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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之初,吾本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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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还未睡?”
温温润润的嗓音从脑后传来时,我便知是萧棠之回了,而方才也是他握了我的手,抚了我的额。可今日萧棠之有些不同,似乎。。。似乎有些温柔。我难以消化他突然的转变,只能佯装熟睡不语。
“睡了?”他轻叹一声,拉过我的另一只手,护在掌内揉搓,“寒毒未清,日后定不能让你独眠。”
温热触感从他掌心传来,一时间我有些涩然。这几年来,为了不让穗娘替我操心,我一直不敢同她说夜间身体冰冷之事。这么多个夜晚,我以为我已经习惯在冰冷中入眠了。手上的温暖,让我以为,日后若是作为他的夫人,不得不与他同眠,我也是不会反感的。
他握着我的手顿了一顿,而后细细摩挲着我的掌心。我一惊,便不想再继续装睡,慌忙收回手,转身面向他,装作浅眠初醒道,“你回来了。”
他不语,目光灼灼望着我,唤一声“小迟”又将我背在身后的双手拉了过去,柔柔抚着。
我避开他的视线,眼珠子滴溜转了几圈,觉得此时气氛甚是不妙,便清清嗓子开口道,“那。。。那些伤口有些丑陋,穗娘说,她寻到我的时候,伤口便溃烂不堪了。不怪穗娘不救我,她已是用了最好的药了,是我自己没养好。不过,我瞅着也不是很丑,只是白白的像小蚕,若是看得久了,说不定你也会同我一样,不嫌弃它们的。”
停停顿顿,我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只想着要解释个明白。这些疤痕自我醒来便伴着我了,初时连我自己也觉着有些可怖。某一日我便问穗娘,为何没有药能将它消了去。南街笙歌楼的头牌姑娘,都能把脸上的红疤去了,为何我不能。穗娘当时只含糊答我,说是我这伤过了治疗时期,怕是难好。我那时不信,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好多关系,才从头牌姑娘那厢讨到了神药。可擦啊抹啊的,那药都见底了,也只能将疤痕的红嫩颜色给除了去,因此我很是自弃伤神。谁料当时抱在手里的二笨,突然捧起我的手,淌着口水的小嘴凑近我手心咬了一口。痒痒麻麻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刹的将我的沮丧溶进了他的口水中。也就是从那日起,我觉着那些疤痕也不是很丑了。
“你。。。你。。。”
愣愣瞧着自己的手被萧棠之从锦被中拉出,之后,便凑近了他的双唇。温温热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透过月光,我看进萧棠之双眸。一瞬间,两行泪从我眼角滚出,划过脸颊没入枕头和发丝。为何我会觉得,这一刻,虽陌生,却是我盼了许久的。
“小迟,”萧棠之眸中流光盈转,忘进我的眼中,惹得我难以别开眼,“这些疤痕,是上天刻意留着给我萧棠之的。小迟。。。。。。”
他不再继续往下说,伸手轻轻拭去我颊上的泪痕。
我见他眼神有些怪异,似是一个大深渊,欲将我吞了去,便缩了缩,想将手抽回。可我到底是没能成功,只能眼睁睁见着萧棠之的脸向我压来,下一刻,他便用他的唇将我的覆了住,紧接着,我的牙关便被他撬开,舌头也被他卷了去。这一次的萧棠之,不似上一次那般耐心,此刻的他有些心急,他的齿,险些将我咬伤。
“慢。。。慢点。。。”
不知何时起,我的声音竟变得喘息不稳。我试图提醒他慢点,小心被口水给呛了,更得防着将我咬伤。他伸手揽住我腰间,向上一抬,使我贴紧了他。他双唇在我嘴角流连,而后一路往下,落于脖颈间,酥酥/痒痒,我险些笑出声,却被他下一步的举动给惊得不知所为。
萧棠之粗糙的手此刻竟是滚烫,当它伸进寝衣滑向我胸前时,我便是脑子再不好使也转过弯来了。这哪里是寝衣,这分明是白草给我设的套啊。这哪里是锦阳城的风气,这分明是为萧棠之行了方便!
