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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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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脸上,忽而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任由少年扶着自己到桌案前坐下,细细将地上的棋子分类捡好。微笑未罢,却见方才安静的少年忽然一拍脑袋,大叫一声,“不好啦!我可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错!”还没等子落说完,荀况便打断了子落的话,“错!错!你自己说错在何处?”
“师叔祖,子落真的有急事!”子落抬起头,直直看向了荀况,却发现那双苍老的眼之间却从未有过话语中的刻薄,心一暖,少年是从未有过的勇毅。
“请师叔祖听子落一言,子落来此本是寻伏念师叔的,前方有朝廷贵胄到访,颜二师叔身体欠佳又不适宜打扰,所以……”
“子落……子落……”话音才落,便听得荀况苍老的声音,悠悠重复着这两个字,良久,才叹了口气,缓缓起了身:“你先去门口叫人候着,再去你颜路二师叔哪儿寻你师叔去吧。”
“是,师叔祖。”子落听得荀况吩咐,连忙转身就往外跑去,至门口时,才发觉未听得师叔祖的脚步声,转身,才发现荀况已然朝着自己的竹屋,缓缓去了。
半晌,才微微向后挥了挥手,“莫要等了,若有客来,我一律不见。”
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子落静静望着荀况远走时,苍凉的背影。忽而觉得,那个名满天下的大儒,其实也真真切切是一个老人了啊!
“师叔祖……”子落呢喃了一句,脚下的步子却依旧匆匆,穿过自省堂,走过繁花烂漫的长廊,终于到了朱红色的大门之前。
轻轻阻了上前来开门的几个小童,看着那些小童一脸为难的神色,又及那才转身便又响起的敲门声。子落笑了笑,径自拉开门看了看,才退了回来,从侧门走了出去。
华美的马车之上,悬着雕花银丝小铃铛,和红色略长的流苏。纱帐之下,门微微开了些许,却并不能从这其中看出些什么。子落暗自收回了视线,在马车前轻轻一礼。
原本在朱门之前敲门的赶车人也走了回来,上下扫视了子落许久才道:“你们儒家是干什么吃的?怎得敲门许久,也不来个人迎接,我们大人可是朝廷大员,你们……”
“且慢,不得无礼。”马车内传出了低低的男声,不急不缓,“你这般无礼待人,又怎叫人以礼相待?还请这位小先生多担待。”
“贵客有礼”子落拱手为礼,说道:“我儒家掌门有急事暂不能来迎接众位。而众位贵客,自是个个讲求礼仪不得有一丝偏颇,否则就会有失身份,故而仓促之间若就此进了门去,岂不是于儒家礼仪不合,与众位贵客身份不符。所以,弟子斗胆请众位贵客稍后,我儒家片刻之后定会好好招待众位!”
马车内沉吟半晌,才听得一个女子娇柔的笑声:“呵呵,不知是儒家哪位小先生呢,竟也有这般口才。我公孙家定是要好好领教一番。”
“公孙先生勿急,儒家人才辈出,自然会有先生感兴趣的人出现。那么,我们便在此稍候,劳烦了。”
“是。”子落应了一声,无视赶车人冷冷的瞪视,转身从侧门回到了儒家。
穿过了长廊,抄了一条小路,穿过满目的翠色,终于在一个小院落前停下了脚步。
闭目,站定,轻轻嗅了嗅周遭似有若无的茶香,子落扣了扣门扉。
“吱呀——”浅褐色的门却似乎并没有关紧,只是一推,门便开了大半。
细柳下,石桌旁,只见一人白衣如旧,温温浅浅,正持着书卷的手轻轻落下,“子落,是何人来访?”
子落一惊,原本打开大半的门扉已然是大开,面前之人一脸肃容,并不言语。子落连忙压下心中种种,一个拱手,“伏念师叔,小圣贤庄有贵客来访。师叔祖不欲见客。”
“如此,我知晓了,子落下去做今日功课罢!”伏念摆了摆手,正要回身,却见颜路一身白衣浅笑而立,随着柳风波光,走到了伏念的身旁。
“无繇……”伸手想为颜路系好身上的罩衫,却被颜路微微侧身避开了过去,颜路笑了笑,按住了伏念的手,只道:“守默……天下若要乱了,即使躲在小圣贤庄又有几日安宁可以享?莫要再说,我无事。”
伏念的眼神,暗了暗,随即被那人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那不变的执着。无繇,你依旧还是无繇。
你还是那个在夜色之中浅笑回首,说少年人不知少年事,明日之事犹未可知,何言后悔的凌厉少年。
只是如今,你已然锋芒尽收。是怕伤人,还是怕伤人伤己,还是已然心淡,不再期待了?
