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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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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三位哥哥陆续出逃其实也并非早有预谋,只不过他们早年就说过,若有一日离了邵华山就来这陷空岛同住,那时候白玉堂刚入门,年纪也还小,便不曾说与他,后来又事发突然,只好先跑一个是一个。白玉堂给师父折磨一整年虽然窝火,但到底几位哥哥还想着自己,陆续传信过来写明岛上情况,好叫他也来汇合,如此一想气也消下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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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到了岛上第三天,陷空岛上也收到了汴京传来的讯息,知道突然出了个“御猫”,老大和老三没想那么多,所以没说什么,老四想的太多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有老二想什么说什么,“我们叫鼠,他这叫猫,平白的矮他一头。”说完一翻白眼将那信甩在桌上,旁边蒋平拽了他一下,“干嘛?”韩彰还在郁闷没反应过来。
徐庆听了也觉得郁闷,于是跟着附和了句,“可不是!”
白玉堂这才疑惑的问,“什么鼠?”
韩彰终于发现自己失言,蒋平鄙视的甩了他个白眼,祸从他口出,他自知避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跟白玉堂解释,原来他们为了生意狠蹚了一把黑白两道,虽然只四人闯荡,也没忘了山上受苦的白玉堂,自称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五个,一年多来就得了“五鼠”的称号,然后韩彰从卢方开始“钻天鼠”、“彻地鼠”、“穿山鼠”、“翻江鼠”一个一个指过来,指到白玉堂的时候停住了,因为白玉堂从来没在江湖上露过面,所以还神秘着没个称号,不过也是老鼠肯定跑不掉了。
白玉堂听完脸色就有点绿,好个死猫,不但跟人跑了,还骑到白爷爷头上来了,韩彰看着白玉堂的脸下意识的就往卢方身后蹭。卢方于白玉堂而言如兄如父,他的话白玉堂多少总会听,于是他就出来打圆场,“算了老五,咱们自家兄弟……”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给蒋平抢断了,“是啊老五,咱们兄弟杠得过朝廷吗,这‘御猫’是皇帝封的,算了吧。”
说到皇帝白玉堂就觉得上窜无名火,一言不发提剑就走了,韩彰在后面喊,“哎,老五哪去啊?”白玉堂没听见一样走的没影了,韩彰回头一拳把蒋平捶在座椅上,埋怨道,“看你吧老五气的,他这一走不定找谁发疯去了!”
蒋平也郁闷,“那总比冲着自家兄弟强吧。”
“那……”韩彰语塞,于是四位岛主都闷闷的坐在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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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挑了匹快马又杀回了汴京,又是一番日夜兼程,路上仍然碰见了那两个美女妖精,也还是断腿的断腿、哭穷的哭穷,这回白玉堂没忍住,到底是下了马,蹲在卖身葬父的美女面前说了句:姑娘,你今天嘴大了。
正抹泪的美女一愣,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白玉堂,然后“嗷”的一声跳起来窜进官道旁的林子里不见了,将那杆迎风招展的“卖身葬父”大旗和死了的“老爹”全留给了白玉堂,白玉堂给那一嗓子震住了,呆在当场,心说白爷爷我潇洒倜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现在白玉堂手上没有镜子,如果他有看见自己的脸就会明白,不要说他是斩妖师,妖精见了要跑,就是人都几乎能看见那黑煞煞的怨气进而要退避三舍的。
白玉堂一进城就直奔开封府去了,他站在开封府的大墙上就看见展昭一身红彤彤的官袍,身子挺得笔直,立在院子里不知道正看什么,夕阳给他披了一层金色,金与红融合在一起,又与那晚月光下的柔韧轻灵不同,显得热烈而真实。

人间卷·第四章

白玉堂向来坚持的就是谁也不能踩在白爷爷头上,当然大嫂干娘什么的不算,除此之外就是皇上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欺压他,何况是只猫,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拾收拾展昭的,虽然他把这账算在展昭头上实在是属于逻辑混乱。
在此之前白玉堂得先养精蓄锐,一连几天策马狂奔,现在不光身上累,连脑子也木了,所以他直接去了全城最大的酒楼,吃饱喝足睡一觉是要紧。
进了留仙居,白玉堂也没要雅间,只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吃一边听着周围天南地北的话题,原本也只当消遣随意听听,却突然“陷空岛”三个字钻进了耳朵,于是他拿酒的手顿住,凝神仔细去听。
“……终于露面了,听说长的可俊。”
“长的俊什么用,有啥本事?”
