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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倓x李承恩]听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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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大唐宫廷侍卫,因不懂巴结权贵心直口快而得罪皇族,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刺字充入边军,后来投靠南诏,对大唐皇室怀恨多年。
李倓漫不经心地笑了,提起剑轻轻一扬眉。
他伤势未愈,蛊毒虽解,到底失血过多,从李承恩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脸色也比起平日显得苍白。
李承恩握紧了枪,踏前一步。
陆寻勒住马缰往左疾退,才堪堪避过劈面一枪,他听见李承恩长声而笑:“大将军戴的面具可别遮住了眼,要从这条路上过去,莫要忘记还得问问在下。”
“滚开,我只找姓李的。”
“天策,李承恩。”面前那人把头一扬,傲然与他对视,重复着陆寻方才那句邀战的话,气势丝毫不减,“敢与吾一战否?”
“我须收回前言。”南诏王脸上有些苦笑,“李将军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王爷好眼光。”
“本王的眼光,用不着你来品评。”李倓轻描淡写地一抬手,目光落向那个将脸藏着厚厚长袍下的人,“若猜得不错,五毒左长老,乌蒙贵先生。”
“王爷敏锐。”南诏王一怔,有些急于掩饰地笑起来,“正是要为您引荐。”
这已经不是在演武场的时候。方才那样一触即发的情势最终被李倓化解。
没有人看清他是在何时拔剑。只看到漫天的血泼洒开来,而剑光如雪。
陆寻的坐骑被他一剑斩下头颅。
“陆将军与本王开的玩笑并不好笑。”他在血雨之中淡然一笑,“希望没有下一次。”
李承恩似乎还想说什么,也被他拉回席位。众目睽睽之下建宁王还要与他咬耳朵:“将军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姓李,本王十分欣慰。”
李承恩那时的脸黑得堪比此刻的陆寻。
“王爷倒是玩得开心,”他扔过来一个冰冷眼神,“可惜了我的坐骑。”
“唉,不过一匹麟驹,陆将军不用这般小气。”李倓若无其事,“我赔上一匹踏炎乌骓如何?”
陆寻沉默下去,满屋子里的气氛也顿时凝固。南诏王向乌蒙贵望一眼,琢磨不透这个看起来并不好糊弄的皇孙是哪一点让他觉得好掌控。
“自诩聪明的人往往最好操纵。”乌蒙贵曾经这样给他解释,“建宁王有野心,有实力,也有兵权。何况他有死穴。”
南诏王轻轻地咳了一声:“王爷与在下的约定事关重大,可莫要透露与他人。”
“哦?”李倓似乎觉得好笑,“本王哪里不值得阁下放心?”
南诏王看了看乌蒙贵,后者沉声说:“王爷可知,我五圣教有种情蛊,下在人身上,那人便对施蛊者死心塌地一生一世。”
李倓抬眼看他,面上笑意忽然尽收。
“我知先生神通广大,以蛊术造就一支无敌军队亦不在话下。不过先生不懂人心,同样的话本王不愿再听第二遍。”
他眼神微微有些冷,透着几分凌厉:“各取所需。我要的,和诸位要的,并不相同。”
第 9 章
(八)
李承恩看着面前那杯酒。血一样的颜色,从蛮族土制的坛子里倒出来,似乎还浮着几只不知名毛虫的腿。
李倓把它递过来,很简单直接地说了个字:“喝。”
李承恩下意识就接住,接住之后他很警惕地退上一步:“这是什么?”
“避蛇虫的。”李倓摸摸怀里掏出个银饰给他系在腰上,李承恩闭上眼睛仰仰脖子把酒倒下去,一股土腥味直冲脑门,呛得他反应迟钝了片刻才接着问:“这又是什么鬼!”
“不是鬼,能驱鬼。”李倓翻身上马,示意他跟上来,“走。”
“去哪?”李承恩跟着他上马,忽然又勒住马缰,“等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军令。”
“军令个鬼啊你分明是偷偷拉着我出来的!”
