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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了时(作者:凡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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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皱眉,看惯了展昭的淡蓝衣衫,猛然间见他朝袍纱帽的样子,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昨夜醉后发疯一事他只隐约记得大概轮廓,好象是强拉展昭喝酒,展昭不去,两人便大打出手。
其余的,都忘记了。
忘记了。白玉堂对自己说。忘记也没什么不好,记忆并非全部值得珍藏。
展昭也不看他,只悠悠送来一句:“圣上下旨,召锦毛鼠白玉堂觐见。”
第十五章:天威盛德假亦真,祭祀大典起波澜
过西华门,经千米廊庑,文德殿赫然便在眼前。
持枪带刀的禁卫军整然有序排列在皇城周围,汉白玉殿阶下,杆杆红缨如火。
“宣——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松江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觐见!”
二人进得殿中,展昭先行行礼,白玉堂有样学样,尽管他自个儿睥睨天下,可今日真正遇到了手握天下之人,难免油然而生敬意。
仁宗示意二人平身,展昭立刻退到一旁,留白玉堂一人,长身立于大殿之下。
“这位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仁宗的语气不掩欣赏之意,“果然一表人材。”
白玉堂面无表情,心中暗自疑惑:“也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早猜测朝廷有笼络之意,但也得看皇帝要做何处置。”思及此转念又想:“管他做何处置。他若要杀,那便伸长脖颈给他杀;他若要关,嘿嘿,那更好了,就凭自己打洞越狱的功夫,只怕世上没几堵墙能关得住你白爷爷。”
见白玉堂镇定自若,仁宗明白他心底早有了谱。“白玉堂,朕素闻江湖侠士个性豪爽耿直,重义轻利,识得大体,今日宣你觐见,正是为一睹侠士风采。你武艺高强,又正值年轻力壮之时,可曾想过以天下为重,为国尽力?”
白玉堂皱眉。
一为庙堂,一为山野,江湖中人最看不起官场,官与侠,相安无事,也相看两厌。白玉堂生平最恶名利相争,最恨狗官鱼肉百姓,展昭如此清高正直之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朝廷走狗。如今皇帝见了自己这个闯皇宫盗三宝的朝廷钦犯,竟不提旧事,和颜悦色,摆明有意拉拢,自己若不答应,只怕他下一刻便翻脸不认人;可自己若答应,违背自身本性,堂堂锦毛鼠成了与展昭一般无二的鹰犬爪牙,叫他以何面目再见江湖好汉?
白玉堂瞥一眼展昭,不想竟见展昭目光炯炯直视于他,冠旁两条穗绦无风自动。
白玉堂心中一动,抬头回仁宗道:“草民行走江湖多年,怎能不知大丈夫理当心怀天下,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道理?只是草民能力卑微,见识短浅,要担当庙堂重任,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服人。何况庙堂之外自有一番天地,亦能除暴安良惩恶扬善,草民放肆懒散惯了,就好比一尾离群野鱼,身在江湖方可恣意挥洒男儿豪情,若离了那方清水,只怕陷入淤泥举步维艰。”
仁宗听他这一番话,微笑犹在,眼神已冷,他手指轻敲御书案,“你如此说,倒是把朕这泱泱朝堂比作浅滩淤泥了?”
白玉堂低头:“草民不敢。”
仁宗冷冷一笑:“白玉堂,你闯皇宫盗三宝杀太监总管郭安,拒捕潜逃,在松江一气杀死四名官员,足见你胆色过人。如今在朕的金殿之上,你更公然出口讽刺朝廷,视朝堂威严于无物,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白玉堂见仁宗动怒,也不害怕,只心中暗骂:你这皇帝好小的心眼。他抬头:“皇上,草民才疏学浅不通礼节,言语举止难免疏漏,但的确没有蔑视朝堂之意,望圣上明鉴。至于杀人盗宝一事,白玉堂一人做事一人当,听凭圣上处置。”
仁宗气极,砰的一声猛拍书案:“大胆!”
白玉堂面色沉静如水,也不下跪,仍旧站得笔直。仁宗见他竟不将圣怒放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刚要发作,只见一人自包拯身后越出,上前一步,撩袍跪在白玉堂身侧,“皇上息怒!”
乌冠红衫,平和无波,正是向来鲜少言语的御前带刀护卫展昭。
仁宗眉微皱:“展护卫?”
