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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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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藏身之处选得不错,但我们是在敌人的地盘儿上,说不定哪个奇奥瓦人会突然出现在我们扎营的河岸上,于是温内图提出一个建议:
“我知道一个小岛,就在河里往下游再走一段的地方。岛上有灌木、有树,可以掩护我们。没人会到那儿去的。我们一起去那个岛吧。”
于是我们就又离开营地,沿着河向下游走,直到望见那个岛。这儿的水很深,落差也相当大,但我们骑着马很容易就过去了。
事实证明温内图说得对,岛很大,并且林木也很茂密,足以把我们的马掩蔽起来。
我在灌木间为自己弄出块地方,躺下睡觉。明天夜里恐怕是谈不上休息的了——倒不是没有时间或者机会,而是由于水的缘故。
塞姆·霍肯斯被关在一个小岛上,我打算偷偷潜到那里去。为此,我就得下水。是啊,刚出发的时候,我就得和温内图从我们的岛上游到岸上去,浑身已经湿透了。正是十二月中旬,水很冷,谁能穿着湿透的衣服睡觉呢!
天黑后,我们被叫醒了,现在是出发的时候了。我们把不必要的衣服都脱下来,把口袋儿里的东西也掏出来,只带上了刀子作武器。然后我们就跳到水里,向右岸游去。我们可以从那儿到达盐河而不会被发现。我们沿着河岸向上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盐河注入红河北面一支的河口处,只要再沿着盐河向上游走几百步,就看到村中的火了。村子在盐河对岸,我们得游过去。
我们先沿着村子纵向的方向在河这一边的岸上慢慢走下去。“村子”这个词在这儿与在欧洲的概念完全不同,这里没有集中盖在一起连成片的房子,都是印第安人支起来的皮帐篷。
几乎每个帐篷前都生着一堆火,人们坐在火边取暖、准备晚饭。最大的帐篷差不多在村子的正中央,入口处装饰着长矛,上面挂着老鹰的羽毛和奇奇怪怪的药囊。那儿的火边坐着首长唐古阿,还有一个大约十八岁的印第安年轻人以及两个男孩儿,大概分别有十二岁和十四岁。
“这三个是他的儿子。”温内图解释说。“最大的那个是他的宠儿,会成为一个勇敢的战士的。他是个跑步的好手儿,所以名字叫皮达,意思是‘鹿’。”
女人们也走来走去地忙活着,在印第安人那里,妻子、女儿是不允许和丈夫、儿子一起吃饭的。
我寻找着那个岛,天空布满乌云,一颗星星也看不见。但人光还是能让我们辨认出河里相距不远的三座小岛。
“塞姆会在哪个岛上呢?”我问温内图。
“你要想知道这个,就想一想那个小贩对我们说过什么。”温内图提醒着我。
“他说那个岛离岸很近?第一个和第三个都更靠近我们,这么说可能是中间那个。”
“很可能。右边是村子靠下游的一头儿,桑特就住在那儿的第四或者第五个帐篷里。我们必须分开。我要跟杀害了我父亲和妹妹的凶手算帐,所以要去侦查一下他的住处。塞姆·霍肯斯是你的伙伴,所以由你去找他。
“那我们在哪儿会合呢?”
“就在这儿。”
“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我们能在这儿碰面。假如我们中的一个被发现了,会造成一场混乱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得另找一个离村子更远的地方。”
“我们要干的事情很不容易,你的任务比我的更艰巨。要是你被抓住了,我会赶来帮你的。要是你没遇到阻碍,就回我们的岛上去。但要绕一段路,别让人弄清你的方向。”
“可明天早上他们会看到脚印儿的。”
“不会,很快就要下雨了,雨水会把脚印儿冲没的。”
“好!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只要事情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我就不会有事。你看那边!第五个帐篷前面没有火,那大概就是桑特的帐篷了,因为哪儿也看不见他。他可能在里面睡觉。看来他的情况很容易摸清。”
说完,他沿着河向下游走了一段,这样到村外之后就可以游过河去,再从对岸悄悄回到帐篷那儿。
我得另想办法,因为我的目标在火光照得到的范围内,加大了行动的难度。我不能让人在水面上看到我,所以得潜水到岛上去,但如果直接过去很困难,我相信自己从水里一直潜到那边没有问题,但我要是偏偏在一个岗哨面前浮出水面怎么办呢?
