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子是奇葩-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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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羿禹听完后，点点头，但没有再问，而是端起这碗龙须面，快速吃完，再让小扬子替他更衣，穿好龙袍，准备早朝。

一切准备就绪，龙羿禹突然说道：“小扬子，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边服侍的？”

“奴才服侍皇上，已经有十五年了。”小扬子轻声说道。

“如此说来，你和筑骨差不多大。”龙羿禹忽然感慨道：“十年前，皇兄因为父皇病重，从边关赶回来尽孝，在病榻边服侍了父皇整整一年。那也是我们两兄弟第一次见面，却一点都不陌生，果真是血浓于水啊！”

十年前，小扬子已经十五岁了，也算是成年，记忆也非常深刻。他将龙羿禹的话前后联系起来，再仔细回想，便大概猜出龙羿禹在想些什么，小心翼翼的应道：“是啊，玥王爷那年正好二十岁，皇上当时还特地的想准备礼物给王爷过生日，可是王爷说，他常年在边关杀敌，过一年生日便少一年岁月，所以从来不过生日……”

“是啊，那时候我才十岁，竟然没有听懂皇兄这话的意思。”龙羿禹点着头，心中无比感慨。当年，他还年幼，只道龙羿斐没有把他当成亲兄弟看，从未见面因此兄弟情谊不深，故不肯让他为他庆生。

如今，十年过去了，龙羿禹这才明白，他的苦心。

一个从战场上杀戮归来的人，对生命的诠释，是不可能和一个长在深宫未见血腥的人相似的。

在龙羿禹的眼里，这个世界是美丽祥和的，出太阳快乐，下雨也觉得诗意。而龙羿斐，自懂事起，眼里就全是刀光剑影尸体鲜血。当龙羿禹窝在父母怀里撒娇时，龙羿斐已经扛着大刀奋力砍去敌人的头颅，当龙羿禹泡在温泉里喝着人参汤时，龙羿斐正用衣袖将脸上的敌人的鲜血慢慢擦去。

他们，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龙羿禹以为他非常了解这个素未谋面的兄长，却在第一次见面之后，才发觉，他们隔着千山万水。

小扬子见龙羿禹停下了脚步，知道他又想起了过往，便小声开解他：“皇上不必再去想过去的事了，玥王爷那时刚从边关回来，忽然的不能拿刀上战场，而是每日捧着汤药服侍先皇，自然会有些不习惯，所以待皇上时，说话难免会重些。”

龙羿禹见小扬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他意味深长的拍着小扬子的肩膀，说道：“你不懂……所谓的爱之切，责之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扬子三岁入宫，从伺候太监总管开始，一路到服侍龙羿禹，并没有读过书，但在宫里混久了，自然混成了人精。他见龙羿禹并不是纠结过往的一些矛盾，而是有感于往事，便乖巧的跟在龙羿禹一步远的身后，亦步亦趋。

龙羿禹往前走了几步后，突然的，又停住，交待小扬子：“送碗龙须面去玥王府！皇兄肯定不记得，今儿是二月二。”

小扬子提醒他：“皇上，面容易糊，送到玥王府去，怕是已经全部泡胀了……”

“哦，那就等我下了早朝，把御厨带去玥王府，让他给皇兄做一碗。”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扬子是何等人，立刻上前说道：“奴才会吩咐御厨多带些材料去，如今玥王府可不只王爷一个人了。”

龙羿禹欣赏的看着小扬子，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孺子可教也，再历练几年，太监总管的位置，非你莫属哦。”

小扬子也听得心花怒放，屁颠屁颠的跑到御膳房，把龙羿禹平时都舍不得吃的鲍鱼鱼翅全都拿出来了，每样挑了个几人份备着，然后叫御厨随时准备好，只等着龙羿禹下了早朝，便要往玥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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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芙窈因为是打着来照顾安小妖的幌子住在玥王府的，所以她与安小妖同住在书房里。这榻*虽大，但挤两人很勉强，南宫芙窈便在旁边支了另一个榻，与安小妖并排躺着。

