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田园之第一农家女-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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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澈沉默，看着茶水，浮浮沉沉，“我对皇位没那么多想法。”

“在众多皇子中，你最得宠，只因当年太子一案，让你一起受牵连。”

“三哥，我只想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其他事情我不想多考虑。”

“太子因为其母后巫蛊案牵连被父皇斩杀，老二病弱去的早，老四虽然和我同母，可他做事鲁莽，胡作非为，不守法律，老五荒淫无度到处拈花惹草可为人心狠手辣，其母以及金家的势力不容小看，老六老七老八平庸不可担当大任，按照先祖制度，这个皇位理应禅让于我，可父皇在世时，三番五次拒绝我觐见，将我贬到燕国！让我远离京城，父皇分明就是偏心于老十。”皇甫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老十少年英才，识人之明，用人之智，若能为国为民，也是父皇的意愿。”

“老九，你真能心甘情愿，顕国已经大不如从前，再没有当年父皇在世时的繁荣昌盛，老十登基，可他真的能让我们几兄弟安然度日？再者，东方正道那个老东西手握重权，现在朝廷上下都为他马首是瞻，他说一没人敢说二，这天下究竟是姓皇甫还是东方？”

“三哥，我相信十弟，他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是嘛？老十弟？”皇甫旦冷笑，见他如此，立马起身，“你去见了江充那个老东西，你想替你母亲伸冤！你以为当个小王爷能做什么，只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已经约见了丙吉大人和朝中其他大臣，你要不要一起去？”

“三哥，朝中的事情我一向不过问！”

“老九，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

皇甫澈看了一眼茶杯内的茶，“卫荣，送客！”

李采薇正好从房间里面出来，见他蹙着眉头坐在位置上。

“我先回去了！”

皇甫澈从沉思中出来，“采薇，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路这么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李采薇顿了一下，见他刚才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只是最近发生一些事情。”

李采薇哦了一下，“那你多注意休息。”

“嗯，我会的。”

“你要小心身边的人，平时多注意留个心眼。”

“知道了。”

两人无言，李采薇侧脸，并没有看他，“那我先回去了。”

“嗯。”

……………………………………

裴少卿见她今天格外开心，几乎不用看药方就可以把药准确无误地抓好，又担心她身体，提醒道，“采薇，你休息会儿吧。”

“少卿，你现在可以考考我，抓一副药需要多少时间？”

“采薇，你聪慧，现在肯定不需要半刻钟。”

“少卿，我娘的病有好转的迹象，还得谢谢裴大人，我想买点东西亲自去感谢。”

“采薇，不必了，我爹那个人叫刻板。”

“那怎么行，回头一定得买些礼品过去。”

“那我找个时间问问看。”

“嗯。”

从药庐回去后，又去了集市上买了一些蔬菜。今日心情格外好，只觉得天朗气清。

李采薇拎着蔬菜推开周氏房间门，可房间里没人，“二娘，二娘……”

往日宅子里总是热闹非凡，今日出奇地安静。李采薇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看到家惠家林，连厨房也没见二娘。

“人都去哪里了？”李采薇皱了皱眉。

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娘也不在屋内，这一家人去哪里了？

正疑惑的时候，见一队官兵突然持刀闯进屋内，气势汹汹，李采薇挡住一个带头的官兵，“你们做什么？”

“抓住她！”带头的官兵对着后面的官兵喝道。

几个官兵抓住她的手臂，“别弄伤她，小心你们的脑袋！”

李采薇对着其中的一个官兵狠狠踩了一脚，“你们凭什么抓我？”

“李姑娘，有人窝藏反贼，我们奉命来查办！”

“反贼？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没有反贼！“

带头的官兵对着后面的一挥，官兵立马将所有的房间查封。

“李姑娘，我们也没办法，所以还请你别为难我们，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奉谁的命令过来的？”

“奉皇上之命！”

既然是皇上，自己再挣扎也没用，连皇甫澈东方玄烨都不知道！被秘密抓紧了马车内，感觉到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这还是头一次进天牢，李采薇仔细打量四周，刚走到城门口，感觉到车子马车停下来。

带头的官兵立马行礼，“胡大人！”

“这里面什么人？”

这声音很熟悉，应该是胡起轩的声音，他在宫中当大内侍卫总管。

李采薇狠狠蹬了一脚坐在旁边的人，掀开帘子。

胡起轩愣了一下，是采薇，“京城突发疟疾，宫外人等一律不许入内！”

“胡大人，手下奉皇上之命亲自查办，若耽搁上头怪罪下来，我们无法交差！”

李采薇一心担心娘，对着胡起轩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赶紧让自己通过。

到天牢的时候，比自己想象中好，就是空气差了点。

“嫂子，你怎么也来了？”

还没来得及适应天牢里的环境，李采薇被推进牢里面，见刘家惠眼角还带着泪痕，忙安慰道，“家惠，别怕，有嫂子在。”

