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正严东方by李倏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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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阿朱敲了敲门，段誉一开门见她在夜色下如一朵嫩生生的白茶花，很是惊艳，忙给阿朱让了门，一边开口道：“不知阿朱姐姐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快请坐。”阿朱娇笑道：“并无什么事情，公子爷怕二位晚上口渴，便叫我和阿碧送了两壶茶来。”段誉有些受宠若惊，又想到他怕是沾了东方的光，依旧做了个揖，谢道：“多谢慕容公子盛情，这么晚还劳烦阿朱姐姐，是段誉的不是了。”阿朱道：“段公子真是客气，你是我们客人，又是东方公子的好友，我们本该好好款待你呢！”

　　　　待段誉也坐到一边，阿朱问道：“其实我今晚来还想提醒你，明日不如留下，待东方公子办好了事情再来接你。”段誉有些不明所以，忽然想到阿碧曾说王夫人喜欢砍了男子做花肥，才恍然道：“我是个男子，又是大理人，去曼陀山庄是否有所不便？”阿朱压低了声音道：“本来我们下人并不能说主人的不是，段公子你观之可亲，我才来劝你的。我们姑太太平日里最恨大理男子，也恨明明有了妻室还在外面风流的人，段公子你是大理人，又姓段，去了怕是不容易脱身。”

　　　　段誉奇道：“这王夫人未免太不讲道理了些，大理男人千千万万，她还能都杀了不成？”阿朱苦笑：“原来还好，这几年若是被姑太太碰见的大理男子，没有一个逃得过的。段公子你还是小心为上。”段誉道：“你好心劝我我又怎会不知好歹？只是我原就是陪东方来的，怕还是要问问他为好。”阿朱犹豫了下，段誉看在眼里有些奇怪，便道：“阿朱姐姐若有话不妨直说。”阿朱咬咬牙道：“我是想问问，段公子是否是镇南王世子？”段誉点头称是。

　　　　不料阿朱一下子拜了下来，泪光点点道：“阿朱给你陪不是了！”段誉见佳人如此唬得不行，急忙将她扶起道：“阿朱姐姐这是做什么？！”

　　　　阿朱道：“前阵子听消息说吐蕃国师鸠摩智扬言要祭奠我们家老爷，后来便去天龙寺大闹了一番，还携了大理世子远走。公子爷知道后十分不安，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自作主张想要分辨：那鸠摩智从未和公子爷见过面，更未提过他和老爷原先是如何情状。他借口老爷的事连累段公子，真是对你不起！”

　　　　段誉见佳人慢声细语，头脑一热，大声道：“阿朱姑娘，你别自责！那鸠摩智就是个阴险小人，还自诩高僧，根本是为了我段氏的六脉神剑而来！这并无你们的过失，若是人人都打着你们慕容氏的幌子去做坏事，你们又能怎样呢？”阿朱心头一跳，心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是六脉神剑之故！她面上不显，破涕为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不过段公子还请你保密，我是偷偷来的，我家公子并不知晓，若是被他发现我自作主张，我可少不了被罚呢。”

　　　　见阿朱如此说，段誉终于松了口气道：“阿朱姐姐，你那么漂亮，今后可别再哭了。”阿朱笑着告辞，出了门擦了擦脸心中道：“这段誉看来是惯会怜香惜玉的，可惜是个呆子。”便向着慕容复院子去了。

　　　　段誉越想越觉得这王夫人的名号在哪里听过一般，突然抚掌道：“啊哟！她便是木姑娘的娘说的姓王的女人！”这下子他可想通了，原先向木婉清借黑玫瑰时，木婉清正被一群人追杀，里面有两个老婆婆也动辄就说“砍了他手脚给夫人做花肥”，那这王夫人，恐怕也和他爹爹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正如万劫谷前的石碑上刻着“姓段者杀无赦”，王夫人怕是也对他爹爹恨之入骨才会牵连无辜之人。子不言父过，段誉并不好深想，只是有些无奈，听说王夫人也有个女儿，不知是不是和钟妹妹木姑娘一样，是段氏血脉……