不行,我得先到旁边的岛上去,那上面可能没人。第一个岛离我要去的那个岛大约有二十米远,也许我可以从那儿观察一下那个岛上的情况。
于是我向上游走了一段,眼睛紧盯着第一个岛。岛上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没人守在上面。我慢慢下到水里,潜水游了过去。
我顺利到了对面,我先探出头,刚好让嘴露出水面,呼吸空气。我的位置在第一个岛上游的一端,我发现自己有可能比原先想的更轻松地完成任务。
这个岛离对面的河岸约有二十米远,岸边拴着一排独木舟。这些船能很好地为我提供掩护。我很快作出决定,又潜到水下,游到第一条独木舟那里,从那儿再游到第二、第三条那里,就这样一直游到第六条后面。中间那个岛就在眼前,我可以把它看得很清楚了。
比起另两个岛,这个岛高河岸更近,岛上长着矮小的灌木丛,还有两棵高大的树。我尚未发现俘虏和看守。我刚想再次潜入水中,游过去,就听到头顶的河岸上有声音,我向上望去,一个印第安人从岸上下来了,从身形看,是个又瘦又结实的年轻战士。幸好他斜着走到一条拴得较远的独木舟那里去了,没有看见我。他跳上船,解开绳子,划往中间的小岛。现在我还不能过去,还得等一等。
不久,我听见那边有人在说话,我听出了塞姆的声音。我得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便潜水游到另一条独木舟后边。这儿有这么多船,看来村里每个独立了的居民都拥有一条。当我再次浮出水面,藏到那条船后面偷听的时候,那年轻的战士正在说:
“我的父亲唐古阿要知道!”
“我决不会说出来的。”塞姆回答。
“那你就得再承受十倍的折磨。”
“别惹人笑话了!塞姆·霍肯斯受折磨,嘿嘿嘿嘿!你父亲有一次也想让我受刑,在佩科河边,阿帕奇人那里,结果怎么样?你能告诉我吗?”
“‘老铁手’那只狗把他打成了残废!”
“好啦!在这儿结果也差不了多少,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说这话要是认真的,那你可真是发疯了。我们看得很牢,你跑不了。想想看,你全身都被皮带捆着,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是啊,我被绑了这么多绳子,多亏桑特,我倒觉得很舒服,嘿嘿嘿嘿!”
“你不好受,我知道,你只是不承认罢了。除了身上捆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你还被绑在树上,旁边有四个战士日夜看管着你,你想怎么逃呢?”
“这是我的事儿,可爱的年轻人。现在我还算喜欢这儿,等着吧,到我想走的一天,你们可留不住我!”
“只要你说出来你的白人朋友要去哪儿,我们就放了你。”
“可我不说,你们自己想辙去吧!你们去金粒山抓‘老铁手’和温内图,真是可笑!要抓我的徒弟‘老铁手’,嘿嘿嘿嘿!”
“可你这个师傅却让我们抓住了!”
“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罢了。我很乐意在你们这儿呆些日子,我是那么喜欢你们,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么说你们白跑了一趟,现在又以为温内图带着他的阿帕奇人,会和‘老铁手’一起来追你们。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蠢的想法呢!今天你们明白自己打错算盘了,现在又想知道‘老铁手’去哪儿了。我老实告诉你,我知道。”
“去哪儿了?”
“呸!不用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因为……”
他的话被一阵大呼小叫打断了,可惜我听不懂喊的是什么,但从语气上听起来,就像是我们追一个逃犯时在喊“堵住他,堵住他!”似的,此外还有人吼着温内图的名字。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了吗?”塞姆欢呼起来,“温内图在哪儿,‘老铁手’就在哪儿。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村里的吼声加倍响了起来,我听到印第安人在奔跑。他们看见温内图了,但是没有抓住他。这下我的计划没法实行了。我看见,那年轻的战士和岛上看守老塞姆的人全都直起身来向岸上张望。随后,那年轻人就跳进独木舟,对那四个看守命令道:
“拿好武器,只要有人来救这个白人,就立刻把他杀了!”
说完他便划着船,向河岸驶去。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今天就想把霍肯斯救出来。现在看来当然是不可能了,但我又产生了另一个念头。刚才在塞姆那儿的那个奇奥瓦人,从一开始就提到他的父亲唐古阿,因此他是首长的一个儿子,而且是皮达,最大的那个,唐古阿的宠儿。如果我能抓到他,就能拿他来交换塞姆。这个念头大胆得出格,但我此刻已顾不了这许多了。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抓到那年轻人,而又不让人看见。
只看了一眼,我就看出形势对我很有利。温内图是沿着盐河下游向东跑的,而我们的营地则是在南面北支流河里的一个岛上。他做得很聪明,因为这样就把追兵引到错误的路上去了。
从温内图逃跑的方向上还传来追兵的呼喊声,四个看守的脸都扭向那边。他们几乎是后背冲着我,周围也没别人了。
酋长的儿子驾独木舟到了岸边。他想把船系好,然后赶快走。他弯下腰,我趁此机会摸上前去,只一拳就把他打倒了。我把他扔进船里,自己也跳进去,划起船桨,逆着水流离开了。我的冒险举动成功了。村子里没有人注意到我,而那四个看守还在向相反的方向张望。
我用上了全部力气,好尽快离开村子,然后等火光照不到我了,把船划到右岸上,把昏迷不醒的酋长儿子弄到草地上,拿走了他的武器。随后,我把系船的皮带割断,用它来绑俘虏。我还推了一下独木舟,让它漂走;不能让它暴露我。我把皮达的胳膊和身体紧紧绑在一起,把他扛在肩上,向我们的岛走去。
这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倒不是因为俘虏太重,而是因为皮达醒过来以后,虽然被绑着,可还是激烈地反抗。
“你是谁?”他终于怒气冲冲地问道。“一个讨厌的白人,我的父亲唐古阿明天就会抓住你,叫你完蛋!”