“军机要事,须避人耳目。”李倓回过身笑笑,“习惯就好,李将军。”
上次避人耳目的后果不堪回首,李承恩很警觉地跟他保持着距离。李倓带着他从小道出皇城,从点苍山上一路绕下去。西南的林子藤蔓极多,老树的根须重重叠叠地垂下来遮得西斜的日光只剩零星半点,李承恩路上无聊,看着前面隔得远远的李倓背影心里想,这种地形里不知道抽冷子射过去一箭他能躲不能躲?
他有点手痒,抽弓搭箭去瞄李倓马鞍一侧箭囊上悬着的小金铃。
弓弦拉开的时候李倓就回过头来,面不改色:“怎么,将军要谋杀军中主帅?”
“非也非也,末将分明瞄的是主帅大人旁边那只蝴蝶。”李承恩若无其事地把箭头往上移,忽然眼角瞟到枝上,脸色一变:“低头!”
李倓应声俯首,精铁的箭头夺地一声钉在他头上三尺,箭头下一条手腕粗细的蛇。
仿佛被他箭声所惊,四面八方好一阵悉悉索索的拖曳声,李承恩定睛一看竟然是无数条或粗或细的蛇潮水一般逃离他们所在的地方。
“奇怪?”李承恩有点纳闷,“是被我射怕了还是怕我喝的那碗酒?”
李倓一扬手捏住头顶上那条犹自扭动的蛇的七寸所在,一用力把它从箭头上拽下:“霸王蛇?”
“你说什么?”李承恩策马追上来,听见李倓低声说了几个字。李倓摇摇头,把死蛇扔到他怀里:“恭喜将军。”
“此言怎讲?”李承恩斜眼,“本将军三岁能挽弓十岁百步可穿杨十五岁听声射铜钱例无虚发,王爷如今才来恭喜不嫌迟?”
李倓清咳了一声:“嗯,我是恭喜将军晚上有肉吃了。将军堂堂天策统领,尚要亲自狩猎果腹之食,可见我大唐将士勤劳简朴之风,令人唏嘘。”
“滚,你唏嘘个头要不是你们神策克扣……”李承恩忽觉失言,把蛇往路边上一摔,“不对,老子才不饥渴老子顿顿都有肉吃!”
李倓笑笑不置一词,转过眼前这片林子面前忽然开阔起来,一道飞瀑从半山腰悬下,瀑布下是一湾深水,四周空地上或坐或卧聚集起不少人,身着盛装,围绕着其中一处插满彩旗的巨大火把。
“这个是……”李承恩忽然想起来这片土地的民俗,“祭火节?”
“想不到将军颇有见识。”李倓点头。
李承恩眉头一皱:“你拖我出来是为这个?”
“当然不是。”李倓轻声笑,“将军过节,我找人。”
西南之地每逢六月,总有几天要家家燃起松香火把以贺丰收,祭祀先灵。李倓把马系好,扯着李承恩挤到人群里面去,这里的族长像是认识李倓,迅速给他们让出两个位置,摆上了酒肉。李倓笑着侧头说:“将军你看,有肉有酒,不要钱。”
李承恩刚想说话,一阵欢呼从人群中爆发出来,大火把被毕摩祭祀点燃,无数的升斗、果食、馒头从火把附近抛向人堆,盛装的蛮人蜂拥争抢,李承恩摸摸肚子,别过头不看面前在地上铺开的酒肉席,跳起来接了个抛过来的馒头用力啃上一口。
李倓在旁边险些把喝进去的酒喷出来:“东西不能乱吃啊将军。”
“我吃这个也有错?”李承恩咬着馒头狠狠剜他。
“咳咳……”李倓好容易把酒咽下,难得的笑得弯腰,“我不拦着你。”
旁边戴着满头银饰生得水灵的蛮族小姑娘瞧着他掩嘴嘻嘻地笑,一口方音说得活泼:“阿哥莫吃了撒,这是跟昂姑米神献过的,拿起回家给阿姐们吃,保佑阿姐早日生娃娃咧。”
李承恩差点就把自己噎死。
这时候更多的火把燃起来,松香的味道伴着烈酒的醇香一起弥漫。老人孩子少年少女们围成一个圈,唱起歌跳起舞来。刚刚跟他说话的蛮族小姑娘大约是族长的女儿,又唱又跳尤其活跃,赤着的足上系着成串的银铃,叮叮当当一片脆响,惹得无数少年都端着酒上去想跟他对歌。
李承恩原本在外圈远远地坐着,冷不防那个蛮族小姑娘不接其他人的酒,反倒端着一碗酒就朝他跑过来,两只手把酒往他面前举,口里还唱着他听不懂的歌。
李承恩尴尬地往后退:“啊,妹子多谢,我不会跳你们的……”
