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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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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想去,管得着么?”二狗死鸭子嘴硬着。

天翔呵呵笑道,“那就不说这个,却还有一件确凿物证,想必你是无可抵赖的。”

“什,什么?”

“青离刚才说,见她时身穿黄色衣裳,带赤金耳坠,可捞起人来,却是不着一物。刚才我还在想,云雨需要把坠子也去了么?”天翔语气转高,字字着力,“后来一想,却通了,衣裳你必然丢到海里去了,可那赤金坠子,恐怕你舍不得。而这一夜诸多事情,你又没得空溜回家,那坠子现在一定还在你身上藏着!”

二狗像被雷劈中,脸色噌地发了白,瘫坐在地。

一个老婆子从人堆里跑出来,正是二狗的娘,扑到天翔脚下告道,“大人你一定断错了,我儿被那贱人勾得九头牛都拉不转,怎么可能杀她!?”

回答她的不是天翔,而是身后的一声嚎啕。

“XX的俺这辈子都被那贱货毁了!!”

“本来俺能娶房清清白白的媳妇儿,生几个大胖小子!俺又有力气,过得肯定不比谁差!”二狗伏在地上哭道,一张宽脸上满是粘液,“都是那娼妇勾引俺缠着俺,弄花样儿让俺离不了她,弄得现在臭了名声,家里老娘不认,村里人人戳脊梁骨,最丑的女人都娶不来,俺恨死她了!都是她害俺这样的!!”

刚才马蜂窝样的人群陷入了一时的静默,这答案,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





当地官府的人不久来了,拖走了软成一滩鼻涕的二狗,二狗的娘在后头哭喊着,族长老石冲他们啐出一口浓厚的吐沫,转过身拖长了影子走了,众人也渐渐散去,嘴里却叽里呱啦地议论着,这件事大概可以成为几个月的谈资。

青离看着地上剩下的女人,整个人说不出来地沮丧,自己好像明明被什么人设计了,答案的关键女人是知道并且想告诉她的,但现在,一切归于渺茫了。

“要不去她店里搜搜?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天翔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道。

青离仿佛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眨眨眼睛表示同意。

(七十六章首罪七)

(未完,还有一个尾巴。。。)

首罪 七十七章 首罪

无论在但丁对七宗罪的排序,或是中国一句深入人心的观念中,淫欲都是恶德之首。

————————————————————



失去主人的小屋依然黑沉、气闷、弥漫着一股湿霉而甜腻的味道。青离站在门口看了看,半天才强忍着不快,猫了腰,从黑洞洞的小门钻进去,天翔云舒紧随其后,将那无人处理的尸首也暂且搬了过来。

天翔去搜楼上,让云舒青离搜下面。他到楼梯口时,云舒突然颇为惊慌地在后头喊了一声:“哥,小心酒桶!”

天翔于是大笑起来,也不回头,道,“听你叫的,以为是山贼呢,你还真是越长越出息。”

云舒不作声了,讪讪地去翻箱倒柜。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青离反复想着这句话,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雷公架着车驶过的轰隆隆巨响女人肆无忌惮的大笑稀里哗啦瓷器打碎的一声——那晚她听到的几种奇怪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贯通了。

可是这么说来,这些天把她气得三长两短的,那呆子却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是恨死她了于是咬牙切齿地问,“云舒,你实话告诉我,前晚是不是到这来过?”

“啊?”云舒抬起头来,还有点想支吾过去。

“有种你继续撒谎试试。”青离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冷冷道。

“那那,其实是来过。”云舒看她那样,后背上起了鸡皮疙瘩,小声道,“那天半夜突然有人来找我,说你生了急病上吐下泻的。我吓得就跑过来结果上了楼,发现是那女人的招数,就走了”

“就走了?”青离似笑非笑地问。

“哦,哦”

“那为什么骗我?”