包拯轻咳一声。
展昭抬头:“皇上,白玉堂不过一介江湖草莽,行事粗鲁不知进退,如此人物,空有一身武艺却无半点心智,委实不值得朝廷重用,还请皇上三思。”
仁宗没想展昭会来这么一出,他望向包拯,包拯清清嗓子,上前一步道:“皇上,白玉堂虽行事大胆犯下重罪,但他肝胆磊落光明正大却再再难得,行为间不缺分寸不失侠情豪气。如今他既自愿将三宝交还,可见其悔改之心。况且按律依法白玉堂并非十恶不赦,而是功过相抵。他擅闯皇宫盗三宝是大过,但杀郭安题词忠烈祠却是侠义之举。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像白玉堂如此忠勇侠义之人,实当网开一面。”
仁宗冷笑:“包爱卿素来铁面无私,今日为何徇起私来?松江知府袁守敬的折子在朕这里放了好些日子,就算三宝一事朕放白玉堂一马再不追究,松江那四条人命又该如何处置?”
展昭心下疑惑,道:“皇上,那松江知府不是……”
仁宗一个凌厉眼神朝展昭射来,展昭一惊,将余下言语咽回肚里。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白玉堂心知此番在劫难逃,长叹一声:“展昭,你若早知今日……”
展昭面色顿时惨白,双拳紧握,指尖深刺入肌肤之内。
白玉堂一撩白衫下摆跪下,不卑不亢:“冤有头债有主,皇上所言罪名,白玉堂认了,只求皇上莫要牵连他人,让白玉堂一人承担。”
仁宗大手一挥:“来人!将钦犯白玉堂拿下,打入大理寺死牢!”
“皇上!”展昭不可置信地抬头,“皇上不是说过……”
仁宗面色一沉:“朕说过什么?”
展昭一急,忙看向包拯,包拯轻叹,转过身背对展昭。
此时殿外禁卫军已赶进殿来,抓起白玉堂就要往外拖,被展昭喝止:“且慢!”
展昭急道:“皇上,三宝一事责任并不全在白玉堂,争端原由不过是他与微臣的江湖意气之争,是微臣冲撞白玉堂在先,又看守三宝不力在后,皇上若要责罚,微臣愿一并承担!”
白玉堂啐了一口:“呸!展昭,我要你瞎猫哭死耗子惺惺作态,什么一并承担,免了吧,爷爷我高攀不上!”
仁宗大怒,对那两名禁卫军道:“还不给我拖下去!”两名士兵闻言,惶恐不已,立刻将白玉堂推出殿去。
展昭愣在原地,仁宗扫他一眼,声色冰冷:“展护卫,朕念你此次松江一行劳苦功高,方才出言顶撞一事,朕也不再追究,日后若再听到你为白玉堂求情,别怪朕不通情面!退下吧。”
包拯展昭甫至开封府,白玉堂被捕下狱一事早已全府皆知。
邱离儿听闻恩公入狱,顿时花容失色,夏氏兄弟与重华则是愤慨不已。
重华忿忿道:“那皇帝老儿是非不分忠奸不明,袁守敬明明是襄阳王手下爪牙,怎么他一封奏折就让白玉堂进了大狱?那皇帝老糊涂了么?”
夏重之道:“重华师兄你言语可得提防些,此地乃天子脚下官府大院,你那句话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他也派人拿你下大狱。”
重华冷笑:“怕他?下大狱又怎样,还可以和那只白老鼠拌拌嘴吵吵架,好歹有些乐子,好过成天待在这闷死人的鬼地方,连个说话的人也无。”说着他瞟了一旁的齐风廷一眼,鼻子里重重一哼。
齐风廷听闻白玉堂被关押在大理寺后,也不言语,只垂眼沉思。此时听得重华冲他冷哼,他抬起头来笑道:“重华觉得闷么?过几日圣上于南郊圆丘合祭天地,御街上一定热闹非凡,到时我带你去逛逛可好?”
“谁希罕?”重华嘴里如此说,怨愤神色却一扫而光,眼里也有了笑意。
夏重之闷笑,对身旁的兄长道:“你瞅重华师兄那样儿,小媳妇似的。”
夏珩之忍俊不禁,抬眼便见重华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眼看要发火,他忙低头斥责弟弟:“胡说什么呢?你还不是一样,容不得我离你半步?”