周氏忙从牢里起来，“采薇，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二娘，我担心你们，娘的身体刚又有所好转。”

“你娘身体怕是…，你赶紧过来看看。”周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家轩那孩子怎么样了？”

李采薇忙过去，见林氏躺在稻草杆上，赶忙蹲下身体，“娘，你怎么样了？”

慕容烟雨在旁边仔细看着，“采薇，伯母怕是……天牢里面没有药物，伯母身体越来越虚弱。”

李采薇紧紧握着林氏的手，“娘，我一定会想办法，你放心。”

“采薇，我们在牢里面，能想什么办法出去？”

傍晚的时候，李采薇见有送饭的过来，只能装病，赶紧请大夫过来，“大哥，我肚子有点疼，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请大夫过来看看？”

“哼，你还想看大夫？关进这里面的人都是死囚犯！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大哥，我可是被皇上下旨亲自抓来的，我要是病死了，你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候死的是你还是我？”

想不到来看自己的是裴老大夫，这倒是让李采薇有些意外。

“裴大人，还请你立马帮我娘看看。”

裴行俭面不改色地走进，帮林氏仔细诊断，起来的时候，“李姑娘，老臣奉皇上之命过来，这是定心丸，你给你娘服下，若能撑过明日，若不能，请李姑娘节哀顺变。”

“裴大人，既然是皇上派你过来的，那还请裴大夫帮我转告给皇上，让他赶紧把我给放了。”

“李姑娘，我只是奉皇上之命过来，老臣还得回太医署，先告辞了！”

“狗皇帝！要是我见到了，一定有好果子给你吃。”

李采薇拿着药丸，心里堵得慌，烟雨帮忙，将药丸喂下去。

“采薇，伯母万一不醒过来会怎么样？”慕容烟雨担心道。

“我要杀了那个狗皇帝！”

“我们为什么突然会被抓过来，采薇你想过没有？”慕容烟雨小心地问道。

李采薇舒了一口气，因为太气愤，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仔细分析，事情来得蹊跷，她住的地方可是皇甫澈给自己安排的，即使有人来抓，也必须经过他的同意，现在有人直接过来抓，要麽经过他的同意，要麽他不知道。

“烟雨，你的意思是皇甫澈？”

慕容烟雨摇了摇头，手紧张地握在一起，“采薇，我们现在全部被关在这里，若是没人帮助我们，我们就只能死路一条。”

李采薇看了一眼林氏，“烟雨，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晚上，刘家惠突然喊肚子疼，经过仔细诊断，这应该是疟疾，这可如何是好？

“家惠，你先喝口水。”

“嫂子，我肚子好疼。”

“家惠，你忍着，嫂子会想办法帮你。”

杨氏抱着一直喊疼的刘家惠，终于忍不住，“李采薇，忍了你这麽多天，终于忍无可忍了，你看看，家里上下被你害成什么样了，死的死，丢的丢，病的病，你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扫把星！李采薇，要是家惠出了点什么事情，我跟你拼命！”

“娘，不关嫂子的事情。”刘家惠疼得脸色惨白。

这事情来得太突然，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刚来京城，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无缘无故地被抓进监牢。“家惠，你忍着点，嫂子会帮你的。”

“李采薇，得了疟疾还有治？你，你拿什么给家惠治病？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周氏小心地端了一碗水，“家惠，你先喝点水，会舒服点。”

刘家惠嗯了一下，咬了咬唇，哽咽道：“二娘，我会不会死？可我不想死，我喜欢烟雨姐姐，也喜欢嫂子……”

周氏忙忍着眼泪，“家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周氏忙转过身去将眼泪擦掉。

刘家惠抬头看着杨氏，见杨氏流着眼泪，帮他擦了擦泪水，“娘，你别哭，我要是死了，还有弟弟。”

杨氏哽咽道：“你弟弟和家轩都被关在另外一个牢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万一死了，刘家连个香火都没有，你爹在九泉之下怎么安歇？”

杨氏是个心狠的人，这么多年，对家林家惠都那么狠毒，要打要骂，都是随着性格。可家惠这孩子，听话懂事，还时时刻刻照顾自己，为了自己忍受很多委屈。“家惠，你可千万别出事，要是你走了，可让娘怎么活啊！”

刘家惠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娘，我没事的。”说着用小手，替娘擦拭了一下眼泪。

杨氏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家惠，娘以后再也不打你骂你了，你可要好好活着。”

李采薇忍着眼泪，看着家惠虚弱地躺在杨氏的怀里，心痛难忍，这么多年，家惠一直都帮着自己，她站在牢房门口，拼命地摇晃牢门，“混蛋，狗皇帝，赶紧把我放了！”

一个官兵走过来，对着她狠狠踢了一脚，“吵什么吵，再吵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第二日早上，慕容烟雨突然喊道，“采薇！采薇！”

李采薇站在牢房门口，忍着肚子上的痛，听见烟雨叫自己，忙回过头。

“你娘醒了。”

