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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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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还以为是同一拨人干的局面之中去了呢!而这时候地申信望,眼见着李绂御花园『弹劾』,加上皇阿玛您通过蒙古造反事,成功转移了士林反科举改革的劲头,也觉得该再添一把火,燃烧皇阿玛和儿臣对士林的怒火。一见天地会出了手,哪里忍得住技痒,所以,穿插其中搞了『风波亭』和『粉钻玫瑰信物』的挑拨~~~~~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邬思道先生早已经分析出来了。玫瑰信物谣言地炮制者,深通正常男人对龙阳事深觉恶心。定当是一个地位不高,万万不喜欢当娈童,却可能正受着当娈童威胁的人呢!所以,当儿臣无意间问了雅格布一句,他认识与否被娈之官员时候,雅格布第一个就把申信望给道出来了……方,谁叫他尾大不掉的呢!」
至此,康熙才算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上前揽了凌啸的肩膀,轻轻帮他揉捏了挨了一拳地地方,凝视一下眼角隐隐有血丝浮现的女婿,泛着心疼味道地顿足而叹,「策源奸人、士林首领、反贼文胆、阿哥门人、当朝皇妃、死犯余党,几拨人粉墨而饰,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整件事如鬼似魅,你解说给朕听,说都要说了这么老半天,可见,你审得是何等的艰难!辛苦了,啸儿。」
凌啸虽明知道康熙的抚慰是源于皇帝的习惯,仍然止不住心头一热,递上一大摞地卷宗、口供和证言之类的,完成最后一步奏报工作,「皇阿玛,您地事就是儿臣的事!这是此案中共计八十余位的主、从、涉案犯的口供和证据汇总,请皇阿玛御览,儿臣听候您如何结案的指示。」
康熙一把夺过这一箩的卷宗,却哪里有时间去想如何结案,现在的他才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满脸急迫地在纸堆中寻找着什么,久寻不到的时候,猛然朝凌啸一伸手,努声喝道,「拿来!」
对视着康熙那微麻子中瞪得老大的眼珠,凌啸很快就败下阵来,怏怏地自怀中掏出蔷妃手书,申信望用来要挟雅格布的那份「书证」,喃喃道,「皇上,这上面所写的,多半是申信望夸大其词的危言耸听之言,未经证实的!而且,雅格布送蔷妃入宫,八阿哥和九阿哥知不知情还不得而知,而他们两皇子,是否想要乘儿臣和老十三老十四出国的时机,通过蔷妃谋害您来谋取皇位,也多半是不成立的。要不然,熊家的两个幼男,就该是被雅格布捏为人质,而不是申信望了……您千万不可较真啊!」
但康熙却还就真的较了真,看完这「书证」后,目瞪口呆地望着凌啸,大惑不解地问道。
「要蔷妃用『B里针』害朕?啸儿,什么是『B里针』啊?!」
凌啸差点晕死过去……针」,凝血壮不早就被破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康熙的行为艺术
想到儿子们「弑君」的手段,居然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堪称是古往今来前无古人的创意之作,康熙在那一刻,真不晓得是该为儿子们自豪呢,还是该为儿子们的胆大包天而愤怒。凌啸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明白八阿哥和九阿哥恐怕要倒大霉了。
果然,康熙敛了继续练习「凝血壮」的兴致,摆手斥退众御前侍卫,指着明珠府里那高耸的三层露华楼,说一句「啸儿跟朕来」之后,便拔脚而走,显然是摆明了要翁婿密谈。康熙在前,凌啸在后,沿着楼板拾阶而上。凌啸是个审案审得困乏透了的人,他每踏一步,楼板所发出的,都是咿咿呀呀的声音,而康熙则截然不同,每一步都是「咚咚咚」跺着脚走,震得木制高楼飞灰扬扬而下,可见其内心之中,憋着怎样的一口恶气!