“手段也好,他四个哥哥都敌不过他。”
“真的假的?”
“你别不信,我那哥哥消息最灵通,一准没错……”然后话题就扯的没边了,白玉堂也懒得再听,不过他们说的这人要是陷空岛的必是自己无疑了,只是想不到消息竟传的这样快,他才到岛上几天的功夫,汴京已经有流言在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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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展昭带着开封府衙役巡过留仙居门前的时候,白玉堂还在睡着,他一直睡到饿了,才不得不下楼去吃饭。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眼睛下意识的一扫,昨天那两人约好了一样居然也在,于是白玉堂今天备好了耳朵从头听起。
“我终于打听清楚了,那白玉堂因为长的俊,人都称他‘锦毛鼠’。”
“赫?真就俊成这个样?”
“那可不是!”
“锦毛鼠”?白玉堂默默喝下一杯酒,听着还顺耳,于是又继续听。
“你说那白玉堂既然俊正这样,咋一直不见人?”
“我那哥哥说,白玉堂是闭关了,前些日子才出关。”
“闭关”?白玉堂心说,我那明明是“被关”了,不过听他们这口气,倒好似早就知道自己名字,白玉堂白玉堂叫的顺口,听在正主耳朵里却不那么顺了。
忽然那放消息的左右看了看,十分小心的样子,确定了没人注意,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另个听消息的说,“不过我还听说,那白玉堂是风流成性,他一直不出江湖,是因为——”那人说的正欢,却忽然停住了,就好像有只手突然捏住了他的脖子,而事实上确实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脖子,他顺着这只手臂向上就看见了一张俊美非常的脸,不过这张脸上的表情是却是同等程度的恐怖。
这个十分俊美的人阴冷的开口说,“是因为什么?”
“这位……兄台,有话好说——”那位听众终于看明白了状况,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站出来缓和一下气氛,不过白玉堂没给他这机会,他只说了八个字,眼前一花掐人的和被人掐的就都不见了,只有一锭银子在桌上滴溜溜的转,他看着银子第一个想法是,不用他给饭钱了,真好,然后才嚎叫一声冲向了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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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进宫轮值,天黑了才回来,一回府就惯例先去了包拯书房,公孙也在,看见他进来顺手递给他一个簿子,上面记录着每天接的案子,展昭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事情不多也都不是什么大事,除了一件疑似绑票的。
展昭指着那一页纸问公孙策,“公孙先生,这案子具体是如何?”
公孙策扫了一眼就从桌上抽出张纸,纸上大大咧咧的字也不知道是王马张赵哪个写的,而且是报案的初状,两人挤药膏一样一问一答,满篇子其实就两句话,第一句:报案的和被绑的正在留仙居吃饭,众目睽睽之下人丢了。第二句:绑匪是个穿白衣的男人,长的很俊。
展昭看着这张纸,脑子里盘旋着“留仙居的白衣俊男人”几个大字,然后就换算成了白玉堂。
公孙策正低头整理誊抄今天的案卷,抬头瞥见展昭发呆的表情,于是凤眼一弯说:“这绑匪展护卫认识?”
展昭听见这问话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啊?”了一声。
公孙策年纪轻轻却老奸巨猾,展昭这个反应在他看来和承认了没啥区别,于是他将展昭手上状纸“嗖”的抽了回去揉成一团,仍在废纸堆里,然后笑着拍了拍展昭的肩,“那这事就偏劳展护卫了。”
展昭左手拿着巨阙右手托着空气,他看着公孙脸上的笑容,忽然很想问:你真的不是我家对面山头上那只狐狸吗?
