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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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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存活下去,谁不会在自己的脸上戴上面具呢?也许,如今的颜路,也并非是真正的颜路呢!
  
  “不!”盈墨坚定地拉住了颜路的手,“只要能活下去,便好了。活下去……我相信,你不会变。”
  
  “你相信么?”颜路喃喃重复了这几个字,只换得盈墨紧握的双手,还有清泪满脸。
  
  “后会有期……”缓缓放开了盈墨的手,颜路一步步往楼下走去,往着那一川蒙蒙烟雨中,为自己送上雨伞的人走去。
  
  “你的琴很寂寞呢!”
  
  是啊,是寂寞呢!
  
  手中的青色油纸伞,似乎还泛着当日流淌下来的雨水,浸润了整个身心。漫天的似乎都不再是透明的雨丝了,而是那深蓝色的飞絮,飘满了天空,迷迷蒙蒙,看也看不真切。
  
  唯一的真实便是心底那寂寞的声音。清晰而明确地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迟疑,也没有害怕。
  
  只是想要抓住,一双在沉沦中,可以拯救自己的手。
  
  张良看到颜路下来,随即对着楼上一拱手,“盈墨小姐,多谢了!”随即转过身子对颜路说,“你可还有要带的东西么?”
  
  颜路表情淡然地摇了摇头。只是在看向盈墨的时候,微微勾起些许安抚的笑。
  
  “那么,你用的琴呢?”
  
  “不必了。”颜路答道,“这琴本就不是我的,况且用什么琴不都是一样么?都是吹奏音律的工具,何必拘泥?”
  
  “恩!”张良点点头,带着狡黠的目光看着颜路,随即转身对张平道:“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去如何?不然母亲该等的急了!”说罢,对着张平眨眨眼。
  
  “良儿……”张平笑着走到张良身前,轻轻弹了一下张良的额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张良笑道,“这可不是鬼主意,可是为了让母亲不为父亲担忧的孝举,父亲怎可如此看待孩儿?”
  
  “恩?”张平和颜悦色中,轻瞪了张良一眼,却是满满的爱护,“那为父就先回去了,你这孩子,别玩疯了连家也不知道回。”
  
  “是是是!”张良拼命点头的样子,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情,看着马车渐渐远离,颜路有些惘然。
  
  “走吧!”张良站在盈墨楼前,扬了扬与颜路手中一样的青色纸伞,撑开伞,便融入了人群之中。
  
  眼眸微敛,颜路随即也撑开伞,融入了这凄迷的细雨中。
  
  “呐,我是张良,你知道的吧,但是我字子房,以后就如此叫我吧。”
  
  “那你便叫我一声无繇,或者先生?”颜路轻轻笑了,戏谑地看着张良。
  
  “那还是无繇吧。走了,去集市转一圈吧!”随即,人声远离。颜路只得苦笑着根上去。
  
  人群中,只有两柄青色的油纸伞,一高一低,缓缓穿行。
  
  清歌淡 迷梦碎完
  
  
        
晓歌灭
  清歌淡 晓歌灭
  
  记忆中,那仿佛是张良这一辈子中最美好的一场雨。以前,不曾有过,后来也不再出现过。
  
  如斯美丽的雨。
  
  也许,在那之前,雨,便是张良的寂寞。是无人可诉的孤单,还有无人可信的害怕。而,在那之后,则是静静地压抑,忍耐。无法说出口的悲哀,淡淡的遗憾。
  
  张良这一生,就只有一把伞,存活在浩如烟海的记忆中。就是那晚夜市中,雨中沉浮的青色油纸伞。带着少年温润的嗓音的呼喊,还有那喧哗——雨中的叫卖声。
  
  生活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耳边。自己,也从未如此在意,这些本该是无比平凡的、甚至于鄙俗的声音。
  
  素手执伞,也没有去看颜路的动向,只是自顾自地慢慢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脸上浮起了从未有过的单纯的笑容。像是做着什么无比有趣的事情,青色的油纸伞,在指间转了一个圈,而后在意识到前面有人之后,急急停下。
  
  白皙的手指紧紧握住了伞柄,略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妇,正笑着看向了自己。
  
  苍老的声音,似乎穿过了无数艰辛的岁月。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带走了老妇曾经的风华。额上的皱纹深深浅浅,只有眉梢那一点点残留的风情,显示着老妇当年的风貌。
  
  “年轻人,你来看看吧。这里的东西,全部都是绝无仅有的。”温和地笑了,指了指地上摆着的各种饰品。有木簪,有指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都被随意摆在了铺在地上的一块布料上。
  
  哪里有几分天下绝无仅有的珍奇的几分珍贵之气?
  