但快要登上三楼的时候,康熙却渐渐地收了那种脚下的狠劲,来到视野豁然开朗的悬廊外凭栏立定。
面对尽收眼底的京师层层宅居景致,康熙在斜斜漫射来的春晖里畅舒一口气,也不回头便问道,「啸儿,你刚才把那书证藏起来,朕知道你是怕朕看到后伤心。呵呵,有你如此诚孝,朕焉会再为阿哥中的白眼狼而伤心?不会啦,再也不会啦!倒是你刚才劝朕不要较真,颇有为胤斯,开脱的意思,难道。你不恨他们暗害你皇阿玛?」
凌啸其实也想凭栏远眺一下明媚春光,可他却知道康熙此次单独召见,定有要因,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回答康熙的问题之上,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皇阿玛,倘使他们果真有弑君夺位的心思,儿臣岂止是恨他们而已。那是要粉身碎骨也要为国除害的!不过,儿臣此刻还没有卸下查案地差事,那儿臣就该要站在一个司法官员的立场上,一切务以真相为求,来判断八皇子有否这种弑君的策划……才儿臣也说了。如是胤定该是雅格布最好的掌控人质,但雅格布没有做,反倒是申信望这么做了。可见。雅格布希望蔷妃所图谋地,决不是那种逼得蔷妃死无葬身之地的弑君行动!这是其一,而其二,恰恰是书证中的『B里针』三个字,更证明了这不过是申信望编造出来的夸大其词罢了。」
「哦?」康熙抬手于眉际,看向远处紫禁城地黄瓦红墙。诧异道,「何以见得?」
凌啸干咽一口唾沫,只得细细讲解起来,「皇阿玛,据儿臣在福建与倭寇交战期间所闻。B里针这种武器,世上并不忍者中,就曾经有过使用的。但您想一想,这针上面要是无毒,最多只能令男子要害受伤而已,焉能用来杀人?如要致命,定少不了喂上剧毒,可一旦喂了剧毒,藏入私处贴肉,那女忍者自己的命,也就只能靠着不停吃解药,来维持短暂的半个时辰,并且这期间其脸色神情必然有异,所以成功率极低,现如今,就连倭寇那种不把自己当人看待地蛮夷,也基本上不用了呢。」
他如此解说这种针的来历,康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瞬间却忘了主旨,打岔地喜悦道,「哦,是这样啊……害得朕连凝血壮都没心思练了,还以为血流越快,死得越快呢,嗤!」
凌啸一时无语,恨不得说出自己其实也可以造出女方不中毒的B里针,来打击打击喜不自禁的康熙!半晌,翁婿两个方才把思路扯了回来,「皇阿玛,想那申信望赫大地一个须眉男儿,却被人凌来辱去的,衔恨之下,最希望用B里针来报复那些害他之人的,恐怕便是申信望自己了,反映到他逼迫蔷妃所写的书证上,也定是他的臆想罢了。否则,您亲手调教出来的皇子们,终究是毓华春德之人,焉会想得这么下作?」
康熙凝神沉思片刻,已然信了凌啸地判断,沉吟老半天道,「有道理。不过,雅格布暗送蔷妃入宫,怎么说也脱不了居心叵测的嫌疑!他们两人,你就不要再管了,交给侦知处另作诏狱处置吧!」
皇帝莫不注重自身安全,尤其是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康熙,那就更加不会掉以轻心的了,所以,对康熙这种安排,凌啸知他当然还是要追究到底的,自己也乐得将雅格布和蔷妃甩出手去,当即领旨遵命,等着康熙地下文。果然,康熙叫他上来,真的是另有话语要说,转身过来,康熙轻轻拍拍凌啸地肩膀,温言而笑,「罢了罢了,啸儿,你以亲王之尊,亲侦此案,迷案告破,端的是大快人心!呵呵,不过,朕想问一问,你查完此案,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
凌啸闻言就是一愣……吗?正不知自何入手,康熙却已经吸饱了清新空气,看足了亮丽城景,伸一个倍觉舒适的懒腰,笑道,「朕下去练功了,你在这里慢慢静思吧,朕半个时辰后再来!」
他一说完,便径直转身下楼而去,留下凌啸在空无一人的高楼上莫名其妙。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满眼的凌空美景,徐徐的穿楼暖风,醉人的花园芬香,啾啾的百鸟鸣叫,无疑,是凌啸回国以来难得的享受。权当这静思是休息的他,信步来到悬廊之上,很是沉醉地欣赏了一番。连日来险诈人心的较量,与眼前这澄净明媚的晴空相比,是何等的疲惫与阴暗,不知不觉间,凌啸在盛世美景之前。哪里还记得康熙要他静思的事情,望着远处的街道、寺观、集市和各色府邸园林,却渐渐地痴了。
突然,明府前方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凌啸定睛一看。只见一群衙役正挥舞着皮鞭,驱逐类似进京避青黄灾地流民,怒吼喝斥和哭天嚎地之声,连高楼之上都能耳闻。一下子就打破了凌啸的览景遐思……救济灾民吗?皇太后寿诞在即,蒙古王爷们即将入京面圣,英国女王也将须臾便到。这些场景被他们看到,有碍观瞻不说,也不利从心理上压制蒙古藩王啊!