展昭正纠结要不要问这一句的时候,王马张赵四个人一齐奔进了书房,差点把门框挤掉,公孙策担心门框的修缮款,及时喝道:“稳住!”四大护卫听见立时有了主心骨,果然就井然有序起来,马汉跑的最快,于是第一个挤进来,“大人,贾公公来了。”
包拯一愣,贾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么晚了到这来,莫非出了大事?容不得包拯细想,他已经看见了回廊上疾步而来的贾公公,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于是他立即起身相迎。
贾公公进了门就一直用眼瞥着展昭,长眼睛的都看见了,开封府众人除了展昭俱是一惊,包拯暗想:莫非皇上后悔将展护卫借给我了?靠,这人是老子找着的,皇上你不带这么小气的。四大护卫想:难道要派展大人外出公干?靠,老子们今天下午才赶过来,连汴京大街朝哪开都没摸清呢,明儿早上还指望展大人带路呢。公孙想的最现实:难道展护卫的俸禄要由开封府出了吗?好吧,其实不能怪公孙这么小气,他也是有不得已理由的。上一个开封府尹是犯了事让皇上给“咔嚓”了,连带着财物充公,结果也不知道是谁带兵来抄的家,竟把开封府原有财物也给充了个干净,正所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要养活一大家子公孙着实不能不精打细算,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白玉堂要加入开封府他第一个举手赞同的原因,还把他四个哥哥也顺手拐来了。

人间卷·第五章

贾公公终于在众人的腹诽和展昭的无视中收回了视线,然后就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那张纸递在包拯眼前,包拯刚要去接,贾公公就开始抖那张纸,抖的就像老年症一样,终于抖开了包拯还没看清上面写的啥,结果贾公公一转身,把纸塞展昭手里了。包拯当时就想喊一句:来呀,给我狗头铡伺候了他!不过脸上却还是一派的肃然。
展昭疑惑的展开那张纸,包拯不着痕迹的剜了贾公公一眼,然后率领开封府众人将展昭围了个同心圆,七个脑袋凑在一起,展昭只觉得光线一暗,那张原本不算小的纸就给遮的密不透风了,直到他们全部看完了走开展昭才终于看见了那上面写的什么: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署名:锦毛鼠白玉堂。
展昭看着那张纸又开始发呆了,这白玉堂他认识,只是那前面的“锦毛鼠”是啥?御猫他也知道,不过“南侠”又是谁?
字条看的一知半解,但是白玉堂的基本意图还是明白了,就是让他去趟陷空岛,展昭盯着那“三宝”两个字,嘴角抽了一下,抬头询问的看向贾公公,此时贾公公也正面部抽搐着等展昭回神,一看他抬了头立刻尖着嗓子念出自己的台词:“锦毛鼠白玉堂入宫盗宝罪大恶极现令开封府即刻捉拿不得有误——”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人开口询问的机会,只留下最后那个“误”字绕梁三刻。
展昭将纸折好揣了起来,边揣边想白玉堂这是演的哪出?正准备习惯性走神一下,但是六道刺辣辣的视线让他敏感的神经突突直跳,他扫了一圈,发现大家的表情居然分外默契的一模一样,于是他对包拯一抱拳正色道,“大人,白玉堂此举是冲属下而来。”
包拯也正色的点点头,“嗯,本府看出来了。”
展昭:“……”
于是六人继续瞪眼看着展昭,展昭也瞪眼看着包拯,直到两边瞪的眼睛都酸了,公孙觉得如此瞪法就是瞪到后半夜也整不出关键来,于是揉揉眼睛开口提问道,“展护卫可知这白玉堂是什么人?”
