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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应犹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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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顺河而建,沿河而居,城堑河濒的古老城池,亦是商旅必经之途,繁荣兴旺之处。
秦氏车队所行官道,不过是四面八方中颇为偏僻的一条,故而一路上并未碰见同行的旅人,待车队踏入最后一段宽敞得可容五马并行,直通城门的官道时,热闹喧嚣随着拂过河面的凉风,铺天盖地迎面袭来。
牛羊马驴的嘶叫,车轱辘咕噜咕噜的转动,商旅百姓的各种呼喝……交织成一曲繁华之音,日日回荡在城门上空,向世人展示着这座古都不朽的蕃昌富足。
然,此时此刻,唯有一人明白,要不了多久,这座传承千年的古城,将被战火笼罩,毁于一旦。
听闻不断传入耳中的喧哗,崔莞长叹一声,垂首阖目,清冷的神色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忍。
她不过是乱世中苦苦挣扎的弱女,虽有怜悯心,却无寸铁力,改变不了天下大势。
且,即便她真有法子进入城主府面见城主,只怕一番言论下来,惹人讥笑尚好,一不小心,只怕会遭来杀身之祸。
这般想着,崔莞微躁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发现雍城已近在眼前,车队中的家仆护卫均纷纷露出兴奋的笑容,一身疲惫顿扫,抬头挺胸,精神抖擞的朝城门行去。一路上,商旅行人还有一些小家族的车队,纷纷避到一旁,让出一条道,令秦氏车队先行。
突然,一辆镶金带银,华贵非凡的马车自秦氏车队左后方的官道斜插而来,不疾不徐,直直驶向城门!
这辆马车出现得突兀,以至于原本对着秦氏车队指指点点的商旅百姓纷纷侧目,惊诧的望着越行越近,显然要与秦氏车队争抢入城先后的马车。
相较于秦氏人数逾百的庞然大物,一辆无护卫家仆相随,仅有一名驭夫的马车显得如此的伶仃弱小,若非车身上奢华的装饰,四周的商旅百姓早已嗤笑出声。
不过,亦有不少人盯着那辆“穿金戴银”的马车,流露出或贪婪垂涎或幸灾乐祸的神态。
楼管事转头看着那辆明显不打算退让的马车,皱起眉,心中竟泛起一丝的不安。
他有些诧异,明明对方只有一车,一人,可偏偏却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威压。
头一回,楼管事生出进退两难,力所不及的无奈。
于是,他侧头,低低唤了一声:“郎君。”
秦四郎虽人在车中,但外头突然变小的喧哗与车马行进的杂音,不必细想也能得知所为何事。
故而听闻楼管事的低呼,他抬眼望向窗外,车帘已在崔莞离去后被观棠重新放下,不过,仅比蝉翼厚上几分的薄薄轻纱,无碍于他的目光。
然,在看清那辆离车队已不足十数米的马车时,秦四郎神色旋即变了!
乌浓的剑眉似楼管事一般紧紧皱起,眸如寒星,便是时常挂着浅笑的唇角亦抿成了一条毫无温度的直线。
他目光冷冽的盯着车厢某处隐在金银下的花纹,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沉凝。
☆、第七十章 城下似是故人来(下)
竟是那人?
没想到那人也会在此时到雍城,莫不是……
可即便如此,也不该是他亲自前来才对,难不成……
思绪纷沓而来,待秦四郎回神时,那对方已然与他所乘坐的马车齐头并进了。
而后,只见唰的一下,那马车上的彩帛撩起,一双狭长明亮,噙着三分啼笑,七分玩味的眸子,霎时便对上了秦四郎谨慎的目光。
“原是尊驾到来,止桑愚钝,未曾早些相迎,真是失礼了。”秦四郎心中一紧,面容上却适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声音轻而冽,不卑不亢。
“哦?”那张比起谪仙也毫不逊色的俊美脸庞微微一侧,薄唇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此乃雍城,非巴陵,秦四公子又有何失礼之处?”
