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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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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们的行李放到了一间舱里。船起锚的时候,我们舒舒服服地站在甲板上,坐在这阳伞下面抽烟,聊天。我注意到,亨特在偷偷察看我们,他特别有意观察我。我尽量装得无拘束,对他很客气,故意显示愿意让他挑选我为他的伙伴。我想以此更仔细地观察他。
  我的努力看来不是没有成果的。我好几次注意到,当我出其不意看他一眼的时候,他的眼光总是狠狠地盯着我,然后很快从我身上移开。我很清楚,我没有使他产生任何怀疑。
  进入公海以后,我一个人站在护栏旁边,看波浪起伏的大海。在此之前,我和他只泛泛谈了几句,没有涉及个人的事情。现在,他走到我的身边,其意图显然是要了解我。几句开场白以后,他就开始打听:
  “听说,您到过印度,约内斯先生。您在那儿果的时间久吗?”
  “只有四个月。是生意把我召去的。”
  “那是您自己的生意?”
  “是的。”
  “如果我问您做什么生意,您觉得不过分吧?”
  “我做皮革生意。”我有意这么说,因为老亨特过去是做皮革生意的。
  “这是赢利很高的买卖。但是,我从没有听说过,皮革生意也跟印度发生关系。”他当然是攻击我的弱点,好在我到过印度,应该顶得住。
  “您大概没有想到过西伯利亚丰富的皮革产量。”
  “皮革不从那儿到俄国?”
  “到俄国和中国。但我是英国人,中国离我太远,而中间商又获利太多。俄国对英国眼红,对我们的供货持拒绝态度。因此,我们把销售方向越过印度延伸的亚洲北部。商路以那儿为起点,伸向贝加尔湖,这条路比较容易打通。现在,我们通过印度向西伯利亚皮革厂供货,而无需沙皇和中国皇帝许可。
  “原来如此!您的主要货源大概是北美?”
  “皮是拉普拉塔,革是北美。有些货是从新奥尔良发出的。”
  “新奥尔良?您在那儿有熟人吗?”
  “只有生意人。”
  “尽管如此,您听到过我的名字吗?我的父亲虽然早就退休了,但是跟那儿生意上的朋友的个人往来并没有断过。”
  现在,他要我到他所要的地方去。我也是一样。我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说:
  “您的名字?亨特?啊,亨特,亨特,我想不起有哪个商号取这个名字。”
  “亨特不是商号,是军需商。他做过许多许多皮革生意。”
  “那就是另外回事了!亨特,德语不是叫耶格尔吗?”
  “是的。”
  “我看见过一个特别富的商人,是德国出生,叫做耶格尔。他当然当过军需商,把耶格尔改名为亨特。”
  “那就是我父亲!您认识他?”
  “谈不上认识,我只是见过他一次。”
  “在哪儿?什么时候?”
  “可惜记不清楚了。在我这样繁忙的生活中,个别的事情容易忘记。肯定是在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家里。”
  “当然!因为您没有接近他,所以可能不知道他死了?”
  他这个问题提错了,这个错说多大也不过分。我很快让他狼狈不堪,我追问他:
  “他死了?什么时候,亨特先生?”
  “大约三个月前。”
  “他死的时候,您在东方?”
  “是的。”
  “您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您应该马上回去,这样一笔遗产不会让您等很久的。”
  他脸红了,现在才发现犯了什么错误。为了补救,他说:
  “我是前几天才得到噩耗的。”
  “原来是这样!这当然是另一码事。尽管如此,您还是不马上回去吗?”
  这个问题再次使他狼狈不堪。
  “不是马上,”他回答,“但是要尽快。因为要加快,我被迫去一趟突尼斯。”
  这种解释暴露得比上次还多。被迫导致了突尼斯之行。为了不使他看出我觉察到他的错误,我赶快问:
  “被迫?是不是由于您与卡拉夫的关系?”
  “您怎么往这上面扯?”他惊讶地问,对我投来一个不信任的眼光。
  “我是用最简单的方式推理。我认为,船长谈到的那个人,船长是认识的。我听出,卡拉夫交给他任务,把您接到亚历山大去。我从这点推测,您与卡拉夫关系是密切的。是吗?”
  这打中了他的要害。他皱了皱眉头,眼睛向下:
  “船长说的,您都听到了。如果我当着船长的面捅漏子,对您谈论他,那我就要道歉。您将在突尼斯看到他,并立即从突尼斯回家?”
  “很可能。”
  “我经过伦敦,很可能乘我们乘坐的这条船,因为卡拉夫可能一起去。以后您会知道,我现在可能对您毫无益处地隐瞒情况。卡拉夫是上尉。”
  “什么?”我装作无知的样子。
  “上尉级军官。他出身于美国。”
  “一个美国人?那他是基督教徒?怎么可以当突尼斯军官?”
  “他信仰伊斯兰教了。”
  “遗憾!一个背叛者!”