“你父亲抓不住我——他不会走路啊。”我回答道。
“可他有很多战士,他会派他们来找我的。”
“你们的战士只会叫我笑话。每个敢跟我对阵的,都会和你父亲的下场一样。”
“哦?你和他打过仗吗?在哪儿?”
“就在我的子弹打穿了他的膝盖,他倒下的地方。”
“噢!噢!这么说你是‘老铁手’?”他惊惧地问道。
“你这会儿才问!我可是一拳把你打倒在地了。除了温内图和‘老铁手’,谁还敢潜到你们的村子里,把首长的儿子劫出来呢!”
“啊呀!那我要死了。但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听到哀叫!”
“我们不杀你;我们不是凶手。如果你父亲交出你们那儿的两个白人,我们就放了你。”
“桑特和霍肯斯吗?”
“对。”
“他会把他们交出来的,因为对他来说,他的儿子顶得上一百个霍肯斯,桑特更是什么都不值。”
从这时起他不再与我为难了。
温内图的预言说中了:天开始下雨,雨遮挡住视线,我找不到河岸上对着我们那个岛的地点了。于是我找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在树下等着雨停或者天亮。
这可是对耐性的考验,雨既不停,天也不亮。唯一的安慰就是,我已经湿得不能更湿了。湿带来了寒冷,我只得不时地站起来,做几个体操动作让自己暖和起来。我很同情年轻的首长之子,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他比我能吃苦。
我的两个愿望终于同时实现了:雨停了,天色也开始发白。但周围是一片浓雾;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找到地方了。我冲那边大喊了一声“哈罗”。
“哈罗!”温内图的声音立刻回答了我。“是我的兄弟卡尔吗?”
“我抓了个俘虏,给我派一个游泳好手儿过来,再带上几根皮带。”
“我亲自来!”
他没有落在奇奥瓦人手里,我是多么高兴啊!很快我就看到他的头在雾与水之间浮现出来。他上了岸,一见那印第安人,十分惊讶。
“嘿!酋长的儿子皮达!你在哪儿逮住他的?”
“在河岸上,离霍肯斯所在的那个岛不远。”
“你看见霍肯斯了吗?”
“没有,但是我听见他和这个奇奥瓦人说话了。我本来还可以和他说上话,也许还能把他救出来,但这时你被发现了,我只能离开。”
“当时的情形真可气,我没办法。我已经快到桑特的帐篷了,这时来了几个奇奥瓦人,要从那里经过。我不能够跳起来,只能滚到一边。他们站住了,结果其中一个人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他们向我冲过来,我只好跳起来逃跑。火光照亮了我,奇奥瓦人认出我来了。我向东边跑,游过河,逃脱了。桑特我自然是没看见。”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这个年轻的战士很乐意拿自己和桑特以及塞姆·霍肯斯交换,而且我相信,酋长也会愿意这样做的。”
“哦!这太好了!我的兄弟抓住了皮达,这真是大勇敢了。对我们来说没有更好的事儿了。”
我说了他会很快见到桑特——我说中了,而且比我想的早多了。我们把俘虏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绑牢,使他和我们肩膀挨着肩膀,头露在水面上,在游的过程中他的腿还可以帮上我们一把。我们下了水,皮达没有反抗,而是在我们的脚已经够不到河底了以后,和我们步调一致地奋力蹬起水来。
雾低低地笼罩着河面,六个人的身长加起来的距离以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众所周知,在雾中可以听得更清楚。我们离开河岸还不远,温内图就说:
“轻点儿!我听见什么了。”
“是什么?”
“像是船桨在水里划动的声音,就在我们上面。”
“真的,听!”
我们把动作放到最轻,只够让我们浮在水面上,因此也就不发出声音。没错,温内图听得很准,有人从上游划着船下来了。他一定很着急,尽管河在这里是有落差的,他还要用桨。
他迅速接近了我们,该让他看见我们吗?他也许是敌方的探子,我们最好先弄清他是谁。我向温内图投去疑问的目光,他明白了,轻声地回答:
“不用后退!我要知道他是谁。他大概看不见我们,因为我们浮在水上不动。”
我们可以不被发现,因为我们只有头露在水面上。于是我们没有后退。皮达也和我们一样紧张。他只要一喊救命,就会暴露我们,但他知道自己反正也能获得自由。
划桨的声音离我们已经很近了,一只印第安式的小船在雾中浮现出来,船中坐着一个白人。我们本来是想俏不做声的,但温内图一看见那人,一声喊叫便脱口而出:
“是桑特!他逃了!”
死敌的突然出现使我平素那么冷静的朋友激动不已,他竭尽全力要将胳膊和腿挣脱出来,游向独木舟。可他还跟我们,主要是跟皮达系在一起,一时脱身不得。
“呸!我得出来!我得过去抓住他!”他喊着,抽出刀子割断了把他和皮达绑在一起的皮带。
桑特一听到温内图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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