略带一丝沙哑的低沉嗓音缓缓传入秦四郎耳中,他脸上的笑意微凝,继而颔首淡淡道:“止桑失言,还望阁下莫要见怪。”
楼管事抓着马鞭的手一紧,那人究竟是何等身份?郎君竟选择了退步。
“无碍。”男子低低一声轻笑,撩起的彩帛飘然落下,掩住了那张俊美无畴的面容。
而就在秦四郎略松一口气时,又是一道磁沉中透出几分慵懒的嗓音缓缓响起,“毕竟,不知者无罪。”顿了顿,又问:“秦四公子以为,我说的可对?”
明明如春风拂面般温和的声音,却饱含讥嘲与戏谑,剜得人阵阵生疼。
秦四郎垂眸,俊脸浮起一层寒霜,沉声应道:“阁下所言,自是句句有理。”说罢他抬头,对楼管事吩咐道:“传令下去,退到一旁,让贵人先行。”
楼管事跟随秦四郎多年,早已摸透秦四郎的性子,见他如此吩咐,当下便点头应声,而后唤来离马车最近的卫临,让他传话。
不多时,秦家车队迅速避让出一条道路,马车上的驭夫目不斜视,抖了抖手中的马缰,那匹高大硕壮的枣红色骏马踢了踢蹄子,踏着优雅慢步,缓缓行向城门。
没想到秦氏车队居然会为一辆马车让驾,原本在四周围观,心怀各异的众人朝那装饰不凡的马车投去既诧异,又好奇的目光。
由始至终,崔莞都静静的坐在牛车中,不曾露出半面。
若说头一个发现马车的人,绝对非崔莞莫属,因牛车在车队中排在靠后的位置,加之临近雍城后,她便将车窗略开出道一指宽的缝隙,想借此查看车队最终会在何处落脚。
可不想,刚一掀开窗子,便瞥见了那辆曾让她惊魂不已的马车。
毫不犹豫,啪的一声,崔莞便将车窗合了个严实,甚至车队停下时,她的心也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直到牛车再度晃动,那颗高悬的心方缓缓回落。
触及前额上的一片湿冷,崔莞不禁苦笑,不过是马车,便将她吓成这般,万一哪天真与那人面对面……
想着,她不由打了一寒颤。
若是可以,她此生都不愿再碰见那样一个人!
崔莞的忐忑,马车中的人丝毫不知,他阖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懒懒的半倚在铺着一层白狐裘的软榻上,微翘的薄唇轻启,一道细微得仿若悬丝般的声音,出口即逝。
而外头驾车的驭夫面不改色,口中却沉沉的回了一声:“诺!”
话落,驭夫手中长鞭一挥,马车陡然加速,绝尘而去,便是到城门前也不曾停留,就这么直直的入了雍城。
☆、第七十一章 大隐于市何处寻(上)
华丽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城门内,秦氏车队一片寂然,秦四郎亦静静的坐在车中,眸光半明半灭,不知在思索什么。
少顷,他才淡淡的开口道:“入城。”
避让的车队重新回到路中间,缓缓朝城门移动。
雍城城门洞开,远远可目及城池内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相较于城内的喧闹,城门前显然要井然有序得多。
只见两排莫约二三十名身材魁梧,头带铜盔,身穿铠甲,手中或持长枪或握刀剑的士兵,分别挺立在城门两旁,面无表情的盯着往来的商旅。
一旦有旅人行至门前,便会有一名铜盔上别着一小束红缨的士兵上前验看官凭路引。
除去方才长驱直入的那人,便是秦家车队,也需如此。
负责验看的士兵接过楼管事递来的牒书,毫不意外地触到贴在牒书底下的金叶。
他眼底闪过一丝满意,面上却不改色,略扫了眼手中牒书,点头说道:“放行。”
取回牒书,楼管事略松一口气,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刀口喋血的守城士兵只认真金白银,可不理会来者是士族还是百姓。
若想顺利进城,还是少惹为妙。
与楼管事相比,秦四郎的神情多了一丝阴郁,他不曾忘记,方才那人入城时,守城士兵可是安安分分的站在原处,纹丝不动。