重华这才找到台阶,他恨恨瞪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夏重之:“要不是看你腿受伤,我饶不了你这个没上没下的东西!”
提到重之的腿,夏珩之面色沉重起来,他问齐风廷:“大师兄,重之的腿……”
齐风廷宽慰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重之的伤更是不可能一夜之间痊愈,权且耐心休养,按我的方子好生照料重之,来日方长啊。”
此时有人进得院中唤道:“齐公子,相府来人请齐公子过府一叙。”
重华闻言,对齐风廷笑道:“那个韩誉,昨儿才走,今天就请你过府一叙,还真想巴在你身上不下来了?”
齐风廷拍拍重华肩膀:“不是韩公子,而是韩相爷,昨日与我约好的。”说着与夏氏兄弟拱手作别,随那侍从出门去了。
重华冷冷盯着齐风廷的背影,猛的啪一声一掌打在身旁石桌上,登时打裂石桌一角,石屑纷纷碎落于地。
夏氏兄弟对视一眼,皆自叹息不语。
大理寺的死牢,乃挖地十尺而建。每名囚犯独居一室,室内狭小,仅容人屈伸,四面皆是土石墙壁,留一道窄门,门上有四四方方一个小口,饭菜从此而入。囚室内不见天日,无论白昼黑夜,皆是黑暗一片。
哐啷一声,一个破破烂烂、油乎乎的磁碗砸在白玉堂脚边,“吃饭了!”门外传来狱卒毫不客气的粗吼声。
白玉堂好梦正酣,被这声大吼惊醒,他挠挠头,借着牢门缝里些微漏进来的惨淡光线,看到了脚边破烂的饭碗。一脚将碗踢开,白玉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牢内满是腐臭的腥气,白玉堂搓搓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臂,心中决定这种地方今后宁愿死都不会再来。
不过,兴许也没有今后吧?
他坐起身,摸黑贴近身后的墙壁,背靠墙坐着,眼睛在黑暗中仍旧不失光彩。
眼前是一片黑暗,可黑暗中却又见到那只瘟猫惊惶震惊的脸,“笨,臭猫啊……”
大牢这种地方,白玉堂不算陌生,也不打算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他都可以一派安逸,发发呆,想想过去。
他重又闭上了眼睛。睁眼与闭眼如今对他而言没什么两样,可闭上眼永远比睁着眼舒服。闭上眼,心却打开,记忆如潮水涌入,白玉堂微微叹气,眼角有些酸涩。
早知道就该给大哥未出生的儿子取个小名再走,大哥是个粗人,肚子里墨汁少得紧,他爹给他取名“卢方”,就怕他依葫芦画瓢,给自己儿子取名“卢正”。
卢正,卢正……白玉堂念叨着,正……珍……哎,这字不错,卢珍,惜子如珠啊。
还应该还四哥一条船,半年多前将他的那条宝贝船沉到江阴河里去了,后来重买了一条,四哥却一直不甚喜欢,终于在展昭上陷空岛那天晚上,为折腾展昭而将船砸了一个大窟窿,沉芦花荡里去了。
不知四哥现在找到新船没有?他喜欢的那种古旧破烂的花式,不好找哪。
白玉堂正胡思乱想,忽听得门外脚步声传来,他睁眼,透过门缝看到一双鞋,深黑色的布料,是牢内狱卒的官鞋。
哗啦啦一阵响,门上扣的锁链被打开,光线瞬间涌入狭窄的暗室,有些刺眼,白玉堂眼睛微眯,隐约看出门口站着一个黑色的轮廓,依稀是狱卒的装扮。
一个狱卒自旁边探进头来,“白玉堂,快些出来,大人找你问话!”
白玉堂悠悠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拍拍身上沾着的杂草土块,大步踏出门去。
白玉堂随那两名狱卒来到大堂之上,远远便见灯火昏黄处一人紫袍冠带端坐案几之后,待走得近了,方见那人斯文面貌,正埋首灯下,悉心浏览卷宗。
狱卒上前回禀道:“韩大人,钦犯白玉堂带到。”
紫袍之人正是当朝宰相韩琦,他闻言抬头,细细打量了白玉堂一番,继而挥挥手,让其余人等退下,唯独白玉堂方才见到的黑衣狱卒留守在旁。
白玉堂单膝行礼:“草民白玉堂,见过韩大人。”
“起来吧。”韩琦将案上卷宗搁置一旁,“白玉堂,你可知本相为何深夜到此?”
