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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光年-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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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个问题,迟暮想要否认,又觉得没必要,索性默认,像便像吧,就算再像,也不过是小说,而小说的一个定义就是永远不可能变为现实。
  
  何小立见怎么问都没个确定的答案,也不再啰嗦了,或者说,是没空去罗嗦了。他最近脱离了悠闲似猪的生活,开始忙东忙西,不过忙的地方不是工作,而是忙他这一辈子可能只会忙一次的事情:向朗的妈妈去世了。
  
  虽然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乏奇迹,但奇迹也不会像超市里两元一斤的大白菜,你需要的时候它就会来。何小立一直没倦怠过对向朗母亲的治疗,住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与死神的拉锯战还是接连失利。
  
  就在不久之前,她的病情还有渐渐好转的迹象,可不过几天功夫,又急转直下,光是病危通知书就下了三次,向朗没日没夜地守在病床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向朗曾向医生表示过想要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可惜这个要求被否决,医生的理由是病人发病初期治疗得不及时,又一直在接受化疗,身体早就过了适合手术的时机,加上病人年纪也大了,贸然手术,很有可能在进行到一半就会因为心脏衰竭死在手术台上。
  
  医生的话表面意思很明白,含蓄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白,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在尽人事而听天命,能拖几天是几天,你们家属还是早些准备后事为好。
  
  那几天,向朗从来没有从病床前离开过,何小立懒了这么久,肩上又挑了照顾两个人的重任,转得像个陀螺。
  
  向朗的母亲是在一个阳光羲和的早晨去世的,那天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甚至喝完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然后看着床边的向朗和何小立,说了一番话。
  
  那番话的内容如何,迟暮并不知道,不过他猜也能猜出来大概是老人家在临终托孤,可怜天下父母心,最放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孩子,有何小立陪在向朗身边,她走得十分安详。
  
  丧事按照老人的要求被简化,他们家也没什么亲戚,何小立选了一处好墓地,下葬时还请了几位老法师念往生咒。向朗捧着一束白花,穿着身黑西装笔直地站在一边,眼眶发红,模样让来参加葬礼的迟暮看了都有些戚戚然。
  
  迟暮对何小立说:“你以后还是收着点心吧。”
  
  何小立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嗓音有些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现在身边除了我,再没别的亲人了。”
  
  迟暮默然一会,何小立忽然褪下了右手腕上的两串木念珠,道:“这个送给你。”
  
  木头念珠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迟暮记得这是他买音乐盒送给江昱辰那次,何小立顺道在一家店买的,老板推荐说制作材料是连理枝,暗地里寓意保姻缘。
  
  迟暮道:“当初你买这东西不是说要送给向朗一串,怎么现在要送给我了。”
  
  “那次买回去之后我就一个人戴着了,总觉得送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腻得慌,后来想想,那个老板说的也不无道理啊。”何小立点点头,“迟暮你知道不,认识你和颜烁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我们三个之中,第一个安定下来的人。”
  
  “我曾经自己也以为我是,没想到现在还能输给你。”迟暮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你知道我是无神论者,百分之百的唯物主义者,所以我一直不信当初那个老板忽悠我的话,也没觉得这种木头做的珠子能有什么用。但是现在我又不好说了,或许,世界上真有那么玄而又玄的东西也说不定。”
  
  何小立拉过迟暮的手掌,把两串念珠塞进去。
  
  “收下吧,这东西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可能也会给你带来好运。”
  
  圆木珠子温润的手感躺在掌心,上面雕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他把念珠套上手腕,尺寸正好。
  
  “但愿吧。”
  
  葬礼结束后,迟暮独自开车回家,他特地绕了个弯,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初那家买音乐盒的店铺,只是停下车才发现,那家店已经搬走了,现在开着的是一家蛋糕房,年轻的女孩顶着张红扑扑的脸站在玻璃橱窗后边,鲜黄色的围兜十分青春洋溢。
  
  他下车买了一份蛋挞,顺便打听了一下原来那家店的去向,店员摇头说不清楚,最后还是店长出来说明,当初经营那家木制精品店的老板已经搬家去了国外,听说是子女在外边赚了大钱,特地将父亲接出去享福。
  
  迟暮走出店门,风从街的这一头吹到那一头,带来丝丝凉意,一片泛着黄的叶子旋转着落在他脚边,没想到今年的秋天这么快就来了。
  
  路边的树荫下有个女孩子抱着把吉他在唱歌,很普通的白体恤牛仔裤打扮,却戴着一顶嵌着铆钉的牛仔帽,给人一种另类的年轻感。她声音很细很甜,很有穿透力,伴随吉他婉转的乐声,迟暮听见她唱:“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
  
  他停下脚步不走了,隔着街道,细细听那女孩唱歌,那似乎不是流行歌曲,而更像是一首民谣,调子干净,词也填得很清新。女孩注意到了迟暮,未停下歌声,只露出微笑,她的笑容很灿烂。迟暮走过街,将刚买的蛋挞放进女孩身边的大包里,女孩躬身致谢,吉他的调子又轻快了几分。
  