为了方便安小妖起来喝药，她的榻已经移到墙角，两边都挨着墙，旁边就是书桌。南宫芙窈只好命人将书桌挪开，自己与安小妖并排，书桌，被挤到了最角落里，龙羿斐根本无法在这里看书写字，只能命人将文房四宝都拿到筑骨的房间时去。

殷羽真住在龙羿斐的卧房里，她才懒得去看着安小妖，只要一睁开眼，就缠着龙羿斐。龙羿斐被她缠得头疼，便让筑骨告假几天，专心在府里陪着殷羽真。

于是乎，整个玥王府，每天都上演着你追我，我追你的场景。

因为是二月二，殷羽真早早的起来了，唤来管家，找来最长的竹竿，开始敲打每一个房间的梁。

龙羿斐和筑骨都有早起的习惯，当殷羽真把他们的房间都敲了一遍之后，他们也正好练完一套剑法，正大汗淋漓的往回走。

“斐哥哥，你们快些洗澡，洗干净了，我们还要去引水入宅呢！”殷羽真看见龙羿斐，立刻扔了竹竿，跑了过去。

龙羿斐见殷羽真为了敲房梁，累得直喘气，便笑道：“辛苦你了，妹子。”

“不辛苦！”殷羽真甜甜笑着，说道：“我知道斐哥哥你不讲究这些民俗，但是二月二日，俗称龙抬头。晨起以竿敲梁，就是敲龙头，意谓龙蛰起陆，盖时近惊蛰之期。斐哥哥既然住在京城，就随了这里的风俗，总不会错的。”

“知道知道，我们现在就去换衣裳，待会陪你引水入宅。”龙羿斐说完这话时，有意的冲着筑骨使了个眼色。筑骨尴尬的笑笑，见殷羽真的眼里根本没有他，便说：“王爷，我先行一步。”

龙羿斐没想到筑骨这样没有出息，那翡翠耳钉不敢送出手也就罢了，现在面对着殷羽真，连话都不敢说，真正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眼看筑骨就要跑走，龙羿斐突然说道：“羽真，我的书房，你敲了没有？”

殷羽真一听到要去敲书记，耷拉下脸来，不快的说道：“你书房里有两只大懒猫蹲着，我不去敲！”

“乖啦，去敲敲，没道理我整座府你哪里都敲，偏偏不去敲我每日都要用的书房吧。”龙羿斐把殷羽真往筑骨面前一推，说道：“你如果觉得不方便，让筑骨带你去。好了，我去换衣裳了，待会见。”

说完，自己往卧房去了，把殷羽真丢给了筑骨。

殷羽真气恼的看着筑骨，把竹竿塞到他的手里，要他自己去。

筑骨无奈的说道：“里面全是女眷，我去，怕是不方便吧。”

殷羽真怕违抗了龙羿斐的意思他会不高兴，只好拎着竹竿，嘟着嘴不耐烦的往书房去。筑骨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安小妖刚刚醒来，素桃便送来了汤药。安小妖一闻到那药的味道就拼命的干呕，南宫芙窈是个大小姐，除了急得在房里转圈圈，什么也干不了。

安小妖也不指望她能帮上忙，正捏着鼻子要一口咽下去时，门突然一下被殷羽真踢开，手里拿着竹竿就冲了进来，举着竹竿就在房间里乱敲。

玥王府所有的房间都被柳井风找人来修缮过，唯独这间书房，因为安小妖在这里养病，便没有来打扰。虽然年前这房子也彻底打扫过，但过了一个月，也积了些尘埃。

殷羽真本来就是带着气来的，举着竹竿才不管哪里是梁哪里不是梁，啪啪啪的敲打一番后，那梁上墙壁上哪个犄角旮旯的灰都被她敲下来了。

安小妖本来就被这药弄得咳嗽不止，突然一头的灰，呛到了鼻子里，更加咳得厉害。南宫芙窈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安小妖的心要被咳出来，着急的推搡着殷羽真，气愤的说道：“哪来的野丫头，不知道这里有病人吗？你家主子是怎么教你的！”

殷羽真一听南宫芙窈喊她野丫头，就气得将竹竿往南宫芙窈的头上扫去。筑骨见状，吓得赶紧跑了过来，抓住那竹竿，劝道：“别闹了，让王爷知道了不好。”

