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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之天命帝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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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说的直白直接,毫不客气。
  南宫凌唇角一挑,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却透出强大的自信,他淡笑说道:“这件事情本王早就说过,本王要她,阮大人若是拦得住,尽管放手去拦。”
  飘然转身,修长的身形在夜色中如一缕清风又或一朵夜云,来去无迹,自在风流。
  阮老爷沉沉的垂下眉眼,他自始至终弄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看上阮烟罗,他更不知道被这个男子看上,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者,是因为被那个男子看上的女人,一定会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因为那个人有这个能力。不幸者,却是因为他站的太高,太过强大,站在他身边的女子,一定会经历常人所不能想的艰辛困苦,挫折磨难。
  阮老爷和沈红颜半生辉煌,半生萧索,早已尝尽世间冷暖,对于他的女儿,他从来不希望阮烟罗能够如何轰轰烈烈慷慨激昂,只希望她能够平平淡淡,一世安宁。
  而南宫凌,显然不是那个能够给阮烟罗这样生活的人。
  微抬首仰望星空,阮老爷眉目深沉:红颜,我该如何做,才能让我们的女儿不受苦楚,喜乐平安?

☆、114 绝不可忍

  阮烟罗一觉醒来,又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立刻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她这一夜虽然颠沛流离,倒也并没有受太多苦,再加上该处置的伤南宫凌都为她处置的十分妥当,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害。
  若说唯一有点什么不妥的,也就是那个该死的chun药留下的后遗症,让她浑身上下觉得虚软的要命,但这一点陆秀一早就对症下药,开了一副精细妥当的食补药补方子,确保她的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
  阮老爷一早过来,问明白了前因后果,轻拍着阮烟罗的头说道:“烟儿放心,爹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阮老爷是文官,言语行动之间向来都是温文儒雅,此时话语虽然依旧平和,但眼神中却带着下定决心的执着。
  这是一个父亲在女儿受伤害之后,绝不妥协绝不姑息的信念。
  这世间他什么事都可以忍,唯独伤害他与红颜女儿的事情,绝不可忍。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阮烟罗已经知道阮老爷的势力绝不止表面上一个户部侍中这么简单,她丝毫不怀疑阮老爷说能为她讨回公道的话,因此只是笑着问道:“爹能做到什么程度?”
  阮老爷目光一凝,他的女儿真的和以前的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的阮烟罗,这会儿不是哭哭啼啼的说有人欺负她,就是嚷着让阮老爷为她报仇,可是此时的阮烟罗,却会冷静甚至含笑的问他,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那种睿智,那种沉稳,是阮老爷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出现在自己女儿身上的。
  不回答阮烟罗的话,却问道:“你希望爹做到什么程度?”
  阮烟罗笑了笑,轻轻说道:“我希望,南宫暇死!”
  ……
  这一日阮老爷去上朝,阮烟罗则歪在院子里的软塌上看书,但看了一午,却根本没看进去几页,她一直在等待着阮老爷上朝的结果。
  这些日子她细细的想过,皇帝对郡主和阮老爷的性命很看重,却偏偏既不重用阮老爷也不疼爱郡主,如果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不是亲近,那么就只有另一个可能:忌惮。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阮老爷,能让皇帝忌惮什么呢?就算阮老爷背后有一个长风军,也不过区区五千人,皇帝随便派个禁卫营都是它的好几倍,连正规军都用不着。
  所以阮老爷必然有一些底牌,是阮烟罗不知道,但却能实实在在的威慑到皇帝的。这张底牌阮老爷没有告诉阮烟罗,必然有他不能告诉的理由,阮烟罗不会强求,但却想要知道,这张底牌能让皇帝忌惮到什么地步。
  所以她提出了让南宫暇死的要求,南宫暇就算再不受宠,但毕竟是皇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让他死,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是根本不可能的,然而阮老爷听到却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这就让阮烟罗吃惊了,她简直无法想象阮老爷手中的那张底牌究竟有多大,阮老爷现在还没有回来,阮烟罗不知道这件事情能不能办得到,而当阮老爷回来,她就能知道她最想知道的那个答案:皇帝对阮老爷,对阮家的忌惮,究竟有多深。
  在软塌上调整了一下卧姿,腿上冷不丁一阵刺痛。虽然陆秀一已经给阮烟罗看过诊,但这伤口位置尴尬,而且又不严重,阮烟罗自然是不会说的。只是再小的伤口也是伤,何况那根针一直插到了大腿深处,平时不碰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一旦碰到,就是钻心的疼。
  阮烟罗疼的直皱眉头,也因着这疼的提醒,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欠了一笔帐没收,她冲兰月招招手,问道:“那个颜清还在不在?”
  兰月眼睛里微微跳了一下,很快说道:“在的,昨天多亏颜清及时救醒我们,后来又回府报了信,老爷就让他暂时先在府里住下来。”
  阮烟罗是不许长风军的人进府的,兰月怕阮烟罗不高兴,细心的解释了一下。
  阮烟罗说道:“去把他给我叫来。”
  不多时,颜清跟着兰月进来,他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步伐中带着军人特有的风骨。不过脸上再没有了初见阮烟罗时打量与不屑的神态,而变成了恭谨与心悦诚服的钦佩。
  他后来救醒兰月兰星的时候才知道她们中了多厉害的迷药,阮烟罗也喝了那些茶,可是却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甚至还留有一丝行动的能力,在那种几于不可能的情况下奋起救了他一命。
  所有这些事情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一个众人口中传言的疯子更是不可能做到,可是偏偏阮烟罗做到了。
  如果说之前颜清对阮烟罗只是觉得愧疚,只是从胸怀和为人上觉得她和沈红颜有些相像,那么经此一事,颜清已经百分百的确定,阮烟罗是沈红颜的女儿,就算她不像将军一样横刀立马,纵横疆场,可是无论哪一方面,她都绝不比红颜将军差一分一毫。
  走到阮烟罗跟前,颜清没有任何犹豫单膝下跪,看着她沉声说道:“长风军颜靖,见过主子。”
  阮烟罗眉毛挑了挑,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甘心臣服,她看的出来。这些天她晾着颜清,不理不睬,不是要打压他的傲气或者别的什么,她是真心不想要他们。她就是小气,就是记仇,任何与她的人遭遇不幸相关的人,她都不会轻易原谅,哪怕颜清和长风军在里面起的作用小到不能再小。
  只是当颜清不顾性命的扑向她,宁可死也要救她于刀口之下的时候,那种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执拗眼神,让她稍稍动摇了决心。
  这支军队终究是她的娘亲留给她的,她的娘亲没有留给她金珠宝玉广厦良田,却留给了她一份力量,这里面,大概饱含着她对阮烟罗未来命运的担忧,以及希望她能有力量自保,平安一世的愿望。
  看在她那个如传奇一般的娘亲份上,她给长风军一次机会。