　　　　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和东方一路好些，便急急忙忙敲了东方的门，也不等东方开口就自顾自地进了房。不想一进门他却愣住了，原来东方屋子子燃了好几对红烛，他正就着烛光绣花。段誉怔然，他倒不是不知也有男人绣花，可那是针线上的人或者外面铺子里做事的裁缝，巫医乐工之流都属贱业，他虽无歧视之心，但此时见到东方绣花还是有些反应不能，心道：“难道东方还需补贴家用？”

　　　　东方见段誉愣在一旁手微颤了下，他绣花多半只是为了练习针法，但也不乏喜爱的意思，前世众人知道他会穿针泯线，十有八九会心头不屑，剩下那一两个是知道葵花宝典的厉害，不敢造次。只是如若不为生计，又有那个男子会去绣花？

　　　　段誉蹭到他身边坐下，看着绣棚上精美艳丽的图案，对东方道：“我倒不知你还有这门手艺，绣的真好看，怕是连皇宫里的绣娘也比不上呢！”他瞄瞄东方并无生气的意思，又道：“那个，若是我们没钱了，不如问慕容公子借点？不不，还是不好，哪有刚认识就问人借钱的。我们还是等上了岸把我身上的玉佩当了吧，到时候回到大理再拿钱来赎就好了……”他丝毫不觉让东方跟他回大理有何不妥之处。

　　　　东方听他絮絮叨叨之余，心头不觉松了口气，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呆子！”段誉委屈了，拽着他的袖子道：“那你说个法子！反正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晚上还要熬夜做针线！我刚才说的法子有什么不好了？不然我去做个卖字画的先生在街上摆上几日摊子，也够糊口了罢！”

　　　　东方看段誉瘪着的嘴有些好笑：“我练了一门功夫是以针做剑，绣花不过是为了手不生罢了，哪里是为了银子。”段誉眨眨眼，咕哝了一声道：“也不早告诉我，我还以为没钱了呢。我这次出来身上没装银子，咱们又在落霞镇住了一月，不是怕钱花光了嘛。”说罢扭头到一边兀自生气去了。

　　　　烛光跳了一跳，蹦出个大火星，段誉吓了一跳，又想到阿朱刚才说的，对东方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曼陀山庄。”东方抬头：“你去了我可没功夫管你，李青萝心狠手辣，不知杀了多少男子，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逃还行，若是被逮到，怕是有你好受的。”

　　　　段誉想着脸都丢了不少次，也不差这一回，便道：“我想去看看她女儿，不知，不知和木姑娘她们是不是一样……”东方瞧他怯怯的样子，倒看他顺眼了不少。于是这晚段誉得以留在东方房内为他端茶倒水，捶肩敲背，拍了不少马屁。

正文　第二十一回　迟暮

　　　　第二日一早，慕容复便着阿朱、阿碧二人送东方与段誉前去曼陀山庄，若要慎重，显是慕容复亲自去送好些，只是他与王夫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又与东方隔了一层，他性子傲，东方既不会为他所用，他也没必要贴上去。

　　　　小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段誉“啊”的一声低呼。阿朱道：“怎么啦？”段誉指着花树道：“这是我们大理的山茶花啊，怎么太湖之中，居然也种得有这种滇茶？”阿朱道：“是么？这庄子叫做曼陀山庄，种满了山茶花。”段誉心道：“怪不得这地方叫做曼陀山庄，只是不知这王夫人到底与父亲有何关系？”

　　　　阿朱扳动木桨，小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段誉生长大理，山茶花是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异，倒是东方被这景致吸引，仔细看了看。

　　　　停船后，阿朱将二人请上岸道：“二位稍后片刻，阿碧这就去禀报了。”东方与王夫人本是平辈，昨日慕容复既派人通知了，今早应有人出来迎接才对，此时却不见半个人来。阿朱心头不由有些奇怪，她却不晓得，王夫人的母亲李秋水与东方的师傅天山童姥有大仇，此行绝不会顺利。

　　　　正在这时，几位粗壮婆子将阿碧擒着走过来，待到东方面前，唾沫横飞地骂了阿朱一阵，一个婆子斜着眼对东方道：“不知什么阿猫阿狗也来认亲戚了！我老婆子即便眼花，也断没有认错主子的道理！”

