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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宫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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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向后退几步,玉璧双手抱胸,一副“我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一边退一边说:“可是她看上你了耶。”
“要是看上我的我就得收着,侯府早就装不下了。”萧庆之很不要脸地说着,然后一步一步逼近,此时他的小玉璧已经抵在床边上了,真是会找地方后退啊!
“不要再过来了,刚吃完饭,也没洗漱也没更衣,你是想拿我的衣裳当擦嘴的巾子么,我才不干!”玉璧说完又要退,一退脚一顿,身子后倾,人就很“方便”地倒在了床榻间。
萧庆之坏笑着支着双臂俯视小玉璧:“再跑啊,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玉璧可坏可坏地眨眼睛,真当她是是傻子,退都往床边退:“可是,我这几天不方便。”
……
某侯爷偃旗息鼓,只能约来日再战,然后抱着小玉璧去浴室里泡澡去,还得老实地跟小玉璧保证不碰她。
次日醒来,萧侯爷很是不痛快,所以当文若青迎着他走过来时,萧侯爷很不给面子地递上一张“欲求不满”的冷脸。他脚下毫不停顿地顶着一张冻死人的脸打文若青面前过,连文若青精心打扮的衣装都完全忽视过去,气得文若青在后边连才女的矜傲面目都差点保持不下去了。
“母亲也不知道作何想,这分明是个不安于室的女子,怎可塞进子和的后院。”可后院的事他说了也不算,萧梁知道这件事都没说什么,他家小玉璧就算身为长嫂,这种事情也真不能提出反对意见。
这件事,最主要的还是得萧应之坚持着,只有他反对了,萧张氏才有可能改变主意。
萧庆之主要是想,现在侯府已经很不太平了,再加个文若青,只怕出捅破天的事也不新奇。
孰不知,文若青已经捅过天子……的儿子了!
第六十七章此女断断留不得
朝堂之上,东林和西南之间的党争愈演愈烈,已到了非黑既白的地步,庆幸的是萧庆之如今已经不用早朝,而如萧梁这般人物如何能不游刃有余。
四月初七,早朝甫开,便有西南士子慷慨上表:“微臣代千万江南百姓上表,伏请陛下圣裁。”
操纵官员考核,这样的事东林派系没少干过,东林派系本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对于非东林一派的官员向来不给优评。这本来只是士林中事,不过东林派系在江南任免的官员太不得民心,西南一系年青气盛,怀抱有为国为民大志向的士子被挤出江南这片肥沃之地。
东林派系把持江南的又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一颗老鼠屎都能坏一锅粥,何况这是很多颗老鼠屎,江南这碗粥哪里还喝得!
“西南隐然多年不发,今日为何敢提出此事来,难道真是逼急了狗咬人。”东林派系的官员此时心中都有这样的想法。
却没料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萧梁在背后一手操纵,拿东林压西南,又拿西南来反打东林,这样的事,也只有萧梁才敢虎着胆子去做。
“陛下,此乃言污,江南官场数万官员,虽不说个个都官清如水,却也是勤政爱民……”东林士族自然不会坐着任由这脏水泼到头顶上,这样的脏水谁都顶不起。
淳庆帝冷眼旁观,江南官场什么样子他心里一清二楚,要说天怒人怨不至于,但勤政爱民就完全是狗屁都不通的话了。淳庆帝正想。今天这场面是不是也太小气了些,萧梁难道就这点动静,不像他。
念头还在淳庆帝脑子里打转,下边西南一系献上万民书。还是万民血书,这万民书向来是个有水分的词儿,但江南百姓这一回上的书却有浩浩十数万人。其中还不乏博学鸿儒。
一石激起千层浪,红字白布触目惊心,淳庆帝拍着御案大怒,这回是真怒:“朕一朝天子且是兢兢业业不敢懈怠,江南一地官员怎敢如此欺上瞒下,这是朕的过失啊,江南官场真已腐朽如斯?”
