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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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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做出置人于死地的剧毒。”
“……温墨情,我郑重告诉你,以后你就算跪着来求我做给你吃,门都没有!”
“敬谢不敏。”
外面天色刚刚大亮,前堂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乎把所有房客惊醒,夜凌郗揉着惺忪睡眼往下瞧时只见言离忧气急败坏站在桌边,温墨情则好整以暇倒茶啜饮。
“天生的冤家。”自言自语嘟囔一声,夜凌郗忽而露笑,托着腮撑在栏杆处独自出神,依稀又想起那日一招将她制服的君无念。
印象最深的不是他出手迅捷如风,而是他发现手下擒住的人是她时,措手不及露出的慌张憨态。
“凌郗,下来吃饭,一会儿还要出去呢。”
夜凌郗正回想与君无念的初遇,冷不防楼下前堂里言离忧大声唤她,硬生生将思绪打断,不情不愿走到前堂才看到满桌丰盛菜肴,微末不满立刻跑到九霄云外。
早饭后三人一齐出动,从遇到那中年女子的街市开始向周围铺开寻觅,带着铜烙上拓下的花纹四处打听,可惜一整天下来也没有任何收获。那之后三人继续铺天盖地到处寻找,因夜皓川在边陲戍守有功要回帝都接受封赏,夜凌郗不得不在第四日清晨匆匆驭马往帝都赶,言离忧本来还因为夜凌郗的离去颇感失落,不料过了一天不到,又有其他故人登门。
“笑老板!九儿!你们怎么来了?!”言离忧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安州与笑风月和小丫头初九重逢,欣喜之余立刻想到,这大概也是温墨情的安排。
果不其然,笑风月才一闪身,后面便显出洒脱不羁的中州豪侠沐酒歌。
“墨情,人我送来了,说好上次的事不许再提,你可得守信啊!”
“坏事做尽,凭这点人情就想弥补么?沐师兄以后还是不要行走江湖了,再大的斗笠也遮不住你那张脸。”温墨情丝毫不给沐酒歌留脸面,一顿冷嘲热讽后默默向笑风月点头致意,视线移到怯生生的初九身上时,目光陡然变得柔和。
不过柔和归柔和,温墨情并没有对初九说什么,安静打量半天,几经犹豫后伸出手在初九头上拍了拍,像是对待极亲近的晚辈一样。
笑风月抱着肩紧盯温墨情,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温少侠不解释一下叫我们来的原因吗?放下楼中一大摊事跑到这里,我的损失可不小呢!”
“所以我说不用你来啊,我一个人送小九儿过来就行了。”沐酒歌大大咧咧揽过初九,身子一歪倚在温墨情肩头,“损失什么的你就别跟墨情提了,他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哪有钱给你?非要追究的话,大不了我这个做师兄的牺牲一下,到你们醉风雪月楼干几年苦工怎么样?”
笑风月嗤笑,连翻白眼:“滚你的,这些年你在老娘的地盘赖吃赖喝还少吗?醉风雪月楼想找能干活的爷们儿遍地都是,鬼才稀罕你们这些薄情寡义的伪君子,屁都不值!”
笑风月性情豪放泼辣,粗犷不逊男子,在醉风雪月楼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言离忧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看初九胆小认生连话都不敢说,不禁有些心疼,硬是从沐酒歌怀里把小丫头抢过来,蹲下身为她擦去头发上一点灰尘。
“红莲姐姐。”见言离忧主动亲近,一直忐忑不安的小初九喜出望外,甜甜地叫了一声,紧紧扑进言离忧怀里。
言离忧抱着九儿原地转了两圈,目光无意中掠过温墨情淡然面庞,那双眼眸里沉淀的光泽让她一瞬间被攫住魂魄,险些沉沦。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他最温柔眼神。
第184章 千金赎身
言离忧对温墨情事先安排初九来安州并不知情,等初九一到客栈,她倒也不计较那些无聊琐事了,软磨硬泡从温墨情那里抢来几块碎银,拉着初九到市集上逛了整整一天。
说是有意也好,无心也罢,总之言离忧和初九不在,正好给了温墨情与笑风月细谈的时间机会。
“九儿的身世你别问我,我了解的并不比你多多少。我只知道她爹收了五两银子把她卖到楼里,而这丫头又比其他人都懂事,所以这么多年我只让她做些杂活,从不许哪个男人碰她,到现在为止这丫头还干净得很,也单纯得很。”笑风月对温墨情提出的几个问题十分不耐烦,连敷衍都不肯。
“她可能是于我有恩的故人之后,我想把她带走。”见笑风月不喜啰嗦,温墨情索性开门见山道明心意,“我让沐师兄把她带来安州正是为寻找她生母线索,只是没想到笑老板也跟了过来,这样也好,要赎初九出来需要多少银两,笑老板不妨现在就开个价。”
笑风月斜眉瞥了温墨情一眼,挑着嘴角冷笑:“开口直接问价,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把人卖给你?”