“娘！”李采薇忙冲过去，抱着林氏。五年了，她等待这一刻五年了。

“采薇！”林氏缓缓地睁开眼睛。

“娘！”

“孩子。”

“娘，你身体怎么样了？”

林氏点了点头，苍老的手慢慢抚摸她的脸，“采薇，你长大了。”

李采薇用手紧紧握住林氏的手，“娘，你知道我等你醒来等了多久盼了多久？”

“孩子，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当年要不是娘……”

“娘，我不委屈，为了娘，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委屈都愿意忍受。”

“傻孩子，又说傻话了。”

周氏见林氏醒过来，蹲在林氏的面前，“我们两个年岁相当，听采薇经常提起你，知道你年岁比我大点，我叫你大姐。”

林氏看着采薇，眼睛里满是慈爱，“采薇，你得感谢你二娘，这些年，多亏了她在旁边帮着你。”

“姐姐，你可别这么说，这些年要不是采薇撑着这个家，家里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

杨氏冷哼道：“采薇她娘，你女儿可是出了名的扫把星，现在刘家被她弄得鸡犬不宁，怕是明天我们都要被送去砍头。”

“家惠娘，真是对不住，采薇这孩子犯的错，我……”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说着咳出了一团血，吐在稻草杆上。

周氏忙帮着拍了拍胸口，“你这刚醒来，别说话休息休息。”

“娘，你怎么样了？”

林氏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安慰道，“采薇，娘没事，娘就是担心你。”

李采薇憋着眼泪，“娘，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还没见到姐姐，还没见到哥哥。哥哥现在在军营当士兵，哥比以前懂事乖巧……姐姐虽然还没找到，可姐姐……”

林氏急促地呼吸着，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采薇，这些年娘知道你的辛苦，这么多年，娘不能帮着你，净给你添乱……”

“娘，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叫大夫。”

林氏是个明白人，家有家法，王有王法，眼下只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当年的事情，当年的秘密，对采薇是个厄运，可现在看来还是一个救命符。

“采薇，娘的命娘心里清楚，可娘就是担心你们三个，娘现在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个事情非常重要，你，你去叫丙吉大人过来。”

“丙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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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采薇紧紧握着娘的手，见林氏已经虚弱地不行，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见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李公公急匆匆地跟在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后面，“皇上，你慢着点，这些人可都是外面来的下等百姓，可别把疟疾传了过来。”

李采薇紧紧抓住娘的手，“娘，大夫已经在路上了，你撑着点。”

“哎哟哟，皇上啊，你可小心点，不然太皇太后怪罪下来，老奴可担待不起啊！”

“李公公，你再啰嗦，我立马把你撵你去宗人府。”

李公公立马闭了嘴巴。

李采薇还没有回过头，听见后面噗通一声，“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丙吉大人，起来吧！”

“老臣该死，来晚了一步！”

“裴大夫怎么还没来！”

“最近京城疟疾肆掠，京城内外人心惶惶，裴大人正忙着诊治。”

“人怎么样了？”

“怕是不行了。”

男子走近床前，胡起轩在两边护驾，皇帝挥手，“她们都是她的亲人，不必见外！”

李采薇抬头，见眼前站在一个俊朗男子，身着钦湘丝扣衣，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蟒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金褂罩着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朝项太明御丝带，只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精神抖擞，眉宇间有着尊贵和傲气。

旁边站着一个公公，对着她使眼色，“采薇姑娘，还不快给陛下行礼？”

李采薇还没反应过来，见男子道，“不必了。”

陛下？原来她就是当今圣上，看来并不外面传言的那般，是个暴君，昏庸的皇帝。“你是皇上又如何？是皇上就可以随意抓人，随意草菅人命，我看你就是一个昏君！”

“大胆，居然敢以下犯上，胡大人，还不赶快把这民女抓起来！”

皇甫凌伸手，冷冷道：“李公公，难道我连这个都做不主吗，还得要你来帮朕做决定？”

李公公帮低下头，小声道：“老奴不敢。”

裴少卿拿着药箱匆忙赶到，见屋内站着皇上，赶忙跪下，“微臣见过皇上。”

皇甫凌皱了皱眉，“少卿，赶紧救人！”

裴少卿忙打开药箱，给林氏吃了一个定息丸，仔细诊断了一下脉搏。

“皇上，怕是……”李采薇已经大脑空白，“少卿，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若娘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采薇，你还是赶紧和伯母说几句话。”

李采薇跪在床前，紧紧握着林氏的手，“娘，你怎么样了？”

林氏嘴巴动了动，“采薇，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娘，不要，娘一定要好好活着。”她没办法想象没有娘的世界，若真的那样，自己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拉着林氏的手，“娘，你撑着，一定要撑着，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林氏紧紧抓着李采薇的手，虚弱道：“采薇，当年的事情娘不是有意隐瞒，你，你一定要替你爹娘讨回公道。”

“娘，我会的。”

林氏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娘！”李采薇只觉得心口一痛，眼前一晕，昏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