  《致我亲爱的人》正式进入收尾阶段,迟暮却越写越痛苦,总有种控制不住情节,而故事里的人物就要脱离他的掌控而独自发展的迹象,他索性搁笔了一段时间,好好理了理思路。何小立也趁着他闲来无事将老鸨职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不断给迟暮介绍对象。
  
  列成了表的约会名单成功挤进迟暮生活,他也赴过几次约,对方不乏条件优秀的男人,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喝喝茶,吃吃饭,聊聊天,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就是缺一些感觉。到了后面几天,迟暮索性将约会全部推掉,照他所言,现在做这些都是白费功夫,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你不去找,也没跑。
  
  何小立有时候会问他,我不信你现在眼光高成这样,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我喜欢什么样的人?迟暮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整理出如下一段答案:他要有一双藏不住情绪的眼睛,笑起来会弯起眼角,睡着了又喜欢皱眉;他不爱大喜大怒,说话是特有的平稳腔调,生气了低一点,开心了高一点;他不会送我浪漫的东西,但礼物大多很务实,比如查理布朗的钥匙圈,或者结实耐用的旅行箱;他会带着我在清晨游西湖,用拍立得拍照片,在三桥上探讨许仙与白素贞,梁山伯与祝英台,阮郁与苏小小;他会和我一起做蛋糕,失败之后,就算我放弃了,他也会一个人慢慢尝试,直到钻研出最正确的配方;分隔两地的时候,他还会给我写很多很多关于想念的信,又没有一封真正写出了真情实意;他偶尔还有矫情的习惯,对于一些珍惜的东西,明明害怕失去,又偏偏要装作很不在意。
  
  听到后边,何小立双眼一愣一愣地,道:“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要告诉我那个人是江昱辰吧,他真有那么好,让你过了这么久,还这么念念不忘?”
  
  迟暮说:“这应当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况且你现在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他到底哪里不好。在这之前,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一辈子会有什么命中注定,那些所谓矢志不渝的爱情,大多是小说里面写写的,充满了作者的憧憬,信不得。但是现在我再回忆过去,又不得不承认,或许只有那个‘命中注定’,才能在短短几个月的相处里,一眼万年,之前的全部都成了铺垫,之后的全部都成了将就。”
  
  何小立说:“既然这样,那里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去找他啊,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还不哭死。”
  
  迟暮笑了笑,“如果我去找他,我就能保证之前出现在我们两人之间的隔阂,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吗?世上的事情总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美好,我比较务实一点,很多值得怀念的东西,放在心里就好了,等老了再想起来,也是温暖的。”
  
  他管何小立要了根烟,三五浓烈的气息让他不禁眯起眼。
  
  “保持原状也不坏,今日还是今日,而明日,明日依旧再隔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森森的文艺了一把捂脸……




75

75、第七十五章 。。。 
 
 
  这年年底,漂洋过海传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顾明安放弃了移民,带着颜烁与顾惜颜回来了。
  
  何小立一直以为是他们在那边的工作遇到了什么变故,一颗心在嗓子眼吊了好几天,后来知晓原因不过是他们二人一致觉得在国外住得不习惯,刚好顾明安又得到了国内另一家大公司的高薪聘请,于是就索性顺水推舟,衣锦还乡。
  
  时间也凑巧,刚好在这时颜烁屋子隔壁空出来一套待售房,原房主两口子闹离婚,急着把房子卖出去,迟暮一合计,索性趁着这次机会用一个很合理的价钱把房子买了下来,自此有了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窝。
  
  乔迁新居之日,朋友们再一次聚齐,一锅涮羊肉,一箱百威,音响里放着红透了半个世纪的Michael Jackson。何小立喝得脸颊发红,靠在向朗身上大叹迟暮这房子买得如何如何好,设计如何简约,构造如何通透,恨不得将建筑工程师揪出来亲几下;相比之顾明安就更关心贷款方面的问题,扯着迟暮问期数,问利息,还不忘对着当今的金融业针砭时弊,银行如何黑心,百姓如何吃亏;顾惜颜小朋友的兴趣则全部放在了锅里翻滚的肉片上,眼巴巴口水直流,不敢伸手去夹,还得老老实实吃着颜烁塞到他碗里的蔬菜,看来有个当医生的长辈对孩子来说果然是件残酷的事情。
  
  酒过三巡,话题也一转再转,何小立感慨完了房子,顾明安感慨完了贷款,颜烁感慨完了幼教和国外三餐不变的面包肉排和生菜,所有人都商量好似的齐刷刷把箭头对准了迟暮。
  
  颜烁和顾明安同时开口,他们最近在新公司聚会上新认识了一个黄金海归单身Gay,条件各种优良,要不要给迟暮合计一个见面时间。何小立取笑他们不识时务,又把自己给他安排的那通“相亲时刻表”拿出来做血淋淋的事实,迟暮现在处于谁也看不上的状态,外人再费力也是白搭。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向朗忽然问道:“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声音哗一下安静了。
  