再之后,不得不说,萧棠之的嘴唇和双手果真厉害,不止将我惹得不晓得自己身处何地,更是使得我连半分力气也提不起在心里痛骂白草和这帮凶寝衣。
自今夜之后,想我堂堂自以为的黄花大姑娘锦迟安,也被迫知晓了何为夫妻之礼,那便是——泪与汗的付出。
也不知萧棠之与我行了几回礼,反正在我看着他满额泪珠均落于我脸上之时,我连动手指的力气也不曾有了之后,我便自顾着睡了过去。
“小迟,五年了,你却忘了你喜欢我。。。。。。”这是临睡之际恍惚飘进我耳中的。我想笑,却无力抬起嘴角。
第二日,我是被二笨的吵闹声唤起的。
“小迟娘亲,我要见小迟娘亲。”
“胡闹!来人,将这小娃带走。”
萧棠之低沉的嗓音,有些不耐。
“你是坏人,你快把我小迟娘亲放了,要关你就关我!”
“呵——还不来人。”
完了,萧棠之笑了,是气笑了。我感觉手肘撑着床坐起,腿/间酸痛,令我呲牙咧嘴了一番。这个萧棠之,昨夜欺负了我还不算,今日还想欺负我儿子不成!
“萧棠之,你别太过分!”
“小迟娘亲——”想是萧棠之准了,二笨一把推开门,甩着小胳膊跑进屋,探首寻了一圈,发现我在床上时,咧了嘴喜滋滋向我跑来。
“二笨,慢点,仔细摔了。”
二笨鞋也不脱,跳上床向我扑来。
“丝——”因昨夜之事,我腰间仍是酸痛无力,他这么合身一扑,我便痛呼一声,被他给扑倒在床上。
“啊——你放手!”
我胸前一轻,抬首一看,正是进屋的萧棠之揪着二笨后领,给拎到地上。
“她身子不舒服,不准胡闹。”
原本恼怒挣扎着大有跳上去咬萧棠之一口的二笨,一听此话,立马安静下来,转身走到床边,摸着我的手,委屈地问,“小迟娘亲,你又不舒服了?”说着,学着穗娘往日做的,小手抬起,踮脚摸了摸我的额头,“那小迟娘亲你快快睡,二笨看着你,不让坏人欺负你。”言罢,小脸神色一正,眯着眼回头睨了一眼萧棠之。
见萧棠之青了脸却不好发作,我不由心里暗爽。看来,他二人,日后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啥阿初写H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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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修文之险,补充一下,有亲认为,阿初很荒唐。因为女主不认识萧棠之,萧棠之是陌生人,她不会这么容易被萧棠之给点点点了。不过,原因阿初可以先说一点,那便注意一句话,小迟入睡之前的。“我想笑,却无力抬起嘴角”还有之前的一些些。我说,亲们应该也知道,阿初定不是傻子,失忆也不是“失忆”那么简单。至于为何能接受萧棠之,有很多原因,阿初日后会慢慢道出。但是,此时我只能说,细看文案。然后,锦迟安很喜欢萧棠之。)
☆、好娘子之圈一七
“城主,如一丫头遣人来禀,说是清夫人出了事。”
忟青推开半扇门,隐约露出半个身子,在外禀报。闻言,我看向萧棠之,他眼中在那一刹那,有瞬间的失神。我垂头看着满脸忧色的二笨,强笑着与他调侃。
“小迟,清儿她。。。。。。”
“城主无须解释,为人/妻者,不该是意愿与行为都从夫么?你想作甚便作甚吧。”我不抬头,笑着淡淡开口。
落于低处的视线能瞧见萧棠之的脚步微微向前踏了一步,可最终是没能继续往前,而是转身往门外走了去。
目送着萧棠之的衣摆摆动着离去,最后消失在门角,我松开方才在锦被中紧握的手,轻轻吐出一口气,对二笨咧嘴一笑,道,“二笨怎么自个儿跑来了,你娘呢?”