这个早朝不平静。萧庆之消息灵通,早朝一散,他就已经知道了朝上的消息。拿着笔杆子批了几份文书后,才望着窗外的天光笑开来:“只怕在这里也待不长了,陛下此番‘震怒’。总会有些应对,陛下八成要派太子去江南,我就是个随驾的劳碌命。”
江南官场不作为成为,贪腐更是屡禁不绝,打前朝起就是这样,也不是本朝才有的特例。要治自有办法治,但是却不好治,太子去了只怕就是块明打明的牌子,暗地里他萧庆之这为臣子的。便是去做挥刀肃贪这般吃力不讨好活计的不二人选。
“陛下,您这是要微臣做孤臣啊!”萧庆之苦笑,他这些年见人就带三分笑,好不容易谁见了他都有三分笑的时候,淳庆帝扔出一块黄金牌子来,要么一世荣华富贵位极人臣。要么就反着来。
“可是,陛下,有些事微臣是不会去做的。”
下午放班后回到府里,玉璧正好下马车,夫妻二人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似乎都不是太好看,萧庆之率先问玉璧:“今儿怎么了,谁又让你不痛快了?”
抚平绛红宫装,玉璧轻叹口气,看向萧庆之说:“我是替你不痛快,我知道你什么都一清二楚,让你坐到这位子上,只怕早就想到要让你走这条路。”
玉璧是在宫里听说的,她原本不太明白给事中是个什么样的职位,可今天忽然听曲公公说了几句,原来御史、刑部、门下省坐一块就是传说中的“三司会审”。早朝上捅出这样的事来,这三个衙门还有清闲,都得被淳庆帝派到江南去干脏活苦活。
“天下的差事要有人去办,殿下不能把人得罪光了,这得罪人的事就只能我去替殿下办,谁让我与殿下情同手足。”人人都以为这是荣耀,谁又知道这荣耀是要拿相当代价去换才能得,萧庆之说话间淡笑,语气却很无奈。
“要不你辞官吧,咱们去做平头百姓,一世安安稳稳,也能算快意平生。”玉璧不太靠谱地提议道。
“也好,到时候我种菜你做饭,市井上摆个小摊代写书信,或者教几个顽童读书便成生计。”萧庆之本来只是应着玉璧一句玩笑,没想到说完自己就沉默了,他玩笑说的话却听来如此具有诱惑力,比朝堂上的荣华富贵更动人心肠。
两人手挽着手,玉璧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牵手处,她不能否认这一刻心里是甜蜜的,再抬头看向萧庆之的脸,心知此生大概就这样了,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意处感真心,这是很好很好的:“要不开着茶馆,凭着我们对茶的了解,没道理开个茶馆挣不来吃喝。”
微微侧脸,萧庆之似乎正在很认真地考虑开茶馆的可能性:“在理,陛下说过,书乃圣贤事,茶乃雅事,都不算生意。再说,我连个秀才都不是,没功名在身,做个商人也无不可。”
“诶,我说你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就一说你还当真了,你想走也得陛下放人啊。我看呐,就算你以后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儿,陛下也要留你在京里养老,舍不得放你离开京城。”这样深深的看重,有时候玉璧都忍不住胡思乱想,莫非淳庆帝对萧庆之有超越君臣的情意!
白她一眼,萧庆之说:“是你起说起来的,到头来反而不让我想了。”
吐吐舌头,这是向顾弘川学的,玉璧晃了晃他牵着自己的手说:“你要是去江南的话,可不可以带上我,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京城,这可是个能吃人的地方!”