“你别问那么细了嘛。”云舒脸红,道,“反正没做对不起”

最后几个字被他吞回去了,想起来这是造次的话,自己并没有可以对不起人的身份,于是又低了头,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青离不用他说,那晚的情景已经可以活画在脑海中:



某人着急上火地冲上二楼,站在楼梯口问“青离怎样了?”

回答他的是一袭甩过来的轻纱和一阵轻浮的笑声。

于是他一个错愕,向后退了一步。

可惜他忘了,身后是楼梯。

是楼梯也就罢了,上面还有几十个危若累卵地堆着的酒桶,大多数是空的,可也有的装了酒。

跟几十个酒桶一起往下滚的场面一定很壮观

所以那女人笑成那样。

然后某人大概扔下十两银子算赔酒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地爬起来跑了。

他却不会知道,女人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光着身子伏在桌上,狠命将茶壶茶碗一扫,乒乒乓乓落在地上,泪珠儿一样摔得粉碎。



青离目光落向躺在一张破席下的女人,她的头脸是露出来的,紫胀的脸、圆睁的眼和大张的嘴都仿佛诉说着绝望的不甘。

她明白了这女人为何一定要追着撵着找自己的麻烦,因为她在护疼啊。

从表现的激烈可以看出,那痛楚的程度。

有多少自卑,就有多少狂妄;

有多少迷茫,就有多少放纵;

有多少不甘,就有多少报复;

她沿着欲望的路走下去,走到伤疼,走到绝望,却又无法回头,因为那是她自己选择的。

可是,所以,她不甘心哪。

她想证明别人跟她是一样的,想证明人人心中都有肉欲,更想证明人人在肉欲面前都会低头,因此,她用春香设计青离,又千方百计地勾引云舒

但显然,她输了。

答案其实就在秀才那句话里:爱欲之心,人皆有之。能使恶德不欺善念,邪思不堕亵行,是圣也!

人人心中都有肉欲,没错,不然恐怕人类已经绝种了。

不过,并不是人人在肉欲面前都会低头的。或者说,完全在动物本能面前低头的,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



至于真实,这是让她一直钻牛角尖的问题,进士的虚伪大约给她带来了矫枉过正的印象,但显然,并不是越无耻的人生越真实的,灾年之粮,谁不想要,可如果能做到因为把最后一口饭给别人而饿死,难道能说这人是虚伪么?



青离叹口气,这些道理,想必朝云最后终于是想通了的,也拿出来输家难得的大方,甚至准备说出一些重要的事情,可惜,却再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了。



而青离自己,在这段令人极为不舒服的经历里,其实也学到了东西。

第一天被大骂的时候,她过不去的关,现在似乎可以过去了。

可能是由于成长的环境,此前她对肉欲的东西是相当排斥的,甚至颇为矫情地否认自己会有这方面的感觉或想法。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叫装纯。

而现在,她能放松许多地去看这个问题。

其实欲望并不可怕,它存在于每一个人心里,真正可怕的是完全按照本能的欲望行事,不想或不能拿理智进行丝毫节制。

有句很俗的话叫万恶淫为首吧,其实也许最初它不是这么俗的意思。

孔子评论诗经,乐而不淫,哀而不伤。那个字的解释是“过分”。

所以,也许人的首罪,并不是淫欲,而是“不能节制”。



“青离”天翔的说话将她从神游四海中拉回来,他从楼上下来,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样的东西,“别的都寻常,唯有这个是有些奇怪的。”

青离接过来看了一下,黑黝黝的,上面似乎有块月牙的形状,可又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这个,我拿着,给你查查来历吧。”天翔笑道。

青离点了头,又指着地上的女人说,“这个,你是最会交涉的,去跟村里或官府商量一下吧,总不好就这么放着。”