思绪一瞬间千回百转,晚风拂来,带着丝丝寒意,白色的衣衫随着风起起落落,柳枝低垂,婀娜成姿,绿颜映衬,更显得那人温雅如玉。
当真不该,沾染了尘世。
心,若能为己掌控,怕是便无心了罢。宽大的长袖下,微微渗着冷汗的手,按住了自己一如当年悸动的心灵。
“身在尘世,又如何能不沾染尘世?”转过身低低对着子落耳语了几句,子落便转身跑开了,颜路按了按伏念的手,忽而一笑。
恍若时逝,无痕。
“无繇……走罢。”千头万绪无处可寻源头,那倒不如不再思量,伏念按住了腰间的太阿,“我是太阿之主,定不会忘。”
“守默,莫要勉强自己。”在伏念身侧略半步后走着,颜路忽而浅声说出一句话。
伏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看着朱红色大门慢慢打开,红色的织锦地毯随着弟子们的铺陈,盖住了青灰色的台阶。原本在马车前来回踱步的车夫终于看大门打开了之后,正要冲上前去,却被一个女声阻住。
“慢着!”娇弱柔媚的嗓音,婉转如莺,一双玉白色的青葱手拉开了马车门,穿过朦朦胧胧的细纱,“儒家正门一道迎君子,二道迎贵客,三道迎君王。小人不得入其正门。”
车夫愤愤然回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止住了脚步。
却不料女子又道:“你家李斯,李大人可曾是儒家弟子,若是你在儒家失了礼数,这李大人的面子往何处去放?”
原本不甘愿的车夫连怒瞪的动作也缓了下拉,垂下了头,恹恹到了车辙边,拿好马鞭,躬身而立。
又一双手缓缓退开了马车门,一人玉冠华服,神色肃穆。
又如何不是李斯?
完
离别意
还恋梦里雨霏霏,醒来却晴好,千帆迎头,不见归。雾里寻遍旧时柳,仍不见,宦游人。
却道李斯下得马车之后,伏念与颜路微微一礼,便无其他。李斯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看着台阶上渐渐铺成开来的红色地毯,目光一时朦胧,似意非意。
良久无言,伏念自是不会主动提起话头,只是恭谨地立于一边。而颜路也只是勾起一抹微微浅笑,立而不语。
李斯的视线从冷然肃穆的伏念身上转了一圈,便到了微微靠后些立着的颜路身上。
夕阳斜照,带着些微赤色的光芒,略过温雅如玉的那一个人。青丝缭绕,无言而雅静天成。半敛着眸,却仍可见一汪秋水。恍若古镜无痕,却隐隐觉得那一抹温润之后的执着。
青丝流淌,那微微垂首的人,蓦然抬起了头。秋水为目,凝而不滞。那人眉梢些微垂下了些许。静静对上了李斯的眼神,不闪不躲。
就恍如多年前,那一场邂逅。
少年静立小圣贤庄门前,一言不发。而一抬头,便能看到少年那永远燃着信念与执着的眼。
如剑?如霜?抑或是如梅?
或许,都已然不确切了……
李斯眯了眯眼,视线却依然没有离开颜路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夕光似旧,流风若旧,而人却早已不再,而心却早已不知何处。
是谁曾道,若一意追逐功名利禄,忘却本心,倒不如就此割席?是谁曾在狱中,忘却那淌血的伤口,轻轻点着自己的眉心,道:“你呀……终究与我不是同路人呐!今生相别,来世也但愿再不相逢!”
微微眯起的眼睛忽然模糊了起来,眼前白衣温润的人,也似乎变成了曾经的少年。李斯,后退半步,手紧紧抓在了车辕上。
还记得当时苦苦相留,抑或是这不过是午夜梦回时的错觉?还记得当时带着苦涩腥味的指尖狠狠把自己的手甩开,抑或,这也不过是流光在自己心头造成的错觉?
“惟愿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心顿顿地痛,手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覆住。只听得女子娇弱宛转一笑,“大人,故地重游感慨固然颇多,不过还是勿要流连忘事,把持当下才是。往事已矣,何必多想?”
“喔,公孙先生说得甚是。”李斯不动神色地移开自己的双手,示意赶车人上前去打开帘子。赶车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车前打开了帘子,只见一人纤指如玉,只听一人,巧笑如兮。
“公孙先生请。”温雅如玉的嗓音和着那娇媚的笑声分外显得空灵通透,李斯一愣,却见一人青衣肆意,缓缓到了那人身侧,静视一笑。
“知归便好……”
向后微微退了一步,车辕,五指深陷。
忆,何以肆虐?