如此想来,那人想必早已来过雍城,且所呆时日定然不短。
微微晃动的马车中,秦四郎眉头轻蹙,垂下眸,盯着系在腰间的碧玉佩,若有所思。
倒是崔莞,听到窗外一阵又一阵的鼎沸人声,心知是入了城,迟疑片刻,终是小心的掀开一丝缝隙,打量起外头的景色。
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各色旗帜随风飘扬,往来的人群如奔流不息的江河,小贩的吆喝,行人的讨价还价……
雍城的繁华,她早已领略,而今再一看,眼前不觉有些恍惚。
上一世,她费尽心思,只想攀龙附凤,眼前这一幕幕,最是令她鄙夷不屑,而今重活一世,方明白,看似平凡简朴的生活却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奢求。
崔莞敛回目光,无声的叹了口气,再度抬起眼,眸底已然平静如初。
秦氏车队入城后一路前行,进入士族居住的内城再往南边一拐,停在离城主府不远的一座别院前。
这是早年秦氏先祖游历四方时,置于雍城的落脚别院,这院落虽无秦氏巴陵主宅宽广宏大,布局摆设却极为精致,亭台楼阁,假山湖石随处可见,还有一方不大不小的竹林,可谓是别具匠心。
偶尔有秦氏后人路过,也曾暂居几日,多年来虽无人久居,但看守别院的家仆仍将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秦四郎是秦氏最为纯正的嫡系血脉,理所当然居与主屋,而崔莞,则被安排与西边角落的一处木屋中,十分偏僻。
不过,她并不在意,略打量了几眼,便对引路的侍婢淡声说道:“还请姐姐带路,我有要事须得面见四郎君。”
那名高瘦的侍婢,乃是世代守在别院的家仆,许是得了吩咐,并未推拒,点了点头便漠着一张脸,将崔莞引往主屋。
☆、第七十二章 大隐于市何处寻(下)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彰显古朴雅韵,崔莞略扫了一眼便敛下目光,安静的自行自步。
那侍婢虽走在前头引路,然而眼角的余光时不时飘向身后的崔莞,见她如此,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诧。
依穿着打扮来看,这小姑子应该是四郎君带来的侍婢,怎的走在此处却这般平静?
怪不得楼管事要她留意这小姑子,果真是有蹊跷。
虽心有疑惑,但那名侍婢却比桃兮等人聪慧得多,明白何处行何事,除了暗暗留心崔莞的神色变化外,并无多余举动,连话都不曾多说一句。
沿着雕廊左拐右拐,穿过尚存一丝绿意的花园,侍婢引着崔莞踏入了秦四郎所居的主屋。
“小姑子稍候。”侍婢轻咛一声,转身便入门回禀。
不一会儿,崔莞便被唤进屋,可她刚跨入门槛,便见一人迎面而来。
健硕的身材,明亮干净的笑容,不是卫临还能是谁?
显然,卫临也未料到能在此处见到崔莞,略略一怔,便露齿轻笑,“阿莞。”
崔莞轻笑颔首,“卫临大哥。”
虽说卫临提醒她,十有**是受了楼管事的吩咐,但仍无损她对这个热心青年的好感。
卫临似乎接了什么任务,并未与崔莞多言,打过招呼便匆匆离去,而崔莞也整了整衣襟长袖,缓缓进了里屋。
见到坐在雕花长几后的秦四郎,她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抬头淡淡地说道:“阿莞见过秦四郎君。”没了又侧头看向一旁的楼管事,轻轻颔首,“楼管事。”
“阿莞不必多礼。”楼管事憨憨的笑了一笑,和气的道:“原本落榻便要差人将你请来,奈何别院久未迎主,杂事繁多,都得郎君一一过目,这才耽搁了时辰。”
杂事繁多?一一过目?曾经何时,秦四郎这谪仙般的人物会沾染凡尘庶务?即便他有心,身旁的人也必定不许罢!