殷羽真听见，这才收了手。她还是有些怕龙羿斐的，万一让他知道大清早的她在书房里跟别人闹，也不是件好事。

筑骨见她没有打架的意思了，这才转过身，正准备和稀泥的和上两句，南宫芙窈却不干了，说什么也要替安小妖打抱不平：“你们玥王府是这样教下人的吗？不知道这里住着贵客，还是病人，一大早拿着竹竿来扫什么扫？难道是想把我们扫地出门？”

“你！”殷羽真气得扬起手就要打南宫芙窈，她自幼被耿良甫当亲生孙女*着，边关将士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只有她这么一个独苗女娃，哪个不是把她当公主似的*着。

殷羽真个性象男孩，却也是个被人娇惯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偏偏又不如南宫芙窈这般能说会道，暴躁的性子令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揍死她。

眼看她那一巴掌就要扇在南宫芙窈脸上，安小妖也惊得忘了咳嗽，伸出手想拉南宫芙窈躲开。筑骨突然的放开了竹竿，一把抓住殷羽真，将她往身后一带，殷羽真的手硬生生的被筑骨挡住了，不但没有挨到南宫芙窈半根毫毛，还被她再次奚落。

“南宫小姐请自重，羽真是玥王府的半个主人，也处划玥王府的女主人，如果南宫小姐还想挑事，就请离开！”筑骨能感觉到殷羽真在用力的拍打他的背，他的脊椎都快被她拍断了。

但是，筑骨也知道，龙羿禹对安小妖的感觉。假如真得让殷羽真得罪了南宫芙窈，龙羿斐会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的。

尽管他拦住了殷羽真，不让她冒犯南宫芙窈，不过，刚才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摆明了，就是威胁并且顺便下了逐客令。

安小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在这里就没安心过。眼看筑骨要吃了南宫芙窈，她让素桃将她扶起，开口说道：“南宫妹子，你过来。”

南宫芙窈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安小妖又看了看筑骨，见他脚边踩着竹竿，灵光一闪，这才明白他们来的用意：“我原住在江南，只知道二月二是要耍龙灯的，闺中禁女红针线活，孩童选这日剃头，却忘了京城要晨起敲梁的风俗。南宫妹子，你是京城人，竟然也不记得，还跟人家殷姑娘起了争执，是你不对。”

南宫芙窈以为安小妖是要帮她，忽然听到她在责备自己，瘪了瘪嘴，很不高兴的拧着身子。

筑骨一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一直以为，安小妖这种女子最是野蛮不讲道理，鸠占鹊巢死不要脸，行事古怪说话没有分寸，今天听她这番话，竟有礼有节天衣无缝，全然与他想像中的安小妖，完全的不一样。

安小妖见筑骨惊讶，并不奇怪，她淡淡的看着筑骨身后的殷羽真，浅浅笑道：“殷姑娘辛苦了，这里就交给素桃，不敢再劳烦筑骨大人和殷姑娘。”

筑骨见她把话全都圆好了，假如他们再计较下去就是小人了，只好拉着殷羽真离开了书房。刚走出来，殷羽真气得抓起筑骨的手对着他的手腕用力的咬了一口下去。

筑骨只觉得手腕一痛，不等他再解释，殷羽真已经气呼呼的跑走了。筑骨抬起手一看，手腕上，两排整齐的牙印，泛着青白。

她下嘴，真得没有留一点情面。

筑骨他们一走，南宫芙窈就气得直跳脚，哇啦哇啦的喊着。安小妖捂着耳朵，忍着翻胃的恶心，先将那碗药给灌下去之后，素桃赶紧的给她顺手。

安小妖终于缓过神来，这才慢慢说道：“殷羽真是龙羿斐的宝贝妹子，你想得罪她？”

“噶……”南宫芙窈立刻噤声，不叫也不闹，乖乖的，笑嘻嘻的，坐在安小妖旁边，等她下面的话。

安小妖示意素桃捡起那竹竿拿到外面随便敲上两下，意思意思。素桃走了，安小妖才说：“你真笨！你没打听打听？那个筑骨虽然整天王爷王爷的喊着，实际上，他和殷羽真都是耿老将军一手带大的孤儿。他们两个，和玥王爷一起长大的，是异姓兄妹！”