话音没落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李承恩没站稳踉跄着往前栽了一步,正好接下那碗酒。
蛮族小姑娘转着乌黑的眼珠笑盈盈地用半生不熟的官话朝他唱:“阿哥好比天上星嘞阿妹天天望穿眼呐……”
李承恩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往后看。刚刚推他一把的李倓人却不在,转过头来发现弹着月琴的老人吹着口弦的少女还有无数少年刀子一样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实在脱不开身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接:“阿妹……阿妹好比水中月嘞阿哥只好隔远看……”
说起来李承恩也不是没有见过软玉温香送满怀的场面。他曾在七秀坊混迹好几年,见得多的是烛影摇红温声细语,佳人在侧红袖添香,出了名的要女人不要老婆,声名风流在外却没人入得了他的心。只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下与人调情,或者说是被人调情,还是头一次。
蛮族小姑娘仍旧不依不饶:“阿妹愿作百灵鸟嘞日日飞在阿哥旁……”
李承恩死捏着一碗酒进退不得,心里把推他出来的李倓骂了个狗血喷头。
被骂个狗血喷头的人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望着远处那堆篝火笑:“将军大人恐怕现在在骂人。”
坐在树枝上的小姑娘俏生生地摇着手指头:“将军大人杀了我一条霸王蛇呢,王爷不赔,玛索可不依。”
“赔,自然赔。办好这件事,千条万条都赔给你。”李倓看着面前的年纪轻轻的五毒灵蛇使,“我看阿玛依缠不住他。小丫头,咱们说正经事,你当真能成?”
玛索抓着藤蔓轻轻晃着脚:“百蛇阵是吐蕃人最怕遇着的了,不就是咬死几个人,有什么不能成的?”
“倒是王爷,”她格格地笑起来,“答应阿爹的事,可成不成呢?”
“本王一言九鼎。”李倓轻轻挑起眉毛,“从不反悔。”
李承恩坐在蝴蝶泉边突出的岩石上,蛮人小姑娘阿玛依靠在他身上,吹着口弦。
这里离篝火很远,光影明明灭灭飘忽不定,阿玛依伸脚去拍清澈的泉水:“阿哥不高兴听阿妹吹曲子嘞。”
“哪、哪有。”李承恩一身冷汗,生怕她又要拉着自己回去唱歌,“阿妹吹得好听。”
“阿哥一直在看那个阿哥欸,”阿玛依跳起来,目光闪闪地看着他笑,“阿妹吹得再好听阿哥也听不见了撒。”
“谁看他!”李承恩也差点跳起来,阿玛依指着他一叠声地说:“就有就有就有。”
少女腕子上的银铃响作一处,气势十足,李承恩仿佛不想跟她争,摸了一块小石头飞出去在水面上激起一连串的水花。
“我送阿哥好东西。”阿玛依掏出腰间挂着的小水囊,蹦蹦跳跳地摘了片草叶叠成杯子,“苗家大姐姐送阿妹的,用虫子泡的酒,叫做迷情蛊。阿哥给人喝了就喜欢你一生一世嘞。”
小姑娘不等他说话就把酒倒出来,血一样的红色,里面沉淀着不知道什么虫子的触须和残肢,李承恩眼角一跳,忽然觉得眼熟。
第 10 章
(九)
李承恩挽起袖口,看着藏在肌肤下的青色血脉。
他按了按手腕,脉搏有力的跳动传到指尖。就在不久之前他喝下一杯酒,酒里……有什么东西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欢快地在血液里滋长?
阿玛依好奇地看着他:“阿哥在做什么?”
李承恩偏过头,忽然朝他笑一笑:“小丫头,为什么缠着我?”
