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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s邪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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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她这一暴露行踪,哥哥很快就能预计到自己的路线,应该会派人前来接应。

不过,她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个人先于泽临洞悉了她的出逃么?

不然,为什么会比她还要早到一步,执剑立马在这条羊肠小道上。这条小路距离官道至少十几里,笉罗就是为了避开官兵才从这里绕了远路。冷不丁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马一人,难免惊讶得慌乱起来。

但是这个身影不是泽临,也不是他身边的谋士和影卫,让她紧绷的神经总算不至于绷断了。拍马前行几步,笉罗把头上的帽子掀下来,抬手一望,轻笑了一声,招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连兄,怎么不留在谷中继续你未完成的任务,偏要顶着风雪在这里等我呢?”

来者正是素衣长袍的连霜月。

连霜月打马过来,脸上是一抹佩服和赞许的笑意,“昨晚看到你房中的烛火迟迟未灭,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我连夜赶过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但现在太子殿下应该发现我也不见了,肯定会对我产生怀疑。你说,我是否应该对你讨要一个说法呢?沉碧国的恕亲王……又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少公主殿下!”

笉罗心里一惊,抖动马缰往后退了一步,眸子半眯着露出危险的精光,冷笑道:“连霜月,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其实在今日之前我都不敢妄下结论,猜测你是沉碧国的人比较容易,因为你的饮食。”连霜月的身上似乎并没有杀气,但是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是让笉罗无法放松警惕。

“不光是如此吧。”笉罗自认为没有留下多少纰漏,但那是在泽临和曾夫子等人不详知沉碧国人生活习惯和风俗的情况下,这个连霜月她一向是觉得有古怪的,怎么居然对沉碧国了解甚深吗?但他绝对不是沉碧国的人,笉罗笃定,因为哥哥从来不会找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暗探放在自己身边。如果他安置了,那便是对她极大的不信任。

连霜月嗤笑着对她道:“当然不光如此,我对沉碧国的了解程度绝对超出你的想象。不仅如此,我对偳紫、卿云的了解也绝对超出了你的认知……换句话说,这几个国家的皇族、兵力和国情,我都了若指掌,你是不是不相信?

沉碧国实在是个有趣极了的国家,皇宫之内人丁凋零,自从你哥哥的上一辈起就子嗣不兴,生出来的皇子总是活不过五岁就夭折了,平安长大的只有现今的皇帝君琰,少公主承平。不过,三年前,沉碧国忽然封了一位从来没有路过脸的亲王——恕亲王,据说也是皇族宗亲,但我所得到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当时我还奇怪,这突然弄出来一个亲王是什么用意?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深居简出的少公主就是恕亲王,因为你哥哥需要一个帮手来处理一些他不好下手的政事,他那么多疑的一个人,交给别人自然不放心,唯独能放心的只有他唯一的亲妹妹。但要亲妹妹抛头露面不合礼法,于是便出此下策。”

“厉害,连兄果然是厉害……”听他说的这样详细,笉罗反而顷刻找回了自己的冷静,淡笑道:“你怎么看到我腰间的宗符的?”

沉碧国皇族一脉历来都有用牛血与朱砂混合起来纹在身上的习俗,她是公主,从幼年期身上就有这个画符图案,因为里面掺杂了少量水银,所以遇水和汗是不会掉色的。她老早就觉得这个东西存下了隐忧,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个皇族秘密,只要在她身上看到了这样东西,她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连霜月哈哈一笑,把玩着手中的剑道:“你不会想到的,当初泽临在温泉水里把你抱起来时,我恰好就在附近……那可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瞧瞧,我帮你隐瞒了这么久,你难道不该感谢我么?”

什么,居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被他知道了身份!那天,她光注意去遮挡住泽临的目光的了,没想到让这人躲在暗处看到了自己的腰,真是太不小心了!笉罗愤恨地咬紧牙槽,怒目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翔云国什么时候也需要堂堂皇子出来做探子了?!”