“此去江南就算事了,没有几年陛下也不会许我回京,此行既是考验也是磨砺,轻易归来不得。一去数年,陛下就算再爱喝你沏的茶,也不能让我独自就任。”萧庆之在淳庆帝身边比在萧梁身边还久,自小就揣测着圣意,现在不用揣测都大概能明白。
做武将时四海八关去历练,做文官时自然也逃不开各处磨砺一途,须知陛下从来不会让一个人平平顺顺地走到任何重要的职位上。江南文风鼎盛,不在江南文人中立足,未来天下的儒林领袖又怎么能坐得稳当,自从做了本届督考后,萧庆之对去江南就已经有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我觉得,不仅仅是考验和磨砺,还是陛下在回护你。朝堂必有大乱,你去了江南,有陛下左膀右臂的姚清甫道台做靠山,你在江南就算有风有雨,也肯定能波澜不惊。”玉璧通常不去思索这些事,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在淳庆帝御前,这些事想不知道都有点困难。
“你倒长见识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姚清甫只是一人一身,真有急事,那也远水救不得近火。”说罢,萧庆之伸手捏捏玉璧肉肉的脸,可欢喜可欢喜地说:“谢谢你为我担忧,不过这些事还是留给我来操心吧,成天担心这么多事,小心长皱纹。”
推开萧庆之的手,玉璧不满地揉脸,瞪着他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哼,不管你了。”
说完,玉璧大手大脚往前走,压根不管萧庆之在后边儿乐成什么样。
没过几日,果然发下圣旨来,不是任命官职的圣旨,而是让萧庆之同刑部赵提司和御史台徐御史一道去江南。接到圣旨,萧庆之倒还没什么想法,与他同为门下省给事中的张应渊却做苦笑状:“子云才来不久便接此差事,看来省部的事还得我一个人来办,劳碌命啊!”
“与子潜兄共勉,我们都是劳碌命,此去江南是一条艰险的道路啊!不过给事中一事,我已与李侍中商谈过,先提几个人来,好帮衬着子潜兄处理公务,总不能我一去江南,便把事务都留你一人操劳。”萧庆之放下圣旨,继续处理公文。
一边的张应渊看着摇头复叹气,叹气又摇头,平时总说萧庆之好命,现在看来就是太好命了。张应渊对这位同僚印象十分好,办事勤勉,没有骄娇之气,不懂的肯问,懂的又能办好,有他在公房这段时间,公务确实处理得更便利一些:“子云,此去江南多珍重,但有什么事便写书信来,我在京中也愿帮衬一二。”
“子潜兄高谊。”
“萧给事中,衙门外有您家中的女眷寻来,说是有事相谈。”小吏抱着一堆公文进来,放下后才到萧庆之那里禀话。
搁笔在案上,萧庆之合上一本奏章,问道:“却不知是家母还是内子?”
“都不是,是位未出阁的小姐。”小吏颇为迟疑,以为是萧庆之在外惹了什么风流韵事,不过那位也太大胆了,居然敢找到衙门里来,真是作死。
“去打发了,公务繁忙,若是家人便请放班后到家中来见,若不是自没有见的必要。”萧庆之略一思索就知道是什么人这么不懂分寸。
文若青……此女断断留不得,否则只会留成祸害!
第六十八章她就有这么无聊的趣味
宫里边,淳庆帝正在对玉璧表达他的赞美,然后对萧庆之要带她去江南表达他的不舍,当然淳庆帝的不舍表达得很含蓄,只是说:“朕还能上哪去寻你这么一个丫头,茶沏得好,事办得不错,御茶房也管理得当。诶,想来,朕当初不该将你赐给子云啊!”