“此人是——”展昭忽然顿住,难道说他是斩妖师吗……
但是望天想了想,好像除此之外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是……”再想了想那就只能是:“是属下友人。”
一阵莫名的沉默之后众人忽然散了,该看书的看书该巡守的巡守,只有公孙策继续弯着凤眼拍了拍展昭的肩,“展护卫早去早回,回来时候别忘了把三宝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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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城门刚开展昭就策马出城了,小半个时辰又骑马回来了,马背上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因为那人昏迷着展昭便去请公孙策,公孙策也没把脉,只扫了一眼,然后就吩咐后厨的张嫂送碗粥过来。
在张嫂熬粥的空当,公孙问了问这人来历,展昭说他刚出城就在城外林子里一棵树上看见他,那地方离官道稍远,也不知道给吊多久了。公孙点点头,正说话间粥来了,公孙策接过粥在那人鼻子前一晃,果然粥到人醒,那人立马哼哼一声眼睛就睁开了。
公孙策拿勺搅着粥,张嫂是公孙精打细算的光荣成果之一,月钱低手艺还一等一的好,简直物美价廉到了极点,那碗小米粥给公孙这么一搅,香气弥漫开来,连展昭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那人更是眼珠子都掉在粥里了,公孙端着粥向右,他就跟着向右看,公孙再向左,他也跟去左边,公孙策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停下来继续搅粥,边搅就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肖乙。”
“你是不是昨天在留仙居给人绑走的?”
展昭一愣,给白玉堂的留信一搅合,他倒是忘了还有这档子事。
肖乙吞了吞口水点头道,“是。”
公孙继续问,“那你打算告他吗?”
给吊在树上喂了一夜的蚊子,不告他难消心头恨呐,肖乙凛然道,“告,当然告。”
公孙抬手就把粥递给展昭,“展护卫早上吃的太少了,把这粥吃了吧。”
展昭想了想伸手就接了过去,肖乙看见就哭了,拉着公孙策的袖子说,“大人我错了,我散布谣言我罪有应得,我谁也不告了。”
公孙策摸摸他的头说,“可是你朋友已经告上来了。”
肖乙立刻跳起来表态,“谁?谁告的?谁告我跟谁急!”公孙策再次满意的笑了笑,大宋律法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的,这案子就等于不了了之了,也算为展昭此行打消顾虑。
展昭端着碗心中十分不忍,为了碗粥被公孙先生折腾成这样,于是把粥递了过去,“算了,反正也已经销案了,快吃吧。”说完还附赠一个浅浅的笑容。
公孙策见了摇摇头,展昭这孩子就是太心软,以后早晚要亏在这上头。
肖乙端着小米粥感动的不行,就着展昭那个笑容就把粥灌下去了,于是他今天真正体会了什么叫笑容可掬秀色可餐。肖乙喝完粥又把碗刷了公孙才放他走,然后亲自送展昭到衙门口,忽然有点不放心的嘱咐道,“展护卫一路小心。”
展昭一笑,“公孙先生放心,展昭定将白玉堂与三宝都带回来。”说完转身上马就走了,公孙策看着展昭的背影轻声说,“我不放心的是你啊。”公孙策惆怅了一会转身回府,不过他刚才惆怅的太专心,没注意包拯就站在他身后,一转身额头正磕在包拯鼻梁上,也不知道是这一下磕的太狠还是因为天干物燥,总之包拯的鼻血就这么静悄悄的流了下来,公孙策揉了揉不是很疼的额头,难得的冷下脸来问了句,“大人,你还好吧。”包拯原本想说的话给这一句堵回去了,于是他很正经的点点头,“本府无妨。”自己抬手抹了把鼻血,转身回去了。
公孙策又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城门的大街,从这一刻起,他便似有预感一样,总是莫名的担心展昭,就算接下来那样美好欢乐的三年时光,也没能除去他的这种担忧。

人间卷·第六章

展昭一路走的不快不慢,跟人打听陷空岛的方向,也碰上了几个妖精,他们都很惊异,对展昭说,“你说你一个妖,还骑什么马,你飞去或者缩地过去好不好。”
展昭笑着说,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既然入了人间就不能再用法术,他只当自己是个人,生死全凭自身。他的这种说法有的妖嗤之以鼻,什么天道,你要死的时候天道能救你命吗?但也有妖在心里暗暗羡慕,人间一遭生死等闲,不也洒脱?虽有万千寿命,又有几个能做得到?但于展昭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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