  “不要对他有成见!他没有对我谈过他的往事,但是,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仅仅是由于艰难的命运折磨,才被迫走出这一步的。我不责怪卡拉夫。我只知道,他想走却不能走。因此,我想对他有所帮助,把他解放出来。”
  “解放?他只要请求离开就可以了。”
  “不行,别人会认为他将回到基督教。”
  “这很容易说清楚。按规定,他可以休假,然后趁机逃跑。他们还能把他怎么样?”
  “他很穷,靠什么生活?当然需要一个富裕的保护人。对此,他是有把握的。”
  “这就是您?”
  “是的。我带他到美国去。乘第一班船离开突尼斯的比塞大港,您也将乘这条船。我已经原原本本向您谈了这些情况。如果我需要帮助,您也许会发慈悲,支持我。”
  “我非常愉快地接受,亨特先生。”我回答,为他恰恰选择我做盟友而感到高兴,“您认为,我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对您有所帮助?”
  “现在还不清楚。首先请求您当我与他之间的信使。”
  “信使?您不想亲自与他交往?”
  “不想。至少不想公开。您大概会承认,我要把一个军官从部队里弄出来,并帮助他逃亡,这不是很容易的。我事先必须隐藏着,否则,他逃出来以后有很多麻烦事。况且,他现在不在突尼斯,我不知道他是否回来了,必须先弄清楚这个情况。您能不能代替我跑跑腿?”
  “很高兴。”
  “那我就告诉您,我不会到比塞大港去。船长已经指示,要我在比塞大港之前就下船。我从那儿秘密到突尼斯东南部的加迪斯村,住在上尉的一个朋友家里。那个朋友是马贩子,叫做布·马拉马。我隐藏在他家,一直到我和上尉一起上船为止。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在那儿插手此事。您一直乘船到港口,打听卡拉夫是否回来,然后到加迪斯去找马拉马,把您所听到的情况转告我。这个要求对您是不是太过分?”
  “不过分。我要冒小小的风险,所以非常高兴地听您的差遣。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很高兴为解放上尉作点贡献。”
  “那我们就一致了。您是埃默里的好朋友吗?”
  “是的。”
  “那我就不想让您与他分开,您就和他住在一起吧!您的索马里可以与我共住一室。您觉得合适吗?”
  我表示同意,因为我担心,如果我提出与他同住一个船舱的话,会引起他的疑心。此外,我现在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观察他,因为我帮助他解放上尉,无论如何可以知道我所需要知道的情况。
  这个年轻人估计就是约纳坦·梅尔顿了。那位突尼斯上尉当然也就是他的父亲托马斯了。
  约纳坦隐藏在突尼斯,声称是为了避免以后由于上尉逃亡而引起的麻烦。不过,我知道真正的原因:真正的斯马尔·亨特已经被引诱到突尼斯,去见上尉。在他消失之前,约纳坦是不能冒名顶替的。上尉的外出与亨特的被谋杀,是密切相关的。如果他仍然外出未归,亨特就可能有救。如果上尉回到了突尼斯,亨特必死无疑。现在,船的甲板像火一样烧着我的脚。
  埃默里听我讲述完假亨特的情况后,和我一样着急,而温内图却然镇静自若。他好像最受尊敬的人一样,晚上与这个危险分子无忧无虑地睡在一室。指定给我们的两个船舱,中间隔了两个小间,其目的不得而知。可能是不让我们观察和偷听温内图和约纳坦在那边的谈话。虽然那边也不能偷听我们,但是我和埃默里关于我们现在面临的任务的谈话,还是低声进行。这是出于小心,我们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
  尽管我从约纳坦那儿知道了这么多情况,埃默里仍然抱怨我,说我不该接受这个差事。他还说,温内图与约纳坦住在一起,用处不大。我也是这么看的。但是,我们很快就知道,我们错了。大约是午夜过后两个小时,我们早已入睡,我被门上一个轻轻的敲击声弄醒了。那声音非常轻,埃默里仍然睡得很安稳。我的耳朵是经过训练的,比他的灵。
  我起来走到门边,没有开门,问:
  “外面是谁?”
  “温内图。”回答的声音很轻。
  我赶紧打开门,阿帕奇人这时来访,一定有重要的情况相告。
  “这儿黑洞洞的,”他说,“我的兄弟们难道不可以点灯吗?”
  “看来,你不仅要对我们说点什么,而且要给我们看点什么。”我说。
  “是的。是我把它偷出来了,要尽快放回原处。”
  “他把它装在口袋里了?”