天翔依言去了,青离其实也就是想把他支走,因为接下来她有问题要跟某人处理一下。



她能明白云舒为什么那时会说谎,要是她跟几十个酒桶一起声势浩大地滚下楼梯,大概会马上移民到蒙古去,这辈子不要有人说认识她。

但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居然让她的人生完全灰暗了这些天,而且他还完全不知道,那就

于是她甜甜地笑起来,“云舒,你闭下眼睛。”

云舒狐疑地看看她,但还是照做了。





“啊哟!痛为什么打我?行了行了是我不好啊哟”

(七十七章首罪八此案件结束)

饕餮 七十八章 苏家妖孽

贪甚曰饕

——

《汉书》之颜师古注



“孽,二十万两啊,我到现在还睡不着!”俏丽的女孩子趴在床上,两条白生生的小腿上下踢腾,见旁边的男孩子默不作声,遂继续兴奋地飚出话来。

“二十万两,我们那时想也不敢想过的!”

“我要在西湖边买座小楼,三层的,从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夕阳晚照,涂朱红的漆,屋檐要高高飞起来”

“然后在苏杭都盘几间丝绸铺子,找老掌柜的来打理,有进帐不说,一年四季我都有新样衣服穿。”

“然后买匹伶俐的小马儿——两月前那玉石色的我就喜欢得紧,也不知卖出去没有。”

“奥,对了,还要把醉烟楼的招牌的大师傅挖过来,让他天天给我做西湖醋鱼吃,一次做两盘,一盘放香菜,一盘不放香菜”女孩子边说,边咯咯笑着。

“孽,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没什么想要的么?说啊,你想要什么?”

于是一直沉默的男孩子站起身来,说出一句话。

女孩子脸色一下变了





“前面什么事?路都堵住了?”青离勒住马头,手搭个凉棚望去。

不待别人答话,有声嘶力竭的大喊从乌压压看热闹的人群中传出来:“我家的宝贝啊!还我家的宝贝!”

难道是白日抢劫不成?

青离就知道,云舒听了一定会挤进去,于是也只好跟着。

包围圈里头是五六个人,一个穷酸的书生模样的委在地上,身边散着几张银票,旁边立着四个光鲜肥壮的家丁,背后是金漆的大门,写着斗大一个“当”字。

“不是赔你五千两银了么?还要怎的?”为首一个家丁不耐烦道。

“那是我家传家宝贝,从东汉时传下来的,二万两也不止啊!”书生哀告道。

“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上头是你手印不是?别说你不认得字!”家丁拿出一张文书来晃了晃。

“拿上银子回家去吧,告官你也告不赢的。”另一个家丁出来安慰一下,可也只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罢了。

此时青离从观众小声的议论中,已经明白个大概,这不是白日抢劫,却比那更可恶——抢劫的话好歹还有官府作主,而这桩巧取豪夺中,没人能帮那个受害者。

这是一家当铺,匾额上写着“广进当铺”四个镏金大字。

当东西的规矩,若到期物主没有来赎,东西自归当铺所有,如果当铺丢失了物主的东西,同样要赔偿,但这赔偿一般都是一个固定的额度,可能远远小于所当之物的价值,不过,来当东西的人多半是急着用钱,别说想不到这一层,就是想到了,也大多是形势所迫,顾不上。

这家当铺就是钻了这样一个空子,有客人来当价值极高的物品时,进门时便礼遇有加,也开出高高的当价,哄人签下一个文书,规定当铺若丢了这物品,对物主的赔偿最多不过五千两。

所以这东西便一定会万无一失地“丢了”。

就拿书生这宝贝来说,当银五千两,赔银五千两,不过一万两而已,而当铺转手把东西一卖,至少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会流水样进来。

话说回来,这沙里淘金的功夫,自然也是天大的本事,城北华泉当铺本来是这城里第二大的,看广进这般,眼红了,也动了歪主意,不料弄进块假玉,白白赔了八千两银出去,气得那掌柜口吐白沫,一口气没上来竟归了西,从此广进当铺在这城里更是笑傲江湖。