心动则脚动,凌啸刚一转身,却见康熙的麻子脸就在眼前。似笑非笑地吓了他一大跳!这位不知什么时候上楼来的皇帝,此刻却恬静无比,「啸儿,你要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吗?」
这不是废话吗!凌啸微微愕然地点点头,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关心灾民安置是心系民疾苦,注意京师形象更是国政大局,大和小,本与末。自己都没有不对的,倒是你老康蹑手蹑脚地跑到背后。用麻子脸吓唬人,就有点不厚道了!康熙也不置可否,望望外间地街道纠纷,摆摆手,「去吧,从这高处下去。」
凌啸得了他的首肯,告退到了楼梯处,正要迈步而下,却忽地心中猛然一动,停住了脚步,讶然道,「皇……,儿臣不该下去吗?」
康熙信步走到栏杆处,把栏杆用力地拍了几下,拉了凌啸并肩而立,呵呵笑道,「啸儿,来来来!你看,如果你目光所记之处,比如那棵树上,有蛇捕鸟,而你想要去救鸟于蛇口之下,当然,你可以下楼而去救他。但是,这高楼,就好比是朝堂上的尊统,乃是人上人所处之位!有时候,你看到了一件事情想要去做,难道你也要付出离开上位的代价,去做这件事么?」
他这话发人深思,凌啸听得若有所悟,正要凝神思索,却只见康熙又拽了他,转身过来一指高楼内部,「啸儿你再来看,纵使你立于高巅绝顶,视野远阔于楼下之人,但你终究也不过是有四个悬廊能望出去,视线所及,终有盲点!怎么办,难道把阻挡你视线地墙壁和柱子,都拆了?!呵呵,拆了,那就不成其为楼,而你,将经受风吹雨打日曝晒!」
赫!这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凌啸还没有来得及细品,就只见康熙一指楼下园中的刘铁成,以蚊的事!」刘铁成没有顺风耳,自然是听不到的,而康熙却也毫不迟疑地爆喝一声,高声重复之下,刘铁成哧溜一声就领命而去。
至此,康熙方才转身过来望着凌啸,一副自鸣得意的模样……瞎子都看得出来,康熙是在教诲他最喜欢的女婿,凌啸何等人,那是听过无数次企业管理成功学讲座地人,当然更能猜透老康的指点之意了……
而古人喜欢使用的隐喻方式,也的确并不晦涩难懂,凌啸自然也能领会他地意思。政企相通,老康第一个作秀,无疑是告诉他,身处高位的人,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必须有团队帮他;而第二秀,无非是说该容人处需容人,搞到拱卫都失去了,便离坍塌不远罢了;至于叫刘铁成的声大声小,也就是所谓的执行力强弱的问题!