“笑老板疼她,自然希望她有个好出路,而不是在醉风雪月楼中过一辈子。”温墨情不动声色,三张摊开的千两银票贴着桌面推到笑风月面前。
醉风雪月楼是送往迎来之地,那里生活的都是烟花女子,初九一个被卖到楼中的小丫头能干干净净捱过这么多年,如果说没有笑风月的庇护那是不可能的;再者云淮距安州不算远但也不近,倘若笑风月不关心初九,根本没必要亲自走这一趟。是而温墨情笃定,笑风月很关心这个瘦弱不起眼的女孩儿,只要是对初九有利的事,笑风月没理由拒绝。
当然,也不能两手空空就张嘴要人,该给的赎身钱还是必要的。
凭君子楼和温墨情个人的声誉,笑风月倒不至于怀疑他动机,手指在银票上喀喀敲了一阵,终于长出口气点头应允:“人你可以带走,但是我有条件。这第一条呢,不管找没找到她生母,三个月后你必须把人带回醉风雪月楼让我看上一看,倘若你食言,我自有办法找上门;第二条,红莲那丫头要跟着九儿,你敢对她们两个任何一个人不好,老娘银子收下,人也会要回去,绝对不便宜你这臭小子,记住了吗?”
换做别人,这般威胁恐怕早就换来温墨情冷漠回击,可是面对笑风月,温墨情意外地给予极大尊重,没有半点不敬之色。
对与温墨情的反应,笑风月还算满意,随手收好银票贴身存放,忽又笑吟吟挑眉看向温墨情:“绕来绕去,想不到红莲那丫头竟栽在了你手里。我与她好歹有些交情,他日你们办喜事时可别忘了给老娘发份喜帖,哄得老娘开心,以后给你牵线搭桥找几个漂亮姑娘填房都不是问题。”
笑风月远在云淮,理应不知道言离忧离开后所经历遭遇,更不可能对他们二人关系有如此理解。温墨情眼角余光一斜,被淡淡目光扫到的沐酒歌脸色一变,清咳两声扭开头,嘴角弧度尴尬万分。
温墨情收回视线,面对笑风月直言不讳:“娶她之时,笑老板自然是座上宾,至于填房的姑娘就不必了,只她一个就够我折腾一辈子。”
“呦,想不到还是个专一的痴情种。”笑风月素手托腮,朝温墨情眨了眨眼,“难怪有人说你比什么皇子更适合那丫头,到底是你这样的人才懂得疼她,也只有你这样的人能镇住她。”换了个姿势靠近温墨情,笑风月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那丫头可不是寻常女子,早晚有天她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这宝贝疙瘩你可给老娘看好了,要是让别人抢去,老娘非掀翻你们定远王府不可。”
“府上一穷二白没什么可掀的,笑老板若是喜欢拆房子揭瓦,欢迎到君子楼去闹,九堂十七楼三十六宅院,想拆哪里任君选择。”
“管你有多少金银多大威名,君子楼那地方,老娘就是死也不会踏足半步!”温墨情的回答颇有些玩笑味道,然而笑风月听了之后陡然变脸,起身退步,冷冷撂下一句,竟是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沐酒歌倒吸口气,看看温墨情没有追出去的意思,无奈摇头:“你非得提这事么?她不愿见就不见,多少年都这样过来了,这会儿你说个什么劲儿?”