二笨似想起了什么,白瓷一般的小脸耷拉了下来,眉头皱在一起,委屈道,“我娘昨晚上看医书看太久了,唔,大概都有三四个时辰了,今早起来的时候,娘就趴在桌上睡了。”二笨吸吸鼻子,涨红的眼眶中晶莹之泪滚出,“以前娘也经常这样,可今日娘眼睛鼓鼓红红的,很吓人。脸也白得跟小迟娘亲生病时那样,独一无二两位姑姑说,娘亲病了。。。。。。”
“病了?”
一听穗娘病了,我的心立刻跳得厉害。穗娘五年来除了因七日醉躺了几天,不然连咳嗽乏力都不曾有过,怎会轻易生病。除非,这“萧府”中有人害她。我坐起身,抓过一旁备着的里衣裹住身子。
“二笨,你先出去等我,我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去看娘亲。”
“恩。”
二笨衣袖擦擦眼泪,重重一点头,迈着小腿跑出门,果真在门外候着。我忍痛下床,心中咒骂自己,为何要这么倒霉嫁了夫君呢。我用最快的动作将衣物鞋子等穿好。因不会挽发,只能从梳妆桌上拿了根锦绳了事。
整理妥当之后,我急急向门边走去,腿/间的酸痛让我几乎跌倒。无奈下,我只能咬咬牙回去床边,从枕下取出昨日替自己备着的药。果真如白草所言,行夫妻之礼,事后少不得用药恢复。
这药是白草给我的。昨日白草三人替我讲了夫妻该守之礼。身为妻子,除了替夫君准备衣、食、住、行等日常用物,还须替夫君管家理财,当然,我是城主夫人,这等小事,自由官员料理。三人还讲了些许《女戒》中的事宜以及“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等佳话。到头来,我自己总结了一下,上至日常琐事,下至夫妻之礼,无论我寻不寻记忆,只要我是萧棠之夫人一日,我便得遵从萧棠之。
可恨的夫妻之礼,若是有人早些与我说会有这折磨人的后果,昨夜我定不会与萧棠之行那之后几次礼。涂完药,原本酸痛之处变得清清凉凉,不适感也缓解了不少。我松口气,将药瓶收了,重新整理了一番衣裙,闻着淡淡的清凉药味,走到门口。
“二笨,咱们走。”
我牵起二笨的手,刚走下台阶,黄花伸手将我拦了住。
“夫人,城主有令,要夫人好生在屋里休息。但若是夫人执意要出门,便由奴婢三人伴着。”
“他是监视成瘾了?”我挑起眉角,斜斜看了黄花一眼,“要跟着便跟着,反正累不到我。二笨,走。”
二笨挣开我的手,突然跑过去就着黄花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直到黄花喊出声才松了牙跑回我身边。见此,我大笑一声,急忙拉过二笨的小手,往园外跑去。果然,这一次白草三人果真没有尾随露脸。一路上我二人均是朗声笑着,畅快不已。二笨这死娃子,果真是没白养。
二笨甚是聪慧,来时的路走了一遍,此时便能准确无误地带我到东园。我俩一路快步走着,又笑着闹着,根本顾不得留意眼前,便在入园之时,同迎面而来的人撞到一起。
“小迟,何事如此开心。”七哥将被撞在地上的我扶起,无奈摇头,“这毛躁性子,也不知随的谁。”
“七哥。”我讪讪唤道。二笨立在一旁偷偷捂着嘴笑我,我忍不住对他做了个鬼脸。
“小迟,莫闹。”七哥屈指敲敲我前额,然后继续道,“今早独一、无二来寻我,说穗娘染了伤寒。早先白先生已经替她开了方子服下,此番正睡着。不过,小迟这几日切莫靠近她,以免传染了。”
“伤寒。。。”我拍拍胸口,还好不是人为。我瞅瞅二笨,再看看七哥身后的屋子,对七哥央道,“我。。。就看一眼都不行么?”
“唉。。。早知你有此意,七哥也拦不住你,速去速回便好,你身子不比从前,莫沾了病气就是。”
“是,我保证不看第二眼!”我保证看第三第四眼。
我拍着胸脯向七哥保证,然后朝二笨眨了眨眼,拉起他往屋里走。回身之时,恰见白先生出来,想着是白先生助了穗娘,便止住步子客客气气地唤了声“白先生”。哪知他走近我之时,眉头皱了皱,而后快步走向七哥,在七哥耳畔不知嘀咕了何事。我与二笨耸耸眉,表示对此不感兴趣,便又继续往前走去。
“且慢!”听闻七哥唤住我,我便回头。七哥脸色不大好,只听他沉声开口,“小迟,你同萧棠之。。。你们。。。”他似是在犹豫挣扎,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你们昨夜可是睡与一处?”