但是,当凌啸在康熙的考校下,如此意同词不同地回答地时候,康熙却气得火冒三丈,一脚虚踢得老高来吓唬于他,连他自己那么明显的龙内裤撕裂之声,康熙盛怒之下也没有听见,「……你……真是气死朕了!这三条还要你来说啊?哪怕是一个没读过书的山贼,只要他当了几天山大王,都懂得这三条,何况是你这东南总督?!」
这下凌啸傻眼了,他抠破脑袋都想不到康熙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好自认驽钝地请「故弄玄虚」的康熙指教。
但此刻地康熙,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思再指点他了……终于觉察到高抬腿撕破了裤子的康熙,撂下一句「回去从你经手地这泄密案子上去领悟」之后,便匆匆更换裤子去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帝王心术
你老康已经明言,这露华高楼之巅,就是类同于殊绝人臣的高位。既是以此作喻,说「外头树上有蛇捕鸟」,又不让我付出「离开高位的代价」去援救那只鸟,难道不是要我注意任事无需亲历亲为,只要指挥得力手下去执行自己的意志,便能得逞吗?说撑起高楼的壁和柱,反倒不可避免遮挡了你的视野开阔,却又不能将其全部拆去导致崩塌,难道不是告诉我清水池塘不养鱼,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又分别低一声和高一声地命令刘铁成执行命令,这么明显的前后效果对比,难道不是想要指点我,加强对臣下的控制力,提升他们贯彻自己政令的执行力吗?
无可奈何只得下楼的时候,康熙那句「山大王都明白这三点」的斥责,让凌啸甚至也有些气急败坏了:我凌啸的资质和悟性,应该不会差到连山大王都不如的地步吧!
但气急败坏是没有用的。
凌啸知道,康熙的这一次点拨,无论内容和形式,都是他与皇帝相识以来的日子里,前所未有过的事情,定然十分重要!而正是唯其十分重要,久思不得的凌啸才越发的沉不住气,连康熙要他「从泄密案子上领悟」的提示都给忘记了,直到他大张旗鼓找来了先生邬思道之后,在邬思道强烈要求凌啸复述一切细节的时候,方才想起这个重要的提示!
邬思道听了凌啸转述的康熙提示之后,见凌啸还在纠缠于康熙的行为艺术,抓头挠腮地在签押房里来回走动,先生顿时就火了,摆出了老师的威严。「啪」地一声将茶杯在案几上猛力一顿,「二公子,难道你就不能稍安毋躁一下吗?你到底有没有读过圣贤书?且静心下来,抱元守中,虚怀若谷。驱残逐缺,吐旧纳新,才正是我辈治学明理地根本吧!」
先生吟诵出的十六字,铿铿锵锵。听得凌啸嗖然止步,一瞬间恍然大悟……看来,并不是自己的悟性不好,而是自己的心态:从现代企业管理培训课程上得到的东西,对自己来说。也容易形成「惯性思维」地桎梏,以至于在回到刑部的这一路上,自己都没能够真正跳出「巢臼」,领悟到除此三条以外的任何所得,已是犯了「心态未尝归零」的忌讳!
正惭愧间。只听邬思道沉声道,「皇上令你从泄密案子本身入手,来领悟他所想要告诉你地指点?好,来,二公子,我们主仆就来勉力试上一试。从这件案子给我们的启示开始!」
凌啸到现在方算是真正的静下心来,把泄密案自各个角度细细思量一遍,哪晓得一想之下,他还真有所得,「先生。你随我揭开这件案子的真相之后,倘若是回想案子中林林总总、各色人等的动机。觉不觉得匪夷所思呢?本案演变地牵涉面之广、对朝野各势力的震动之深、对今后政局影响之大,任谁在一旁看了,都觉得绝对是政见上你死我活的矛盾!可万万没有想到,那最关键的策动黑手申信望,其目的却仅仅……仅仅是为了他一己之私地报复与抱负!这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啊!」
邬思道对此,也是碴叹不已,但他比凌啸想的还要深刻,当即长叹一声,「是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俗话说得好啊,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呵呵,不对啊先生,俗话说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不是你说的……凌啸噗嗤一声,笑着指出邬思道的口误。但这么明显的口误,邬思道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邬思道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二公子啊,邬某说的没错,就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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