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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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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倒也是。”慕容青看着颜路有点俏皮的笑颜,轻声道,“的确如此。”随即,便良久没了下文。只是一个人,白衣出尘,笑看世间,一个人青衣逍遥,醉卧红尘。
  
  “哎,像你这样看,就算是盈墨楼的墙再厚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你瞧出个洞来的!”轻身一跳,半倚在盈墨楼的栏杆上,“真不知道你在看些什么呢!”
  
  “呵呵,像慕容先生这般醉看红尘之人,自然不了解清醒之人的苦处。”颜路抬手,轻托着下巴,半靠栏杆,看着盈墨楼外,“也自然不懂,何谓入骨之思。”
  
  “那便一醉方休如何?”慕容青听到此言后,却突然笑了起来,左手往身后一托,整个身子在空中便翻了个身,到了颜路身边。堪堪站定,右手便不知从何处弄来个酒壶,“今日一醉,如何?”随即不知何处摸出两个酒杯,倒满了两杯。自己先喝了一杯,再递给颜路。
  
  顺手接过,颜路看着这杯中的颜色,清澈温润,“你的意思是暂忘过往,且看如今?”
  
  “难道不该如此吗?”慕容青眉一挑,微微笑了笑,又是一杯酒下肚。却不料,颜路起身上前,拿过了他手中的酒壶,斟了一杯酒,“也只有看得透的人,方能如你笑看江湖。而我,只不过为求逃避,暂且一醉罢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羡慕我了?”又转身夺过了酒壶,一饮而尽,慕容青哈哈大笑。
  
  “是又何妨?”轻轻道了一句,颜路微抿了一口酒,视线却早已飘忽到了远方。
  
  伏念,当日一别,不知……
  
  不知……
  
  似乎又要流泪了。颜路自嘲地一笑,掩袖,饮酒。看着楼外又是一日细雨纷纷,人潮不散,却是入目无物。
  
  且说伏念那一日与颜路分别之后,便是快马加鞭赶往齐鲁之地。颜路的决绝,说实话,他并不是信得很真切。因为,他知道,颜路只是淡漠并非无情。
  
  而那一日,他回转过身说的:“有何好悔的,后悔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既然做了,又何必后悔?”
  
  那一日,似乎自己太过焦急了,竟然以为颜路是那种……无情淡漠的人……可是……
  
  似乎,真的说不好。
  
  因为颜路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到现在伏念也并不清楚。但是他唯一清楚地便是,那十六字,已经完完全全割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不管有什么缘由,不管有什么苦衷。
  
  “我们都回不去当初。”伏念缓缓捏紧了手,在小圣贤庄门口轻轻站定。眼里是一分苦涩,两分忧伤,三分离绪,四分相思,五分……五分,便是这些许的希冀。
  
  “也许,当初魏先生说的很对,你出尘隐世,并不是属于儒家的人,也……也犯不着,为了我这个认识才没几天的人放弃自己的理想吧。”苦涩的勾起一抹笑,“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抉择呢!”
  
  上前了几步,便要去敲门。可是手到了门口却是停了下来。思索一番,便又往偏门处走去。
  
  儒家向来重礼数,而其荀子又是出了名的性情乖张,难以伺候。如果自己在拜师之前便出了差池,恐怕就不会有得到荀子重视的那一天了。
  
  思及此,伏念随即在偏门门上敲了三下。“客门走小人,正门一道迎贵客,二道迎大夫,三道迎君王。我如今,也只能从这偏门进去吧。”幽幽一叹,其中更多的是斗志。
  
  终有一天,这儒家大门,会为我伏念而开!
  
  也诚如伏念所想,后来这儒家的天下,果然是围绕着他和另外两个人转动的。可是那是,他所想的却不是如今的东西了。
  
  又或者说,他拿自己珍视了一辈子的东西,换了些他一时在意的东西。可是,真到了认清的时候,却又无路可退了。
  
  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悲哀,还是……
  
  命运的捉弄?
  