☆、115 天命为何

  向着软塌上一靠,阮烟罗慵懒说道:“你叫我一声主子,可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颜清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好像对阮烟罗的反应早就在意料之中,沉声说道:“知道。”
  “做我的人可没那么容易。”阮烟罗说道:“做我的人,必须全心全意忠诚不二,没有犹豫没有摇摆,不会怀疑我,亦不会审视我,你们对我的态度只能有一个,那便是百之百的:信任。”
  阮烟罗看着颜清,淡淡问道:“这些,你们做得到吗?”
  颜清面色微变,阮烟罗说的词汇都极简单,可是这世间的事情很奇怪,往往最简单的词汇却最难做到。别的不说,以阮烟罗这么多年疯子的名号,叫人不去质疑审视她,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他却咬牙说道:“属下能做到。”
  阮烟罗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能做到,长风军呢?”
  见了颜清,就知道长风军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颜清因为要领导他们,性格多少有些磨练,但那份不屑和质疑都已经藏不住了,长风军那些血气正浓的年青男女,还不知道要跋扈到什么地步,阮烟罗才不信他们肯这么轻易就接受一个有疯子之名的人做他们的主人,哪怕那个人是沈红颜的女儿。
  颜清面色忽的一正,严肃说道:“主子放心,长风军属下自会为主子管教好,属下做到的事情,他们也必然会做到。”
  这句话已经有着军令状的庄严郑重了,颜清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将这件事情一手揽在了身上,而且也有一些为之前的事情赎罪的意思。
  阮烟罗玲珑心思,自然看得出颜清的意思,她一笑说道:“那就这样吧,我身边正好缺个侍卫,你就先跟着吧。”
  阮烟罗认下长风军,本该想办法去驻地和他们所有人见个面,可是皇帝严令阮家父女不得擅自离京,他不太在意别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却极为看重,阮家父女能活动的最大范围只到京郊的阮家墓园和附近的农庄田产,而每一次出城,皇帝都会立刻知道,所以阮烟罗去看长风军基本上不可能。
  但就算如此,阮烟罗至少应该让颜清把长风军主要将领叫到京城来,见一见也算是坐实了她长风军主人的身份,可是阮烟罗连提都不提这件事情。
  颜清想了下,目中不由露出一丝涩意,阮烟罗根本没有完全认下长风军,留他在身边,也是留用考察,以观后效的意思居多。
  不过思及他晚到足足一个月所造成的后果还有之前对阮烟罗的无礼,阮烟罗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于是他应了一声,便在阮烟罗的示意下退下去。
  颜清的身影消失,阮烟罗的手指在书上敲了敲,哪有这么容易放过长风军?兰香的死算在他们身上确实冤枉了些,但昨天她为了救颜清时受到的疼可是实实在在的,主帅欠债,部下还钱,不让长风军好好操劳一下,怎么出得了她心中那口气。
  而且长风军是把双刃剑,两面都是锋利,如果握不好,不仅不能自保,反而还会伤了自身,如果不能确定让长风军服服贴贴的跟着自己,阮烟罗宁可不用他们。
  正沉思着,兰星过来脆生生的说道:“郡主,老爷下朝回来了。”
  ……
  皇宫,东暖阁。
  皇帝狠狠的掀翻了桌子,原本威严庄重的眉眼凶戾的挤在一起,说不出狰狞。
  阮希贤,阮希贤,好一个阮希贤!
  竟敢提出那样的请求,真以为他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阮希贤要伤了阮烟罗的那几个纨绔子弟死,他就必须让他们死,哪怕他们身后的世家再庞大;阮希贤说要让阮烟罗嫁给南宫瑾,他就必须下旨赐婚,哪怕这个儿子是他最得意的两个儿子其中之一。
  他对自己说,要忍,只要忍过了阮烟罗十六岁,他就再无顾忌,那个时候,他会把这些年来受的屈辱好好的算一算。
  可是如今,阮希贤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亲生儿子的性命上来,这让他怎么忍?阮希贤竟然敢,他怎么敢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狠狠的又砸了一只上好均瓷笔洗,皇帝却依然无法平息自己体内的暴怒。
  他之所以怒,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不能忍,他也要忍,因为阮希贤手里的那张牌是致命的,而如果不想阮希贤翻出那张牌,他除了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他之外,别无他法。
  在那张致命的牌面前,南宫暇的牺牲,是可以容忍的代价。
  皇帝的心绪慢慢平息,眼里却越发狠厉,还有一年,只有一年而已,他绝对不会放过阮希贤,他要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足够的代价。
  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太监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启禀皇上,南楚质子卫流听说烟罗郡主受惊生病,希望前去探望,派人来向皇上请示。”
  阮府,又是阮府!
  皇帝刚平息下去的怒意再次泛起,脑海里却一个激灵,忽然想到:卫流去阮府做什么?他在京中这么些年,从未听说过与阮府有什么交情。
  略一沉吟,叫来了自己的贴身大太监,说道:“南楚质子和阮府最近有什么交往,仔细说给朕听听,一件都不许落下。”
  贴身大太监虽然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想起南楚质子,但既然皇帝问了,便从阮烟罗误入软禁处遇到卫流,到卫流参加阮烟罗及笄礼,再到花神宴上二人几次坐在一起的事情原原本本全数告诉皇帝。
  这些事情事无巨细,一桩桩,一件件,这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总领太监都知道的极为详细,就好像自己亲见一般。
  皇帝听完,脸色如被阴云遮盖般阴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阮烟罗的疯病好了,而卫流和好的了阮烟罗竟建立起如此密切的联系。
  十六岁之后,此女是天曜的命运。此女兴,天曜兴,此女亡,天曜亡。
  当年老神仙的话难道是应在这里?他的意思是不是说卫流会娶阮烟罗,然后成为南楚的皇?而天曜则沦为南楚的属国,天曜的命运,就只看阮烟罗在卫流面前的得宠程度。
  阮烟罗受宠,天曜就相安无事,阮烟罗失宠,天曜就有可能国破人亡?
  皇帝一拳狠狠砸在御案上,荒唐!
  他堂堂天曜偌大的基业,怎么可能沦为别人的属国?就算真是这样,他也要提前斩断命运的手。
  袍袖一拂,皇帝说道:“去请南楚卫流皇子,就说朕想和他聊聊天。”