  顶多便是古朴精致罢了。
  
  张良换了左手撑伞,对着老妇人微微浅笑,“老夫人,下雨您还在这里摆摊么?为何不早些回去休息呢?”弯下腰,一边等着老妇人的回答,一边慢慢看起了布上的东西。
  
  而不远处的颜路,也在此时,支着伞,缓缓到了张良的身后。低头,对上了老妇人的眼神,也是回以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老妇人看两人支着同样的翠色纸伞,眼中顿时多了几分了然。随即道:“老妇人是孤苦一人,儿子早死,一人孤苦无依。所以靠卖些东西,维持生计啊。”
  
  “既是如此,那……老夫人就把这些东西全部卖与在下如何?”张良出于一丝善意,想要给老妇人一个平稳的后半生,故而有此一说。站在张良的身后的颜路,先是露出一丝笑容,然后这笑容,却又在看见老妇人那并无欣喜的脸色后隐去。
  
  持伞而立,颜路微微垂眸,陷入了深思。
  
  为何?
  
  “不必了。”老妇人温和地拒绝了张良的好意,“公子若是喜欢,可以挑上一件东西,带走。不过,要买下老妇人的摊子,就不必了。”
  
  “老夫人何出此言?为何不愿我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老妇人微笑着扫过深思的颜路的脸,随即拭了拭有些湿了的东西。“公子救得了老身一人,又如何救得了韩国中千千万万的老人呢?即是如此,倒不如学着去救天下人。公子觉得如何?”
  
  “老人家……这。”张良略有疑惑地看了看那依旧慈祥地笑着的老人。“您到底是?”
  
  “我?”老妇人略有深意地看过两人,“不过是行将就木的平凡老妇罢了。天下受苦良久,两位公子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自有救世之能。老妇人虽然无才无德,倒也知道些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救一人不足为道,要救便要救天下苍生脱离苦海。这才能迎来一个清明世道。”
  
  张良闻言一愣,随即是了然的笑了,“多谢老夫人赐教。”随即转身,果然看见颜路正静静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言不发。随即,便安下了所有心思,专心看起了地上的东西。
  
  拙中藏巧,大智若愚。
  
  夜雨中,暗淡的灰色,并不引人注目。但是,那古朴的花纹,还有那恍若天成的形状却引起了张良的好奇心。随即伸手取来一看,却是一对指环。
  
  暗淡的灰色,这材质大概是银,轻轻在手中把玩,却觉得并不像是银的质感。夜雨幽幽,张良的手指缓缓沿着指环内壁划过,却察觉到里面似乎刻有字迹。
  
  遂,拿到眼前细看。之间一个指环上刻着死生契阔,而另一个上却刻着与子成说。
  
  “老夫人,这指环,可卖?”似乎是同时开口,颜路和张良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老妇人随即笑了,且笑得神秘。“两位公子且挨个试试这刻着死生契阔的指环吧,卖不卖,这可由不得老身说了算的。”
  
  “恩?老夫人的意思是这指环会认主?”颜路看着老妇人的神情,心下顿时明了了几分。却见张良凤眸半敛掩住了里面的精光,拿出一个指环递给了颜路道;“无繇,你试试吧。”
  
  颜路拿着指环直摇头,“这指环像是女式的吧,那么细,怕是……”犹豫着,还是没有戴,只见张良把自己手上那一枚刻着死生契阔的指环往自己手上一套,随即夺过颜路手上的那一枚,往无名指上一套,便轻而易举地戴了上去。
  
  颜路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怎奈这指环戴在自己的手上竟是一点不大,一点不小。随即伸手去取,那指环倒像是长在了自己的手上,任凭颜路如何用力,也脱不下来了。
  
  “子房,你试试把你的指环脱下来试试。”强压下心头的惊疑,颜路叫张良拿下指环。怎料,张良如何用力都脱不下那手上的指环。
  
  “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颜路道,“这指环为何褪不下来?”
  
  那老妇只是惊异地看了张良又看了颜路许久才道,“原来,竟是你们两人。这指环自然是认了你们两人为主,只有拥有指环的人死了,这指环才可以摘下来。这两个指环便送与你们吧。”
  
  “送,这如何敢当?”颜路不忍老妇人白忙一晚,随即从衣中取出些纹银,递给了老妇人,“这些银两您就收下吧,也算是我们买下了这对指环。”
  
  老妇人倒也没有过多的推辞,静静接下了颜路递过来的银两,道:“相逢,便是有缘。有缘有份自是好事,有缘无分,万勿强求。前路坎坷,多加保重。这位小公子,老身这有一个锦囊,便赠于你吧。”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个绣工精美的锦囊,交给了颜路,“也许有一天,它可以救你于危难。”
  
  “多谢老夫人了。”颜路轻笑回礼,把锦囊放进了衣袖中,执伞转身而去。张良看着老妇,欲语还休,终是神色复杂的看了几眼便走了。翠色的伞,在雨中,鲜艳而妖娆。
  
  似狂舞的藤蔓,嗜血而妖异。却依旧有几分旧时的纯净。
  
  人海漫漫,喧嚣声,此时却淡了。眼前只有一条路,那便是通往相国府的曲径一支。
  
  静静握紧了手,也没有犹豫,两柄伞,依旧是一前一后,缓缓步出尘寰。
  
  只有那老妇人看着这两个人影静静出神,良久才道:“锁情易主了么?”
  