　　　　段誉本来听这几个婆子对阿朱、阿碧口吐秽言便十分难忍，此时见有人辱及东方，哪里还忍得住，对那婆子道：“这位大妈年纪大了就好生在屋子里歇着吧，何必仗着岁数大就欺负年轻人！”须知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都是爱美的，段誉如此说可是捅了马蜂窝，另外几人也掉过头来骂段誉，直让他招架不住。

　　　　看到段誉被那几个婆子围到中间，东方道：“在这呆着。”说罢使着轻工功几个起落不见了身影。那几个婆子见东方进了山庄面色大惊，曼陀山庄王夫人的凶名何人不知，怎会有人擅闯？一人飞也似地进了山庄通报，另几人如临大敌，看着段誉、阿朱、阿碧三人显是准备动手了。

　　　　话说东方也不避人，一身红衣十分惹眼，有些不明就理也就罢了，稍稍懂些功夫的瞧出他来者不善一面高呼一面去拦他，那些人对付木婉清之流也算是旗鼓相当，对上东方无异于以卵击石，顷刻之间便是一面倒的状况。东方如入无人之境。

　　　　他来到正屋前，只听得环佩叮咚，廊中一对对的走出许多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执长剑，霎时间白刃如霜，剑光映照花气，一直出来了九对女子。十八个女子排成两列，执剑腰间，斜向上指。这时走出个中年美妇，四十岁不到年纪，冷着一张脸，对东方道：“这山庄若是有男子想要进来，需自斩双腿，你师傅那个老不死的与我母有大仇，不好好折磨折磨你乃是断了我曼陀山庄的名头！”说罢手一挥，那十八个女子围着东方组了个剑阵，俗话说以力破巧，这些女子功夫虽不弱却还不是东方对手，东方也懒得与她们歪缠，十几招便破了阵。

　　　　王夫人眼睛一眯，口中喝道：“林婆婆亁婆婆何在？！”东方并不等人来，对王夫人道：“李秋水舍了你去做西夏王妃，你还惦记她做什么？”王夫人大怒，她自小被父母抛弃，又定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亲事，好容易丈夫死了找了个称她心的男人，却又是个花心大萝卜，她一恨别人提她父母，二恨有男人招惹她，此时东方道出她心中之痛，如何不怒？

　　　　东方又道：“那琅嬛玉。洞中的典籍大都是逍遥派的，你早已不是逍遥派中人，攥着如此多的书又有何用！”王夫人的女儿王语嫣不愿练武也就罢了，还经常将自己家藏的武学道与她表哥慕容复，东方如此说不就是讥讽她并无传人么？王夫人本是逍遥派掌门无崖子的女儿，自小虽然缺少教养也是锦衣玉食，性子乖张霸道并不好相与，段正淳当年也是受不了她的性子才弃了她。她也不等其他人，手中持剑刺向东方。

　　　　东方与她过了几招，虽是穿花蝴蝶般的好看，但也都是些花架子，王夫人的功夫倒是与刀白凤、秦红棉等人不相上下，对付东方却显得单薄，毕竟她父母也未曾教她功夫，她自己照着几百本秘籍，没练出岔子已算不易，且她最怕吃苦受累，何时都要美食华服，又怎么会吃苦好好练功？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王夫人样子虽美，对东方来说不过是个大婶，东方并无怜惜之情，但又碍着李秋水不敢伤了她。天山童姥已经快到返老还童的日子，此次派东方下山除了要他将逍遥派的秘籍都抢回来，也是要他打听李秋水的下落。东方自诩和李秋水并无仇怨，不想把她得罪狠了，只想拿了秘籍就走。他看王夫人死鸭子嘴硬，又一副倔强的样子，便将她一掌逼退，自己径向庄内去了。

　　　　绕过一片树林东方忽然听见两个女子说话，其中一个女子道：“小茗，你快些告诉我，今日阿朱阿碧她们是和表哥一起来的么？”另一名女子犹疑道：“小姐，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那位小姐道：“你直说与我就是，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小茗道：“我，我怕夫人怪罪我，小姐可千万要保密。此次来的好像是夫人的旧故，听说是老夫人的师侄，昨晚上慕容公子专门派了人来通知的。”