  事实证明,向来不爱说话的人往往能一语中的,戳到痛处。
  
  迟暮什么也没说,拎起灌啤酒摇摇晃晃往窗台走,顾明安与向朗立刻默不作声主动开始收拾桌子,颜烁带着吃饱了的顾惜颜回自己家去睡觉,何小立拍拍屁股,跟着上了窗台,顺道关上了窗台的玻璃门,自己就地躺下,打起了盹。
  
  迟暮忽然开口道:“如果我说我真的有给那个故事安排一个悲剧结尾的念头,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完全不会有意见。”何小立打了个哈欠,“只要你自己觉得爽就可以。”
  
  “莫涟跟我说了,我写的这东西不是主旋律,上面那些头头意见很大,让我早些结文了事,我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什么十全十美的结局,倒不如这么干。”
  
  迟暮等着背后的人答复,却半天没声音,他诧异地回头,何小立已经侧身躺在地上睡着了。
  
  向朗轻手轻脚抱来条毯子替他盖上,对迟暮露出歉意的笑,迟暮点点头,一时也有些犯困。
  
  那天深夜,迟暮坐在电脑前开始给故事写最后的结局,两小时后,看着只有两行字的word界面,一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起身到厨房冲了杯浓咖啡,然后开始漫无目的的在网上闲晃,很快晃到了当初那个江昱辰粉丝建立的论坛,满目帖子早已找不到曾经对他人身攻击的影子,有人隔着网络对江昱辰表白,大声示爱,依旧有人孜孜不倦地整理着各种有关他的东西发上来供广大粉丝分享,有照片,有写真,还有访谈。
  
  迟暮注意到江昱辰最新一期的访谈,上的是美国一个相当著名的脱口秀,他微微诧异,这档节目的名气享誉海内外,就算邀请国家政要和各界名流来做访谈对方也不会拒绝,能有一期关于江昱辰的专访,档次实在是比那次自己为他做的访问强太多了。
  
  迟暮禁不住好奇心点开细看,口齿伶俐的黑人女主持一通趣味又不失庄重的开场白后,镜头对准江昱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同观众点头问好。
  
  黑人主持的每句话都会在最后的发音带上愉快的上扬,听起来倍感亲和,即便那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古怪。江昱辰则从容得很,巧妙对答如流。访谈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往后跳过,期间穿插了不少类似他回忆录的VCR,还有节目组采访的一些时装界的名流对这位新晋设计师的评价。摆在当头的自然是名设计师帕比,这个并未公开自己身份的“父亲”现在打了一张安全牌,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大意是后生可畏,江昱辰前途不可限量,时装界将会迎来新一代的辉煌云云。紧随其后就是其他的设计师,还有一些知名时尚杂志的主编,迟暮甚至还在其中看见的莫涟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VCR最后蹦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奥利维亚。
  
  说实话,自从上次听闻奥利维亚因为吸毒被抓之后,迟暮就再没关注过他的消息,现在看他衣冠楚楚坐在镜头前的模样,想必是被放出来了。
  
  奥利维亚公式化地说了一通赞美词,到最后忽然峰回路转,坦言自己正准备退出时装界,以后应当不会再有机会合作,望克劳德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主持人显然没有放过这个大八卦的打算,趁机对江昱辰发问,绯闻男友奥利维亚的离开于他有何看法。江昱辰静默一会,只简单说了一句,“我祝他在别的行业发展顺利。”
  
  这句话显然没中主持人的下怀,她愣了愣,又开始旁敲侧击这位新锐设计师有没有什么新恋情。
  
  江昱辰道:“你的那些问题,倒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次访谈,从前我根本不认同当时那个主持人的话,但是现在,我却有些相信了。”
  
  主持人问:“相信什么?”
  
  “相信感情这种事情,结果比过程更加重要。”
  
  迟暮本被主持人忍俊不禁的话逗得直笑,听见这句,顿时笑不出来了。
  
  江昱辰缓缓说:“当时那个主持人就着个问题跟我争辩了许久,或许这就是他的性格,看起来很随和,碰到自己认定的事情也不可能会让步,我不得不承认,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从前一直缺乏的东西,也头一次深刻认识到了自身的缺点。”
  
  “缺点?”主持人笑了笑,“是你的生活习性问题?”
  
  “不,是关于两个人的相互体谅,之前我没觉得一个人的自我保护会有什么错,尤其是在受过伤害之后,大部分人都会有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在下次感情到来时,不会很快地投入进去,而是警惕地保持一定的距离,慢慢观察,斟酌对方的真心实意,直到看见真诚的感情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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