臣子抢了皇帝的精神口粮,淳庆帝对此悔不当初,只能怪他当时太不深思熟虑。
因为玉璧明天开始就得准备,去江南的事定在四月十五,就剩下七天,就算淳庆帝想留也留不住了。多留几天少留几天对淳庆帝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一想到这个茶沏得好的小丫头要去江南而且一去就是几年,淳庆帝就觉得肉疼。
“陛下,不过几年罢了,江南山灵水秀,说不得深山深水之间有好茶,待婢子觅得了,一定快马加鞭送到陛下御前品饮。”玉璧说罢又给淳庆帝满上一杯茶汤,面上表现得有些许不舍,但心里无比欢快,总算可以离开皇宫这个大坑了。
“唉,丫头,你才十几岁,有很多个几年可以过去,朕却不同了,朕今年四十了,还有多少个几年呢!”因为精神口粮要一去千里了,淳庆帝的伤感是可以理解的。
陪淳庆帝唏嘘了一番年龄与岁月的问题后,玉璧收拾收拾到御茶房跟众人一一道再会,淳庆帝没下她在御茶房的职,只让陈福安陈公公继续兼着差,等她回京城御茶房还是她的事儿。出宫前,淳庆帝还让苏德盛苏大公公给玉璧带来圣旨,圣旨的内容很漂亮,一品诰命夫人。
要知道,萧庆之才是个五品。夫人居然是个一品诰命,这圣旨没明发,大概的意思玉璧明白:“陛下是让我拿回去给庆之看了,然后妥妥当当地收起来是吧。”
老神在在地点点头,苏德盛道:“丫头。这些日子算没在陛下跟前白待。这是陛下许给晋城侯的前程,让晋城侯安心去江南当差。回来该有的就都有了。”
“是,苏公公,我明白。”
回府把圣旨收在箱底。玉璧哼着小调想着快中午了。到门下省衙门外的茶馆里等萧庆之去,中午一块吃饭顺便再说一说淳庆帝下的这份圣旨。
没料到,她路过门下省衙门外时,居然看到了文若青。文若青正在跟衙门外的小吏说着什么。『』她想了想,然后心明眼亮。敢情是来找萧庆之的,不是她不吃味,实在是文若青跟薛甘霖一比,就像萤火虫比明月,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
薛甘霖的味她都没吃,何必去吃文若青的,她没这闲工夫。
“芍药,你去递个信儿,就说我在流云馆等他吃午饭。”玉璧才不学文若青,这会儿萧庆之在公房里,等闲的事都请不到假,何况去打扰公务,递个信儿去就行了。
衙门口上,文若青领着木棉站在那儿,芍药笑吟吟地过来,也不去管文若青和木棉,只向门口的小吏招招手,道:“这位大哥,我家夫人差我给侯爷送个信儿,请侯爷午时放班到流云馆来,夫人在楼上候着侯爷。”
“诶,得勒,芍药姑娘只管放心,我这就去与晋城侯送信儿。”虽说在公房里官员之间互称时不唤爵位,但下边的人还是惯于称呼爵位的。虽然芍药和玉璧来得少,但见过几面后,门房就上了心,这样的贵人自然得记着,万一疏忽了就不好看了不是。
“多谢这位大哥。”芍药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二钱银子,行云流水地递过去,一点痕迹也不带。
小吏得了“茶钱”更是欢喜地往里边去报信儿,芍药得到回信后转身便要走,不想文若青却叫住了她:“你是大表嫂身边侍候的丫头吗?”
“回表小姐,是。”文若青最近老到院里打探消息,芍药要是还没看出来她的心思,就白在宅院里待这么些年月。所以,芍药对文若青很不齿,明明侯爷没这心思,却偏偏贴得上来,真没脸没皮。
“大表嫂现在在这里吗,正好,我正有话想与大表嫂说一说呢,你带我去见大表嫂吧。”文若青自信,她比陈玉璧好了不知多少倍。
“对不住表小姐,夫人此刻有客在,只怕抽不出空来与表小姐谈话。”芍药倒没说谎,顾白池也在流云馆,两人碰上了面,顾白池就和玉璧坐到一块去了。
又是有客在,她陈玉璧一天到晚有客,难道是个接客的吗?文若青大感不快,哼哼地走,非要芍药领她去见玉璧不可。芍药冷睨她一眼,心想:“你要找死,难道我还拦着不让你死不成。”
带文若青到流云馆雅间外,芍药在帘外轻声道:“夫人,信儿已送到,侯爷回信说放班了便过来。”
“我子云哥哥这般无趣的人,如今倒被小嫂嫂调养出几分趣味来,小嫂嫂好生能干。但愿我嫁的夫君也能如子云哥哥这般,愿陪着我耍这些趣味才好。”顾白池到了年龄,宫里有意给她找婆家,提了几个人选,今天她出来也是为了先去看看对方的人品。
“你说的那几位我也都见过一两面,都是一等一的人品样貌,父母总为子女计,若不是最好的,怎么会让你下嫁。”玉璧感慨着,一过十四就嫁人,都还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呢,她却忘了自己也是这么个年纪出嫁的。
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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