七哥的声音听着有些沉重,仿佛在喉间压了一块大石。我点头道,“是啊,夫妻不都是要睡一处的么?”
“那你们。。。你们。。。”
七哥神色纠结,我猜测他可能是问我昨夜睡没睡好,为了不让他担心,我撒谎道,“我们一夜安眠,七哥莫担心,萧棠之的床可大了,便是再多上几人也不挤,我睡着挺安稳的。”只不过,有些累,有些疼。
“。。。。。。是么。”七哥僵硬的笑笑,我不知为何他是一副放不下心的模样,或许是疼爱我这个妹妹舍不得我受任何委屈。
我“嘿嘿”一笑,挠头对七哥道,“七哥放心罢,我要先去看穗娘了。”
见着七哥朝我摆手,我转身牵着二笨,跟着她来到穗娘屋子。原本我心里还有些介意方才七哥的神色,生怕自己让七哥费神了,却在此刻见到穗娘之时,都给压到心底了。
“娘亲——”
“嘘——轻些轻些。”
我弯腰捂住二笨的小嘴,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死娃子,一点都不懂事。
我走近床边,坐在床沿上,将二笨也一并抱起放至床沿上。我与二笨就这么一人拉住穗娘的一只手,定定地瞧着她。
“娘亲。。。”
看着二笨掉落的泪珠子,我揉揉酸楚的鼻子,握着穗娘的手紧了紧,学着穗娘的口吻道,“穗娘啊,你瞧你不听话了吧,多大的人了还生病。你看你,脸色白得跟鬼似得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拘魂了呢。你可得赶紧醒来啊。”
“娘亲,你快醒来,二笨怕。。。”
我拍拍二笨小脑袋,正欲开口,却瞥见穗娘的嘴唇动了动。我忙弯身凑近她的嘴唇,提醒二笨噤声之后,凝神听着穗娘说出的支离破碎的话——“。。。医书。。。药性。。。变。。。怀孕。。。你。。。不信。。。不信。。。”
医书药性变,怀孕你不信?
这是哪跟哪啊,不就是胡言乱语么。难道是医术上说药性有变化,穗娘这不是风寒而是。。。怀孕了?我直起身子,好笑地地拂额叹口气,穗娘怎可能怀孕,她早在生完二笨之时便与我说是不孕之身了。这生了病的人,讲句话都是牛头不对马嘴,七牵八扯,着实是难以理解。
“穗娘。。。”我替穗娘理了理发丝,摸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酸酸地涨得难受。穗娘昨夜定是哭了,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在为我操心。原本我还想在此等着穗娘醒来告诉她,我在此并无受委屈,好让她日后莫在记挂担忧了,却不想白先生亲自来将我“请”出去。无奈之下,我只得先行避开,待穗娘醒了再说。可我又不想回西园的屋子,我真真不喜被三个丫头团团围住的感觉。
思来想去,我打算逛一逛这偌大的萧府。方才与二笨行来之时,我留意到东西园之间,有一片小竹林。若是说书人不曾说大话,通常,与命定之人的邂逅,最可能在竹林中发生。这片青葱挺拔的绿竹,足以让我浮想联翩。
将二笨交给独一无二,趁人不大留意之时,我悄悄溜出东园,一路遮遮掩掩,小心翼翼避开他人,闪身躲进小竹林。
“呼——果真是舒畅无比啊。”我张开双手,闭上眼,仰脖深深吸入一口气,清清润润的竹香飘进我的鼻子,又渗入我的五脏六腑,将一切杂念都拂得干干净净。
清新之气贪享已足,我便放下双臂,含笑睁开眼睛。却被眼前这张凭空出现的脸,给怔得大叫一声退开几步。若不是这张脸长得着实好看了些,说不准,我该是要在奈何桥上与人邂逅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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