此话一出,连霜月也是一怔,半晌轻笑了起来:“现在换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笉罗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你刚才提到了沉碧、偳紫、卿云,独独漏掉了翔云……这还不够明显么,你显然是来自翔云国,至于说怀疑你是皇子,老实说我是诈你的。不过,我是觉得,你即便不是皇子,身份也非富即贵,绝非一般的探子,而且你做弓的手艺实在令我非常介意!”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连霜月是与自己师出同门,他们这一身的做弓手艺都是师承翔云国的大师贾空空。是了,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拜师学艺那几年,一直用的就是本名承平,因为即使在沉碧,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本名。为了方便和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拜师学艺的任务,她当时没有用化名。

笉罗这两个字,还是她在假扮卿云国倾城公主的侍女混迹偳紫皇宫之时,临时起的名字。

连霜月既然能知道沉碧国少公主的本名,只要联想到她的技艺,还有她无意中表露出的不同一般的言行举止,再飞鸽传书去问问师父,承平是何种样貌,自己又如何还能安然影遁?

原本,自己去翔云国拜师已经是极为隐蔽的计划,但她决计没能想到,翔云国的皇子也会去拜贾空空为师,自己几乎以为这身份直到回到沉碧才会被揭穿,没料想在他这儿翻了个跟头。

“果然,你是师父口中啧啧称赞的小师妹承平啊~”连霜月脸上忽而浮现出一点亲切的神色来,看向笉罗怀里的铳儿,嘴角扬起更高的弧度,“既然你承认了自己是承平公主,那铳儿是谁的儿子我也能相见一二了……你说这样好的机会,我会轻易放过么?”

笉罗立时大骇,不由得抱紧了铳儿,声色俱厉道:“连霜月,你想干什么?”

“不要着急啊我的承平师妹,你想想看,如果你哥哥发现你回国途中突然消失了踪影,他会怎么想?”连霜月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留在这里这么久,正是为了寻找到一个挑起偳紫和沉碧两国战争,让他翔云国坐收渔人之利的机会。

眼前的这个机会,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刻,笉罗就想到了他要使用什么伎俩。只要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小道上把她劫走,让她与沉碧失去联系,那么哥哥一定会以为是泽临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关押了起来,这般新仇旧恨一起汹涌,那么这场战争还没开始沉碧就失去了先机。

另外,泽临对沉碧的仇恨也会水涨船高,先是她笉罗无声不响地消失而背叛了他,跟着是沉碧国的皇帝诬陷他拘禁了少公主,他还不气得睚眦俱裂?!

笉罗不敢想,不敢想象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了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连霜月掳走自己和铳儿!

“连霜月,你以为泽临一直是相信你的吗?” 笉罗黑亮的眸子一转,朗声对他道。她现在只能想办法忽悠他,找一个他失神的时机,从他身边闪电般地冲过去。

“哦?他其实从来都不太信任我不是么?不过这样反而给了我方便,他那些个监视我的影卫,在我出来之前就昏过去了……呵呵,承平公主,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很快就要天黑了,你的身体勉强受得了,铳儿可受不了。”可惜,连霜月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笉罗眉头高蹙,一股真气从丹田往外汩汩涌动,既然他已经把话说白了,现下没有商量的余地,那就只有硬碰硬,看谁棋高一着了!

