“小主子若有十足的理由,我等自是答应。”
“恩,自是有的。”我点头,移了个身对着其余三位老者,“娘亲之命我亦知晓,要当年攻占伯元,杀害伯元子民之人均以命偿命,可对?”
三位老者不语,一鸣捋着白须颔首。
我继续道:“其中最主要的便是锦阳城锦家,萧家,可对?”
一鸣亦颔首。
“可那些事情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为何要扯到今日?你们看,锦阳城的百姓日子过得好好的,其中亦不乏当年伯元城留下的子民,可对?娘亲的初衷是为子民复仇,可前辈真觉得娘亲所为是智举?伯元城的子民无辜,可百年后的锦家后人和萧家后人,亦或许其余家族的后人莫不是不无辜?历史本就是要向前,橙玉的存在,异世之人的到来,本就是违背历史之举,若是娘亲再将仇恨施加在百年后,也就是今世之人身上,前辈不觉得太过胡闹么?”
其余三位前辈依旧沉默不言,一鸣却嘴角微扬起,拂着胡子,直叹“好。”
我不解他四人究竟会是和态度,我亦不觉得自己这番话能将几位说服,何况,隐门这般庞大,即便是说服了眼前几位,也未必能使所有隐门中人均臣服于此,毕竟,我不是娘亲,不是他们世代守候的主子。
浅墨逍走至我身后,将我扶起,笑了几声将气氛舒缓一些:“前辈们可以先卖小八一个面子,将她所提之事商讨思量一番再做决定。小辈以为,小八所言莫无道理。治世最难莫过民安。眼前除却惑无心和水函之举,现世可谓都城太平,人寿年丰,若是如此,隐门当做百姓安宁的守护者,亦不失为义举。”
我附和着点头,“前辈们可以考虑。不过,相助与莫曲城,我想,前辈们可否避免战争,直接将惑无心之举瓦解了?”
一鸣应着颔首:“此事小主子交给我等便是,惑无心之命,若非看在他是这一世主子的叔父份上,我等早就将他解决了。如今战事不可有,不论是惑无心抑或是水函,小主子只管交给我等便是。”
“恩,多谢前辈。”我行礼致谢。
浅墨逍将我拉至身后,又对四位老者开口道:“莫曲一事,便有劳各位了。不过,小辈还有一事求教。”
一鸣神情了然,道:“门主说的可是橙玉恢复灵性,前宿体身亡之事?”
“是。”
一鸣轻叹口气,沉吟片刻后,道:“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将橙玉毁去。毁去橙玉倒也不难,只需用至阳体质七七四十九人之血将橙玉练融便可。”
我皱眉,问:“即是如此,为何当年不做?莫非是要四十九人的性命?”
若是当年早些将橙玉毁去,娘亲也不至于早逝。
一鸣沉了神色,沉沉道:“非也,只需各人取一碗血便可。症结不在于此,而是,若将橙玉毁去,一鸣不敢保证,橙玉如今的宿主可否能完好存活于世。”
一鸣不敢保证,橙玉如今的宿主可否能完好存活于世。他话中的意思竟是若毁去橙玉,说不定二笨也会因此。。。。。。丧生。。。。。。
我眼前一怔晕眩,怔怔道:“不可有万一,我不能拿二笨冒险。”
一鸣又道:“当年主子亦是不忍拿小主子你冒险,这才任由身体消损,血仇未报,便身先去。”
浅墨逍扶了我一把,道:“没有其他法子了?”
“有,将操控橙玉之人找出,他若停止操控橙玉,便是将橙玉之灵毁去了。”
我摇头:“这么多年了,连隐门都寻不到的人,无人能寻到了。”
四位前辈沉默不语,此后便不再开口。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要离开,我与浅墨逍将四人送至门外。临走前,一鸣道:“开战之事,小主子无须操心。至于橙玉之事,小主子不妨去找这几个人,或许只有他们有法子了。我辈告辞。”
一鸣将纸条递给我,便与三位老者一道离开了。
我与浅墨逍回到屋中,便见穗娘已等在屋内,见我二人进屋,便上前问道:“事情可有弄明白?橙玉之事究竟该如何?”