崔莞秀雅的细眉微不可查一挑,迎着秦四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揶揄。
秦四郎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白皙的俊脸蓦然浮起一片淡淡的绯红,张口正要说话,却被崔莞抢了先。
“小女自知秦四郎君贵人事多,但此次前来亦是为郎君之事。”
秦四郎与楼管事双眼齐齐一亮,“你是说……”
瞥了眼秦四郎恍若朗星般的眸子,崔莞淡淡笑了笑,“君子言出必行,阿莞虽非君子,却也知信字何解,只是若想尽快寻到百里氏,有些事须得秦四郎君相助。”
对上她澄澈如溪泉的双眸,秦四郎激动的心绪莫名一静,点头应道:“理所当然。”
“好。”崔莞也不客气,当下便将心中要求一一提出。
“劳烦秦四郎君为阿莞寻一套合身的缣裳,一顶帏帽,除此外再备二百金。”
“二百金?”楼管事眉头一皱,眼底陡然升起一丝狐疑。
二百金于郎君来说,自是不算什么,可若放在他手中,都觉沉,这小姑子张口便是二百金……
“允了。”秦四郎静静的注视着崔莞,“你要的,我都允,不过……”
“没有不过。”崔莞昂起下颌,一字一字斩钉截铁地说道:“三日内,百里氏必现!”
☆、第七十三章 浊酒一壶名沉梦(上)
一缕午后的暖阳漫过天窗,散落在崔莞掩去大半的脸庞上,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流转出一股浓烈自信,宛若三月桃夭,华颜灼灼,令得秦四郎神智不由一恍。
但极快,他便复如初,继而垂下眼,淡声应道:“如此,甚好,为免耽搁时辰,我再予你一辆车。”
“不必。”崔莞轻轻摇头,朗声言道:“过犹而不及,有此三物,足矣。”
秦四郎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然,崔莞不闪不避,眸光盈亮如初。
缄默片刻,秦四郎嘴角微微一扬,“如你所愿。”
“多谢秦四郎君。”崔莞心头略松了口气,她不想让秦四郎的人跟在一旁,可若秦四郎执意,她也不好推拒太过,否则便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达成所愿,她亦不再多留,行过礼便信步离去。
待崔莞走后,秦四郎便让楼管事亲自着手,将她要求之物备好,送往木屋。
不多时,换好衣裳,带上帏帽,又将两百金收妥的崔莞,转身便出了秦氏别院。
她前脚方踏出门,后脚便有家仆将消息禀报给了秦四郎。
“郎君。”楼管事始终觉得不妥,雍城不似巴陵,乃是秦氏驻地,况且雍城雄伟广阔,若这小姑子一去不回,只怕也不比那百里氏好寻。
思来想去,他忍不住道:“还是差人远远跟着那小姑子罢?”
秦四郎头也未抬,仔细看着整齐摆在长几上的一张张薄笺,“不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者不过区区二百金……想到此,他心中哑然失笑,信了便是信了,何须寻诸多借口?
得了声,楼管事只好耐住心思,静静的守在秦四郎身旁。
崔莞可顾不上那么多,离开秦氏别院后,整个人顿觉懈弛不少,步伐亦显得轻快了许多。
她左右张望了下,便转身沿着脚下的青石大道,缓缓往来时之路行去。
雍城虽富饶,但士族与庶民泾渭分明,分居内外二城,甚少有交集之处。
城内有一条清水河,名渭,以渭河为界,东面铺满平坦干净的青石道,房屋大多奢华宽敞,此处便是内城,居住着雍城大大小小的士族权贵。
而渭河西面则是一条条黄土小道,车马行过,阵阵尘埃连天,房屋大多为木屋,还有些许搭着茅草屋,一栋接一栋,紧紧挨在一起,从街头到街尾无一变化,甚至每条街道两旁都是如此光景。
这,便是庶民百姓栖身的外城。
崔莞要去的便是外城,不过,以她的身子与脚力,显然比不上进城时的速度,走了莫约大半个时辰,方从内城走到外城。
站在热闹的街头,辨了辨方向,她抬脚便往西边走去。
若是未记错的话,西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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