问的人开门见山,答的人干脆利落:“知道,也不知道。”
韩琦微笑:“何为‘知道,也不知道’?你且讲与本相听听。”
白玉堂道:“草民所犯之案,理当交由大理寺卿处理,并非相爷权责之内。相爷日理万机,怎可屈尊深夜亲至死牢私审草民?如今相爷至此,只怕是身负皇命,旨在循循善诱,奉劝草民归顺朝廷,此为草民所‘知道’。”
韩琦轻抚颌下短须:“那何为‘不知道’?”
“草民不过一介江湖草莽,势单力薄无足轻重,就算投身朝廷,也不过略懂几招花拳绣腿,于千军万马中做个走卒罢了,泱泱庙堂莫非还缺了如草民一般的走卒不成?草民才疏学浅,一无文韬二无武略,何劳圣上如此看重?此为草民所‘不知道’。”
白玉堂一席语毕,韩琦眼中已带激赏之意:“白玉堂,本相来意的确如你所言,可惜,十成中你只猜对五成。”
“此话怎讲?”
“本相此番前来,并非圣上授意。若按圣上的意思,三天后你将交由大理寺卿亲自审理,待罪证确凿,立即押赴午门,斩首示众。”
白玉堂冷笑:“如此说来,韩相爷是想保草民一条活命?”
韩琦道:“白玉堂,本相保你,是看你年轻俊杰武艺高强,日后必定大有作为,若仅为这盗三宝的罪名白白丢了性命,岂不实在令人可惜?”
白玉堂道:“在圣上面前草民便曾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犯了命案,那就不躲不闪,以命抵命便是。草民此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死亦无惧。”
韩琦哈哈笑道:“白玉堂,早知你会如此说话,果然有胆色。本相素闻江湖上‘锦毛鼠’智勇双全机灵大胆,如今一见,你空有一身匹夫之勇,却无半点智者之谋,可惜可惜!那江湖传言果然信不得,言过其实甚矣。”
白玉堂闻言瞪起了眼,他行走江湖数载,一向自诩“文武双全”,最瞧不起有勇无谋之人,如今韩琦竟将有勇无谋四个字冠在他头上,岂不叫他气煞?他咬牙道:“相爷说草民无半点智者之谋,可有凭据?”
韩琦起身,走到堂下:“凭据?白玉堂,你方才那几句慷慨激昂之言便是凭据。我且问你,你说自己犯了命案,你且说说有哪几宗?”
“江湖上打打杀杀俱是常事,草民手中人命不下百条,哪里说得过来?”
“百余条人命?你岂不是在滥杀无辜?”
白玉堂眼中冒火:“白玉堂心清目明,手中宝刀斩奸除佞,所杀之人,绝无无辜!”
“如此说来,那郭安并松江盛泽的几名衙役,也非无辜?”
“自然!”
“既然你所杀之人全是该死之人,那你为这些人背上杀人越货的罪名,可值得么?”
白玉堂闻言顿时语塞。
韩琦又道:“白玉堂,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堂堂男儿,不求马革裹尸,也要死得其所,你如今不过二十余年岁,莫非就真的甘愿死得如此不明不白?锦毛鼠聪明绝顶,竟连这一点也看不通透,不是有勇无谋又是什么?”
见白玉堂沉默无言,韩琦微微一笑:“本相今日言尽于此,该做何打算,就看你自己了。”说罢韩琦转身便走,径直出堂而去。
白玉堂目视韩琦离去,待收回视线,发现那黑衣狱卒仍守在一旁,那狱卒戴了一顶宽沿黑布帽,遮住大半张脸。方才不曾注意,此时白玉堂方觉此人有些古怪,随意打量狱卒几眼,白玉堂转身便要离开大堂,此时那狱卒追将上来,一把捏住了白玉堂右肩。
白玉堂一记回拐向后扫去,那狱卒连忙闪开,不愈分秒白玉堂下一拳拳风已至,那狱卒终于出声唤道:“慢着!”
拳头硬生生停在半路。
“……是你?”
三日后大理寺卿亲审朝廷钦犯锦毛鼠白玉堂,白玉堂于一切罪行供认不讳,当场画押。大理寺知丞判白玉堂死刑,暂收押于死牢内,定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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