　　　　那小姐道：“本来慕容表哥这月才从外面回来，定是我娘不喜欢他他才不好来见我。上月表哥去处理丐帮的事情娘也不说帮帮忙，再不喜欢不还是家人么？若是表哥在外面丢了脸，我们姑苏王家便很有面子么？！”小茗听到小姐愤愤之声并不敢回话。

　　　　东方此时哪里还不晓得这女子便是王夫人的女儿王语嫣，他出了树林现了身对王语嫣道：“你娘本就是个心眼小的，有机会自然对你表哥落井下石。”

　　　　王语嫣吓了一跳道：“你是何人！难道不知曼陀山庄不许男子进来么？你没被我娘斩了双脚算你运气好，赶紧走罢！”

正文　第二十二回　秘籍

　　　　东方细看之下，惊觉眼前这少女的相貌，便和无量山石洞中的玉像全然的一般无异。那王夫人已然和玉像颇为相似了，毕竟年纪不同，容貌也不及玉像美艳，但眼前这少女除了服饰相异之外，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像，宛然便是那玉像复活。东方挑挑眉，说不得这少女就是李秋水的外孙女。东方道：“你母亲手下留情，并未砍了我的双足，反而邀我去琅嬛玉。洞呢。”

　　　　王语嫣蹙眉，以为东方被她母亲折腾的疯魔了，又见他风姿极艳，不像是乱说话的，对他道：“你胡说什么，我从未见过你，母亲怎会让一个陌生人去琅嬛玉。洞。”东方微微一笑道：“我与你母亲平辈，虽未见过，你叫我叔叔也就罢了。”一边小茗目光闪躲，又朝王语嫣使了几个眼色，想要提醒她这人是敌人，可王语嫣并未留意，她一甩袖子道：“你别在这里啰啰嗦嗦的聒噪，赶紧走了罢！一会我母亲来了要你好看。”显是不信东方之言。

　　　　东方开口道：“我自然不骗你，我昨晚是受你表哥慕容复招待，今日一早他就派自己的贴身婢女阿朱阿碧送我过来。”王语嫣乍听东方提了慕容复便乱了方寸：“你昨天见到我表哥了？他是从少林寺回来的么？他有没有受伤，身体好不好？”东方回答道：“他自然是好的。你母亲不喜欢他，他今日才未来。”

　　　　王语嫣一听眼圈都红了，对东方道：“也不知母亲为何不喜欢表哥，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东方道：“慕容复叫我师叔，我就是你们的长辈，有我做主自然能让你大大方方的与你表哥来往，你母亲必不会反对。”王语嫣喜道：“真的么？你说话算数？”东方道：“算数。你也晓得你表哥性子有些清高，以你的身份若要嫁他怕是不易，我知道一个法子让人皆大欢喜你要不要听？”

　　　　小茗在王语嫣身后拽她的袖子，王语嫣并不理会，对东方道：“你若是说真的，我便带你去琅嬛玉。洞。”东方一笑，擒了她手臂道：“好，这就带我去罢。”小茗见东方将王语嫣擒走，脸色煞白，后想到周围又无人看见，便缩着肩膀离开了。

　　　　这曼陀山庄本就是个小岛，岛上并无山林，东方依着王语嫣所述，带着她到了一处假山旁，不知王语嫣动了什么机关，那假山上的一块石头挪开来，露出一人大小的口子。王语嫣当先往假山中去了，东方艺高人胆大，也不怕王语嫣使诈，随即跟了进去。

　　　　进了假山有梯级向下，东方走了大概三十四阶，眼前骤然开朗。

　　　　这间石室不如琅嬛福地大，却在四壁都镶了薄玉，不知从哪里进来的日光被薄玉反射，洞中一片明朗，东方心道怪不得这里叫做琅嬛玉。洞，原来如此。琅嬛玉。洞中有几个大书架，书架上的秘籍有些是竹简，有些是丝绸，甚至还有牛皮、羊皮之类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