  多难之秋,真不知是缘,还是孽。老妇摇摇头,低叹一口气,终还是缓缓收拾了地上的物什。缓缓朝着不知何处去了,悠悠生死别经年,此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老妇只是神秘一笑,缀满了皱纹的眉角此时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光华,一笑竟有些许出尘的味道。
  
  锁情,锁情。情,岂是这小小指环锁得住的。人,又岂是这小小锁情锁得住的。
  
  人生不过百年,到了要去的时候,便是情断之时啊。
  
  雨,濛濛。乱了,视线。
  
  “荀卿,下在此处么?”那摆这棋局的老头,看到荀子落下的一子,微微哂笑,行动中,全无丝毫对于荀子的恭敬之意。
  
  荀子长袖一甩,见这人对自己毫无敬意,却也没有惧意。心下顿时对这老头有了几分好感。然,这句话实则是在问荀子是否决定了自己落子的方位,荀子不禁皱了皱眉,只道:“落子无悔,既然我决定了下在此处,就不会后悔。”
  
  “如此甚好。”对面的老者,随即拈起一颗白子,落在棋局上。把原本打算放弃周边,直接从中间摆脱纠缠的局势的荀子的黑棋,又拖入了迷局中。
  
  伏念微微皱眉,却也明白荀子生性不喜欢刻板的人,虽为儒家中数一数二的杰出人物,实际上对于某些事也并不是十分在意。一眼扫过棋局,托额思索。
  
  黑白两条大龙相互胶着,不论是谁进一步,都会是赢,不论是谁,退一步,都只会是输。可是,这对弈的两人却对于胜负太过于执着,谁都不愿意把胜利拱手让人。所以,才会形成了如今的这一局死棋。
  
  该如何是好?
  
  混乱中,毫无头绪。就像是在雨夜海中沉浮的船只。漂泊无定,却不知归处为何。薄柳轻絮,向来无情,风儿一吹,便到了伏念的眼前。缓缓地抓住眼前飞过的柳絮,伏念露出了难得的浅笑。
  
  若是他,又当如何?
  
  若是伏念本人没有办法的话,那个人,那个人又会做出何种选择?
  
  “年轻人,我看你面带微笑,似是胸有成竹,你倒是觉得这棋该下在何处?”荀子在老者下了一颗白子后,陷入了长考,只是静静看着棋局眉头深锁。而老者,却神态清闲,似是并不把这一局棋看在眼中。
  
  是深深隐藏的桀骜,还是……
  
  原本,就并不在意?
  
  伏念捏紧了手中的柳絮,似乎就像是抓住了当日离去的颜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在老者一句话入耳时,松开了手。
  
  风过,柳絮轻扬。多了这一点柳絮,倒也看不出来。
  
  微微垂首,伏念答道:“伏念不敢妄言解得开这棋局。但是,却与荀卿有不同的见解。不过,古语有言,君子,观棋不语。这……”
  
  “喔?荀卿以为呢?”老者的脸上没有惊讶,待到荀子脸色极差地来了句”无妨“之后,面上却似乎是玩味的笑容,略有深意。“你,欲落子何处?”
  
  “这棋中黑白两条大龙相互胶着。荀卿欲舍边角,而在中腹一决雌雄。而我却觉得,这似乎有所不妥。”皱着眉,伏念努力地分析着棋局的局势。
  
  “呵呵,有何不妥?可说与老朽听听么?”老者,捋了捋胡子,右手拈起一枚白子,在棋桌上敲了敲,看向了伏念。
  
  伏念,连忙一垂首,道:“这盘棋,原本就是因为两者胜负之念过盛而致。所以,我倒认为,弃中腹为妙。”
  
  “呵呵!”老者听完忽而抚掌大笑,“好好好!”一连道了三个好字之后,却又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对面一脸不善的荀子,面带微笑,右手的棋子时不时拍在桌案上。
  
  自有金石之音。
  
  僵立良久,荀子才缓缓道:“甘拜下风。”死死看了棋局一眼,便起身,拂袖准备离开。
  
  此时,那老者却道:“这局棋,无论谁来下,都只有三种可能的下法。是为高中低三等。今日,我便遇见了其中之二,果然是黄道吉日!”拂袖的动作渐渐停下,荀子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老者的讲解。
  
  “弃边角,执意在中腹决出胜负者,心系天下。却过于执着狭隘,不能均衡天下的局势。是为下等。”看着荀子停下的脚步,老者露出了然的笑容。随即缓缓道来所谓的高中低三等。
  
  可是这一说,却使得荀子的老脸更黑,一甩袖子,眉一横,也顾不得礼数,便要离去。
  
  那老者却道,“至于……”
  
  “如何?”荀子脚下一顿,停了下来。见老者似乎无意马上说出,到也顾不上面子,亲自问出了口。
  
  那老者看了看站在一旁,笑得几乎无奈的伏念,才道:“至于放弃中腹,转而征战边角。自是比执意争胜的人好了几分,是为中等。能够急流勇退,谓之知机。但是,只顾在边角争雄,而枉顾核心,并非上佳之策。有心天下,天下必为君左右。但是要一个安字,仍有不足。”说罢,抚了抚胡子,老者道,“今日遇见荀卿,还有这位年轻人,吾意甚欢,棋局虽未解开,来日方长。”
  
  说罢,自顾自开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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