我心头一暖,伸手握了握穗娘的手,道:“一鸣前辈叫我寻这几人。”
我将纸条打开,穗娘同时念出三个名字:惑无心、萧棠之、良辰清。
作者有话要说:因编辑要求,此文在榜不能完结。于是阿初打算,正文还有两章完结,会在明后两日放出。而后的番外会慢慢写,得等到下榜。番外会是良辰清,锦函(假七哥),忟青和慕容之事。
还有便是,阿初完结后会开定制印刷,届时将小迟,萧棠之,穗娘,浅墨逍(亲们可以要求)的番外放在实体书内。第一次开定制,定的人肯定不多,但是阿初还是希望喜欢此文的人能支持下!鞠躬~~
明天法语考试,阿初还没看书,去抱会儿佛教,挥爪~~
☆、好娘子之圈五九
我将纸条摊开;递至浅墨逍面前;“萧棠之和良辰清与橙玉有关我倒是知道;可为何也跟惑无心扯上联系了?”
浅墨逍拿过纸条行至床边坐下;背抵床栏,思索少顷,“小八还记得我说过惑无心不老之事?”
“自是记得。”我恍然;猛拍脑袋;“他是因为橙玉之能才有如此异能的;可对?”
“不单如此,当年他能为橙玉将宁姑姑送来之时候的灵力所影响,表明他定然见过橙玉被人操控之状。若是如此;惑无心许是查出操控橙玉之人的最佳入手线索。”
“哼;如今是头号死对头,他凭什么无故将这些事告诉我们?”穗娘利落走到浅墨逍身前,俯身将他鞋袜出去,待他坐进床里,又细心扯了被子替他盖上。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了无数遍,我瞧在眼里乐在心里,穗娘跑来跑去,闹这闹那,终究未逃出浅墨逍身边。
我拍拍衣袖,就近寻了椅子坐下,对他二人道:“这个倒是不怕,惑无心最在乎的,是萧远誉,可对?只要让一鸣前辈神不知鬼不觉将萧远誉绑来,再将惑无心手头的筹码整垮,你们说,他会听我们的么?”
穗娘回头觑了我一眼,“想得倒是轻松,惑无心这样的人,届时定会来个玉石俱焚。”
我摸摸后颈,觉着穗娘说得在理。惑无心虽说是个不老怪人,性子也有些扭曲,却依旧是雅致大气的惑城相。照他的行迹,应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浅墨逍握住穗娘替他整软垫的手,“我却以为,小八所言,是一个法子。只不过,我们从萧远誉下手,该换一种方式。换一种,连惑无心都想揪出操控橙玉之人。”
我头一次觉着自己开了窍,指着浅墨逍喜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既然橙玉能将人从异世带过来,也能将人送走,可对?若是如此,我们只需将萧远誉‘送走’,再‘无意间’透露给惑无心。到那时,惑无心从我们手上拿不走橙玉,定会去求当年他所见操控橙玉那人,可对?”
浅墨逍响指一打,也朝我指了指道:“可行!”
我嘿嘿一乐,凑上去问:“谁去将萧远誉从惑无心身边带走,让他‘消失’一阵?”
“这些小八无须挂心,自有隐门之人会施行。你我只需坐等结果便好。”
我大喜,心头又松了一松,从桌上拿了点心欢喜吃着,含糊道:“这般说来,我唯一的用处便是将橙玉贡献出来给你们啊,早知如此,我何必离开萧棠。。。。。。”
“小八可是想你夫君了?”
“呃。。。。。。”
“怨我将你强带来莫曲?”
“呃。。。是有那么。。。一点,就一点念他。”我讪讪放下点心,抬手抹了把嘴角,“不知那日我们离开之后,惑无心和他四叔可有为难他。。。。。。”
“我这倒是有些消息,小八愿意听?”
我摇头,却着实耐不住牵挂,复又点头。
浅墨逍轻轻一笑,握拳掩唇咳了几声,叹道:“唉,哥为你受了两剑,你却依旧将你夫君记挂心上。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呸,你自找的。”我轻嗤。
“萧棠之的芸夫人,听闻你弃他而走,逃往莫曲与之成对立之后,撇下你夫君为她置办的嫁妆,又哭闹着住回城主府了。对外宣称芸夫人病逝的谣言不攻自破,如今锦阳城乐道于两件事情:一是负心城主痴心妾;二是余孽正妻再成叛徒。小八,听这两事,你可是想笑?”
我强牵嘴角,虚假朝他一笑,拍拍手起身朝门外走去:“他要是敢做负心城主,我便敢做叛徒余孽,将他长子连带着拐跑,一辈子也不见他,哼哼!”
踏出房门外,走远几步,停在摆满翠菊的石道上。仰起脸,抬手微微挡住额头,眯眼望着升至正中的日头。心中静得空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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