“李大人。”帘子撩开之后,玉指轻轻翘起了兰花指,女子一手拿着面具半遮住自己的面容,曲裾层层叠叠,在风中流连。
女子缓缓看了站在小圣贤庄门口各有千秋的三人。
目微微敛起来,女子半掩住嘴唇,千娇百媚地一笑:“哟,小女子公孙玲珑,久闻儒家三位谦谦君子,博学多闻共,性情相貌异。今日一见,果然是各有千秋,让人不得不深深折服啊。”
公孙玲珑虚晃了下脸上的面具,鬓发微乱,青丝晃过白玉般的面庞,一瞬间幽香暗袭,伏念暗自皱了皱眉,再抬头却对上了女子幽深的眼眸。
转瞬,女子又恍若无识,曲裾流转,玉手轻轻按住了李斯的手,掰开了李斯紧紧按在车上手,轻轻一笑,“大人,天色将晚……”
“喔?”李斯回过神,神色幽深地看了一眼颜路又把视线回到了公孙玲珑的身上,“公孙先生说得是,还请三位当家引路吧。”
公孙玲珑笑着颔首,手中的面具却依旧没有放下。
“守默……”看着伏念一瞬间僵直的背影,颜路无声无息地上前了一步,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了握伏念僵直的手,伏念一惊,而后心里一动。
反手握住颜路冰凉的指尖,用力握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开。
颜路才回过身,却见张良死死看着身前的伏念,眼里竟然多出了几分比平时愈加浓烈的愤恨。
眼前蓦然看到一把微倾的翠色纸伞,还有淋淋漓漓的雨,打落在伞骨上,还有一曲幽幽的琴音。断断续续,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曲调。
——逍遥游?
心蓦然一阵尖锐的刺痛,颜路皱了皱眉,本就白皙的脸更是一下子全无血色。挂在腰间的锦囊也一时间晃动了起来,发出了似有若无的银白色光芒。
“无繇……”
“无繇……”
恍恍惚惚间,似乎感觉到一双小小的手,扶着自己的手。自己低下头,就能看到一双狭长的凤目,闪着担忧的色彩……
而如今……
细长的凤目死死盯着自己,纤长的手紧紧扶着自己的手臂,一身青衣,一脸担忧。
“呵,子房,你这哪里还有那指点江山的谋士之风?”略过那些渐渐强烈与清晰的感觉,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退后了一步,离开了那人扶着自己的手。
“走吧……”
伏念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一步,对李斯道:“李大人,请随我入庄内一叙。公孙先生,也请。”
“那就多谢大当家的了。”公孙玲珑看着这三人,似笑非笑地退到了李斯身后。而李斯目光一深,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随着伏念向着小圣贤庄内去了。
十年一梦,烂柯已终。何能解恨,惟有信终。君言非虚,我亦无夸。何始何始,君心不归?何故何故,君身不再?
雁过留晚痕,钟声沁,凉人扉……
“那一脸肃穆,腰间别剑之人,为伏念是儒家大当家。博学多闻,闻名天下。而那一身青衣之人……”盗跖眯了眯眼睛,身旁的大铁锤忽然用力锤了一下树干,悉悉索索的树叶随风落了下来。
“那个人,就是那天带走蓉姑娘的人!”
“大铁锤!”雪女狠狠瞪了一眼大铁锤,“不要打草惊蛇!”
正走在台阶上的公孙玲珑,回首,忽而一笑,“想不到这小圣贤庄门外的树,已然晚春,也会落叶。”
“公孙先生见笑了,小圣贤庄之外徙鸟颇多,恐是筑巢夺食时弄下的树叶。公孙先生知识广博,又不知作何解?”颜路笑了笑,回首看了身后的公孙玲珑一眼,公孙玲珑却也是娇娇的笑声,“还是三当家的高见,不过是几只鸟儿作乱,何必管他。”
“的确,”张良笑了笑,“公孙先生,请这边。”略一低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一旁侍候的小童才要去端茶,却见公孙玲珑,晃了晃脸上的面具,白得过分的面具在夕光下显现出可怖的红。
公孙玲珑,在李斯身下前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久闻儒家二当家精通茶道,不知……”
“公孙先生,二师弟他近日……”伏念才要说,却见颜路微微一笑,如溪风抚面,“茶,贵在有同道中人共品。子落,随我去一趟小院,取茶具来。还望李大人与公孙先生稍候。”
子落应了一声,已然随在了颜路身后。转身,素色的儒衫单薄若纱。宽大的衣袖迎风低舞,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墨发翻飞,人去。
柳香暗、
“那个穿着白色儒衫的人,又是何人?”大铁锤好奇地看着那个曾经把蓉姑娘带走的男子,露出那般恼怒的神色,与记忆中浅笑潇洒的人完全不同。
这时才把眼神缓缓移到了那人扶住的人身上——一袭白色轻薄的儒衫,脸色苍白如雪,眉目间却毫无虚弱之态,坚定的墨眸,泛起浅浅温和又迷蒙的涟漪。随着嘴角勾起,晃动的青丝……
怎不是眉目如画,一眼忘时,再眼忘世?
看着那人不着声色地握了握伏念的手,看着那人浅笑着推拒张良的搀扶。弱柳如风,却不须他人扶持,傲然如梅,寒风之下而更见风骨。
大铁锤眯了眯眼,转头看向了盗跖,盗跖尴尬地笑了笑,缓缓把视线从闭合的朱红色大门前抽回来,才道:“这个人叫颜路,是儒家的二当家,关于他我并不知道什么。他深居简出,不露锋芒,是这个小圣贤庄中最神秘的人。有能或者无能,光凭表面终究还是难说,不过……”
“不过如何?”大铁锤转过头,却看到盗跖略带忧思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却也收不回来了。
“看似无牵无挂,淡然无争的人,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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