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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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心为什么痛，这般不舍，让她没有勇气去推开近在咫尺的门。

“蝶舞……”

那人仍在喃喃，蝶舞叹了口气，心中万般恨意只化作无端无奈。转过身走向他，心中想着，将你扶到床上再走也不迟……

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拂去他脸上发丝，露出那人绝世的容颜。

有你这样的二子，你的母亲定也是不凡的吧，从小没了母亲的你，又有着这样与众不同的脸，定是吃了很多苦吧，今天是你母亲的生辰，你才这般伤心么？

素手抵向他的胸前，那我呢，你这里可曾为我如此心痛过，你知道么，我这里，也是这样痛着，痛得恨不得将你打醒，问问你，何以这般狠心待我。

目光落到他微微泛着红的脸颊，想起今日打他的那一耳光，心中又爱又痛，失神的用手指描摹他完美的轮廓，记得失明时也是那般忘情的描摹着，连他醒了也不自知。

那时候的你，可曾有爱我一丝？

可是，我却是那么爱你……

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将他身上的衣衫盖好，吃力的将他拉起来，无奈，那人软软的从案上溜下来，沉沉的倒在了铺在地上的厚毯子上。

“你这人……”蝶舞气恼的一跺脚，拿他沉重的身体毫无办法，抬眼看到他仰面躺在毯子上，雪白的衣衫下露出健壮的胸口，微微脸红，跪在他身旁，将他温热的大手贴在脸上。

无痕，我该拿你怎么办……

记得山洞里，你也曾这样问我，那时我不懂你的无奈，现在却懂了，你千方百计地拒绝我，可也是为了这个？

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原则要坚持，想来你也是万般痛苦地吧，在江山和我之间抉择。

明明知道应该放手，却抵不住情丝纠缠，那样欲罢不能，深深眷恋。

就像那次我约你蝶舞花前见面，等了你几个时辰，你却没有现身，遇到危险时，你却扮作书生来救我，在你心里，也是爱着我的，是不是。

只是你的爱没有我这般单纯，你的爱要比我的复杂许多，明明不想让我和你的妃子一样对你卑躬屈膝，却还是脱离不了一个皇帝应有的桎梏。

也许我本就不应该爱上你，也许我该早早的放手，放你展翅高飞，你是雄鹰，本就不该桎梏在我狭隘的臂弯……

俯身在他唇上深深一吻，去了里屋寻了被子给他盖在身上。看着他孩子气似的睡眼，心又隐隐的痛起来。

“无痕，再见……”眼中泪水又止不住地滑下来，蝶舞笑着说再见，明媚的脸波光粼粼。

又仿佛回到那晚缠绵，无痕……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抵死缠绵忆往昔

无痕，若有来生，我希望我们只生在普通的家庭，古代也好，现代也好，过着简单的生活，你不再是帝王，便也不会有这万般烦恼。

也许我们的生活会很困苦，可是我只希望有你陪在身边，像他们描述的那样，你耕田来我织布，是否会很美好。

可是，我现在要离开你了，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带着有你的回忆过完我的余生。

也许你以后会有更多的妃子，你会子孙满堂，我只希望，当你独自静思的那刻，还记得曾经有个一叫蝶舞的人，爱着你、恋着你。

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皇帝、流芳百世，受万人敬仰，当你老去的那刻，我希望我们在黄泉路上相遇，一起喝孟婆汤，忘掉前世尘缘，我们重新来过，你说好不好？

“蝶舞……”

身边人轻声呢喃，仿佛做了什么好梦，嘴角上扬，笑得孩子般的纯真。

无痕啊……

按住他薄薄唇瓣，送上樱红的唇，轻轻吸允，还记得你第一次吻我，那样霸道，那时的你，是情不自禁还是别有目的呢？

手拂上他迷醉的脸，你可知道，我穿着大红的嫁衣奔向你的时候，问道蝶舞暗香，想象着你站在风中的样子，便想，若嫁便嫁你，可是，我果真没有这个福气，可以穿上嫁衣等着你来掀开喜盖。那夜，你若是要了我，我便此生无憾，可是，你偏偏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