  “不是。我的兄弟们看见过他提的那个小箱子。我躺下以后,装作睡着了。他打开箱子,整理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一个信袋,他打开它,拿出好几个证件,读完又放回去,同时又不时地偷看我,使我不能不认为,信袋里面肯定有秘密。他把东西放回箱子锁好,他睡着以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从他口袋里取出他的钥匙。”
  “天哪!你看来是个神偷。”
  “一个人应该是能够做他想做的一切。我打开箱子,拿出了信袋。我的兄弟们可以看看,里面是否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船舱墙上挂着一盏小灯。我们睡觉的时候把灯灭了。我把它点燃,这时埃默里已经醒来。我把门重新锁好,然后开始检查这个信袋。
  除了有价证券和一些文件以外,里面有几封仔细折好的信。我拆开,第一封马上引起了我们极高的注意。信是用英文写的,大意是:
  “亲爱的约纳坦:
  你背着亨特,从开罗领事馆取回了他的信,多么幸运!多么重要的消息!他的父亲死了,要他回家。无论当局,还是律师,即他的朋友穆尔菲,都写了信。这证明确有其事。你当然将继承这份遗产。然后,就有办法把我从这个可悲的监禁中解救出来,给我一处较好的安身之所。
  你问我是否同意你的计划。我告诉你,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我们通过一封以律师名义写的信,把亨特引诱到突尼斯来。你是一个全才,上千次地摹仿过律师的笔迹,亨特不可能怀疑。他的学法律的朋友正在突尼斯,想与他谈一些重要事情。他会马上动身,搭最近的班船到突尼斯来。你当然不需要到这儿来,因为你们惊人的相似之处可能会引起轰动,我们的恶作剧也许会被发现。我认为,我们要做到完全有把握。你必须暂时留在埃及。你要找一个理由推托,比如说突然生病。如果你住到希腊人米哈利斯家里,我下一封信就可以寄到你手上。
  你是非常机灵的,可以用这封伪造的信把亨特驱使到我这儿来。你只要说律师穆尔菲住在我这儿,亨特就会直接到我这儿来。只要他来,我就可以找到机会,让他尽快地、秘密地消失。然后,我一叫你,你就可以去取代他。”
  这是信的大部分内容。下面有许多注释,对我们无关紧要,可是对收件人十分宝贵。正因为如此,他才收藏起来。为了便于惩罚他们,这封告密信不能被毁掉。
  第二封信是最近写的,开头差不多一样:
  “亲爱的儿子:
  你的事情办得很好。一切都进行得顺顺当当。亨特找到了我,住在我这儿。只有一点不如我意,他按照穆萨的指示,把可能的信件和其他物品都放在开罗了。他对我讲述了你的情况,对你因病不能回家表示遗憾。他当然还不知道,他父亲已经去世。
  他马上向我打听他的朋友穆尔菲律师。我已经准备好,想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但是我并没有把答案拿出来,一个突发事件帮了我的忙。阿亚尔人对克吕格尔拜发难,因为他提高人头税,提高的幅度太大了。
  我得到命令,带领骑兵中队立即赶赴现场,惩罚他们,迫使他们多交纳一倍的税。我把亨特带去了。我对他说,律师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会来,没有在这儿等他,先外出观光游览几天。他很笨,相信了我的话,尽管阿亚尔人离突尼斯至少一百五十公里,他还是跟着我去找律师。明天我就出发,将会有一场战斗,那时我找个机会,让他再也不能回来。
  我算计事情要办四到五周。然后我们在突尼斯见面。你要在这期间到达那儿。我的朋友,法国船长维勒福特的船从这儿到亚历山大,会来接你。他答应不把你送到港口,而让你在卡马特角上岸。你不能在那儿公开露面,要等我来找你。你到我这儿来之前,要打听我是不是已经回家。如果我没有回家,你一定要隐藏。为此,我与马贩子马拉马谈妥了。他住在加迪斯,突尼斯东南方向。他很乐意接待你,为你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
  不用说,我会把斯马尔的一切都收光,带给你,以便你有证件。那时,我根本就不请假,而是干脆逃跑。我们乘下一班船经过英国去美国,只在英国作短暂停留。路上,我们必须结识几个人,尽可能找能干的人,这些人把你当做斯马尔,必要时为你作证,证明你身份的真实性。”
  这几行字后面还有几页,写的是与我们无关的事情。
  其他的信对我们没有什么用。这两封信足以使我们看清梅尔敦可耻的计划。
  “我们清楚地知道了他在海角下船的原因。”埃默里说。
  “还有他找熟人的原因。”我补充。
  “是的。我认识他,把他当做亨特,必要时出来证明他身份的真实性。这个恶棍将从我耳朵里听到,他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温内图现在可以把这个信袋放回箱子并锁起来。”
  阿帕奇人提起箱子走了。第二天,他报告我们,这个假亨特睡得很死,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点儿也没察觉。
  这一整天,约纳坦对我们漠不关心。我等他对我们的君子协定回话,白等了。他没有找我。他肯定是怕我的提问,不想被一些问题弄得狼狈不堪。接着下来的一个夜晚又过去了。早晨,我们快到目的地时,约纳坦走到我面前问:
  “您愿意给我帮助吗?”
  “当然!”我回答。
  “您要打听上尉是否在家,然后到加迪斯来告诉我。”
  “好!”
  “您最好是到城北兵营里去打听。我什么时候可以在加迪斯等您?”
  “大概中午吧。”
  “好!我还有一个请求。我从卡马特角到加迪斯要走很长一段路,尽可能不要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不便带箱子上岸。劳驾您把它保护好,带进港口,然后雇一个挑夫送到加迪斯马贩子手里。”
  “好吧。”
  “那我就与您告别了。下午见!”
  他和我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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