南宫芙窈以前也曾听说过，只是她一直待在深闺中，又未曾想过自己会倾心于龙羿斐，所以压根没有在意过。忽然听安小妖这么一说，便有了计较。

安小妖来到京城，虽然被安老爷他们关在家中，但生意她还是要做的。所以，各方消息她都知道一二，她说的，肯定不会错。

“你若一心想嫁玥王爷，那个殷羽真就是你的刁蛮小姑子。你还没有进门就先得罪了她，你不怕以后没好日子过？”安小妖倒是想得长远，虽然南宫芙窈跟龙羿斐八字没一撇，但万事都得想齐全了，才安全。

南宫芙窈一听，不服气的嘟嘴说道：“那还不如嫁给皇上，至少，没有讨厌的小姑子。”

“皇上……皇上倒是没有亲妹子，但是，听说他的叔伯是有女儿的，其中一个什么十二公主，也很娇纵……不过，不在京城罢了。”安小妖很认真的考虑了南宫芙窈的话，然后略带同情的看着南宫芙窈，说道：“而且，我听说德纳太后的脾气也不太好……你如果找了皇上，怕是……”

南宫芙窈不过是随便说说，就被安小妖分析得好象她明天就要入宫了。南宫芙窈在空中挥了挥手，像擦粉笔字似的要把安小妖的话全都抹掉：“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就当真！我才不嫁那皇上呢，怎么看都不如玥王爷英俊！”

安小妖见她也不生气了，这才笑着，缩回了被窝里。

南宫芙窈见安小妖要休息，瞅着这房间里被殷羽真一折腾，到处都是灰，脏得厉害，便打开门叫素桃来打扫。

这刚开门，就看见有一行人往这边走来。远远的，就看见了龙羿斐，正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殷羽真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身后，筑骨虽然沉默，但南宫芙窈一眼就看出，他很紧张殷羽真，眼珠子就差抠下来安在殷羽真的身上。

“小妖小妖，不得了了，那个皇上还真得来了！”南宫芙窈知道安小妖曾请求龙羿禹每日来看她，这样才能给她创造条件去追求龙羿斐。可是，南宫芙窈并没有当真啊，她不相信龙羿禹会真得来。

却没想到，龙羿禹不但来了，还来得这么早。

安小妖刚阖上眸子要再睡会，听到南宫芙窈大呼小叫的，不禁奇怪：“早朝下得还真是早啊！”

龙羿斐刚叫管家烧好的灰收集好，正准备叫殷羽真一同去引水入宅，就看见她气得满脸通红的从书房那跑过来。身后，跟着筑骨，一身黑衣，在白雪之下，特别的醒目。

停了雪后，便出了大太阳。地面上的雪，开始渐渐融化。殷羽真一身红衣，在苍茫雪天之下，如一团火，急急的跑来。筑骨则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仿佛是她的影子，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如影随形，沉默，安静，却无时无刻的存在在她的身后。

龙羿斐笑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态和耿良甫一样，就是看着他们都幸福平安了，自己才会觉得幸福平安。龙羿斐时常会想，什么时候，龙羿禹大婚了，自己管理龙殊国，殷羽真能和筑骨成婚，守在耿良甫的身边为他养老送终，他便可以离开京城，去找一座山，在山脚下搭个草棚，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的人生，就圆满了。

龙羿斐的遐想还没有结束，殷羽真就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龙羿斐愣住，等筑骨赶来的时候，殷羽真已经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别提多委屈。

筑骨木讷，站在龙羿斐面前没有解释。殷羽真哭得差不多了，这才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把安小妖和南宫芙窈都妖魔化了，假如没有见过她们俩的，听殷羽真如此一说，只怕会以为她们是青面獠牙，人面兽身。

“筑骨，果真如此？”龙羿斐对殷羽真的状告，信一半疑一半，他抬头问筑骨，等他来证实。

筑骨一直在旁边听着，殷羽真的话，半真半假，虽然他也不喜欢安小妖和南宫芙窈，但她们也不至于像殷羽真所说的那样不堪。刚才如果不是他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