  可就在此时,伏念却还是那个满心天下的伏念,他在偏门前恭立良久,也不见一个小童出来应门。心里虽觉得诧异,但是还是告诫自己要耐下性子来等。
  
  入儒家的门,可不是想一想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说是机缘也罢,说是巧合也罢。世界上的事情便是如此的玄妙。就在偏门久久无人出来应门的同时。正门突然开了……
  
  而出来的人正是荀子。
  
  白发鹤颜,恍如仙人。博学多识,学贯古今,却又脾性古怪,难以亲近。
  
  伏念顿了顿,终于还是转过身去,对上了那正盯着伏念看的荀子。
  
  “小子,你是何人?”严苛的语气,毫无慈爱之意。伏念心下一凛,却没有立刻作答。
  
  再说盈墨这边却是忙翻了天,光是准备茶水,点心,便是许久。盈墨虽然不是头一次接待韩国的重要人物,但这一次,可能是关乎楼中的琴师是否能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关键。倒也不得不在意一些。
  
  更何况……颜路……
  
  想到这里,盈墨的脸上随即泛起了笑容,白瓷似的脸颊,因为笑容而变得微微有些红润。配上今日淡紫色的衣裙,更是填上了几分高贵与柔美。满头的乌丝,繁复的发髻,而发间斜插的发簪却又在高贵之外,显出了几分少女的俏皮。
  
  一想起颜路,少女连忙吩咐众人加紧动作,生怕一不留神就误了时间。
  
  也不知,无繇准备得如何了?
  
  想及此,连忙赶到了放置衣物之处,拿出了昨日估量着身材叫裁缝连夜赶制的衣物。
  
  拿起送来不久的衣服,盈墨一脸笑意。衣服倒还是白色,仍旧是简单的款式,没有什么特别的修饰。倒是用的布料比颜路现在穿的好了几分,柔软又舒适。
  
  匆匆上楼,只道:“无繇?我可以进来吗?”
  
  “是盈墨吗?你进来便是。”颜路的声音依旧是淡然却透着些许的伤感,盈墨心里一沉,连忙进去,却带上了笑颜:“快来试试吧!这是我为你做的新衣服。”
  
  见颜路没有立刻回答,盈墨奇怪的抬头,才见到慕容青正歪歪斜斜地倒在颜路的身边,颜路正费力地把慕容青搬到内室中来。
  
  看到慕容青语气中立刻带了些不满,“慕容先生是怎么进来的?我一直在楼下,怎么没见他从楼下经过呢?”
  
  “呵呵,盈墨莫要忘了慕容先生是会武功的啊!”微微一笑,颜路把慕容青搁在了凳子上,又看了看盈墨不悦的神色,忙道:“盈墨为我赶制的新衣吗?我自是要试试的。”说罢,接过了盈墨手上的衣服。
  
  却见盈墨毫无自知地依旧站着,颜路尴尬道:“盈墨,这……不……你不应该回避一下的吗?”
  
  方才还一脸笑意的盈墨,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逃也似的出了房门,冲下楼去,又喘了几口气才安定下来。却在此时,见到一柄青色的油纸伞,缓缓在雨中穿行。
  
  “滴滴嗒嗒——”那是雨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人影渐渐近了,伞一收,盈墨便见到了足以与颜路的淡漠出尘媲美的一张绝世容颜。
  
  精致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闪着些许狡黠。因为年纪小的缘故,虽有些雌雄莫辩的味道,但从那双眼中便可看出,此人确是男子无疑。
  
  盈墨虽未见过张良,却对他略有耳闻,所谓天姿绝色,天赋过人,也不过如眼前人这般。于是赶忙上前,盈盈一礼,“不知公子提前到来,盈墨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担待。公子,请这边。”
  
  而,张良只是微微一笑,“盈墨小姐可知我来此为何?”
  