“时不待人。”温墨情淡淡四字,不动声色安坐。
“真是把你给惯坏了。”沐酒歌苦笑,回头见笑风月身影已经出了客栈,急忙起身追去。
言离忧带初九回到客栈,得知笑风月已经离开不禁有些失落,又听沐酒歌说三个月后还会送初九回醉风雪月楼看看才打起精神,说什么也要一同跟去。温墨情的目光从二人进门开始就一直落在初九身上,初九被他看的有些紧张,下意识藏到言离忧身后。
“九儿,别怕,这个叔叔不是坏人。”言离忧把身材矮于同龄人不少的初九温柔推到身前,指着温墨情轻笑道,“以后九儿要买什么东西就找这个叔叔要钱,想吃什么就对他说,虽然叔叔长得丑,可是做饭很好吃哦!”
温墨情长这么大被人说过不少坏话,唯独丑字没听人说过,挑着眉梢看了言离忧一眼,嘴角淡淡笑意硬是挤出七分危险味道。
初九虽然长在醉风雪月楼,最基本的礼节笑风月却都有仔细教授,鼓足勇气扬起小脸儿,认认真真地给温墨情行了个礼:“九儿见过姐夫。”
“姐、姐夫?!”言离忧一口气没喘匀险些炸毛,顿时目瞪口呆。
“噗——”一旁抱肩站着的沐酒歌终于忍不住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拉着初九小手语无伦次,“九儿、九儿说得好,不要叫叔叔,要叫姐夫,姐夫啊……”
初九管言离忧叫姐姐,又管温墨情叫姐夫,怎么听都是在扭曲二人关系。言离忧大致猜到这是沐酒歌事先胡编乱造灌输给初九的,无奈又不能横加指责,只好把抨击沐酒歌的希望寄托在温墨情身上,结果满怀期待眼望去,几欲被气吐血。
温墨情微愣过后,弯下腰轻抚初九头顶,在袖里掏了掏,手掌平伸到羞涩的女孩儿面前:“乖九儿,吃糖。”
一句话都不辩解,就这样教坏孩子真的可以吗?言离忧气得想骂温墨情两句,看见他温和而认真的表情,羞恼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慌乱,不知所措。
他不否认代表什么?是打算无视这个无聊玩笑,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否认?
他救过她,为她不惜与同门甚至是师父矛盾冲突,为她违逆皇帝,为她身陷软禁又不顾后果逃离;碧箫说他对她好,君无念说他为她付出太多太多,钟钺又说遇到她后他变了,多了笑容,少了沉默。
那么,他对她,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感情?
倘若他之前所说所做都不是在开玩笑,倘若他真的对她抱怀那种心思,她又该如何面对?
觉察到言离忧忽然陷入沉默,温墨情直起身侧头看来,柔和眸光静静凝视片刻,认真地伸出手。
“你也想吃糖?”
“……我想看你吃糖噎死。”
片刻前的混乱思绪被温墨情一句不着调玩笑冲散,言离忧一边心下感慨自己怎么会愚蠢地思考那种问题,一边把初九拉到身边又抢走温墨情手里几颗糖粒,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间。
沐酒歌朝频频回头的初九挥挥手,转头笑吟吟向温墨情挤眉弄眼:“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有些察觉,你怎么不好好把握机会?”
“现在还不到时候。”温墨情将残留在掌心的半颗糖粒放到口中,随手关上房门,“她心里的结没有解开,始终回避着不敢面对自己,我若是再逼迫她非疯掉不可。”
“说是不敢面对,其实她自己也有发觉吧?不然也不会离开皇宫后一直跟着你。不过话说回来,墨情你就不会感觉不舒服吗?毕竟她之前是二皇子的人,跟你离开也是出于无奈,怎么看你都像是替人善后、收拾烂摊子的可怜家伙。”
温墨情动了动眉毛,手指一弹,碟子里一颗蜜饯噗地打在沐酒歌胸口:“她是遇人不淑一时失足,现在则是迷途知返,我自然有引导义务,等她日后大彻大悟当初倾慕二皇子是多么错误的选择时,该有的惩罚还是少不了的。话说到这,我倒是想问一句,沐师兄你和笑老板算怎么回事?这些年你不娶她不嫁,两个人不清不楚厮混,对下面师弟而言可不是好榜样。”
“我?我哪有和她厮混,冤枉啊!”沐酒歌连连摆手大声喊冤,一副可怜表情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不就是许多年前有过那么点儿失误被她夺了清白之身么,那之后我洁身自好再没碰过她。你们都说我薄情寡义,哪里知道我的伤心事?礼我也送了,婚我也提了,是人家嫌我老不正经不肯嫁,我才是最委屈的人啊!”