唇边芳香带甜，不自觉已近深吻，欲火焚身似的红了脸，这才发现，整个人已贴在那人身上，急急忙忙支起身来，腰际却被一只大手轻轻勾住。

惊异的抬眼，便看到他迷醉的双眼，迷离的带着魅惑，仿佛只看一眼就陷进去，无法自拔。

“蝶舞……”他无意识的轻声呢喃，薄薄的唇带着诱人的粉嫩，情不自禁的伏下身去吻住他，他亦炙热的回吻，口中淡淡的酒香满布唇齿，如坠梦中。

不知不觉已被压在身下，抵住那人宽阔的的胸膛，心中带着甜蜜的苦涩，无痕啊，你在梦中，我却醒着，只希望，你醒来时把这个忘的一干二净，成全了我，亦成全了你……

衣服一件件褪去，身上已近赤裸，温热的大手在滑腻的肌肤上游移，激起阵阵战栗，深处的欲望火一般的烧起来，禁不住呻吟出声，却惊觉自己发出这等娇媚声音而红了脸。

他亦已经赤裸，迷醉的双目浮上情欲的色泽，温热的唇在白皙滑腻的颈上亲吻，留下淫靡的红痕。那手逐渐不满足，游弋着向隐秘的私处。

两人鼻息逐渐浓重，迷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上方辉煌的殿蒙上一片暧昧情色。

欲望一波波的袭来，听着那人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喃喃的叫自己名字，一股难言的幸福弥漫体内，巨大的冲力袭进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伴随而来，皱着眉弓起身子，眼底的泪水留下勾起的嘴角。

无痕……谢谢你……

肌肤想贴，抵死缠绵，一起攀上顶端，雪白的毯子染上滴滴殷红，仿佛冬日里的红梅静静绽开，花开花落，竟是那般的轰轰烈烈。

窗外轻风吹过，渐暗的天际，一个修长的身影孤寂的站在门前，听着树叶沙沙，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与失落。屋内书卷抖动，散落在雪白的毯子上，乌发缠绕，将两人纠缠的身形衬得愈加迷离魅惑。

人说酒能乱性，果真……

头昏脑胀的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来才发觉一丝不挂的躺在毯子上，再看四周，书卷散落，散了一地。凌乱的白色衣衫扔了一地，分不清。

身旁躺着一个较小的人儿，乌发遮住白皙的脸庞，明黄的被子紧紧裹住玲珑身形，饶是这样，也可看出她亦是一丝不挂。

雪无痕彻底怔住，他小心的扳过女子的身体，露出女子红白相间的脸，才松了口气。

蝶舞，果真是你，也幸好是你……

怜惜的揽过她，见她浓密的睫毛上泪珠点点，皱了皱眉温柔吻去，昨夜，我可有伤了你？

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来，雪无痕突然感觉今日天气格外好，俯下身亲吻她樱红的唇，直觉欲望又浮出来，喘息着松开她，却见她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想是太累了吧……

“皇上……”

正　望着她出神，门外响起安喜战战兢兢的声音：“该上早朝了……”

“闭嘴……”雪无痕恼怒的低喝一声，扯过被子盖住春光无限的胴体，在她脸颊甜蜜一吻，径自披上衣服，对着门外道：“今日罢朝。”回过头看了看仍在沉睡的蝶舞，心中想着，她醒来第一眼也是想看到他在身边吧。

今日百官们被放了鸽子，一个个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有花无涯默默地走出大殿，双眼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将军，您可知道皇上今日为何罢朝么？”一个官员献媚的凑上来，咧开的嘴几乎沾满了本就瘦的脸。