  “小女子听闻是向寻一琴师,教导公子琴艺,不知是也不是?”不知张良意欲何为,盈墨也只得答得小心翼翼。
  
  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竟是魅惑人心,“盈墨小姐说的是,也不是。”言罢,也没有进楼,只是默默站在楼前,静立不语。
  
  “父亲大人!”远远地便看见了一马车,缓缓向着盈墨楼驶来,可是等到马车到了门口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
  
  张良将手中的青色油纸伞轻轻倚在盈墨楼的墙边,这青色竟与盈墨楼的斑竹之色奇异地融洽,就像是本就存在于盈墨楼的一部分。盈墨不禁对此对此看了几眼。
  
  又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地熟悉。
  
  青色的油纸伞……雨……
  
  “无繇!”低喃出声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唇,盈墨只能暗怪自己胡思乱想,无繇只不过来此一两天的时间,怎么可能认识相府的公子呢?只不过是一把样式普通的青色油纸伞罢了。
  
  或许……只是巧合?盈墨似是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
  
  微一欠身,张良遣开了原本要去扶着来人的奴仆,而是自己上前道,“父亲大人,让子房来扶您吧!”
  
  布帘缓缓打开,一个相貌清俊不凡,满眼睿智的中年男子在张良的搀扶下,下了车子。怜爱地看了眼站在身边的稚子,道:“子房说要自己先来挑上一挑,免得为父费心选拔。为父只道你长大了,懂事了些许。故而让你一个人先来了。还不是傻呆在盈墨楼门口?”微微一笑,看向了张良。
  
  “父亲大人有所不知,子房虽只是在盈墨楼门口,但是挑选琴师本就不是靠眼睛的吧!不知子房说的对否?”狡黠一笑,张良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盈墨一眼。盈墨浑身一震,倒退了几步,又复盈盈一笑,道:“相国大人远道而来,盈墨楼自是蓬荜生辉。盈墨已为两位准备了茶点,还请进来慢慢用吧。”随即引了两人入了盈墨楼。
  
  “嫣儿,送上茶点吧!”随即叫了侍女去取茶点,盈墨道:“相国大人是客,请上座!公子请这边做。”
  
  堪堪坐定,盈墨便觉察到了一丝视线正看着自己。一抬头,果然见到张良似笑非笑的神情,“盈墨小姐费心了。”微笑着,狡黠的眸中却闪现出淡淡的光芒,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不敢当,公子要到盈墨楼挑选琴师,自然是盈墨楼莫大的荣幸,何敢谈费心二字。”忙暗中示意嫣儿布上了茶点,莲步轻移,随即到了张平的面前,“不知相国大人何时想要挑选琴师?”
  
  张平只是和善的笑了,“今日要学琴之人是小儿,自然挑选琴师之事也全部交给小儿了。良儿自小便甚有主见,要是我给他随意挑了个琴师只怕他会不喜呢!”微笑着示意盈墨到张良处去,随即抿了口茶,“好茶!为父就等着良儿的好消息了。”
  
  “是!”张良点点头,随即也喝了一口茶,淡然看着楼中飞扬的白纱,道:“不知可否请各位琴师到此?”
  
  盈墨随即道:“楼中本有数十位琴师,不过听闻公子要学琴,自然进行了挑选。目前仅剩八位琴师供公子挑选。”随即转身,道:“嫣儿,去叫他们进来吧!”
  
  “是!”侧身一福,嫣儿立刻迈着小步,出了白纱之外。身影也不复可见。
  
  “听闻盈墨姑娘琴艺超绝,倒不知这八位琴师之中,可有盈墨姑娘在内?”看着嫣儿带着几个人影,到了张良面前,张良扫视了人群,微一皱眉,随即笑了笑,轻声道。
  
  “咳,这……”盈墨面有难色地看了看相国,张平倒也不在意,随即道:“盈墨姑娘乃一楼之主,自然没有空教你弹琴了。还是不要诸多刁难人家了,良儿。”
  
  撇撇嘴,张良忽而露了一个可爱的表情,随即正容道,“如我术数没有问题的话,这里应该只有七位琴师,不知……这第八位琴师,身在何处?”
  