以上这些内容都出自青离身后一个半老妇人的口中,显然她对这家当铺的掌柜是知根知底的,这会儿,她又啧啧道:“这张麻子以前黄金黄铜都分不清,这会儿倒会来这么一出。”

“你还不知道哪?还不是娶了一个识货的老婆?”另一个黄脸姑婆小声应道。

“怎么不知道,所以怪道呢,那老婆不就是王家绣房的二丫头么,从小看着长大的,一手针指倒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可没听说能鉴宝哇。”

“嗨,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张麻子自打续了这个老婆,脸上的油光是一天比一天多啊。”

“我听说啊,张麻子老婆是有个叫赤什么珠的,往宝贝上一蹭,就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又一个尖嘴的妇人插话道。

“世上有那样东西么?”

“怎么没有?苏家妖孽,听说过没?六年前据说就是偷这个东西,栽了大跟头了!”

“你听谁家说书的讲的?顺嘴就能掰,谁信。”前头那两个笑起来摆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青离听说苏家妖孽,心下一动。

苏妖瞳、苏孽瞳,六七年前横行天下的盗圣姐弟,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个月亮很好的夜,她到温泉里去洗净身上血迹,他们也正在那里脱下身上的变装。

一眨眼工夫,一个耄耋老叟与一个妖艳妇人化作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得她呆了。

而那两个,也看见她一身的血。

真是够坦率的见面即使没说话,也互相猜到对方七八分。

当时她握紧了剑,不过很快发现那两个没打算理会她,继续去掉身上因变装而粘附的东西,后来索性跳下去洗了。

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都赤条条的,但让人完全不会觉得不洁或猥亵,相反,那是非常干净,非常漂亮的一个画面。

他们旁若无人地站在齐腰深的泉水里洗着,不时有水珠滑过白皙紧致的皮肤,在月光下闪出剔透的晶莹,两个人仿佛本来就是水生的小妖精一般。

两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下颏尖尖的小娃娃脸,像永远长不大似的,斜菱形的眼睛,眼角微微飞挑,配上自然上弯的笑唇,显出一种拽兮兮可又让人舍不得生气的神气。最为令人惊叹的是,无愧妖瞳孽瞳之名,二人的右眼是常见的乌黑,左眼却都是一色水蓝,蓝得像高原上的湖泊。

而由于性别不同,这极为相似的面貌却带来别样的气质,跟其他女孩子相比,苏妖多了几分棱角,清爽中透着一丝娇俏,苏孽则略带男生女相,眼睛一眯,自有一种不可言传的妖媚。

两个稀里哗啦洗完了,嘻嘻哈哈捞过衣服来围上,抓起刚才随意丢在岸边的一个青布包裹,一阵风样消失在远处迷蒙的月光里。

后来月亮好的夜里,青离时常会想起那个场面,两个坦然、随性、飞扬跳脱的小妖孽。

即使在他们出事以后。

他们出事是在六年前,青离也是听的传闻,只知道个大概,据说是去偷宗武侯府一个什么宝贝,却没想到被人料中,早设下重兵埋伏,苏妖中了一掌一剑,苏孽断了只手,两个还都从悬崖上跌下去了,虽然没找到尸体,按说也都是活不成的。而支持这结论的一个重要佐证是,后来这六年中,他们确实销声匿迹了。

青离想着,抬眼看见云舒天翔,突然想到,当时伏击妖孽的捕头好像听说姓沈,说不定他们知道详细呢,于是一时好奇心起,打听起来。

(七十八章饕餮一)

饕餮 七十九章 赤饕珠

贪甚曰饕

——《汉书》之颜师古注



“你算是问对人了。”天翔笑起来道,“那时妖孽两个才弄出了一件大案,上头火了,说若我爹两个月内不抓到人,不但革职,而且问罪。因此我们全家上下都经过这个事。后来还是我给料中了,在宗武府用伯乐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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