“胡大人，不该问就别问，圣意岂是我们随便可猜测的？”花无涯冷着脸抛下这一句就大步走开，只留下那官员一脸不明所以地站在那里。

怎么都这么大火气，那官员愣了愣，撇了撇嘴，回家抱美娇娘去了。

本以为今天天气晴朗，御书房却再一次阴云密布，只因侍寝后的蝶贵妃不知为何依旧昏迷不醒，雪无痕已命一换给她收拾好送往蝶舞轩。

那人穿着白色纱衣静静躺在床上，仿佛沉睡般恬静，却一直闭着眉目，不曾睁开。

雪无痕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挫败感，她脉象平和，没有丝毫异象，已经昏睡一天了还都没有醒。

蝶舞……你在恨我么，所以才要这般惩罚我，让我得到了，在措手不及的失去……

雪无痕坐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不由紧紧抓紧身下的床单，蝶舞，醒过来

“……”

这是哪里呢，花香缭绕，彩蝶飞舞……

“谷主……”

身后呼唤声声，蝶舞回过头，一个俊美的男子笑吟吟的看着她：“您总算回来了……”

“回来……”低头喃喃自语，为什么，眼前的景象从未见过，却这样熟悉呢？

“看来谷主还不曾记起。”他低笑起来，手里捻了一朵白色花递给她：“谷主记得此花么？”

“这……”蝶舞迟疑接过，这不是见过雪无痕的那次他身旁的花么，酷似蝶舞花，却又有它的不同。

奇~~“这是雄花啊，蝶舞。”那男子叹了口气，爱怜插在她的髻边，喃喃自语：“你是雌，我是雄，我们才是真正的天造之合。”

书~~蝶舞被他突来的动作惊得一滞，微微皱眉挡住他伸出的手：“你是谁？”

网~~“你当真把我忘了？”男子一诧，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即苦笑道：“你只记雪无痕是不是。”

蝶舞见他这样，心中莫名的不舍，仿佛真的不应该忘记她，愧疚的低下额头。

“没关系……”男子温柔扶她，在她耳旁低语：“我叫莫若轩，一定要记得。”

那人如兰的气息拂到脸颊，眼前仿佛闪过一个笑嫣的男子，向她伸出修长的双手，笑着对她说：“碟妹妹，做我的新娘吧。”

“轩……轩哥哥……”不自觉的吐出这几个字，那男子一脸惊喜地望着她：“你记起来了？”

“我……”蝶舞也不知自己怎么说出这三个字，望着他欣喜若狂的脸，愧疚的摇了摇头。

“你一定会记得的。”那男子成竹在胸的一笑，自然的执起她的手，指着四周，似乎陷入回忆：“你看，这里是我们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你答应我要做我的新娘，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高兴。”

“我果真答应你了？”蝶舞一愣，那无痕呢……

“是啊。”男子温柔看她：“你告诉我你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那……”蝶舞张了张嘴，终是敌不住好奇：“无痕呢，你刚才提到无痕……”看到男子的脸渐渐沉下来，不由放低了声音。

“蝶舞，你怎么可以不记得他对我们做过什么？”男子抓住蝶舞纤弱的小臂，一手拉过她，近似咆哮：“你怎么可以忘记，你忘了他是怎么利用你的，你忘了他是怎么残忍的杀了蝶谷近千条生命……”

不会的，无痕不会这样做，他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蝶舞猛地挣脱开他的手　，冷冷看他：“你胡说……”

“我胡说？”男子冷冷笑道：“他别有目的的娶了你，好好珍惜你了么？”男子逼近她，眼中几乎恨的喷出火来：“他还不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趁机消弱蝶谷实力么？”

不会的……

蝶舞慌乱的退后，那男子紧跟一步：“你以为他真的对你有情么，你为他哭瞎了眼睛，你可曾来关心你一次？”

不是这样的……

紧紧的抱住头，记忆却洪水般的涌来。

她记得那时他是北国的太子，那么高傲的不可一世，她记得他从小就喜欢他，赠与他的蝶舞花却总是被他无情的践踏。

她记得他娶了她，婚礼那天温柔的对着她笑，却在第二天将她狠狠伤害……

不……

不是那样的，那时她的无痕啊，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迷醉梦魇犹未醒

满野的荒芜，杂草横生，本来鲜花拥簇，蝶舞翩飞的人间仙境，仿佛变成了地狱，清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偷偷跑回蝶谷的她，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几天前还丝竹声声，她在众人的祝福中上了前来接她的花轿，三日回门却是物是人非。