“老不正经的人有什么资格叫屈?”温墨情不屑反驳,沉吟片刻又微微皱眉,“不开玩笑了。你最近有回楼里么?我联系钧白几次都没有回应,他在忙什么?”
沐酒歌愣了愣,表情似有有些犹豫,被温墨情追问眼神盯得紧了才不得不缓口气,压低声音道:“墨情,我说了你可别着急——上个月师父让碧笙去臻川送一样东西,碧笙是带着钧白一起去的,那之后……那之后,他们两个就失踪了。”
第185章 乱香迷眼
凤欢宫四季燃香,昼夜不断,每一味香都是渊国后宫不曾出现的新品种。那些香总是变化多端、没有定数,时而馨香淡雅,时而浓郁芬芳,时而飘渺如幻,时而销魂入骨,而这夜的香又与平时不同,是那种极其浅淡却让人浑身酥麻沉重的奇怪味道。
酥了麻了沉重了,自然就不能随意用力。
“你这妖妇,就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到底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蛇鼠不如!”
突然之间从江湖上消失的君子楼弟子碧笙,此时正委顿在方方正正梨花木椅中,一张娇俏脸蛋涨得通红,捏着无力的拳头对正当盛宠的芸妃破口大骂。
蓝芷蓉对这种不会产生实质伤害的辱骂满不在乎,半躺卧榻眯眼觑着恼怒交加的碧笙,一手垂在榻边让燕香修整指甲,笑容妖媚透着森寒:“碧笙姑娘又能比本宫好多少?你倒是光明磊落不使用下作手段,可是你从臻州失踪有一个月了,到现在也没人漫天找你,这份光明磊落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见不得人的本宫,至少有皇上和一群奴才惦念。”
碧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归于死灰黯淡。
这世上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有姐姐碧箫,可这短时间碧箫所有心思都扑在温墨鸿身上,哪里还有精力管她?也许就算她消失半年、一年、十年也不会有人想起,只当她又任性耍脾气藏了起来,而她最期待依赖那人,根本不会在意她是否存在。
或许对他来说,她彻底消失更好吧?
碧笙心灰意冷的表情尽收蓝芷蓉眼底,蓝芷蓉冷笑,拈起一粒晶莹葡萄在指尖揉捏:“论江湖阅历你比本宫丰富,但论起人情冷暖,本宫高过你不知多少倍,你个小丫头想些什么、恨些什么,于本宫看来都清清楚楚写在你那张俏脸上,连猜都不用猜。”
“你到底想怎么样?君子楼和朝廷素无瓜葛,跟后宫更是没关系,你抓我来有什么目的?”碧笙的气势不似最初那般强硬,语气软了软,近乎无可奈何的妥协。
“本宫找你并非因为你与君子楼的关系,说白了,你是不是君子楼的人都无所谓,只要你与本宫的敌人一致就够了。”
“敌人?谁是你的敌人?”碧笙皱起眉头警惕问道。
蓝芷蓉叹口气翻身坐起,嘲讽笑容里带着几分唏嘘惋惜:“可怜你被折磨这么久,连你与本宫共同的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吗?傻丫头,被人抢了心爱的男人,这仇你甘心忍受?”
碧笙心头一颤,紧紧咬牙:“疯子!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蓝芷蓉收起笑容,妩媚表情陡然变得冰冷,“你喜欢温墨情的事很多人都看得出,可他根本不理你,却黏在言离忧身边满天下跑。你是他青梅竹马且有婚约在身的师妹啊,凭什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可疑女人就能横刀夺你所爱?言离忧是什么人本宫最清楚不过,她最拿手的就是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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