  “这……”盈墨扫了一眼人群,果然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那个白衣脱俗的人影,忙道:“这位琴师昨日身体偶感不适,现在正在休息,容盈墨现在去唤,如何?”
  
  “如此甚好。”
  
  “那不如,先请各位琴师一展所长如何,也省得公子久候。”盈墨转身之后,忽而又回过身来,提议道。
  
  “也可。不过就请众位以今日之景,现作一曲如何?”看了看外边蒙蒙的细雨,张良忽而掩唇笑了,“不知……”
  
  或许是惊异于张良那俊美的容颜,列中一红衣琴师,随即出列柔柔一笑,“愿为君一曲。”
  
  随即把琴摆定,红衣映衬着白纱,轻舞飞扬,缠绵悱恻的琴音,道出的分明是丝丝情意。而不是那所谓的雨景。
  
  盈墨见此,也暂时安下了心,轻声上了楼,去寻那百尺青纱中的一抹白衣去了。
  
  “无繇。你可准备好了?”话虽如此说,可是心底竟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让颜路下去,否则……否则……
  
  一失便永世只能是毫无交集的平行之线。
  
  我……这是怎么了?盈墨不禁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自己突然汹涌如海潮般的心情。可是却毫无用处。
  
  “盈墨是吗?”淡淡的声音,缓缓从室中传来。盈墨按在心头的手也松了下来,不知为何,每每听到这声音,总是一阵心安。
  
  “是,我来叫无繇下楼呢!”捏住了手心,盈墨咬咬牙道,“相国大人与公子已经到了。”
  
  “便来!”随即,白纱分错,一袭白衣在这白纱之中也并没有湮没,而是更显圣洁,颜路轻轻一笑,“走吧。”
  
  “恩!”咬着唇,即使如何不愿意,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大局之前,由不得自己任性。
  
  “我说了,今日的琴音,以今日之景为题。这位琴师,谬矣。请退下吧!”张良淡淡看着座下一干琴师,婉辞了最后一个琴师。
  
  “良儿!”略带责罚之意地看着张良,“你到底……”
  
  也不等张平说完,张良只是神秘一笑,“不是还有第八位琴师么?父亲就不用担心了。”说完,便看着楼边那一抹白衣,抱着一把普通的桃木琴,下了楼来。
  
  淡漠的神情,除尘的气息。似乎超脱人世的存在,安静而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对上张良的眼睛,颜路只是微微笑了笑,道:“是你啊!”
  
  张良也只是点了点头,“是啊,我说了,我们会再见面的。”
  
  “我知道。”颜路点点头随即放下身上的琴,“今日的题目为何?”
  
  张良也只是狡黠的笑了,两人都是倾城之色,自然是引人注目,就连一向见过诸多美人的张平也暗自惊叹了一下,一向认为自己的稚子已是容貌出众,无人可比,却不想这里竟有一人可与之平分秋色。
  
  “相思为题如何?”张良忽而想起了初遇那天,在盈墨楼下听到的凄绝悲哀的琴音,便出了此题。
  
  “好!”静静应了一声,颜路跪坐了下去,纤长的手指一挑,便是一音入心。也不知为什么,这普普通通的桃木琴,由颜路奏出的琴音,却是蚀骨摧心。
  
  一音,一调,皆是血,相思入骨知是不知?
  
  一曲罢,众人默。唯颜路一人轻轻起身,无言独立。
  
  良久,张良才道,“我那日说了,你的琴很寂寞。若是你在寻觅一个归处的话,便到我家来吧。”
  
  颜路闻言浑身一震,良久才浮出一个绝美的笑颜,“好!”
  
  竟不想,此一诺,竟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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