她的谷民们呢，去了哪里？

一回到皇宫，推开门便看到和众臣议事的雪无痕。

他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她，目光冰冷：“出去。”

“蝶谷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管，她一定要问个清楚，走到他跟前含泪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蝶谷怎么了。”见他直皱眉，愤恨的推了他一把：“你说啊。”

众臣抽了口冷气，雪无痕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嘴中还是那两个字：“出去。”

“你告诉我，他们都去了哪里？”看着他与昨夜不同的冰冷态度，她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窟，他昨夜还在温柔唤她的名字，不是么？

他那么温柔亲吻她，为什么今日突然变了，一切都变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

“身为国母披头散发的前来闹事，成何体统！”

身后一个老者突然气愤的从众臣中站起来，指着她就是一顿呵斥。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想着自己无法保全自己谷中臣民，一时悲愤，回身对着那老者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响亮的清音方佛清脆的瓷器掉落在地上，当着众人，在大殿里格外刺耳。

老者气的浑身哆嗦，羞愤的指着她，颤声怒骂：“你……你……敢……你这个妖孽……”

他说她是一个妖孽，他胆敢说她是一个妖孽，心中怒气丛丛，举起手又是一巴掌。

然而，那手却没有落到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它停在空中，一只大手紧紧将她制住，那力道大的几乎痛的叫出声来。

“给丞相道歉。”他甩开她的手，眼神是摄人的冷。

“他说我是个妖孽。”她气愤的指着那老者，以为他会帮她，为什么说她是妖孽呢，她是蝶谷最美的仙子，最受人景仰的谷主，就算她美的不似凡人，可她不是妖孽，她是他的妻啊，那个他曾经与他拜天地的妻啊。

“给丞相道歉。”他还是那一句，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不懂，她转身看他，却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她没有错，突然推开那老者，飞奔出了大殿，身后还依稀听到那老者请求废后的声音。其他的她什么也听不清，她只是一直跑着，跑到寝宫时，太监已在那里等着，她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她面前一直浮着两个字：废后。

废后啊，她才嫁了他三天，她的蝶谷成为一片废墟，她的丈夫将她休了。

后来，她逃出皇宫，仿佛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在外面游荡，轩哥哥及时找到她，他偷来雪无痕的奏折，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灭蝶谷，那样雄健有力的大字，她永远也不会认错。

为什么呢，只因蝶谷的力量不可小觑，只因蝶谷美名在外，诸多男子甘愿成为蝶谷女子的俘虏，可是他却是个例外，他娶了她，只为消灭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是啊，他是北国的君主，凡是不可控制的不断壮大的力量，他都要未雨绸缪，灭了蝶谷，便消去他的心头大患。

他可以昭告臣民是天灾人祸，也可以说是瘟疫横行，总之，那个久负盛名的蝶谷一夜之间化为废墟，只留她和莫若轩两人。

她有上古遗传的灵力，她可以扭转乾坤，她的誓言是不可估量的力量，她从不发誓，却不想唯一一次却是用在自己身上，她看着他亲手杀死莫若轩，看着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却无力相救的莫若轩，那一刻她举剑发誓，生生世世保卫蝶谷人，不与他雪无痕有任何交集。

一句誓言，成就她惨淡的一生，她以泪洗面，为灭谷之痛，也为他的无情，可是为什么，她还会来到这个时空，与他相遇呢？

你果真还是放不过我么，就像我逃离皇宫，你还是会来赶尽杀绝？

无痕啊，你让我怎能不恨你……

这一世，我亦要你痛不欲生，感受这锥心之痛……

……

蝶舞轩里丫鬟太监跪了一地，穿着黑色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