她带着铳儿势必不能完全施展武功,但是冰天雪地却是不能将他搁置在一边,只有迎头痛击,尽快解决掉难缠的连霜月,趁机溜走这一个法子了。

“铳儿,你要乖,不用害怕,很快就能回家了……”笉罗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铳儿,右手伸直了在空中一抖,一柄长长的像棍子似的东西从袖子里滑了出来。

这是她一直隐藏着的武器,玄铁铸造的只有两个指头粗的双节棍,中间有环扣,不用时可以对接起来,使用时可以拆开。这东西一直放在他包袱里,裹在一件极不起眼的旧衣衫里,压在最底下,泽临虽然也派人监视过她,但从来不曾检查她的衣物,可能也是因为后来发现了她是女子的缘故。

这个世界自然是没有这种武器,但对于笉罗来说,双节棍便于携带,攻击起来可攻可守,可长可短,也极为适合她练的招式实用的功夫。

近战攻击,双节棍让一根姑娘家家使来的确不太好看,但笉罗只追求打架的实用效果,至于别的,她并不计较!

这东西还能抵挡开暗器,她怎么能不满意。

连霜月瞪大眼眸,就见笉罗单手拿起这个奇怪的武器,瞬时在空中舞动起来,看得他眼花缭乱。正诧异的当口,笉罗抬脚垫起,从马背上飞跃腾空,如鹞子翻身一般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风声凄厉,金石飞溅,静谧的雪地刹那间变得肃杀起来……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泽临带领着一队人马从夜色中御马而来,突然,他狠狠拽起马缰,调转马头,吩咐众人停下。

“点燃火把,我觉得这片雪地的颜色不对!”泽临翻身下马走到路边,用剑柄波动起一丛凋敝的杂草。

这时火把亮起,在火光的笼罩下,他看见了脚下的景象。

“血渍?”还是不少的血渍,染红了地上一层的白雪……泽临僵硬的身子骤然一抖,捡起血渍旁边一片破碎的布头——像是从谁人的衣服上割下来的。

边缘很齐整,对方用的应该是把利剑!

泽临蓄积了一日一晚上,满腔的憎恨和仇怨瞬时又增添了一缕深切的担忧。他认得这布料,是笉罗的大红披风,铳儿身上的小披风也是用这种布料做的,当初他还笑言过,不准笉罗穿给他以外的男人看。

“笉罗……你是受伤了,还是被人……杀了?”泽临不想再为这个无情无义的女子担心,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惶然难安。

眼前,却只有雪色苍茫,狂风如泣,一片伤心画不成。

57公主疑云

雨也萧萧,风也萧萧。

海连天走不完,今夕是何夕,梧桐树下滴漏声咽。

泽临看清了曾夫子递给他手中的薄绢,仰头望月,沉默了良久,将一声叹息从心口处狠狠推压了回去。

曾夫人略带忧虑神色,想了想,上前一步问:“殿下,如何决定,还请示下。”

决定?是了,他一直以来都是决断果决的一个人,顶天立地,手中掌握了足以够问鼎那个宝座的资本,具有睥睨天下的雄浑气魄,现在为什么竟然感到了一丝动摇和犹疑。

他没有想到,翔云国会在这个时候派出特使,送上这样一件东西——

意欲与他结盟,甚至愿意用联姻的方式来赢得支持。说白了,翔云国给他下了一个巨大的香饵,他们帮助泽临登上皇位,泽临答应迎娶翔云国的冰灵公主,登基之后要借兵给翔云,助他们一举攻入沉碧。

泽临负手立眉,在房间里不轻不重地踱步,道:“翔云国想要吞并沉碧,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条件提的好,要我们付出的代价却更高。不管他们是否真心诚意把公主嫁给我,我觉得奇怪的是,即便不借助我们的兵力,翔云想要与沉碧开战,那也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调动几十万兵力的事情。他们莫还以为,自己在三国边境暗地里屯兵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知道么?”