“喜欢阿哥啰。”
蛮族少女转着灵动的大眼睛,柔和的月光给她身上的银饰披上一层朦胧的纱。李承恩轻轻一扬眉:“你是李倓安插的人?”
阿玛依愣了愣,到底年纪轻,面上掩不住被识破的慌乱,连忙四处看上一眼:“嘘!”
她往前挪了挪凑到李承恩耳边:“阿哥莫说嘞,王爷要怪我的。”
李承恩微微一笑:“哦?他去了哪里去见了谁?阿妹告诉我,我不告诉他。”
阿玛依嘟着嘴跺了跺脚,终于松了口:“他去找那个……”
“阿妹可不要信他。”忽然听见有人截住她话,两人一惊回头,李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泉边,足下一晃临空渡水落在他俩身前,俯□拍拍李承恩肩头冲阿玛依一笑,“这个阿哥脸上藏不住事的。”
阿玛依往后跳了一小步,抬头看看他神色如常不像有生气的样子,就转身拎着裙子跑开了。李倓在她原来的地方坐下来,这里地方有限,阿玛依比又他娇小许多,他要坐便只能跟李承恩紧紧贴在一起。
“临时找的个小丫头,也没指望能演得多像。”李倓干脆一伸手把人揽住,“李将军果然敏锐。”
李承恩知道推不开他,索性懒得去管那只扣在腰间的手:“王爷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去找个人,不想你看见。”
他越是说得坦白,李承恩越觉得不自在。李倓只是把事情明明白白地摆在他面前,而选择哪一种想法,全看他自己。李承恩抑制不住地去想先前那碗酒,其实他知道李倓并不是喜欢耍这种小伎俩的人,但是怀疑和忧虑一旦有了条裂缝,就会开始无止境的蔓延。
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定下翻涌的思绪。
“李倓。”他看着面前揉碎的一潭月色,忽然声音低低地说,“其实我很喜欢你,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远处的篝火映在他眼睛里,跳动的火光颜色极其温暖。岸边老人们拉着月琴,古老的歌谣悠悠落满整个山谷。
隔了很久李倓都没有接话,李承恩侧头看他一眼,李倓说:“我在等你的可是。”
那一刹李承恩差点就要把攒起的勇气都散光。这个人面前所有的心思都藏不住。
“……可是我们立场不同。”李承恩继续往下说,“你……知道。”
“嗯,我还知道两者之间你从来没打算选我。”李倓轻描淡写地说,仿佛李承恩只是跟他说了一句类似于“我不吃青菜要吃肉”这样的寻常话。
李承恩默然,他忽然就不知道怎样往下说。李倓看他踌躇,轻轻一声笑。他侧过头,就近把唇角贴到李承恩脸侧碰了碰,一触而收,很轻很淡,不带□,仿佛只是情人之间一个最自然而然不过的亲昵。
“罢了罢了将军脸皮薄,我替你说。”他叹一口气,“他日若有针锋相对之时,不用当我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公私分明,将军觉得如何?”
“不过……”他复又凑到李承恩耳侧,吹上一口气,“良辰美景风光旖旎,既然将军难得表白了,我们不妨来做点不辜负此情此景的事?”
第 11 章
【嗯开头就是会被河蟹的】
李倓戳了戳他胸口:“没你好吃。”
他把李承恩的手拉在脸上轻轻地蹭:“长了这么厚的茧,多不好看。等不打仗我找点药帮你泡掉。”
“仗哪里打得完。”李承恩一脸好笑,“我是武将,要好看的手做什么。”
“我说能就能。”李倓伏在他身上说。
这时候节日的盛会已经快到尾声,远处巨大的火把将要燃尽。老人们都忙着收拾草地上的剩下的酒肉瓜果、空酒坛和毛毡,树丛泉水边响着姑娘小伙们窃窃私语的情话,一切都安然又美好。
“这回没做完的我记下了,将军欠我一次。”他抬头看看天色,慢慢坐起来,“要是活着回来,我是要讨还的。”
李承恩还没能张口反驳,忽然听见点苍峰遥远的山巅上传下来高亢凌厉的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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