☆、116 超级底牌

  卫流沉默的走在路上,他来天曜已经十多年,除了最初的受礼仪式上和每年逢年过节的大宴,皇帝从来没有召见过他。
  政治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由血和暗藏的刀堆成,谁也不相信一个被送出去当人质的皇子,会真的对那个国家有多重要的意义。
  某种程度上,这只是一种虚荣在作祟,他只要住在天曜一天,天曜的皇帝,天曜的子民,就可以跟人家炫耀他们当年曾经多么风光的,把南楚踩在脚下。
  除了这个作用之外,卫流对于天曜,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废人。
  卫流深知这一点,这些年他刻意韬光养晦,从不做任何会引起关注的事,所以他过的虽然不算好,但也绝对不算坏,只是这一次,他终究冲动了。
  皇帝忽然叫他过去,祸福难料,但卫流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仍是和往常一样,淡淡的,谪仙般清雅,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只是人间的扰攘,而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到了东暖阁,皇帝正在等着他,二人按照礼数客套了两句,皇帝忽然说道:“卫流皇子,朕此次叫你来,实有要事相告。”
  卫流欠身说道:“请皇上赐教。”
  皇帝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到卫流手中,说道:“你父皇病重,恐不久于人世,你哥哥大皇子写信给朕,愿以边关三百里地,换你的项上人头。”
  皇帝说的时候,卫流也正展开纸看,信写的并不长,皇帝说完,卫流也已经看完。
  “卫流皇子,你以为此事如何?”皇帝逼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卫流,观察着他的反应。
  卫流垂着头,面容始终不动,半晌,起身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说道:“家门之事,让皇上见笑了,卫流本无争权夺利之心,奈何皇兄不信,如果皇兄一定要如此才能安心,卫流恭请皇上,遂了哥哥的心愿。”
  “你不怕死?”皇帝问道。
  “卫流一死,若能换得南楚安宁,卫流情愿一死。”卫流淡然说道。
  这句话成功引起皇帝的注意,他眯着眼睛看着卫流,若是南楚安宁了,天曜不就没有便宜好占?如此看来,这个皇子还是活着好些。
  最好把他放回去和南楚大皇子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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