翔云、沉碧和偳紫几百年前是一家,但如今三国接壤,和平时期是友善邻邦,却是积怨已深,要不要挑起战事是三个国家的君主每年都要思虑的大事。

如今,偳紫显然要发生一番大变,遑论当今皇上有没有统一四国的野心,泽临一旦登基也会着手整治边境的混乱局面,开战根本在所难免。

曾夫子跟随泽临很多年了,知道他心中因何忧虑,轻叹一声道:“确实如此,翔云国似乎不打算支持当今的皇上,而是转而支持殿下,怎么看也不太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这步棋里必定存在着我们还没有弄清的阴谋诡计,然而如果我们有能力掌控住翔云接下来的动作,将计就计,也并非全然不可能啊……”

“这么说来,夫子是希望我同意翔云的条件了?”泽临紧蹙眉头,没有丝毫的放松。将计就计说来容易,敌人又哪里是那么好利用的。

一时间,他忽然想起曾经发现的白色薄绢,当时只觉得这东西来自翔云国,有可能是翔云的奸细不经意留下的,如今咂摸着,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阴寒的怒气——如果如上官誉所言,笉罗是受命于沉碧,那么这故意将他们的视线引向翔云的人,是她的可能性太大了!

泽临暗暗握紧的拳头又攥紧了几分,听得曾夫子从容回道:“殿下现在心绪不宁,恐怕不能想的透彻,不过还请听老夫一言,国事家事天下事,孰轻孰重,殿下是分的清的。迎娶翔云国的公主就目前来看,只是一个权宜之计,我们如果可以利用翔云的幕后力量,夺得王位要容易很多,逼宫退位朝夕之间或可完成……殿下,到那时,倘若您还想要笉罗这个人,寻找起来不是更有筹码么?”

说完这句话的曾夫子发迹里渗透出一丝丝冷汗,他会这么说,其实是早已断定笉罗是沉碧人了。因为上官誉私底下对他透露过,笉罗曾在他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是沉碧人,身份理当不凡,令人生疑。当时他用药物控制她的行动,就是想要看看她在泽临心中究竟是何种地位,不成想,泽临视她为结发之妻,上官誉犹疑之际也就错过了揭发她的机会。

或许上官誉的话不能全部相信,但当曾夫子清醒地发觉这个女人对泽临具有着宛如潮水般的影响时,他就打从心底反对泽临再与她相见。

如果有一天与其狭路相逢,曾夫子必然要痛下黑手,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

泽临身子一颤,苦笑着凝视着桌上的茶杯,低声道:“夫子说的有理,笉罗之事理应暂时放在一边,她欺骗背叛我的这笔账,我迟早要与她算……如果她幸运的……没有……死的话。”

说出这个字,似乎比想象中简单。

泽临长长吐出一口气,把几个得力影卫都找来,一一吩咐了任务下去。既然决定要用翔云国垫一垫脚,有些事情就得提前筹划妥当,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当下,直取国都登上皇位,才是他最应该付诸全身心精力的事情!

然而更深露重之时,夜阑人静之时,笉罗的娇娆笑貌还是会在他眼前幽然浮现,这是悬挂在他心口上的一根毒刺,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去的,等他被深深伤害,想要将它拔除时,却怎么也拔不掉了。

牵着心带着肉,血脉逆流!泽临是堂堂男儿汉,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过弹指一挥间,他的眼睛可以不眨一下!但是,夜夜想起笉罗,想到她怀里刚会咿呀说语的铳儿,万丈豪情就不知觉的,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缠绕成一团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泽临痛恨这样优柔的自己,只得逼迫自己入眠,常常是自己与自己较劲了一宿,直到凌晨才能勉强睡上一个多时辰,鸡鸣未响他又醒来。

“哼,说你傻,你还真傻……我告诫过你的,笉罗不是个适合你的女子,她来历可疑心怀叵测,你偏偏不信我要信她,现在怎样?”上官誉戏谑的话语犹然在耳,鼓噪到了极点,让泽临不太清明的脑子更觉痛楚。

罢了,总不能让我骂我讳疾忌医。泽临还有很多疑虑没能解决,招招手,让人去把上官誉给喊了来。

他早知道笉罗的身份?那为何时隔这么久才告诉我,他是存在什么心,又抱持着什么目的?虽说他俩是从小相识的朋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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